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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世界的风(近代现代)——一于骥

时间:2024-03-16 09:29:08  作者:一于骥
  “这几天怎么又不回酒店了?我们也没忙到不能离开的地步啊?”Pavel嘴里嚼着菜含糊地问。
  域淙垂着眸,喝了一口汤,淡淡地说:“不方便。”
  Pavel实在理解不了域淙嘴里的不方便是指什么不方便,之前域淙让他处理剩下的数据,还以为他可能不再来学校了,现在不仅没帮他处理数据,他倒是反过来帮自己处理数据了。
  “那林在干什么?他来过这儿吗?让他来找我们玩儿啊!”餐厅的人越来越多,Pavel把书包从旁边的椅子拿起来,将位置空出来。
  域淙睨了他一眼,声音听不出起伏,“他来过。”
  Pavel点头,“这儿也没什么可玩的,那他就在酒店等你吗?”他看了一眼域淙,“那不是很无聊?”
  域淙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想起刚才的身影,不确定地说:“可能围着布拉格转转吧。”
  Pavel一手拿着叉子,无聊地戳餐盘里的蔬菜,一只手撑着脑袋疑惑地问,“那他为什么等你?”
  闻言,域淙愣了一下,没有说话,然后平静地吃了一口面条,接着将刀叉平放在餐桌上。
  Pavel叉了一块牛肉,“布拉格那么小,两三天就逛完了。”他看了一眼域淙的餐盘,“不吃了?”
  域淙没答,他双手十指交叉放餐桌上,“下午我把数据结果汇总发给Joshua,你的那部分数据结果,我也待会儿发给你。明天就不过来了。”
  傍晚,林谷禾一边看着相册里的Lukash,一边刷卡进门,开门见房间里亮着灯,他滞了一下,房间里静悄悄地,林谷禾感觉只剩下那颗奋力激荡的器官在用力跳动,整个身体都沉浸在一种紧张而又兴奋的氛围中。
  “域淙!”他站在玄关喊。
  自从那天清晨过后,林谷禾再也没有叫过他‘小玉’。梦中叫过,独自一人时也叫过,但只要域淙本人在,这两个字就好像成了林谷禾不可言说的秘密。
  他要感谢域淙在依稀拉瓦时分享的性多元化的观点,让他在某些情感觉醒时不至于否定自我,也不至于过分恐慌。
  尽管他也的确花了一些时间来接受。
  房间里静悄悄,只有昏黄的灯影,林谷禾快步走进去,又喊了一声“域淙!”
  床上的人迷蒙着眼看他,头微微抬了一点起来,见到是他又倒了回去,声音还有刚睡醒的沙哑,“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林谷禾心跳在瞬间变得不规律,仿佛有一群蝴蝶在胸腔里翩翩起舞,他屏住呼吸,“我不知道你回来了。”
  “你今天去哪儿了?”域淙坐起来。
  林谷禾从口袋里翻出巧克力递给他,坐在自己的床边,“维什哈德公园。”他对上域淙看过来的视线,又补充,“公园最顶上有一座观景台,可以眺望整个布拉格。”
  域淙翻看手里的巧克力,又问,“没去其他地方了?”
  “还有小城区的马拉斯托瑟广场,”林谷禾一边说一边想,“哦,还有特列辛大教堂、弗拉德西纳大教堂。”
  域淙撕开巧克力包装,掰了小小一块含进嘴里,“为什么你既要参观教堂又不进去里面看看。”
  林谷禾一直在看他的动作,听见他问,才回神,抿着唇低下头,“我姑姑在很年轻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域淙,见他听见这个话题也没有表现出不乐意,便接着说,“后来她来到德国,与一个德国人结婚了,婚后,她寄回了一张她和她的德国丈夫在教堂外的照片。”
  “奶奶因为姑姑离家出走对她感觉十分亏欠。她也因为没有参加姑姑的婚礼,心里一直很愧疚,也很遗憾,电视上面出现教堂的时候她总是格外关注。姑姑寄回家的那张照片她时不时就要翻出来看看,后来时间久了,即便有塑封照片也变得模糊。”
  “你想替她看看。”域淙说。
  林谷禾点点头,带着淡淡地伤感继续说:“她总说这个教堂有多漂亮,那个教堂有多漂亮,从没提过教堂里面,我想她估计也很难想象国外的婚礼,而且我们都不信基督,我就看看外面就行。”
  域淙倾身递过来一小块巧克力,林谷禾看着他手里的巧克力没动,眨眨眼看他,声音很轻,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这是给你买的。”
  “苦和甜交织在一起的味道,你不想尝尝吗?”域淙说。
  林谷禾从他手里拿过巧克力,没有急着放进嘴里,心说,暗恋原来是巧克力的味道吗?
  林谷禾下午的时候路过一家巧克力店,里面的巧克力形状各异、颜色斑斓,不少巧克力包装设计精美,林谷禾看了一圈,选了看起来包装最普通的,不会让人看到就觉得花费了心思。
  域淙见林谷禾有点开心的样子,语气轻缓地问,“没去其他地方了吗?”
