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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徒,我是你师父!(古代架空)——鹤归山南

时间:2024-03-16 09:59:19  作者:鹤归山南
  李怀安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发酸,他低头啜着茶。
  那边裴弃笑了,说了句胡闹也就把人打发了,由着他管自己案上的酒菜。
  “哥哥身上的伤口好了吗?”李怀安把手边备着的茶放过去,这个动作他做了十多年,已经成为了优先于脑子的记忆。
 
 
第108章 偏心人说偏心话
  裴弃颔首接过来,照旧只是抿一口,“好得差不多了,怀安最近挺忙的吧。”
  李怀安低头,“还成。”
  聊到这里,他们已经聊不下去了。
  两个原本熟悉的人就此生分,说句话都得掂量一下,万一再把最后一点情分刺没了,那以后还怎么见。
  李怀安低头,他思忖着话,可裴弃已经转过头去了。
  “你把这些都剥了做什么?”裴弃屈指准备弹秦叙脑门,碍于人前,被迫收了回来,改成拍他肩膀。
  秦叙侧头,“给你吃,一样吃点,这个金银夹花我看你上次很喜欢吃,我的分你半盘。”
  “为什么不一起给我?”裴弃歪着头。
  “因为你吃多了下次就不爱吃了,你本来就挑嘴,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到时候吃什么?”秦叙哼哼唧唧地抱怨。
  裴弃捻了瓣橘子,“我新欢挺甜的,估计还能吃个十多年。”
  “吧唧——”
  秦叙手里的橘子被捏碎,汁水溅得案几上到处都是。
  秦叙脸红得堪比桌上的玉露团,手腕斗了两斗,求饶道,“裴弃,在外边呢……”
  “外边不能,回去了就行?”裴弃狭促道。
  秦叙头都要埋进面前的白瓷里去了,周遭越热闹,这一方小天地就越热,烫得秦叙拿不稳手上的橘子,“师父……”
  裴弃却不放过他,“还知道是师父啊,问你话怎么不回答?怎么,准备不要我这个孤寡老人了吗?”
  旁边什么都能听见的李怀安:“……”
  秦叙害羞地挪过去,声若蚊蝇,“回去就行,回去怎么都行。”
  “啧,怎么还脸红,不知道的以为我欺负你了。”裴弃指尖碰了下他的耳垂,“秦小叙,你害羞做什么?昨晚扑上来把我给吓一跳的人不是你了?”
  秦叙恨不得把裴弃的嘴缝上,“裴弃,别说了,我愿意,我都愿意,我都可以……”明明是你不愿意。
  “谁要你这样不情不愿的话啊。”裴弃还挑剔上了。
  秦叙闭眼,咬咬牙,“我回去穿那个兔子衣服。”
  裴弃慢慢挑起一边眉,“哦……我还想看狐狸的。”
  “都穿。”秦叙拿了块儿白莹莹的果脯塞进裴弃嘴里,“别说了,有人来了。”
  裴弃见好就收,正正经经地坐在一旁摊手,“逆徒,还不允许师父说话。”
  秦叙想逃。
  “秦小公爷,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男人身型较矮,方头方脑的。
  秦叙脸上还有点红晕,声音却是冷的,“记得,阿迂阔单于,还得多谢你救我的手指头。”
  阿迂阔见他记得,也不绕圈子,“小公爷还忘了给我解药。”
  秦叙僵住了,都是孽债,让他在裴弃面前忽悠人,这和跟裴弃说他忽悠了人是两码事,这事八百年后裴弃都能拿来调侃他。
  “我没有带在身上。”秦叙冷着脸,极力装着镇定。
  然而还是翻车了。
  裴弃在一旁不厚道地笑。
  阿迂阔问,“不是说在你们太子殿下身上吗?”
  秦叙:“……”
  秦叙生硬地道,“我早就要了过来,明天给你。”
  阿迂阔又问,“那我明天去哪里找你,你的府上没有人。”
  秦叙恨不得站起来大喊两句,别问了别问了,有什么好问的!
  “来我府上就行。”裴弃笑盈盈的接话,知道把人调戏过头了,秦叙什么都好,就是在这方面太容易害臊了。
  阿迂阔愣了下。
  裴弃说,“逍遥郡王,裴弃。单于安好?”
  阿迂阔被他问好的一句话给吓得不轻。
  他可害怕裴弃这个名字了,秦叙都要好一些,毕竟算是半个盟友,但裴弃就不一样了,他怕这样不管不顾的疯子。
  “好,好好好!”阿迂阔腿肚子打抖,抡着腿疯跑,下去连喝了三杯酒才稳住。
  秦叙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我明天让人给他送过去。”
  裴弃点头,“你怎么还有两幅模样?”
