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字带着无法忽视的笑意。
年恪一:“什么?”
初白给他看二楼未拉住窗帘的卧室,只看了一眼,便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好了,花悄悄放在门口,我们回家。”
手心被睫毛扫过,有点痒。
初白笑道:“嗯?二选一,小骗子还是小笨蛋?”
年恪一:“!”
第22章
悬浮车如流光划过夜空,两人到家时已过十二点。
英俊的管家AI欢迎远出归家的主人,厨房里传出热腾的动静,初白正常下会感慨一句科技,给你家一般的温暖。
今天他松散地解开西装外套,眸中带笑,转身看向抿着唇神情凝重的年恪一,温声问道:“你为什么会有他们相敬如宾的印象?”
年恪一:“……我没见过。”
初白:“噗。”
年恪一两眼发直:“我一直以为爸爸们爱我更胜对方。”
初白牵着他坐在餐桌旁,语带笑意:“继续。”
年恪一恍惚出声,有一箩筐的话要说:“年爸爸以前经常在外星出差,他们俩的工作没什么交集,唐爸爸完全可以去陪他,但是唐爸爸一直在家里照顾我,亲自处理我的所有事情。”
“年爸爸在外拨回的通讯九成都是给我,和唐爸爸只有寥寥几句。”
“他们从来不在我眼前亲密!”
“我从来没见过他们亲亲……噢,刚才第一次见到……”
冷冰冰的两个人好生、热闹。
初白安静充当他的倾听者,饶有兴趣地托腮,简单将二位长辈定之义为闷骚。
傍晚那会儿店主说偏爱是因为那花束衬唐先生的肤色,他实在想不到结婚纪念日,除了某些时刻,还有哪个场合需要衬肤色。
他真是信了年恪一的嘴。
年团主观上的确没有诽谤或诋毁的意思,奈何他是彻头彻尾的感情白痴。
初白是意外的。
并非意外于白痴,而是意外于小白的程度。
年恪一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缺陷,说完露出一个认命的表情,一摊:“虽然是我的问题,但也都是爸爸们给我的错觉,我错在太相信他们。”
初白:“。”
难道这就是有爸爸者的愚蠢。
小阿终于忙完,用托盘端出来两份麻辣烫,一份麻酱金黄,一份辣椒红润。
初白望向对面的小感情白痴,怜爱道:“尝一尝。”
补补脑。
“哦。”年恪一应道,麻辣烫被送到面前时,他感受到一点神奇的安慰,视线微转,看着另一份问道,“这两种?有什么不一样么?”
“几乎一样。”初白说,“看你的偏好,这次先试试你的。”
年恪一乖乖点头,闻着香气,久违地感受到“饿”,挑食崽以前不会饿。
他尝了一口自己的,美味,而初白还在搅和,浓稠的酱像瀑布一样滑进碗中,滑到食物深处,羡慕的泪水从嘴角流下来。
他举起一根手指:“申请尝一口。”
初白往前推一些。
年恪一看一眼自己的筷子:“你喂我呀。”
话落两人都安静了一瞬,空气仿佛有了微妙的波动。
两人新婚夫夫的关系里,喂食在这一刻的亲密值甚至超过了过发情期。洛星的文化和初白以前世界的传统观念一脉相承,含蓄羞涩更撩动人心。
初白掀起眼皮,笑看他一眼,从善如流:“张嘴。”
年恪一不客气地咬住,佯装泰然自若,耳朵尖尖有点红。
停几秒,他偷偷看了眼,对面Alpha嘴角浅浅勾着若有似无的弧度,宽容又配合,他的心脏又开始乱跳。
晚餐结束,两个人的口腹之欲被满足得很好,随之饱暖思□□。
说起来几天晚上都是抱着睡,标记都浅了许多,两人的身体共同发出了想念的信号,身躯逐渐纠缠在一起,气温升高,是独属于AO的悸动。
一回合后,初白开了灯。
年恪一往他怀里躲:“不要!”
初白呼吸尚有起伏,给他盖上被子,披上浴袍下了床。
年恪一:“?”
他晕乎乎仰起头,扔了一个枕头凶巴巴道:“初白!我让你开灯!”
初白充耳不闻,继续往外走。
“我数数了!”年恪一道,话语相当威慑,语气却软绵绵,还有些委屈。
初白是想到今天带回来的花束,开门从AI手中接过,转身往回走:“数几个数?”
