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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世界的风(近代现代)——一于骥

时间:2024-03-16 09:29:08  作者:一于骥
  林谷禾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睁开,愣愣地看着域淙,大脑开始勉强转动,给出一个不确定的答案,“还是……?”
  域淙的笑声从胸腔里发出来,他将视线定在林谷禾张口的双唇,“是吗?”
  林谷禾用眼睛描摹他的唇角,笑起来格外好看的牙齿还有刚才贴过来的唇,他张口想说是,但域淙已经一只手贴着他的脑袋,倾身用力地吻了过来。
  域淙的舌头顺着林谷禾微张的双唇长驱直入,舌头激烈地在他的口腔游走,不放过一丝缝隙,舔过他每一颗牙齿,好像要把他吞入腹中,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封闭在这个亲密的空间里。
  林谷禾在短暂的愣怔之后,意识到他和域淙在干什么,他轻缓地闭上眼,然后舌尖轻柔地与域淙的触碰,林谷禾能感受到域淙温暖的呼吸,以及舌尖传递而来的深深渴望。
  域淙察觉到林谷禾的回应,呼吸顿了一下,然后身体的火焰“嘭”的一声将他烧地饥渴难耐,他将林谷禾揉进怀里,唇齿猛烈地缠绕在一起,牙齿和舌尖激烈地在他口腔撕咬,带着腥咸的味道将他刺激地毫无理智。
  林谷禾呼吸变得急促,舌尖的触感仿佛点燃了一把火,激情在口腔中翻腾,林谷禾觉得域淙在挑战他的每一寸感官,他从撕咬慢慢变成微咬,嘴唇间的微咬和轻吸仿佛变成一场温情的舞动。
  域淙用牙齿轻轻摩挲林谷禾的嘴唇,看着林谷禾不断颤动的睫毛,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其他的什么,他轻轻的退开,笑了一下,等着他睁开眼。
  林谷禾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好像很长,长的像被吞噬了所有空气,好像又很短,短的像时间只是眨眼而过。
  光线涌入瞳孔,随着一起被眼睛拥抱的,还有微笑地看着他的域淙,林谷禾对上域淙的视线,他的眼睛里好像汇聚了营地全部的灯光,林谷禾睫毛眨了一下,又急促地闭上了眼。
  域淙看着他的一系列反应,短促地笑了一下,“要不要先去洗澡。”
  林谷禾脑海里再次出现某人赤裸的身体,脸腾地红了,唇齿交缠的时候没红,现在反而红起来,林谷禾侧向另一边睁开眼,“你先去。”
  域淙没说话,站起身,拿上换洗衣服去了淋浴点。
  等域淙走了,林谷禾无声地呐喊了一会儿,然后垂直仰躺在草坪上,过了一会儿又跑回隔间,给韩天去了一个电话,响铃了一阵,被挂断了。
  林谷禾看了一眼手机,确定现在是国内的早晨,又拨了一个电话,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接通了,对面明显是不耐烦的声音,“你谁?”
  不是韩天的声音,林谷禾确定,他没回答,而是犹豫地问,“你是韩天的舍友?”
  对面传来迷迷糊糊传来一声“嗯。”
  还没等林谷禾说话,听筒里已经传来“嘟……嘟”的忙音。
  洗完漱,两人躺在睡袋里,彼此都没有说话,外面仍然亮着昏暗的光,隔间在昏黄的光影里显得尤为安静,在微光的映照下,林谷禾侧头看向旁边的域淙,呈现出模糊硬挺的轮廓。
  不知是大脑太过兴奋还是今晚情绪起伏过大,林谷禾睡的并不好,躺下后没多久就陷入梦里。
  梦里,林谷禾回到了高考前,他在某个周末突然回了家,奶奶不在家,餐桌上是奶奶中午吃剩的菜。
  若是扔掉,奶奶一定会念叨,林谷禾从冰箱里拿出保鲜膜,将剩菜封好放进冰箱。
  林谷禾站在阳台张望,楼下石桌上坐着不少老头老太太,自家老太太穿着一件灰紫红碎花短袖,在一众老太太中尤为出众,林谷禾抓住栏杆,双脚踩在比地板高一截的栏杆上,大半个身子探出栏杆外,喊,“奶奶!”
  老太太没听见,林谷禾站阳台上能看见她有点激动的出牌,听见她声音洪亮地说:“对五,要不要!”
  “肖女士!”林谷禾又喊。
  老太太旁边的人拍了拍她的手臂,推了推眼睛,指着阳台,“那是你家谷禾吧?”
  老太太看了过来,林谷禾笑着看她,老太太拿着牌,对旁边的人说:“那是我家阳台。”老太太将老花镜拿下来,盯着阳台看了一会儿,“哎呀呀~~我家小米,”老太太非常激动拍手,“那是我家小米,我家小米回来了。”
  老奶奶把牌往石桌上一扔,站起来就要回家,被牌友拉住,“诶,我说肖姐,这才几点,你赢了钱就要走,那有这样的?”
