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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谓迷恋(近代现代)——赋予青山

时间:2024-03-16 09:41:35  作者:赋予青山
  “怎么了?”他连忙凑过去。
  慕稚把自己拍回现实,轻轻笑了笑,“有蚊子。”
  陆隅要起身,“我去拿驱蚊液。”
  “不用。”慕稚扯住他的衣角,“不用麻烦,坐下看吧。”
  慕稚的面容随光影明暗而变化,睫毛微微颤动。不知是不是错觉,陆隅觉得慕稚好像有点累,情绪也不是很好。
  他听话地坐在原地,想了想,从桌上拿来杯晶莹的液体。
  “我留学的时候很喜欢喝这个,度数不高,但每次喝完心情都会变好。”
  “尝尝?”
  慕稚盯着他手上的酒液看了会儿,拿过来,杯壁细小的水珠沾湿指腹。
  陆隅看他仰头喝酒,小巧圆润的喉结一动一动的,就愉快地笑起来,自己也拿了杯。
  酒精把神经泡松软,慕稚渐渐不满足于观看一惊一乍的三流惊悚影片,他蜷缩起来,倒在沙发脚,双手抱膝,在黑暗处慢慢合上眼。
  一阵急促的琴声把他唤回现实。
  电影里放着急促紧张的配乐,拿着尖刀的阴郁少女步步逼近。大厅一角骤然响起琴声,钢琴拉锯般融入电影的节奏,起起落落,越来越急促,把大家的视线紧紧揪了过去。
  南语喝得有点上头,站起来冲弹琴的人鼓掌,“老闫,继续,今晚的娱乐活动就指着你了。”
  慕宁呛她,“你怎么不上?去接力。”
  南语也不扭捏,她换了身休闲的衣裤,走过去推了推老闫的肩,对方默契地让出一半琴凳,低沉的音符不断流泻出来。南语偏了偏头,抬手流畅地衔接上。
  “松琴要不要来?”她弹了会儿,扬声喊。
  “他们都是钢琴社的。”陆隅看着重新坐起来的慕稚,给他说明,“松琴哥参加了一学期就退社了。”
  慕稚知道廖松琴会弹,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隔着两人的身影,慕稚看到廖松琴摇了摇头,随后陆端等人就开始哄笑。
  慕稚觉得头有些疼,扯了扯陆隅衣袖,“这个酒多少度?”
  陆隅报了个数字,慕稚有些呆滞地看了眼自己喝空的杯子,明明喝起来没有酒味,度数却这么高?
  他想回房了。慕稚靠着沙发背,轻声说,“我……”
  “吱吱会拉小提琴啊!”
  陆隅突然直起身,往前倾了倾,十分热情地推荐着,“听说拉得可好了,哎哟,我看他视频里——”
  陆隅猛地噤声,匆匆回头瞥了慕稚一眼,又红着脸继续说,“让南语姐姐伴奏,一起来一首吧。”
  地毯上空酒杯横尸遍野,厅里弥漫着酒气,以及新洲夜间清爽的气味,混在一起不算难闻,却也叫人昏昏沉沉,无力思索。
  慕稚不知道好好的电影放映活动怎么会失控成这副样子,老闫的琴声越来越狂野,在中低音区反复横跳,看起来如果不是臂长有限,还想站起来弹。
  他不知所措,慕宁被人拉着讲话,没能及时出声。慕稚下意识看向廖松琴寻求帮助,却被吓到。
  慕稚夜间穿了件领子有些低的T恤,骑马太久,大腿磨得疼,就换了宽松的短裤,堪堪盖住大腿根。
  这会儿抱膝坐着,隐隐约约能看到饱满的臀线,还有幽深处模糊的轮廓。
  廖松琴不知看了他多久,见慕稚看过去,没有移开视线,反而不急不缓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过电似的,慕稚猛地夹紧腿,双手放在大腿上,腰杆挺直。
  陆隅还在兴奋地说着什么,廖松琴像聋了似的,装作听不出慕稚需要帮助。
  南语带笑的声音传过来,“我还从来没和这么可爱的弟弟合奏过,这里有琴,快来帮姐姐圆梦。”
  到了这一步,慕稚无法,起身走过去。
  老闫百忙之中抽空按开了壁灯,照亮影音厅幽暗的一角,刚好足够慕稚看清那把小提琴。
  他深吸口气,将它拿起。度假屋主人大概时常派人清理,琴状态良好,摸上去连灰尘都没有。
  南语开始切换曲目,让慕稚随便点,想拉什么拉什么。
  她说完,突然抬起脸冲着某个方向笑了笑,慕稚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廖松琴刚好别开视线。
  嘴角残存着掩不住的笑意。
  慕稚心头不可控地泛起几分委屈,醇酒,钢琴前大笑的丽人,昏黄的灯线,无比适合接吻的氛围。
  如果自己不在这里,廖松琴或许能放得更开一些,与南语的进展也会更顺利。
  他低头架好琴,试着动了动琴弓,对南语报出一个名字。
  南语了然,和老闫交换了眼神,抬手触上琴键。
  慕稚二十岁那年他们没有出国,元旦那天,廖松琴准备了一托盘的吃食,带到二楼,和慕稚一起坐在地毯上看电影。
  慕稚穿着那身熟悉的高中制服,旧衣物布料软透,且尺码偏大,他回家后还是习惯穿它们。
