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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信仰神明的种族。
“这是隆科达最大的娱乐城，要不要逛逛？”
“可以吗？”
闫凯这一个礼拜忙得不可开交，白天端茶递水，晚上还要给人暖床，别说打探消息，连个整觉都没有！
哈维克看了眼时间，距离拍卖会还有2个小时：“可以，我去门口递交名帖，你在这等我。”
闫凯乖乖待在原地。
哈维克办好手续，还带回来一张号码牌：“等下拍卖会的号码牌。”
闫凯接过塞进口袋：“谢谢。”
哈维克已经习惯了闫凯的客气，笑道：“若是雄虫能有你一分礼貌，他们的结局大约也不会如此。”
闫凯没有接话，主要不知道如何回答，目前所有雄虫都被关押，除了他，别的一个没见过，没有可以参考的对象。
哈维克并不想扫兴，往前走了几步：“我们进去吧。”
闫凯跟在后面饶有兴致的打量，里面远要比外面看到的更加繁华，跟地球美食街有点相似，不过装修风格要精致不少，除了各种高科技之外，还有很多冰雕装饰，包括门，扶手，楼梯，甚至有不少建筑的屋顶都是冰，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别样的光彩。
“这些冰不会变形吗？”
“不会，里面打了固化剂，具体原理我说不清楚，听说为了能够达到这个效果，还专门跑了趟莫尔比斯，特地请了一整个研究团队过来开发这东西。”
“厉害。”
哈维克望着处处透着奢华的街道，仍旧抑制不住心里的惆怅：“在过去，雄虫对雌虫来说，高于一切。”
“我不理解。”
“什么？”
“我不理解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闫凯知道雄虫对雌虫的重要性，但不理解雌虫这样无私奉献的理由。
哈维克笑了笑，自嘲道：“因为雄虫对雌虫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因为雌虫必须依附雄虫而生，你是雄虫你为何不知道？”
“可没有雌虫，雄虫也根本无法在这个乱世活下去，他们甚至连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你们本该互相成就，但我现在看到的是雌虫将自己的价值压得很低很低，雄虫对你们确实重要，但守护不等于自我践踏。”
哈维克讶异于这样的话居然是从一只雄虫嘴里说出来，喃喃同意：“是啊.......是啊......我们本来就是共生关系.......我也不懂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当一件事情失去原本该有的度，它就会逐渐脱离轨道，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你们自身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闫凯说不清这里的雄虫到底十恶不赦到什么程度，但是作为旁观者，他感觉雄虫就像被宠坏的熊孩子，因为被过分放纵导致三观不正，也许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有什么错，因为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被‘溺爱’过来，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他们最大的原罪是不应该伤害，而允许伤害又是雌虫赋予他们的特权，而伤害本身又是造成如今如面的根本原因，最终形成一个死循环。
哈维克脸上露出一些迷茫，他还太年轻，并不能完全理解闫凯话中的深意。
因为所有教育他的雌虫都是这样过活，他们哪怕伤痕累累，哪怕尊严扫地，还是会对新生的雌虫说着相同的话，要求他们做相同的事，然后继续一代代延续。
闫凯无法对哈维克说出平等这样的，雄雌比例失衡到几乎严苛的地步，他们这个地方就不可能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平等。
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不要想太多，总有一天会好的。”
社会现状如此，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
哈维克低下头：“希望如此.......”
“那您觉得这一切还有可能回到原始轨道吗？”
身后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
闫凯惊讶的回头，是一只戴眼镜的斯文雌虫：“你问我？”
他们的对话被出来找人的埃尔克听了全部，他走到雄虫身前，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仪：“是的，尊敬的雄虫阁下，请允许我告诉您我自己的名字。”
埃尔克的家族有着悠远的历史，同时他们曾也是雄虫绝对的拥护者，即使他参与起义，对雄虫的尊重是刻在骨子里的烙印。
哈维克看清来虫之后，毕恭毕敬的行礼：“埃尔克公爵。”
闫凯太阳穴跳了跳，小声问哈维克：“你认识？”
“埃尔克公爵是隆科达律司部负责人。”
闫凯点头，高管，直接自报家门 ：“你好，我是闫凯，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您好，我是埃尔克。很抱歉听了你们的谈话，您知道的，雌虫的听力异常敏锐.......”