“1。”
“2。”
“3。”
他坐上床:“够了没有?”
年恪一自然反应过来误会了,从被子里起身,挤进他怀里,语气仍有委屈的余韵:“你不要吓我,你不抱我。”
初白搂住他,给他看花束:“我们把它用了。”
被屋内的强光一照,花朵表面有细碎的闪光,像是碎银。
“用?”年恪一问。
“对,这个颜色很衬你。”初白辣手摧花,把Omega放在花床上,呼吸一滞,“像睡在冬雪中。”
年恪一搂着他的脖子,听见这话整个人都泛起一层粉色,再加上他不掩饰的视线,当即挂在他身上。
“……哦,喜欢吗?”
“喜欢极了。”
结束后,年恪一困顿到眼皮沉重,但仍坚持等Alpha。
初白取下新睡衣转身,就见Omega乖巧地侧躺着,只露出一颗脑袋朝着他的方向,对视上便眉眼弯弯。
那一瞬间,他的眸光灿若星子,带着滚烫的特意。
初白被那直白汹涌的爱意闪了下神。
顿了两秒,初白坐进被子里,低垂的浅眸宠溺又温柔,含笑点他鼻尖:“不困么?”
年恪一声音含糊,不自觉撒娇:“等,抱。”
“过来。”初白张开手臂,怀里瞬时滚进来柔软的身躯,年恪一蹭蹭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眼便睡着。
初白却不太困,收敛情绪,视线从他收起凌厉显出天真的眉眼,落在他绯红微肿的唇上,微微出神。
夜色过浓,屋内的温暖与柔软又太使人堕落,他忽地心生徘徊。
他现在拥有的是二十岁的Omega最干净纯粹的爱慕,而将有一天,他会亲手丢弃。
当然是不舍得的,他从未拥有过这样一份感情。
与原书有所不同的是,初白并非单纯的冷心冷情,相反他是太看重感情,感情是能左右理智的东西,他再清楚不过,“得到失去又得到”的过程反复甚多,终于达到了麻木的地步。
千锤百炼的冷心冷情。
他并非一直强大的。
初白蓦然无声地笑了一下,眉眼间露出一丝张扬,哪有舍不舍得,总归是骗来的。
他心底的温度冷却,修长手指温柔地拨开Omega沉睡颊边脸边的碎发,眼睫低垂地望了一会儿,神情难辨。
黑暗中AO互靠着脑袋沉睡,另有别处灯火通明。
“还是没说么?”Alpha低声,抱胸倚靠着玻璃窗,冰冷的视线落在窗外,A区中心的灯光日夜长明,严肃且热闹。
没得到回复,她回过身,看向桌前的人,半晌道:“或许当年真有一场意外,父亲。”
屋内的灯只开了半边,初成舟整个身躯落在阴影中,他眸底压着嗜血,整个人却十分平静:“不会有。”
白遥闻言微不可察地轻顿,又转向窗外,仰头看向繁星:“联邦现今有四十七颗宜居星,二百零三颗可居星,我们已经找了三分之一。”
“辰川明晚到和风星系,那是玫瑰星附近最后一个星系。”
如果和风星系没能找到,那么可能性将从77.2%降低到6.3%。
未尽之意双方都懂。
初成舟淡淡“嗯”一声,打开一个全息影像,随意一扬声,他甚至都没分出一点视线给按钮。
桌子上出现一只小小的白团子,脸圆眼睛圆,粉雕玉琢,长得十分漂亮,他很软,咧开嘴只能露出下面的两颗小牙,声音也奶乎乎的:“爸、爸。”
字正腔圆。
他第一次说话。
……
初白被刺眼的阳光唤醒,睁开眼时不自觉眯了一下,下一秒阳光被窗帘尽数阻挡。
床边有一道轻手轻脚的身影。
年恪一合上窗帘,转头看了一眼初白,睁了下眼:“你醒了?”
“嗯。”初白眨了下眼,眸光顿时恢复清明,他坐起身,“早。”
“早。我刚才下去找小阿吃饭,他以为你也醒了,打开了窗帘,等会儿下去我就改掉他的设定。”年恪一解释说,开了灯,半跪在床上,亲了一下初白的侧脸,笑嘻嘻,“早安吻。”
触感轻飘飘,但态度黏糊,初白微微一笑,揉了揉他的脑袋。
“今天早餐吃虾滑饼好不好?”年恪一说,“我刚才试了一块,打算以后的早餐都换成这种做法!”