  他抱着只米棕色的熊玩偶,身子陷在抱枕里,下巴软软地戳进小熊头顶。
  电影很刺激,后半段慕稚一直在小声吸气,脑袋抬起来,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手不自觉扯住熊耳朵,让廖松琴怀疑它的耳朵会被扯掉。
  到了最精彩的桥段,慕稚吓得弹起来,膝盖贴到廖松琴的,带来温热的触感。
  廖松琴没有挪开。
  电影片尾曲是小提琴拉的,廖松琴想让慕稚放松些,彩蛋结束后侧过头,看着慕稚思索时会微微张开的唇。
  “想听我们阿稚的版本。”
  慕稚回过神,随手把熊塞给廖松琴,去楼下拿了自己的琴,同时命令廖松琴打开手机找谱子,回来时就要看到。
  时间紧迫,网上的谱子看起来都有些残缺,廖松琴找到视频软件的某个链接,跳转到公众号花八块八买了对方自己扒的谱,终于在慕稚问他是否找到的时候交上差。
  慕稚站在地毯中央,暖黄的光晕打在他头顶,专注地看着廖松琴投屏到电视上的巨大谱子。
  不多时,他搭琴拉弦,乐声有些生涩地流淌出来。
  廖松琴闭上眼,慕稚拿来当抚慰玩偶的小熊不知何时被他抱住了,指节松松地拽着玩偶的耳朵,像是绑架了它。
  再睁开眼,慕稚挑了曲子的高.潮部分,流畅地拉了出来。
  那是一首告别的曲子。
  历尽磨难的主人翁越过山丘,发现山的那头物是人非,时光残忍地将他的生命割裂为遇见诈骗犯爱人前后的两部分,前半段潮湿灰暗,后半段金光璀璨,却被鲜血悉数洗尽,只剩下阴暗的底色。
  主人翁最后一次播放了这首曲子,转身离开故乡,再也没有回来。
  一年前廖松琴给他打着拍子,和他一起翻阅电影解析,说慕稚学什么都很快。
  二十一岁的慕稚又一次演奏这首曲子,以一种更为熟练的方式,向廖松琴诉说别情。
  廖松琴不笑了。
 
 
第6章 面具裂开纹路
  新洲弥漫着酒气的夜晚,众人坐在二楼影音厅,投影仪尽职尽责地播放着惊悚片,大家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在钢琴上,以及那个演奏着乐曲的男孩。
  唯独廖松琴垂着眼,盯着空空如也的酒杯。
  一曲终了,他抬头凝视着慕稚,眼神如有重量,让慕稚不得不偏头躲避。
  “好!”
  陆隅对场上的暗涌一无所知,噼里啪啦鼓掌,“吱吱,我会架子鼓,哪天我们一起练一首。”
  慕稚胡乱点头,只想快点回到人堆里藏好。
  又有人从乐器堆里拿了吉他,气氛热烈,南语和老阎一直坐在琴凳上,曲目一首接一首,连陆隅都上去唱了首歌。
  他唱歌时好像一直盯着自己。慕稚抱膝,有些恍惚地想。
  对,陆隅是他的“相亲对象”,看自己是应该的。
  那廖松琴凭什么?
  他很生气,想站起来呵斥廖松琴,神经却像是陷进了浆糊里,只能楞楞地和对方隔着人群对视。
  那视线幽深,湿热,夹杂着他看不懂的情绪。慕稚轻轻喘了口气,觉得新洲的气候好像并没有这么怡人,不然怎么会让他掌心都被汗浸透。
  散场时,除了一直在弹琴的两人,大家都有些喝多了。
  慕稚摇摇晃晃站起来,要帮忙扶人。
  南语拦住他,“别摔了。”
  她柔软的手握住慕稚小臂,引着人回房。
  慕稚临走前回头看了眼,陆隅还能自己走路,正跟在他身后。慕宁则已经下楼了,在厨房吵着要喝醒酒汤,把锅子弄的震天响。
  慕稚的视线晃了晃,没有找到廖松琴,很快作罢。
  到了房门口,他谢过南语,关上门,进浴室洗了澡,随后一头栽进床里。
  他还是觉得热,伸长胳膊摸过遥控器,把温度下调几度,裹着被子睡了。
  陆隅今晚心情很好。
  他就着乐声一杯接一杯,喝酒时没能把控好量,这会儿有些头疼。
  他推开门,想下楼弄点醒酒的东西,刚要迈出去,步子却顿住了。
  有人站在走廊里。
  确切地说,是站在慕稚的房门前。
  廖松琴拿了杯牛奶,一手放在慕稚门把上,微微下压,似乎正要进去。
  这没什么奇怪的,陆隅知道廖松琴做过慕稚的代理家长,两人和亲兄弟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没想到连慕宁在场时,醒酒这种小事都是廖松琴在做。
  让他感到怪异的是廖松琴的动作。
  他按在门把上的手一寸寸缓慢下压着,生怕泄出一点响动,惊醒房里的人。等房门终于开出条幽暗的缝,廖松琴立刻闪了进去,像是没有耐心再等待哪怕一秒。
  陆隅看着慕稚的房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无声关上。
  第二日慕稚下楼时,众人正围在餐桌旁。
  他探头一看,餐桌上摆着个信封。
  “谁送的?”陆端问。
  安保:“早晨一位先生送来的,说是给‘陆隅’。”
  陆隅挤过来,看了看落款,“哦,是我交流认识的同学。”
  “他生日办了个变装舞会,邀请我们去。”
  南语倚着墙,“把我们也算上了?”
