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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凉杂说之九郎(古代架空)——東醉散人

时间:2024-03-14 08:41:45  作者:東醉散人

   题名:天凉杂说之九郎

  作者:東醉散人
  简介: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辛弃疾
  《**天凉杂说**》其二
  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
  ————纳兰容若
  Tag列表:原创小说、古代、BL、完结、中篇
 
 
第1章 第一折
  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纳兰容若《金缕曲·赠梁汾》
  西方玉山昆仑,瑶池翠水、天宫仙苑,归金母元君所掌。宫中藏一仙酿,酝以冰夷所献之泉、少康所制之粬。此醴成时,香传万里,乃至东海亦醉。然酒宫之中有一仙童,司捣粬制醴之职,监守自盗,偷尝仙酿,酣甜之际不着分寸,饮得滴酒不留,软软醉倒。其后事发,金母问曰:“尔可知罪?”仙童酒醒,惘惘不能答。金母怒,叱使之去,下凡尝受轮回,不得归返。仙童无奈,不曾多言只字,算了时辰日月,自投胎去也。
  此乃前话。
  话说吴江水乡有一书院,山长复姓上官,昔乃名士,奈何年迈,致书院不复往貌,慕名之人渐少,却也是一方雅致学舍。一年初秋,来了两个新收学生,做过大礼,各自安置。两人一姓张、一姓宁,皆十五六岁少年,经书都已读过,是来学做文章的。
  张姓少年名骏字庾才,生性好书,文思略成,宁姓少年名安仙字子言,喜吟咏,较之平庸许些。学生从上官先生读书,平日琅琅书声,过了个半来月,同学皆觉庾才聪慧、子言蠢钝。又见庾才伶牙俐齿好谈笑、子言沉静寡淡常独立,便少与子言来往,更常捉弄于他。子言不好与人说,只郁郁结于心中。
  一日,子言独坐斋内念书,听得几人于窗外悄声说话,竟说那鬼魂妖怪之事。原来是几个坏心眼的,明知子言胆子小,偏要来说。先说鬼魅如何如何生吃畜牲,又讲狐妖怎般怎般勾人魂魄,子言只闭目掩耳扬声念诵,惹得窗外几人嘻哈作笑。稍停,子言不闻声息,正要探身瞧瞧,忽地一人猛然闯进门来,子言一个跄踉直直扑倒,抬头一看,原是庾才。
  庾才唤着子言,却见子言扑倒在地,打翻了砚台,飞溅一地墨水,好是狼狈。原来庾才见斋外有人笑闹,知是取笑子言来也,忙推门进去,却不料反吓着子言。
  子言喘着气,问庾才道:“怎的这般莽撞进来?叫我一顿惊吓。”庾才忍不住偷笑,回道:“光天化日,还怕什么?”说罢,助子言收拾斋房,许久才洗净墨汁。
  罢了,已是黄昏。这夕院内格外静谧,唯有秋风微语,子言尚自想那鬼狐仙怪之事,略有心慌。入夜,子言难眠,辗转许久方才入睡,不久却又转醒,听得窗外窸窣细声,便觉恐怖。忽闻“吱曳”开门声,子言一愣,轻手去推身侧庾才,不见反应,遂坐起,更是一惊。
  斋房本是八人同住,现下只有他与庾才,六人不见踪影。子言想道:“定又是他们戏弄我来。”朗声说道:“横竖不过看我笑话,何必东藏西躲?”无人搭理。
  子言奇怪,又去推庾才。只见庾才蒙头大睡,理都不理,点灯一照,竟见庾才七窍流血!再探鼻息,一丝全无!子言惊叫一声,忙忙朝斋门跑去,刚到门口,却又见木门狠地合上,硬拉不开。此时灯影一摇,忽地熄灭,子言慌了神,不禁哭喊出声,抱头倒地。
  只听窗外阴森笑声,子言停住哭声,仔细一听,不就是同屋六人笑声么?再看屋内,庾才缓缓起身,点了油灯,竟原来都是商量好的。那六人推门进来,大笑不止,庾才也忍俊不禁,正要来扶,子言一把推开,嗔道:“你、你们欺人太甚!”
  庾才还待说话,子言朝他恨恨哭道:“连你也欺我!”说罢推开众人,夺门而出。众人面面相觑,庾才有愧,正要去追,却听得远处斋长一声喊话,问道:“何人夜半喧哗?”连忙与六人熄灯佯睡。
  子言气在头上,又哭得伤心,不觉走了许久,渐静下心来。秋风夜凉,子言只着里衣,瑟瑟发抖,但不知何故,朦胧似有牵引,缓缓往前走去,却是到了澡堂前。
  堂内有灯。
  子言诧异,月上梢头,是谁此时洗浴?