  秦叙歪头看他,“什么两幅模样?”
  “求着我收你的时候一个样,我要的时候一个样。”裴弃声音平淡,像是在问晚上吃什么。
  秦叙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情绪又翻江倒海地折腾起来。
  裴弃还好心地给他端了盏自己的残茶,“缓一缓吧,不调戏你了。”
  秦叙一口闷掉。
  裴弃说,“我忘了,这是我喝过的。”
  秦叙:“……”
  裴弃对于在人声鼎沸时调戏他有种执着,像是隐藏在人群中,独属于他们的氛围,好像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但秦叙害臊,关上门,裴弃怎么弄都行。
  但是出了门,他听到一句话,他就面红耳赤。
  “哥哥,这里还有人呢。”李怀安无奈道。
  秦叙瞬间不脸红了,马上挪到裴弃身边,“闻之,我耳朵好烫,你帮我看看。”
  裴弃:“……”可把你浪得。
  裴小郡王屈指刮了下他的颈侧,“殿下见谅。”
  李怀安看着他两亲密,心里像是蚂蚁在啃噬,他之前还想着,多看看,说不定很快就放下了,可是越看越难受。
  他能一直活在过去,可是过去的人都走了。
  裴弃的对人好,那就是蜜水包裹,纵容宽宥。
  李怀安看他,发觉裴弃又变了。
  裴弃少了些少年意气,多了刻骨铭心的过往和相伴闲暇的爱人。他不拘泥在城中,无需振翅也在飞翔。
  李怀安看他,一点一点把他刻进去。
  “殿下今年虚岁十九了,怕是该娶亲了。”秦叙手搁在裴弃椅背上主动搭话。
  李怀安问,“哥哥知道我今年几岁了吗?”
  裴弃拿玉露团的手一顿,好端端的怎么又说他了?
  以前还能放着,让他们自己吵,现在不行了。
  秦叙问,“闻之记得吗?”
  裴弃笑了,侧头在他耳边说,“秦小叙,我要是不记得了,那是不是太不是个人了,我亲表弟,我能不记得吗?”
  秦叙哼了声,说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哼了一声觉得不过瘾,又哼了声。
  裴弃哭笑不得,“殿下说笑了,我当然记得,殿下后日十九的生辰。”
  李怀安嘴里漫着苦味,“原来哥哥还记得啊。”
  秦叙的手指在裴弃腰上戳,裴弃由着他,小孩子吃醋应该的。
  “记得。”裴弃颔首。
  李怀安眼尾透了点红,“哥哥,能陪我过吗?”
 
 
第109章 正经看鸭遭误解
  裴弃当时就拒绝了,“不行,有安排了。今年府上准备闹一闹。小孩子正正经经拿了个军功,得喊上人给他热闹热闹。”
  话里话外的亲疏分得很开,这是我家的,你不是。
  秦叙这才满意地减少了戳他的频率,一下一下点着。
  李怀安喉咙发紧,点点头,“好,到时候我也给小公爷送份贺喜的礼来。”
  李怀安当然知道裴弃攒的这个局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把身边那几个朋友叫来喝喝酒,说一下秦叙是他的人了。
  裴弃没客气的弹了下秦叙额头,“还不谢殿下。”
  秦叙脑子转不过这弯,他不情不愿地道了谢,闷头转回去剥鱼刺去了。
  裴弃也懒得现在说,他不能在外面下太子的面子,该说的话要说,该喝的茶也得喝,那都是外人,礼节要周全。
  秦叙是自己人,回家了关上门慢慢解释都行。
  顺德帝与皇后相携而来,坐在上方接受朝拜,酒过三巡,该说的话,该下的威都做了,就轮到大臣们觥筹交错了。
  殿内酒香四溢,裴弃没喝酒,却仍旧觉得晕,勾着秦叙勤劳的手指头说,“走,我带你去看花鸭子。”
  他声音不大,却叫上面的顺德帝听见了,侧头跟皇后说,“瞧瞧他,又跟人说那是你养的鸭子。”
  皇后佯装发怒,“那是鸳鸯,裴小宝,罚你去给我的鸳鸯道歉!”
