男朋友,也算是朋友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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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他逃他追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阮盛看到手机上的这一条推送,黑着脸划走,有一种被戳中汗流浃背的感觉。
现在的住所不是原本的五星酒店,而是一中旁租的公寓。明明才住了不久,但公寓模样和原来相比天翻地覆,原本的极简风变成柔软的窝。地板上处处铺上了柔软的地毯,花瓶里面每一天都有鲜花,皮质沙发变成了柔软的布艺沙发......
阮盛觉得祈默撞了大运,上哪找他这样的金.主,星级酒店给他开了一年,足够他舒舒服服住到高考结束。卡也给他留了一张,上大学也绰绰有余。甚至不用他付出任何代价,多少人做梦都找不到的好事。
侧头,余光中是一个高大的身影,咕噜咕噜的声音吵得人心不静。
偏生有人不识好歹。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次次都找到自己的?阮盛想不明白。换了几个住处,每一次祈默都会找到他,狗皮膏药一样,赶也赶不走。
阮盛也问过,祈默说他自己也知道的。啧,他要是知道怎么被找到的还会被他一次次找到?藏猫猫简直是世界上最无聊的游戏!尤其是对于每一次都被找到的那个。
阮盛也没心情藏了,他爱跟着就跟着呗,又不亏。
或许祈默只是太有责任,就像是他只是帮了祈默的奶奶,他就赔上了自己做他男朋友一样。
“今天煲了山药羊肉汤,要不要喝一点?”说话的人看似询问,汤已经盛好摆在了自己面前。升起盈盈雾气,香味四散,纵使先前毫无胃口,阮盛现在也想喝两口。
况且祈默放学回来就一直摆弄这些,就当给个面子好了。
阮盛办了休学,但是祈默还是得去上学。祈默前面差点因为无故旷课被记过,兜兜转转,最后租了间学校附近的公寓。中午时间不太够,阮盛也不同意,所以一般点外卖,祈默会回来一块吃饭。晚饭都是祈默回来再做的,因为比较符合阮盛的胃口,可以多吃些。
阮盛喝了两口,汤浓醇香,味道极符合他那挑剔的舌头。顶着做饭人期待的目光喝了小半碗汤,吃了两块山药和羊肉。呕吐感突袭而来,阮盛握紧了手,身体紧绷,竭力克制。
至少不要是现在。
异样发生的瞬间祈默上前顺背。
身体反应难以克制,阮盛只觉眼前一黑,一阵翻涌,胃部痉挛抽搐剧烈的眩晕过后,方才才喝下去的半碗汤全吐了出来,自己身上,桌上、地板。
还有祈默身上。
剩下的半碗汤也撒了,水流沿着条纹往下滴,一滴又一滴,弄湿了洁白的地毯。
酸充斥全身,胃、喉、四肢、空气......然后熏到眼。
阮盛闭上眼,他多想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还要重活一次。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祈默不催促不说话,只是撑住阮盛,怕他摔。
抽出纸,先擦了擦阮盛,阮盛挣开他也不恼,声音温和:“现在先去换一身衣服。”
嘭——!
门被重重摔上,摔得祈默心也跟着颤。
站在原地盯着被合上的门,他想做什么,但是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原本还算温馨的镜花水月,瞬间裂痕从生。
阮盛还没好,头疼,晕,想吐,想直接躺在床上等死。可就在想直接倒下去的那一秒,看着祈默才换好的被套,下午才收回来的被子,又停住了动作。
打开了衣柜。
顺着重力倒下,被子松软舒适,带着阳光的味道。阮盛缩成一团陷入温暖中,好像又多了两分眷恋。可是越是眷恋,他的心就越是空。
再温暖的被子都阻止不了心一点点冷却。
脑子里面混乱地闪过很多画面,上辈子的,这辈子的,纠缠在一块,乱成一团。
为什么会重生?他突然想起了好久没有出现的886,是886让他回来,回来和祈默和好。可是太痛了,祈默总是让他痛,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痛。
他们和好不了的,不会和好的。
被子悄悄湿了,阮盛想,他有一点点的难过。
祈默收拾好满地狼藉,也收拾好自己。
敲了敲门,没得到同意,自己打开了门。
“出去。”阮盛在门开的一刻把脸藏进了被子里,声音有些糊。
“阮盛,喝点水漱漱口。”祈默如果会因为被拒绝就后退那刚才也就不会自己进来了。或许以前的他会,但是现在的祈默不会。走上前,先把水放一边,隔着被子把人抱在怀中,剩下的被子翻折盖在阮盛身上,像个蚕宝宝似的裹着。
端水送到嘴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地说道:“天黑以后有点凉,盖着被子比较好。”
阮盛想跑了,又矛盾地想要躲进去,整个人在两端被撕扯。前一个念头占了上风,但是他的挣扎无形中被全数压下。
温度刚刚好的水送到嘴边,微倾,碰到唇,带来湿润,阮盛拒绝了,抿紧了唇。
温和的水浇入煎熬的油锅之中只会炸开。
阮盛挥手,手背重重地打在水杯上。一切都发生的过于突然,祈默微怔,但反应极快地移开,手也拿得稳,可是水杯中的水在大力中左右摇晃,大半撒在了被子上,洇湿了一大片。
祈默想的是,还好没湿了阮盛。
阮盛也有些怔然,他想的是,最后还是一团糟。
祈默手背上滴下一颗晶莹的水珠,酸涩的,像是砸在他心上一般。
长久积攒的情绪终于崩溃了。
“祈默,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阮盛大声质问,“你能不能像上辈子那样离我远一点!”说完声音又弱了下去,像是花光了所有的力气,泪珠断了线,一颗连着一颗。
哽咽着:“是我错了,我不该回来的,是我的错......”