  桌上的人纷纷附和,“就是,这才几点!再打一会儿,再打一会儿。”
  老太太“啧”了一声,把赢的钱放桌上,“平了,平了,今天不输不赢。”然后站起身就往家跑。
  林谷禾在阳台上看地心颤颤,喊,“奶奶!慢点!”
  老太太在楼下念叨,“你这孩子,回家不知道打个电话,今天我都没买菜,冰箱里你爱吃的排骨也没了!”
 
 
第三十四章 圣波尔腾(4)
  等奶奶拐进单元门,林谷禾躺进阳台的躺椅里,恣意地吹着风,楼下传来聊天声,“这林小子长得越来越像他爸了。”
  “岂止是长的像啊,你看他说话的样子是不是像他爸?吊儿郎当,学习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跟他爸一个样,小小年纪,不知道在外面谈了多个女朋友。”
  “小学就能勾着小姑娘跟他回家,长大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呵!她肖翠兰能养出什么好东西来?”
  “就是,谁家养得出杀人犯啊,还是没良心伙同情妇杀老婆的杀人犯。”
  老头老太太们视力差,耳朵背,以为自己声音很小,但林谷禾在阳台上听的轻轻楚楚。
  林谷禾麻木地盯着阳台外的树,风吹过,沙沙作响。
  从小到大,这些闲言碎语大同小异。
  林谷禾不记得第一次听见类似刺耳的声音是在几岁,只记得,当时说话的人在他不远处,大人们聚在一起,以独自玩沙的他作为话题的开关,大聊特聊,愤愤不平,仿佛流着杀人犯血液只有几岁的他也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林谷禾抓着沙,朝这些人冲过去,将手里的沙朝他们扔过去,沙是林谷禾仅有的武器,却扬不过这些人的大腿高。
  大人嫌恶地说:“这看这孩子,还那么小,就无法无天知道打人了,长大还不知道怎么作奸犯科!”
  “她肖翠兰能养出一个没良心杀老婆的杀人犯,你指望这小子以后长大能老老实实?”
  “这种人还当老师,当她的学生怕是倒了八辈子霉。”
  “你没听说啊?”
  “什么?”
  “哎呀,之前听说有家长跑去学校找校长说不要肖翠兰教他家孩子,要不是肖翠兰跟校长关系好,学校的工作都没保住。”
  “她跟校长关系好啊?怎么没听说过?”
  “呵,谁知道是什么关系?”
  刚才林谷禾这个小插曲,自然不足以引起这些人的关注,这几个人再次围起来,不过声音却小了很多。
  林谷禾站在旁边,虽然年龄小听不太懂,但听语气不是好话,撅起猛地朝其中一人撞去,他就像一条平时看起来温顺但突然发疯的狗。
  小孩子用尽全力不容小觑,被撞的人“嘶”的一声,旁边的人扯着林谷禾的衣领将他甩到地上,林谷禾反逮着她的手就咬,边咬还抓着不放,脚在那个人身上乱踢。
  尽管他如疯狗一样拳打脚踢,不过也只是力有不逮的小孩子。
  奶奶姗姗来迟,自家孩子坐在地上哭,林谷禾还没说话,这些把自己标榜成正义之士的大人就已经向奶奶细数他的“混账事”。
  奶奶弯腰把林谷禾从地上拉起来,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让他跟这些阿姨道歉。
  刚才还只是小声啜泣的林谷禾,嘴巴一瘪,委屈地哇哇大哭。
  奶奶没法,只得点头弯腰道歉,在这些人趾高气扬的神色下拉着林谷禾转身回家。
  “哎,肖姐。”奶奶被叫住。
  “你看看你家林谷禾给我咬的,这都出血了。”
  虽然没直说自己的企图,但话里都是赔偿的意思。
  站在旁边的几个人纷纷附和,“嗐呀,刚那一下,给我撞的,你别说,你家林谷禾看起来不大,力气还不小哩。不过我这还算轻的。”她拉过被林谷禾咬的那人的手,“但你看这多严重。”
  奶奶再次在林谷禾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见林谷禾被抽的哇哇哭,这些大人又捡起了丢在地上的良心,“哎呀,谷禾还小,不懂事也正常。”
  “肖姐,你这么用劲儿打孩子干什么,他能懂什么啊?你说是不是。”
  奶奶顺势点头,对林谷禾吼道:“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然后回头对被咬伤的人说:“刘妹妹,先回去用肥皂洗洗,我晚点带孩子过来看看。”
  这人自然知道‘看看’是什么意思,没说什么让他们回去了。
  回去之后,林谷禾并没被“收拾”,奶奶问他为什么咬人,他闭嘴不言,奶奶只是叹了一口气,摸了一下他的头便让他去写作业去了。
  傍晚吃过晚饭,奶奶手里提着毕业长大的学生送的、自己舍不得吃的补品,牵着林谷禾去探望被他咬伤的那个女人。
  从那以后,这些闲言碎语响在林谷禾耳边的时候,林谷禾只是听着,或者走开。