“可以。”初白朝絮絮叨叨分享的Omega点了下头。
年恪一起身:“那我下去告诉小阿。”
还能再吃一块。
初白目送他跑走,收回视线后,表情转换,冷了下来。
他昨晚再次梦到了那两道身影,小时候午夜梦回几乎夜夜可以梦到的身影。
昨天晚上升起的猜测到底影响了他的心神。
初白复盘了昨天店主的态度。她大部分的话语都没有指代性,那说明自己这张脸,可能也和父母像。
初成舟……有一点。
其实主要是他是这部小说的男主,家世显赫是不是有点可能。
真是疯了。
他皱了下眉头,给初蓝发消息骚扰他。
既然有了一点猜测,就查查呗,掌握主动权。昨天太过不可置信以至于他短暂避而不谈,但终究不是他的风格。
他可不想快三十岁还夜夜做梦想爸妈。
第23章
初蓝回得很快:【收到。还有昨天你带走zi45去干活,今天一大早人上门送我一锦旗,我给你送来。】
附上一张照片。
初白看着这亲切的红色旗子,发现自古一个样,手下快速回复:【别。】
初蓝:【男人的勋章,Alpha的荣誉啊。】
初白更不要了,昨天出力的只有小Omega。
初蓝:【好吧。】
初蓝:【嗯?你想查白元帅和首相?不是白家么?】
初白用力戳光屏,简直服了他才细看。
【怎么。】
那边安静好长一会儿,初蓝直接回了一段语音:“嘶,忘记告诉你了,我最近打入了大嫂亲友团,这段时间和长燃长烨混熟了,听了不少洛星A区的八卦,好家伙,其中不少牵扯着内乱……”
初白没耐心听后面的:【文字。】
初蓝:【哦。澜安本名白辰川,是白遥的独子!!!】
三个感叹号以示震惊。
一行字出现在浅眸底,初白顿了一下,后脊忽地悚然,忍不住猜测这是不是什么阴谋。他只是随便做出一个不靠谱但合理的猜测,却遇到了另一个熟悉名字。
他蹙起眉头,出声说:“没错,查首相和元帅,给你三天时间。”
初蓝:“为什么?澜安你不惊讶吗?”
初蓝:“三天?你疯了还是我聋了?”
出去的年恪一去而复返,正好听到最后一句话,问道:“什么三天?”
初白收起光脑,淡定回:“一个紧急项目,初蓝压力大,不免发疯。”
年恪一毫无怀疑,看他没有回复的意思,握着门框说:“虾滑饼做好了,你要先洗漱么?虾滑饼做好了。”
初白颔首,温声说:“你先去吃。”
“不。”年恪一迈进来,像个小鸭子一样跟在他身后,“我要等你。”
初白未反对,路过他时拍拍脑袋:“乖宝宝。”
男人晨起的声音尚未褪去沙哑,低沉而富有磁性。
他进了洗漱间,留下被大手定在原地的Omega。
好一会儿,年恪一揉了揉耳朵,再跟上时有点同手同脚。
初白洗漱时,忽然想起什么,问门口的人:“澜安是成白白董的儿子?”
“对。”年恪一诧异,“你怎么知道?”
他想起刚才的声音:“初总说的吧。对了,昨天我碰到了初伯伯,就是白董的爸爸,首相。我家里和他的关系很好,他邀请我带你去吃饭。”
初白按在水中的手指顿了一下:“首相这么平易近人?”
“嗯……不算吧,他喜欢小孩。”年恪一撑到洗漱台的另半边,浅浅叹一口气。
听爸爸们初伯伯有两个孩子,小的宝宝在内乱中被劫持,没救回来。
他看向初白,期待他多问一些,那他就可以说了,毕竟已是自家人,若他不问,他不好主动说首相的家世。
初白张了张口,还是没套话,决定暂缓。
年恪一又叹了下气。
用早餐时,年恪一的通讯响了一下。
初白见他慎重到放下吃到一半的虾饼,多看了一眼,随之对上他的视线。
年恪一说:“我们十号动身去西约文,还有五天。”
初白微怔,短暂沉默片刻,问道:“去多久?”
仍是上一次提起的问题,他们之间的氛围却大不相同。或许因为别离将近,或许因为情爱初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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