他投降示弱:“你要什么我全都给你。”
“然后......”
不该回来四个字穿透了祈默的灵魂。“然后什么,阮盛,我劝你想好再说。”祈默声音哑了,强撑着平静。
然后他们分开,再也不要见。他会有更好的未来。
阮盛张了张口,想把心中藏了很久的话说出来,但最终也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抑制不住地在颤抖,后颈上的湿润让他愣怔在原地。
祈默......哭了。
他不敢回头,不敢看。
祈默也没给他回头的机会,把人紧紧地抱在怀里面,恨不得就此把人融进骨血,这样他们就不会分开。
“你说我想要什么。”祈默问地轻极了,他什么都没有了,想要的只是阮盛罢了,但是老天还是觉得他贪心,似乎连他唯一在乎的阮盛也让他留不住。
“阮盛你知道吗,我其实很害怕。”
祈默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很害怕。”
轻轻的五个字,把阮盛的心又搅了个透。
“然后我们......”阮盛喃喃道。
可是他能怎么办,没人能告诉他。
一只手捏住了阮盛的下巴,随即是一个吻堵住了阮盛未尽的话。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完全没有初吻的温柔烂漫,带着的是两个人的绝望茫然。
尝到了不知是谁的泪水,苦涩漫延。可是宁愿把这些苦涩全往下咽,也不想要分开。
内心的空洞难以靠一个吻去弥补,却也聊胜于无。所以只能深入再深入,恨不得进入彼此。
阮盛受不了了,缺氧让他失去力气,想推开,又被压着后脖颈更加深入。
“放、放......”
位于上方的人恍若未闻,做个一意孤行的暴君,话语全被吞吃入腹,只有听不清的嗯嗯呜呜和钻入耳朵深处躲不了的清晰可闻的水声。
等人稍稍退出,真的只是稍稍,唇贴着唇,偶尔大发善心往后再退分毫,然后再次黏上去。但这对于阮盛也足够了,合不上的唇大口大口地呼吸,湿乎乎的热气在两人之间交缠。
没人堵着咽不下,就有什么顺着阮盛修长的脖颈往下流,祈默大发慈悲放过了红得艳了的唇,磨着往下,该是他的,全都一点不落一一吃了回来。
阮盛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呼吸,被咬重的时候无意识抱怨,自己也没发觉黏黏腻腻地哼疼。
祈默忍不住,他也疼,他也要让知道疼。可很快又后悔了,然后换成轻吻,算是弥补。
他俯视着把人看得一清二楚。眼神迷茫,眼眶是红的,眼角噙着泪,泪痕有好几道,人喘着,张着口。
把眼角的泪含了,一下一下轻啄。
在啄吻的间隙,他说:“我只有你了,别不要我。”
“你不回我这来,那我要去哪?”