  陆隅点头,“我前几天发了朋友圈,他看到了,说人多热闹。”
  陆端没什么兴趣,只说如果缺人他就去。
  慕宁倒是一口答应下来。
  “吱吱,一起去吧。”陆端捏着信,“那附近有个公园,我们可以去逛逛!”
  慕稚还在犹豫,忽地察觉到一束目光,廖松琴正看着他。
  这种东西廖松琴肯定不感兴趣。慕稚点头,“好,我去的。”
  到了舞会那日,陆隅在楼下发面具,慕稚慢吞吞走下来,发现廖松琴竟也在拿面具的队列里。
  他一下顿在楼梯口。
  “愣着干嘛。”慕宁催他,“再不来就只剩些丑面具了,我可不帮你抢。”
  他又转头看廖松琴,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你也别帮阿稚抢。”
  慕稚不想戴猪头面具,闻言立刻下了楼。
  队末,廖松琴沉默地站着,偶尔在手机上回复邮件,看起来很忙。
  慕稚排在他身后,耷拉着眉眼。忙成这样还去变装舞会,这人真奇怪。
  分发好面具就要出发了,新洲昼夜温差大,慕稚要上楼拿外套,却见楼梯口站着个人,正是廖松琴。
  廖松琴一手扶着栏杆,居高临下地看着慕稚,把路堵得水泄不通。
  他没有让开,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慕稚。
  慕稚忍不住了,“怎么……”
  话刚出口,廖松琴收回手,让开了路。
  慕稚直到出了度假屋都没想明白廖松琴方才是想做什么。
  到场慕稚才发现这场舞会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场地并不大,看起来是私人住宅。陆隅的同学走出来迎接他们,他是个亚裔,笑起来异常开朗,屋内的氛围也十分热烈,人们松散地聚在一起,不时大笑出声。
  都是些相熟的人。
  慕稚不可避免地有些紧张,幸好进屋后带上了面具,视线变得狭窄,反倒生出些安全感。
  陆隅跟在他身后,低声问,“饿不饿,我去拿点蛋糕。”
  没等慕稚回答,他就钻进人群不见了。
  慕稚回身想找慕宁等人,却只撞进一副副形象各异的面具里。
  廖松琴心情不佳。
  自从来到新洲,一种莫名的情绪就时常缠绕着他的脖颈,扼住他的喉咙,让吞咽唾沫都变得疼痛。可偏偏因为痛,那种吞咽的冲动就变得更为强烈,如此反复循环,让他觉得自己大概会疯掉。
  变装舞会……这种花哨又无趣的活动,慕稚不会喜欢。可他对陆隅说了好。
  廖松琴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困惑这件事本身,还是应该在这三年的记忆中好好挖掘一下,慕稚到底会不会跳舞。
  如果不会,他会让陆隅教吗?
  那傻小子学过舞?
  倒是他自己,幼时跟着家庭教师学过舞步,大学时跑生意也会涉及那样的场合。他曾经和南语做过舞伴,被高跟鞋踩了七八次,依旧能面不改色地跳完整支舞,让人挑不出错来。
  廖松琴想到觥筹交错的宴会上,慕稚要和陆隅脚尖抵着脚尖跳一支舞,就感到那种疼痛更为明显了。
  他戴着黑色面具站在大厅一角,扯了扯领带,忽然向场中央走去。
  慕稚回过头,发现面前多了几个穿着长裙的少女。
  “当我的舞伴吧!”女孩上前一步,“你长得真可爱。”
  他试图谢绝对方的邀请,奈何其中一位棕色发辫的女孩太热情,言辞里又没有别的意味,再拒绝就显得扭捏了。
  慕稚浅浅吸了口气,向对方伸出手——
  “抱歉。”他的手被一双温热的大掌捉住,带进一个熟悉的怀抱,廖松琴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揽着慕稚道,“这是我的舞伴。”
  棕发女孩不开心地撅了撅嘴,但还是对慕稚笑了笑,终于走开。
  慕稚拧了拧手腕,把手抽了出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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