  林谷禾拿出手机,随意地点着屏幕,余光瞥着域淙,“还有邮局。”
  “没了?”域淙又问。
  林谷禾很慢地点头,“没了。”
  域淙没说话,掀开被子,将剩下的巧克力放在书桌上,去了厕所。
  【作者有话说】:(近期捷克查理大学发生枪击事件,造成至少15人死亡24人受伤,犯罪嫌疑人是一名24岁的在校大学生,警方表示嫌疑人已经死亡。
  对遇难者表示哀悼!希望在外的中国公民能够保护好自己,也希望捷克及其欧盟共同做出努力,改善心理健康服务、推动合理的枪支管理政策以及加强学校安全措施。
  我关注新闻比较晚,章节发布之后才发现查理大学是新闻中心,想过把里面学校名称换掉,但我后来想了一下,就像我文中想表达的一样,很多人描写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情,或者很隐晦的暗示死亡,但我自己一直在讨论。回到这个新闻,我想,直面惨淡,直面死亡吧,无论是我,还是你。我们缺少的不仅是性教育,还有死亡教育(虽然我对这方面的理解也非常贫瘠,我希望我在写完这篇文的时候,我也能有新的认识。当然,我在这里指的死亡教育肯定不是这样残忍的剥夺别人的生命)。
  虽然这是公路文,但还是希望大家在看文的同时,也别忽略欧洲存在的客观安全问题。)
 
 
第三十二章 圣波尔腾
  林谷禾逐渐意识到,当他刻意与域淙保持距离的时候,域淙也在不断与他拉开距离。
  域淙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话依旧很少,碗依旧他刷,途中依旧会帮林谷禾承担一部分行李。
  但作为一个首次品尝暗恋的酸涩,恨不得将所有视线都放在喜欢的人身上的人来说,林谷禾在丝丝缕缕的不经意间发现了域淙的疏远。
  比如,林谷禾和他说话看着他的时候,域淙的视线不再与他相触,他可能垂眸看着手里的东西,或是专心于自己的世界,亦或是不经意避开他的视线。
  比如,林谷禾在前往林茨的途中第一次假装感叹风景实则躲开域淙试图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时,域淙此后再也没有过和林谷禾身体接触。
  再比如,他们在露营地时,两人睡袋依旧像以前一样并排挨在一起,但域淙睡觉不再像往常一样随意,而是侧身背对着他。
  尽管这是林谷禾意愿的,甚至是他基于心虚主动疏远的,但发现对方也在若有似无的排斥自己的时候,他的心里更多还是煎熬和委屈。
  委屈,林谷禾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情绪了。
  这种情绪是基于对对方的完全信任,自信对方可以毫不犹疑包容自己。
  显然,对林谷禾来说,域淙不是这样一个人,可林谷禾还是不知缘由地将这种情绪倾注在他身上。
  这天临近傍晚,林谷禾和域淙骑行了九十公里到达奥地利的圣波尔腾郊区的露营地。这个露营地位于多瑙河沿岸,坐落在绿树成荫的河畔。
  林谷禾走在前面,经过河边小径穿过草地,金色和橙色交应的晚霞,将金色的光辉洒在河面上,泛起微波,与静谧的露营地相映成趣。
  林谷禾站在原地没动,静静地注视泛着金色涟漪的湖面,大自然无差别地给予他震撼,心里充盈着平静和满足,笑意爬上林谷禾的脸颊,额头渗出的汗水,晶泽泽地蔓延在发丝间,他笑着回头,却察觉域淙在他回头的瞬间便将视线从他的脸上掠过,很安静地看着湖对面的船。
  霎时,林谷禾带着一丝悠远的失落很彷徨地笑了一下,推着车走向了露营地。
  他想,他的伪装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高明,也许域淙已经察觉他不纯粹的友谊,只是碍于表面的和平,选择不揭穿。
  他甚至生出了某种凌驾于自己意识之外的反叛——如果他向前走一步,会怎样?
