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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谓迷恋(近代现代)——赋予青山

时间:2024-03-16 09:41:35  作者:赋予青山
  “暖贴。”家里还有剩的。
  “耳塞。”当时给慕稚买了三对,这对是新的。
  他最后道,“进去了再买口香糖,晕了就嚼几片。”
  试图插话的陆端以及凑过来观摩的慕宁都静了。
  慕稚低了低头,小声说“知道了”,又说“谢谢”。
  住进廖松琴家后他晕机的次数很少,只有十九岁生日那年,廖松琴带他去黄金海岸玩,那是他第一次和廖松琴一起出国,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前一晚没休息好,下飞机后慕稚难受了很久,错过了廖松琴预约的摩托艇,第二天才缓过来。
  后来摩托艇当然还是坐上了。
  廖松琴再带他坐飞机时,就会准备好一个小包,里面放着慕稚可能需要的东西,甚至颈椎贴都有。
  太过无微不至。
  二十一岁的慕稚还是会为这种照顾恍惚,生出种被爱和能够去爱的错觉。
  这爱是真的,只是他不被允许越界。
  慕宁感动异常,搂着廖松琴的肩,“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只有你可靠,把吱吱托付给你我才能放心……”
  陆端在旁边咳嗽,“陆隅,学着点。”
  他说完又反应过来,自家弟弟也晕机,这趟旅程别说照顾了,说不定还要从慕稚手里拿东西。
  陆隅猛点头,对慕稚发出邀请,“等会儿一起去买口香糖吧。”
  慕稚表情还有些不自然,“……好。”
  登机后慕稚和陆隅醒醒睡睡,一起看了两部电影,再睁开眼时就快落地了。
  中途他回头看了眼慕宁等人。
  角度限制,慕稚只看清廖松琴戴着遮光眼罩的半张侧脸,双手环胸,看起来睡得安稳。
  陆隅原本正睡着,突然被慕稚戳了戳。
  “怎么了?”
  “把这个给廖松琴。”慕稚坐在里侧,从包里拿出U型枕,“我睡醒了。”
  陆隅其实也想要,但廖松琴毕竟是年长且常年坐办公室的虚弱哥哥,确实该给他。
  得到U型枕的廖松琴:“?”
  怎么好像并不高兴。
  他们出发时是上午,新洲此时临近破晓,几人一到度假屋就瘫的瘫,倒的倒。
  廖松琴不知是不是飞机上睡饱了,还有心思出门去马场上遛了圈。
  陆隅跑过来拽慕稚,“日出了!快来看日出。”
  慕稚只想软进沙发里,“明天看吧……明天,我先洗漱一下睡觉了。”
  陆隅很失落,但还是乖乖放手,抓着慕宁和他哥跑出去了。
  一觉睡醒,慕稚从屋里出来,发现隔壁房门大开。
  他凑过去看了眼,里面没人,只有被床脚遮住的半个行李箱,辨认不出主人。
  陆隅大变活人似的从对面房间蹿出来,“去骑马吧!”
  慕稚吓一跳,差点栽进隔壁。
  陆隅拉住他,“啊呀,吓到你了。”
  手腕有不属于自己的体温,慕稚自然地抽回手,笑骂,“迟早被你吓死。”
  身后传来响动,陆隅一嗓子把二楼的人都叫了出来。慕稚先是看到半条红色的丝绒裙摆,随后是皓白的腕,南语从陆隅隔壁走了出来。
  她对上慕稚的视线,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告知名字,启唇,“我叫南语。”
  没等慕稚反应,南语侧过头,对着刚从影音厅回来的廖松琴“啧”了声,“都在楼下安排呢,怎么就你在上面。”
  廖松琴淡淡回复,“你穿裙子怎么骑马。”
  “谁说我要骑了。”
  南语抿了抿红润的唇,“我闺蜜找我去海边拍照。你带着弟弟们好好骑,别摔了。”
  说完,慕稚觉察到她的视线在自己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还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然而看过去时,南语的表情又正经非常。
  慕稚情绪又变得低落。
  那条丝绒质地的红色长裙衬得南语肤若凝脂,连他都不得不承认,是好看的。
  上次她托廖松琴转交的礼物是一瓶香水,甜美又不腻人的果香,慕稚觉得不太适合自己,但还是妥善放了起来。
  廖松琴就住在南语对面,这几日朝夕相处,又有异国美景加持,若他们真的有点什么,肯定会进一步发展。