这借口，无法反驳，怪我说话太大声咯？
闫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事，我们也就随便聊聊。”
“我觉得阁下的话非常有意思，才冒昧上前，您是雄虫，您觉得雄雌关系在未来会如何？”
鬼知道你们未来会怎么样，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闫凯搓了搓手指，根本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他愿意跟哈维克讨论不见得愿意跟其他虫说三道四，三个虫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埃尔克却铁了心想要一个答案，目光灼灼的盯着雄虫，过分热切却不催促。
闫凯眼皮跳了跳，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平等是友好关系的开端，沟通是建立友好关系的桥梁。”
“但是您要知道，虫族雄雌比例严重失衡，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平等。”
闫凯想了想，继续道：“平等的是合法权益，种族需要延续，如果永远是一方霸权，那么反抗就永远不会停止。
稀少之物自然可以获得相对来说更多的权利，但在同样的情况下，雌虫也应该要有拒绝的权利，而不是一味的偏袒雄虫。
犯错要受罚，这是小虫崽都知道的事情，可当下的雄虫并不知道，有些时候规则是必不可少的存在，严刑之下必然虫虫都有敬畏之心，行为自然能够得到一定的约束。
当然现实情况实际处理，我的想法或许过于理想， 你听听就好。如何平衡雌雄之间的关系是当权者需要考虑的问题，我眼光浅，当不得真。”
闫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无外乎就是那么些事儿，最后到底怎么做还不是上位者的一句话。
埃尔克眉头紧蹙，逐字逐句的思索着闫凯的话，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忧愁的脸豁然开朗，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兴奋：“多谢闫凯阁下指点，您说的不错，现在已经是文明时代，陈旧的律法早就过时，我们却被那些陋习困住了手脚，其实我们可以有更温和的方式来处理雌雄的关系。”
闫凯：”大概吧……”
除了赔笑也不知道再说点啥，编不下去了......
埃尔克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态度恭敬的颔首：“闫凯阁下，我奉首领之名特地在这等您，请随我来。”
闫凯脸上的笑意一秒消失，在心里冷笑：呵呵——原来跟那个狗东西是一伙的。
第9章 漂亮的小东西，也会让人厌烦
闫凯现在身份是奴隶，自然不敢得罪任何一只雌虫，所以哪怕心里骂翻了天也只能老老实实跟着人家走。
哈维克慢慢吞吞走在最后，一步三回头，望着越来越远的娱乐城，心里正在哭唧唧。
他是王宫内侍，能够出来的机会不多，今天好不容易有个借口，结果还没开始玩就又要回去，也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哎！
拍卖场不在娱乐城里面，而是并排的两片区域，步行过去大约五分钟左右。
闫凯和哈维克都是第一次来，望着不远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纯白色冰楼，脸上是同样的惊艳。
“这不是纯冰打造的吧？”
前头才听哈维克说过里面有加什么东西，但现在这个楼目测起码有50多米高，原材料到底是冰，闫凯有点不敢上去，怕塌。
埃尔克很清楚雄虫的来历，当初还是他亲自带人做的检测，外虫不了解隆科达很正常，他耐心解释：“不是纯冰，这里面混合了其他透明胶质物，可以将冰块完全整形固化，它非常的结实耐用，即使光弹也不能轻易将其击穿，您完全可以放心。”