  林谷禾将它和域淙的行李从自行车上卸下来,域淙拿着笔已经在隔间的铁牌上写上了两人的名字。
  林谷禾趁着域淙进隔间铺垫在睡袋下的防潮垫时,走到写着两人名字的贴牌处,看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让铁牌上两人并排的名字定格在一瞬间。
  林谷禾以为这个露营地很小,只有一个隔间,但没一会儿,湖对面划过来两艘小船上来了4个青年——三个男生,一个女生。
  这时林谷禾才知道穿过沿着河边小径一直往前走,还有两个隔间,这四个青年就住在那边。
  林谷禾和域淙跟他们简单打过招呼后,四个青年邀请他们晚上一起烧烤,林谷禾看了一眼域淙见他没有说话,点头表示同意。
  一路上,林谷禾遇见不少骑友,可能由于他们来自中国,而骑行和露营的中国人占少数,大家对他们和中国的文化都很好奇,会主动表达善意,也很热情。
  之前韩天寄了一些腌肉过来,林谷禾用腌肉做了土豆豆角烩饭,途中一直备了不少大米,便做了六个人的量。
  天已经黑尽,林谷禾走到隔间侧面,才看见远处隔间倒映在水面的昏黄灯光,他端着烩饭,域淙跟在他身后,用手机电筒照亮他们脚下的路。
  林谷禾走的很慢,孤独地享受此刻仅属于两个人的平静。
  露营地摆放了一张户外餐桌,桌上摆放着不少食物,林谷禾将手里的烩饭递给域淙,让他放在餐桌上。
  之前他们已经相互自我介绍,两人很自然地加入聊天,林谷禾坐在域淙旁边,餐桌不大,他和域淙的距离很近,为了空出来一个位置,林谷禾和域淙的手臂紧紧相贴,他环顾一圈,最后才将视线定着域淙脸上,见他脸上没有不满的情绪,心里隐隐有些开心。
  林谷禾发现,域淙虽然话不多,但别人跟他聊天,他却能做到有来有回,可能是已经在国外呆过一段时间的缘故,也可能是他其实很懂交际,平时话少只是因为他不愿意,他和他们聊天十分自然,并不会有林谷禾因为语言的原因感觉拘谨。
  林谷禾简单沟通没有问题,但若是人太多,且说话太快,有时候涉及隐喻或者俚语就有点困难了。他看着域淙,乐得在他旁边静静地听,听不懂的看向域淙,域淙会低下头小声地跟他解释。
  林谷禾借着不懂,眼神肆意地在他脸上流连,域淙的脸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里,低头说话时,光影照在他脸上柔和的宛如傍晚洒在河面的金色阳光,神秘地让人向往。
  这时,林谷禾心里的颤动带着愉悦让他的笑意洋溢在脸上,觉得自己心脏比河面时不时荡漾的水波声还要响亮,
  他无比渴望知道他的一切,心里将所谓的成人分寸感抛到九霄云外,因此在餐后,有人提出玩Spin the Bottle游戏的时候,林谷禾带着难以自持的兴奋表示了赞同。
  域淙见他如此反应,愣了一下,问他,“这么高兴?”
  林谷禾笑眼弯弯地看着他没说话,他知道他为什么高兴,但他无法深想,更无法说出口。
  Spin the Bottle游戏其实就是国内的真心话大冒险,玩家围坐成一圈,轮流转动瓶子,瓶子停下来,指向的人需要回答问题或者接受一个冒险。
  这个游戏在国内很常见,算不上刺激,但由于大家都是陌生人,在分享个人经历、吐露真话的时候更能无拘无束,因此在座的四个外国友人都跃跃欲试。
  瓶子转了几圈,林谷禾知道了Felix的初夜发生在十四岁,而且还是和比他大十二岁的女生;也知道了Falian在八岁的时候偷看父母云雨,导致很长一段时间不敢交女朋友;还知道了Sophia在前段时间发现自己爱上了她最好的闺蜜,闺蜜有男朋友,两人仍然发生了关系。
  林谷禾微微睁大眼睛,有点惊讶这真话也太隐私了,国内玩这游戏还是保守了。
  他突然意识到域淙在这个游戏里的同时,他自己也在游戏里,然后忐忑地看着不断转动的啤酒瓶。
  啤酒瓶快速转了好多圈,逐渐在挨着林谷禾的Elias位置停下来,林谷禾心中暗自吁了一口气。
  没等他一口气吁完,一桌人盯着桌上的酒瓶慢慢摇到了林谷禾的位置,Elias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逃过一截的表情。
  林谷禾心里“咯噔”一声,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他闭上眼睛缓了两秒,手臂还紧紧地贴着域淙的手臂,他看了域淙一眼,域淙没有提问的意思,他又看向拍手的Sophia。
  Sophia还没开口,Felix首先发问:“林,你的初夜是什么时候?”
  林谷禾怀疑他是因为交代了自己的,现在便迫不及待想知道其他人的。
  林谷禾没有看域淙,心里打鼓不知道应该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一是现在还没人选择大冒险,不知道他们大冒险的尺度,二是他想知道域淙的真心话,现在若是选择了大冒险,待会瓶子指向域淙,他也选大冒险不是一点都不划算么?
  林谷禾盯着酒瓶,“没有。”
  大家以为他选择的是大冒险,开始讨论给他指定一个什么样的大冒险。
  林谷禾冷汗直冒,扶着额头,将刚才的“no”改成“not yet”。
  空气安静了几秒,Felix倾身拍拍他的肩膀,“林,希望你早日感受快乐时刻。”
  林谷禾说完脸一直红扑扑的,有点尴尬地看着酒瓶,他感觉域淙稍微动了动,但他现在视线都不敢往域淙的方向看。
  幸好大家都没觉得有什么,下一轮又开始了,林谷禾恍恍惚惚地听着Elias问Sophia,她会一直和闺蜜维持这样的关系么,Sophia想了想,说交给主来决定。
  林谷禾心里咋舌,这难道不应该交给你闺蜜来决定吗?他试想了一下,如果他告诉佛祖他喜欢域淙,域淙也不会听从佛祖的来喜欢他呀。
  后面几轮,瓶子都没有转到域淙,林谷禾把对域淙真心话的期待不知不觉成了酒瓶可能转到自己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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