  但他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思乱想,他早就出局了。
  陆隅带着他去挑马,活力四射,感染得慕稚也松快几分。
  人该往前看。慕宁安排相亲时的说辞是“两个小子认识认识,接触一段时间,说不定就成了”,陆隅也一直没有给慕稚压力,他牵着匹马,像认识很久的朋友那样让慕稚和它比身高,有点傻气,阳光照得他笑容明亮。
  慕稚笑了笑,快步走过去。
  两人换好衣服,修身布料勾勒出慕稚的腰身,细而窄,随着走动吸人眼球。
  陆隅突然脸红了,磕绊着说,“骑、骑手在外面,我们快出去吧。”
  慕稚不明所以,直到重新呼吸着草场上的清新空气,陆隅才恢复正常。
  正要上马,负责慕稚的骑手直起身,对着他身后问了声好。
  廖松琴和度假屋里剩下几人都来到了马场,他们已经换好衣服,也不知是不是自带的。
  慕宁过来给慕稚整领子,廖松琴则走到骑手面前,说了几句话,骑手就走开了。
  慕稚身子动不了,脑袋偏过去,“这是……”
  “我带你。”廖松琴面不改色,截住他的话头。
  “啊?”慕稚呆楞。
  慕宁终于理好衣服,笑着安慰,“他小时候学过马术,你放心,不会让你摔着的。”
  慕稚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个。
  几人陆陆续续散开,陆隅贪玩,跟着先前的骑手走开了,现场只剩下廖松琴和仍旧低着头的慕稚。
  “我先上去。”廖松琴利落地上了马,拉着缰绳走了几步,马温顺地晃了晃脑袋,鼻息就在慕稚耳边。
  “上来吧。”
  廖松琴朝他伸出手。
  慕稚仰着头,沉默地看了会儿马背上逆光的背影,那么高大,阴影几乎要把他吞没。
  “我还是自己骑吧。”他说完,转身要走。
  廖松琴沉了嗓音,“慕稚。”
  见慕稚停下脚步,只留下后脑勺给自己,廖松琴紧了紧缰绳,马踢踏着腿,有些不安地打了个响鼻。
  僵持一会儿,廖松琴似乎叹了口气。
  马蹄声接近,慕稚背脊一颤,廖松琴的声音响在头顶,带着点无奈与柔和:
  “阿稚,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上来好不好?”
  慕稚觉得自己运动神经其实没有这么差,差到让廖松琴好声好气哄自己上马,只因不放心交付他人。
  完全没必要。
  他迟疑着,很慢地转过身,“那等我适应一点,你就自己去玩吧……叫骑手来教我就好。”
  廖松琴点头,速度很快,像根本没听清。
  他朝慕稚伸出手,“抓紧。”
  光影在两人逐渐靠近的掌心凝成一束线,随着手指贴近,堙灭。
  慕稚被廖松琴搂在身前。
  【📢作者有话说】
  周五见啦
 
 
第5章 “慕稚”
  “吱吱——”陆隅第三次经过两人,一手脱缰,得意地喊,“你看我!”
  两人闻声转头,随后就看到陆隅被骑手严厉地制止,两只手重新放回缰绳上。
  慕稚看得眼热,“我们能不能跑起来?”
  他一副想要追上陆隅的样子,廖松琴沉了脸,语气如常,“再等等。”
  身.下的马慢悠悠踱着步,慕稚有种错觉,他不是来新洲骑马,是来吃草的。
  廖松琴见他无聊地左看右看,柔软的发丝不时蹭到自己下颌,就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一夹马腹。
  慕稚轻呼一声,如茵绿草在视线里倒退着,他身子后仰,察觉到后方就是廖松琴坚硬的胸膛,又立刻坐了回去。
  他们很快追上陆隅,慕稚只来得及对陆隅“喂”了一声,就从他面前掠过。
  慕稚稍有些遗憾,但很快重新专注到马场景色上。
  远处是绵延草地,地尽头缀着橙黄的日,一点一点被绿色吞没,洇出油画般的质地。
  廖松琴看着身前的人,关于慕稚的某些记忆突然苏醒。十九岁生日那年,廖松琴带着他去了黄金海岸。
  沙滩松软,没有多少人,慕稚举着相机到处拍,还蹲下来拍特写,海浪洁白的沫子在显示屏上映出洁净的色彩。
  廖松琴看了会儿,转身去买了热狗。
  等他回来的时候慕稚已经不在原地了,他会水,所以廖松琴没有多少惊慌,只是往水里走了几步。
  脚边踩到什么,他弯腰,捡起一个相机。
  “……”
  相机还能用,身后有踩水的啪嗒声响袭来,廖松琴打开摄像模式,回头对准慕稚:
  “这位冒失鬼,你对相机大人有什么要说的吗?”