  迟疑一阵,终是推门入内,只见蒸汽缭绕,和暖湿润。子言悄声走近,不见有人,水池边上一白玉壶,嗅它一嗅,辛辣刺鼻,竟是烈酒,直呛得连声咳嗽。
  正在心疑,身后一声轻笑,子言倏地回身,喝道:“是谁?胆敢在书院偷喝酒。”那人不答,子言心头一紧,回想日间所听所闻,道鬼魅晦明就暗,澡堂所处幽敝,难不成、难不成这回当真遇见了?想罢,水雾之中,似隐隐现一身影,不见面容,只见一袭长发,湿湿漉漉,瘆人至极。
  子言身子一软,往后倒去,迷糊喃道:“女鬼……”话音未落,一头栽入池中。
  水波荡漾,似浮沉于江海。
  只记水色迷离,子言无力,似一团水、亦如一团水。似蛟龙游天,又似石沉深渊。一时身轻如燕,飘飘如入云,转瞬又如万蚁噬血,煎熬难耐,但求速死解脱。
  子言心叹,要死要死,此生竟是溺死于女鬼澡池,呜呼,哀哉!
  不知多久,再睁眼时,子言动弹不得,喃喃说道:“我竟死了么?”身旁一阵动静,一人凑前道:“子言,你终是醒了!”
  子言看去,是庾才。又一人说道:“醒来便好,可教大家担心了。”乃是同屋常山。子言疲乏,不愿搭理,庾才径自说道:“子言,那日是我们有错,是……”庾才愧疚难当,不禁哽咽。常山亦道:“子言,大家在此与你赔罪了。”众人一一道歉,末了,才知子言已迷迷糊糊睡去。
  翌日午后,子言总算清醒过来,仍不愿与庾才常山等人搭话。庾才亦无话,自知是过分了些。子言只觉头痛欲裂,浑身酸疼,自又在斋内养身,再过一日,才往学堂去。
  庾才默随子言身后,也不多话。子言方到,即听得上官先生唤道:“安仙。”子言行礼答道:“学生在。”
  上官先生年近古稀,庞眉皓发,慈心问道:“几日不见,听说你病重,可是好了?”
  子言心道:“病?怎不是溺水?”正寻思,忽抬头,却愣了愣。
  先生身旁设一侧席,端坐一青年男子,玉衣雪巾,济楚整洁,看似澹静寡漠,骨清肤冷,正一手执书、一手执签,点了朱砂墨,印于书上断句处。子言恍惚,不禁轻喃一声:“鬼?”声线极轻,庾才坐在身侧亦听不清,那人却正声回了一句:“鬼你大头。”
  上官先生也是一愣,才转头道:“螭儿,不得胡言。”那人微微颔首,继续阅书。
  子言回过神来,躬身道:“回先生,学生已无恙,不敢再有耽搁,便来上课。”
  上官先生点点头,示意子言坐下。子言轻拉庾才衣袖,着他附耳过来,悄声问道:“庾才,侧席点书那人,是何人也?”
  庾才低声回道:“那是九先生。”
  子言一诧,又问道:“九先生?怎地没听说过?”
  庾才道:“他乃先生养子,说是去了……”话未说完,上官先生听见二人窃窃私语,沉声道:“安仙,可是有话还待说来?”子言连忙摇头道:“学生无话。”与庾才相顾一眼,只得暂且作罢,又朝那九先生瞟去,总觉不安。
  今日一课新上书,读的是昌黎先生《原道》。学生中年少者不懂断句,向来由上官先生为之点书。年长些如庾才、子言,则自行点好,交予上官先生过目。如今有那九先生在,自是由他来点。子言最怕点书,往往点错,只是九先生一张冷脸,怎敢上前请教?愣是被开篇几句“仁义道德”、“之乎而也”转得头昏脑涨,左右顾之,只待旁人念出声来,依样画葫芦。
  常云上天有好生之德,上官先生偏生不放一跳活路。子言尚自迷惘,就听得上官先生说道:“螭儿,安仙不精断句,又病初愈,你且去看看。”
  子言愣住,心道不妙,九先生已起身悠悠踱来,眼见就到案前。子言低头不语,许久,九先生忽道:“念来听听。”子言一慌,忙念道:“博、博、博、博、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之……”念来不通,又重念道:“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身后不知是谁,听着忍不住笑出声来,子言更是着急,恁是断得不通不顺。
  此时九先生倏地绕到子言身后,子言顿时后背一片冷汗,却见九先生取过长签,挽袖俯身,三两下便替他将全篇《原道》点完。子言动弹不得,只听得耳边一声冷哼。末了,九先生又道:“再念。”
  子言念道:“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仁与义为定名……”如是朗声念来,反是旁人细心在听,修改错处,依样画葫芦。念罢抬头,却见九先生早已回座,上官先生看众人点书毕了,便也开始讲书授课。
  待黄昏时,众人回到斋室,子言又向庾才打听,才知那晚之后,是斋长翌日将他送回,不曾多说因由,唯浑身发烫,似是风寒。常山一再道歉,子言心软,只道日后莫再要欺他胆小。
  庾才问道:“你莫不是不记得了?”子言低头,常山又道:“那夜斋长巡房过后,庾才又出去寻你,也遍寻不着。这下倒好,你也毫不记得?”