  裴弃笑着起身,躬身作揖,“是,外甥这就去。”
  他调子懒洋洋的,拖着秦叙往外走,在座的谁听不出来皇后的意思,可别去打搅了我家小裴郡王的雅兴。
  李怀安一个人坐在那里,慢慢喝酒,殿外的风灌进来,他有点冷了。
  御花园有点绕,裴弃也很久没来过了,抓着侍女问了两次才找到路。
  “变了好多,这路上的树栽这么多做什么?”裴弃一边拨开绿枝,一边拽着人往前走。
  那小池边的两只花鸭子被他们吵醒,从翅膀里探出脑袋看了眼,又塞回去。
  裴弃把秦叙摁在假山上,靠近他嗅了下,“酒味好重。”
  秦叙喉结滚动了下,牵住他的玉佩,“要尝尝吗?”
  裴弃缓缓退开,笑着说,“你想些什么呢?我就正正经经地带你来看看鸭子。”
  秦叙闭眼,“……我不是很相信。”
  裴弃,“那我也没有办法,我当真只是来看鸭子。”
  秦叙幽幽地盯着他,猛然伸手抱住他,脑袋埋在裴弃颈窝处,“我不想只看鸭子。”
  裴弃反手摸着假山的石头,朝着花鸭子扔出去,“给我们秦小公爷表演一个腾飞。”
  秦叙:“……”
  花鸭子有几年没碰到逮着它们欺负的浑蛋了,这一下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叫得撕心裂肺。
  秦叙冲着裴弃脖子一口咬下去。
  “嘶!”裴弃轻轻蹙眉,摁着他的脑袋晃了晃,“秦小叙,长本事了啊。”
  “你欺负我,你是师父,不能欺负我。”秦叙调子软软的。
  裴弃心坎都软了下来,慢慢拍着他的背,小孩子出去半年,恋家了,会撒娇了。
  “没欺负你,别人都是外人,你是我的人,回了家,咱们关上门,慢慢说,外头得给人留面子,但也不下你的面子。”
  裴弃好声好气地哄着,远远的丝竹声应和着他,花鸭子又蹲在水边夹着脑袋睡了。
  秦叙抱着他,“哦。”
  裴弃笑了起来,“哎,秦小叙,我发现你现在还挺有脾气的啊。”
  “我不能有吗?”
  “能,那可太能了。”
  “想要。”他磨磨蹭蹭的腻乎着裴弃,还是这一句。
  裴弃贴着他的脸颊安抚,“这里不行。”
  秦叙难受得紧,“可是你好香。”
  这一句话直接让裴弃脸色大变,他把人拽出怀抱,低头一看,眼神都开始瓢了,脸上红得很不正常。
  坏了!
  又被下药了!
  “松墨,去问皇后娘娘,哪里有宫苑借我住一晚上,再煮点解酒汤来。青砚去查他今天喝了些什么。”
  两人都是如临大敌,这是第二次了!
  四年前的秋猎也是这样,皇宫里他们的打手也进不来,这下只能被迫忍下去。
  秦叙被他裹在被子里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裴弃气地捏住他的鼻尖,不准他呼吸,“喝酒喝酒,就知道喝酒,还让我别喝,现在好了,你自己喝下去了。”
  秦叙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湿漉漉的模样和小狗似的,就差摇着尾巴汪两声。
  裴弃坐在他身边,“秦叙。”
  “我在。”秦叙瓮声瓮气地回他。
  裴弃不知怎的,突然笑了笑,松了手指。
  秦叙也望着他笑。
  裴弃抬着他的下巴问,“扛得住吗?”
  秦叙点头,“扛得住,但是不想扛。”
  裴弃:“你还挺实诚啊。”
  “四年前也是。”
  裴弃:“……”
  裴弃恼羞成怒,拿过一旁的被卷盖住他的脑袋,“闭嘴!”
  秦叙晕乎乎的脑子转不过来,他若是现在清醒,就能再对着裴弃总结一下,只要他浪,裴弃就会害羞。
  可惜他现在眼里只有裴弃,甩掉了脑袋上的帕子,直勾勾地盯着裴弃,“我需要忍着吗?”
  裴弃残忍道,“需要,这里是皇宫。”
  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暗处看着他们,抱一抱、牵一牵,这些都能说是师徒情深,但若是真卷到了一处,那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他目前还算亲近的长辈都在宫里参加宫宴,真孟浪了,这辈子就别出去见人了。
  秦叙醉了,他还得想呢。
  “郡王,酒水已经撤了,宫宴也散了。索性这次去得及时,有人话里的意思,指向东宫。”青砚满脸羞愧。
  裴弃琢磨了下,还是决定亲自去把这个隐患拔了,不然他以后都睡不踏实。
  他想坦坦荡荡地跟人过一辈子。
  “看着他,解酒之后就给他拿水来给他泡着,等我回来。”裴弃轻轻拍了下他的脸,“等我回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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