  慕稚很羞愧的样子,“对不起。”
  相机是慕宁送的,真弄丢了,慕稚自己都得难过许久。
  廖松琴起了逗弄的心思,上翘的唇角隐在相机后,压着嗓音,“不够。”
  镜头里的慕稚突然双手合十,朝他眨巴着眼,嘴角可怜地抿起,“求你了松琴哥哥,原谅我吧。”
  他的唇染着粼粼水色,不自觉撅起,一副可怜又可恶的委屈相,其实心里拿准了廖松琴不会生他的气。
  真是个恶劣的小孩。
  慕稚说完就跑开了,踩得浪花作响。
  廖松琴举着相机对准海浪拍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一低头,热狗也掉了。
  最后追了一段路才把它捞出来,免得污染沙滩。
  现在慕稚坐在他身前,分明是再近不过的距离,却规矩得过分,臀部与廖松琴之间留着一大片空隙,像是恨不得坐到马头上。
  一种莫名的不快席卷了廖松琴,他故意夹了夹马肚,原本就奔跑着的马匹骤然加速,慕稚只顾着看远处的落日,一时不备,顺惯性摔进了廖松琴怀抱。
  “对不起。”
  他连忙稳住身子,要往前挪,腰间的手却施了力,把他箍进怀里。
  “坐稳。”廖松琴道。
  体温和气味都染红了慕稚的脸,他挣扎着,“太快了……慢一点,我想往前……”
  廖松琴不说话,驱使着马往草场深处跑去,直到几乎看不到度假屋的影子,才放缓了速度,掉转马头。
  慕稚突兀地察觉到几分异样。
  整片天地都很安静,能听到马踢踏草地的细微动静,和若隐若现的蝉鸣。
  以及……廖松琴似乎有些乱的呼吸。
  慕稚很轻地舔了舔唇,心里有了猜测。
  他身体悄悄后靠,随后被烫到般一个激灵直起腰,试图往前蹭,浑身都烧了起来。
  但廖松琴不放手,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只是稳重地拉着缰绳。
  慕稚呼吸都快停了。
  他试图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对。难道自己在廖松琴眼中是有吸引力的?还是说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毕竟走个路都可能会这样……
  慕稚胡思乱想,眉头越皱越紧,脸颊比天边的火烧云更红。
  他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毕竟廖松琴这么淡定自若,还有心思越过他拍了拍马头。
  这一动,两人挨得更近了。
  炙热的温度抵着他,在马背上颠簸。
  慕稚紧抿住唇,一脸凝重地挪了挪屁股,随后……
  “慕稚。”
  他的腰被廖松琴掐住了。他的手很热,呼吸很重,但说出口的话语十分平静,像在警告。
  慕稚头皮发麻,险些慌不择路往马下跳,腰间的手一用力,把他钉在马上。
  两人都不说话了。
  直到走近度假屋,陆隅独自骑着马跑过来,说自己也能带人了,让慕稚快点下来玩。
  慕稚哪里还敢,先不提陆隅这几小时速成的马术专业与否,想到可能出现的状况他就很想立刻晕过去。
  但慕稚依旧动作迅速地下了马,不给廖松琴扶的机会。
  “我去休息会儿。”慕稚边喊边往度假屋跑,刚下马不习惯,还跑歪了。
  廖松琴和陆隅对视一眼,齐齐追赶。
  晚间,慕宁带着几个兄弟在一楼调了酒,叫二楼的人下去端托盘。
  陆隅捧着装得满当当的托盘,不解,“你们为什么不能去二楼调?”
  “要你多嘴。”慕宁恼羞成怒,“你多跑几趟。”
  慕稚在二楼影音厅里调试设备,机子里有几部口碑不错的惊悚片,茶几上堆满吃食,还专门辟出一块空地放酒。他们打算边吃边看。
  虽然慕稚觉得会有人惊吓过度,把酒泼翻了。
  人陆陆续续上了楼,陆隅端了碗杨枝甘露,和慕稚一起坐在地毯上。
  他们背靠着沙发,慕宁拿着遥控器乱按一气,被南语说眼光烂,要自己选。慕稚接过琉璃碗,喝了口,满口甘甜,驱散了运动后的暑热。
  南语选完片子就坐回单人沙发上,慕稚目光梭巡一番,在离南语很远的地方才找到廖松琴,倒是和他只隔了两个人。
  廖松琴似有所觉,侧脸动了动,他立刻偏开头。
  厅里暗下来,放映机映出室内滚动的浮尘,有种老旧的质感。
  电影没什么意思。
  慕稚想,惊悚感全靠跳脸,要论高级,还得是前年上映的某部片。
  而那部电影,他是和……
  陆隅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受惊地侧身,看到慕稚一巴掌拍在自己腿上,手拿开的时候甚至留下了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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