  子言哭笑不得,心道:“不是不记得,只是我也云里雾里,又能怎般?”想罢,摇了摇头,又问道:“那九先生,又是何许人?”
  一人答道:“他?可不是善类,你二人千万招惹不得。”此人姓纪,乃官家子弟,与常山乃知交。
  常山一拍他后脑,笑道:“不要命了?”又朝子言道:“他是先生养子,叫上官螭。之前离开书院些时日了,你与庾才初来数月,故不曾见过。”
  子言道:“此名怪哉,缘何又唤九先生?”常山答道:“因他表字宜九,从前本唤他宜九先生,久而久之,变成了九先生。”那纪生悄声道:“你们有所不知,上官螭乃恶人也。书院上下除先生外,谁不惧他?”
  庾才一直无话,此时方道:“确实如此,那日你昏迷不醒,书院里都在说‘九先生回来了’,竟似思及极可怖之事般。”
  屋内其余几人连连点头,各自商量,不知此人为何离去,又怎么忽地回来。子言心道:“看来那晚是他方到书院之时,澡堂那‘女鬼’,想便是他了。”想罢,不自好笑。
  常山忽道:“据闻是往省城考试去了。”众人一听,又自猜测,不知是中了举没中,纪生大笑道:“若是中了,又怎会回来?想是名落孙山,回家哭来了。”常山忙道:“若教他听去,有你好看!”
  纪生仍作笑不止,道:“他便是中了,又能如何?”门外幽幽传来一句:“能叫你吠。”
  一听此言,众人惊愕,纪生脸色一下刷白,竟是九先生在门外!惊住许久,纪生极细声问道:“他怎来了?”众人面面相觑,常山也问道:“他可走了?”仍是无人知晓,子言悄声道:“我、我去看看罢。”庾才忙拉他衣袖,不住摇头,常山却点头道:“可、可!”说着推了子言去。
  子言到了屋外,不见一人,朝内朗声道:“九先生不在。”听得众人齐声舒气,正要回去,却见地上一包东西,油纸包住,不知是何物,看似九先生所遗下,想了想,取之追去。
  至廊后小亭,方寻见九先生。九先生回头,子言忙递与他去,谁知九先生冷冷看了一眼,扭头便去。子言好生奇怪,嗅了一嗅,打开油纸,见是包药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九先生是与他送药去了,斋内说话,也不知他听去了多少。子言将药包好,往伙房熬药去也。
  数日后,庾才子言傍晚灯下读书,仍念《原道》,却见子言忽而神不守舍。庾才轻咳,唤子言专注些,念不到几句,又见他出神,便问之。子言恍惚,忽又似想起来什么,喃喃道:“庾才,我见过他。”
  庾才一愣,问道:“见过谁人?”
  子言看向庾才,又想了想,答道:“九先生,我……我见过他。”
  本以为庾才还要追问,却听他不冷不热回一句道:“你自是见过。”说罢低头继续念书,不再搭理子言。
  子言呆看他一阵,亦不再提,夜间思来想去,无法入睡,悄然起身出门,摸黑寻至小湖岸边。本要去寻九先生斋院,却见湖边两道身影,似在谈话,忙藏身树影之间,探头望去,原来便是斋长与九先生二人。
  只见二人相对而立,斋长不知说些什么,九先生则是少有言语,只偶尔答应一句。少停,忽见斋长低头轻叹,提灯拂袖而去。
  子言连忙匿于树后,待斋长走远,再望去湖边,已不见九先生,前去几步,倏地顿住,听闻身后一丝动静,缓缓转身,就见九先生倚在树下。
  九先生见是子言,亦稍诧,问道:“鬼鬼祟祟,作甚?”
  子言忙低下头,拱手行礼道:“学生无意窥探,还请九先生莫要责怪,学生……”
  不待他说完,九先生冷言嗔道:“四下无人,讲什么废话?”
  子言痴痴看他,好一阵子,怯怯道:“我从前见过你。”见九先生不作言语,又道:“来书院以前,便见过。”
  九先生不语,许久,忽而一笑,靠近身来,调弄道:“莫不是梦中见过?”子言一颤,急急低下头去。
  见状,九先生面上一抹邪笑,拉过子言,一手挽其腰,悠悠按在树下,低头凑他耳边道:“即使如此,安仙深夜寻访,想是心中寂寞了。”说着,指头在子言心口一划一勾,轻薄至极。
  子言颈边受九先生耳鬓厮磨,一时又是惊骇、又是酥痒,只“咕嘟”干咽一声。再被他心头一勾,霎时勾去子言半颗心、一丝魂。又觉九先生扶他面庞,轻舔轻噬,直教人情迷意乱。子言慌极,竟就咬唇哭了;九先生一看,却是放声笑了。子言一愣,双手掩面,直哭得伤心。
  尚未缓解,九先生笑罢,一手拎住子言领后,提灯便走。子言犹自拭泪,只得由他拎着跄踉前行,几次险些扑倒,直直回了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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