  他不能冲动,不能反抗,因为承担后果的是奶奶。
  他必须要学习好,懂礼貌,嘴巴甜,为人还要谦虚,他必须要比院里所有的孩子都做的好,才能让奶奶表面摆脱教出来的孩子都是杀人犯的闲言碎语。
  而自责自己没教好儿子的奶奶,对林谷禾的学习和品行教育更是严苛。
  林谷禾揉了揉眼睛,站起来拍拍脸,打开门走到楼梯中央,看见老太太手掌沿着扶手轻轻触摸,手背布满皱纹,皮肤上斑驳的色彩像秋天的落叶。
  刚刚憋下去的眼泪似有再次回潮的趋势,林谷禾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跳下阶梯,扶起奶奶的胳膊,“奶奶,来让小米牵。”
  奶奶停在阶梯上喘气,手放在域淙手里,“哎呀,三楼能有多高,天天爬上爬下,不用牵。”
  林谷禾握紧奶奶的手,笑着说:“是,您老身体硬朗,能跑能跳,刚看您还跑挺快,我都追不上。”
  奶奶嗔道:“那不是。”奶奶手往后指了指,“他们可没人能追上我,一起出去买菜,我九点就回来了,他们十点都还回不来哩。走的还慢,我都不乐意等他们。”
  林谷禾憋笑,“我奶奶当然最厉害。”
  奶奶将眼镜放在茶几上,吁着气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眼睛快凑上屏幕了,“这还没到放假时间呀,怎么回来了?我说呢,我明明记得是下个月31号你才放假哩。”
  “我想你了,回来看看。”林谷禾从冰箱里拿了一个苹果,从厨房洗干净出来,“我明天下午就回学校了。”咬了一口,坐到奶奶旁边,将电视打开。
  林谷禾中考成绩优异,被省城的高中录取了,回家一趟路上要花费四个小时。
  “哎呀,你这孩子,回来一趟路上多不方便。”奶奶摸摸了林谷禾的脑袋,“这马上就高考了,把时间留下来学习多好。”
  林谷禾换了一个台,不以为意,“我在路上学着呢,奶奶,你别担心了。”
  “路上学习对眼睛多不好。”奶奶站起身往厨房走,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你这孩子,说也说不听。”
  林谷禾跟在奶奶身后,嘻嘻笑,转移话题,“以后别买苹果了,你又咬不动,买点芒果什么的,你能吃的水果。”
  奶奶弯腰打开冷冻柜,嘴里念念有词,“苹果可以放很久,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吃。偶尔有学生过来,他们也喜欢吃。”
  奶奶是镇上小学的语文教师,经常有长大的学生回家乡会过来看看她,林谷禾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奶奶戴上眼镜,“行了,你学习吧,我去市场买点排骨,晚上给你做个蒜香排骨。”
  林谷禾看见奶奶拿着小推车准备出门,急忙跳出家门,“我去买!你别去了!”然后一股脑冲下三楼。
  林谷禾下楼路过石桌,石桌上的人看见他,“哟,谷禾刚回来就要出门啊?”
  林谷禾笑着礼貌地打完招呼,说:“去市场买点菜,我过去了,你们多赢钱。”
  石桌上的人哈哈笑,“瞧这谷禾嘴巴甜的,在学校谈朋友没有呀?”
  “婶,我还小呢。”林谷禾快步朝大门走去,面上的笑容立马消失,眼里透着厌恶。
  晚上,坐在餐桌上,奶奶一个劲儿往林谷禾碗里夹菜,趁她夹着排骨再次伸向他碗里,林谷禾端着碗移开了,有点无奈地说:“奶奶,你自己吃,这些我在学校都有吃呢。”
  老太太不乐意了,“学校能有奶奶做的好吃吗?”
  林谷禾埋着头又把碗移过去,接住悬在半空的排骨,“昨天,我们班主任问我有没有目标大学。”他看着奶奶,“我想考北京。”
  老太太很高兴,“北京好啊!”她端着碗很认真地看着林谷禾,“我孙子真出息。”
  林谷禾囧,“奶奶,这还没考呢。”
  “你一向有自己的主意,这只要想好了呀,我乖孙准没问题。”林谷禾有些汗颜,奶奶盲目的相信,他突然就有了压力。
  林谷禾将筷子放碗上,“奶奶,我去了北京,可能就不容易每一两个月就回来一趟看您。”他顿了顿,“您到时候跟我一块儿去北京,您一个人住这儿,我不放心。”
  奶奶拿着筷子敲了下他的头,“说的什么话!”然后语气缓和,“我在这儿住了一辈子,什么都习惯了,奶奶住这儿挺好的,没事儿打打牌,晒晒太阳,多惬意。”
  杀人犯的儿子就像贴在林谷禾头上的标签,只要他还生活在这里,林谷禾永远摆脱不了这个标签。
  这些人时刻提醒他,他妈妈是怎么没的,他既痛恨那个人,又痛恨留着那个人血液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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