于是阮盛的眼里就又有了泪。
流下的泪都被轻轻吻去。
阮盛:“祈默,你别喜欢我。”
祈默没回答,换了个话题,“被子湿了,今天睡我那边。”
公寓有两间房,最初祈默就是想和阮盛睡一间的,不过被阮盛严词拒绝了,现在被子湿了刚刚好,换一床新被子什么的根本没有考虑过。
把被亲傻了的人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是脑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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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好久不见呀~
“我试过了,治不好的。”阮盛没敢看祈默的表情,垂下眼帘,谁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祈默还在脑癌的震惊之中没回过神,心凉了大半。但又好像没那么难以接受,自己早就做好了最坏结果的准备。
“阮盛,我们去医院。”祈默捧起阮盛现在愈发清瘦的脸,做了决定。
阮盛听到医院,思绪飘回上辈子住院的日子,实在不是什么好回忆。
回忆蒙上雾,记不清了,只记得雪白的墙,消散不去的消毒水味,来来往往各色的人和自己。
“好不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出的话与祈求无异。
阮盛躲开视线,侧头,没忍心直接拒绝,只是说:“治不好的。”别的记不清,但最后躺在手术台上的感觉恍如昨日,那是渐渐落入黑暗的沦陷。
要是能治好,他也就不会出现在这了。
眼神黯淡,不知不觉之中,阮盛的生机在一天天被吸取,脾气也随着生命力的消逝一并消磨。
“我们试一试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祈默不愿意放弃,也不能够接受这个判决,他自私地要阮盛为了他尝试活下来,痛苦也好,那就一起挣扎,愈发决绝坚定,“明天就去。”
“治不好!治不好!”阮盛大声反驳,他不想去。
“你是听不!”懂吗......
话语在祈默的眼神之中失了声,该怎么去形容他的眼神呢,是死寂的山,是正在消亡的海,是绝望的困顿无助,是无声的悲泣和......看不懂的决绝。
阮盛突然意识到,他放弃的不仅仅是自己,还会连带着祈默也一同坠下黑暗的深渊,这让他抗拒。
比死亡还要迫人的恐惧袭来,这不是他想要的。
“放开!”阮盛开始挣扎,“我们分手了,我们分手了,我什么也不给你了。”他颤抖着重复,“什么也不给你。”
“分手了就是分手了。”
“我们分手了。”
“本来最开始就是玩玩,怎么你还认真了。”他勾着唇笑,却抖的不成样子,“你别管我了。”
“祈默......”阮盛的眼里盈满泪水,他害怕地看向祈默。
祈默笑了,笑得温柔极了。
把人轻又不容反抗地抱紧,侧脸贴上阮盛的侧脸轻蹭,姿势亲密。大手在后背轻拍,一下又一下,真的温柔极了。阮盛对这个拥抱开始熟悉,让他觉得在这可以抵挡全世界的风雨,会是最温暖的港湾。
温柔地嗓音轻声安慰:“没事没事,别怕。”
“乖乖别怕。”
“阮阮。”
“宝贝。”
......
一个接着一个从未有过的甜蜜称谓不要钱地往外说,像是说不够一样,阮盛稍稍安定的心却又开始颤抖。
一个轻吻落在耳朵上,温热的气流扫过,他轻轻说了什么。
阮盛瞪大了双眼,瞳孔放大,泪珠刷地滴落。
而祈默又吻了一下阮盛的耳朵,脸贴着脸,感受着温热的鲜活。
“祈默——!”这是阮盛发出的尖叫,现实中声音其实并不大,声音用力到全是嘶哑和气声,但阮盛觉得自己耳鸣了,再听不清任何声音。
祈默神色平静地皱了皱眉,把人松开,空出一段间隙。完全不在乎自己刚刚说出的话,伸手去端一旁的温水,轻声哄着人喝下,“乖,喝一点。”
阮盛像是一个任人摆弄的人偶,没有反抗,也不敢反抗,乖顺地喝下了所有的水。他太听祈默的话了,被抓住最大的把柄那一般。
“你不能,你不能。”阮盛抬头看向祈默,他真的可怜极了,被欺负惨了。
祈默抚了抚阮盛今天哭红的眼,有些心疼,说出的话却一点没有心疼人的意思,“你知道的,我可以,你拦不住我。”
“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阮盛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呐呐。
“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没关系,你别怕。”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他就是这么想的。只是原来不想说,但是现在想了。
“不然对我就太残忍了。”说完就亲了亲阮盛红肿的眼,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对于阮盛是多么大的残忍。
“你不会的。”阮盛声音小的听不清。
但是祈默听到了,他说:“我会。”
把阮盛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彻底击垮。
“我们明天就去医院,今天要好好休息。”
阮盛累了,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不想说话不想动,这次却退让地点了头。然后祈默顺理成章地接手了他,带他洗脸刷牙,热毛巾敷眼睛,又哄着人再喝了点水,把人收拾打整好以后就塞进绵软的被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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