闫凯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随口应了一声，在心里默默竖起大拇指——牛逼。
埃尔克礼貌的笑笑，率先一步跨上透明的冰块楼梯，做了个请的手势：“这边走。”
后面两虫亦步亦趋的跟着，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
等到里面闫凯更是惊讶，不光不冷，甚至还有一阵阵热气迎面吹来。
他有些不放心的伸手摸了摸流光溢彩的冰柱，这确定不会化？
“里面有暖风系统，不会冷也不会闷。”
“厉害。”
闫凯是真心赞美。
这里面的结构与他想象完全不同。
原本以为会是跟地球差不多的场地，一个大屏幕一张拍卖桌一个主持人一个棒槌， 然后对面一排观众席。
这个地方要简单粗暴的多，屋子中间完全打空，只有一根细长的圆柱体，上面顶着一个圆盘，周围是5层圆形的观众席。
全方位，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像个升级版的足球场，只是面积没有那么大。
埃尔克带他们到三楼，雅尔塔早就已经在提前预订的雅座里坐着，应该是贵族专用区域，小小的一个包厢还有门帘。
旁边聚集了一群穿军装的雌虫，看见他们上来，表情各异。
埃尔克一如既往的注重礼仪，走到雅尔塔面前，规矩行礼：“首领，闫凯阁下来了。”
“哦，虫神！埃尔克公爵，有时候我真是恨透了你这贵族做派，雄虫已经被赶下台，哪里还有什么阁下！”加布瞥了眼闫凯，阴阳怪气的说道。
埃尔克抬头，脸上还是那副温润的表情，但是镜片之下的眼神凌厉无比：“加布，你无权置喙我如何做事。”
加布依然是只暴躁的雌虫，见自己被威胁，更加生气：“怎么？你这骚虫子是不是看这玩意儿长的不错就上心了？”
埃尔克十分不喜加布的粗鲁：“闫凯阁下是首领的虫侍，你侮辱就我算了，首领的人容不得你胡说。”
“老子就骂怎么了！不过一只下等虫侍，这里谁把他当回事？”
“加布，我劝你收敛一些自己的脾气，我能忍你一次两次，不见得会有三次四次。”
加布怒气冲冲的撸起袖子就想往前干架，被身边的副官一把拉住：“老大，别冲动！”
“是他挑衅在先！”
埃尔克冷冷睥他一眼：“我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严格说起来我还是你的长官。”
“哦呦，我好怕怕，你们克拉伦斯家族过去就是雄虫的刽子手，走狗！你们犯下的过错一点都不比雄虫少，我当初真该将你们家那些雄虫拥护者一道斩杀！”
加布虽然是以民兵身份加入起义军，但其实也是贵族的雌虫，只是因为无法忍受贵族那副恶心做派，最后主动脱离了家族。
雅尔塔抬起头，目光沉沉：“加布，退下。”
加布是A级雌虫，实力不差，但也比不得S级雌虫，在雅尔塔的威压之下，他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只能咬牙低头：“是。”
埃尔克沉默的站在一侧，脊背绷得笔直，他不反驳是因为加布说得是事实。
但克拉伦斯家族那些罪孽深重的雌虫，早在起义之时就被他直接处理。
“我也认为不妥。”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隔壁的雅座响起，众人转头望去，一只身材相对娇小的雌虫走出来，白发紫眸，容貌也与雅尔塔有两分相似，是他的异弟，巴尔。
雅尔塔挑眉：“你怎么也来了。”
巴尔的雌父和雅尔塔的雌父是堂兄弟，都被老王虫凌虐致死，所以对雄虫没有任何好感。
他看着闫凯，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我们不应该区别对待任何雄虫，哥哥您说是不是？”
被盯得浑身发毛的闫凯：关老子屁事！老子是人！是人！不是你们这劳什子雄虫！
雅尔塔坐在红色金色的沙发椅内，单手撑着下巴，眼神戏谑的瞥了眼不停往后缩的闫凯：“站过来。”
闫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地板，权当不知道雌虫是在叫他。
“别让我说第二遍。”
妈的！
“首领大人有什么吩咐？”
“替我捶腿。”
闫凯用余光扫了一圈前面平均身高超过两米的十几只雌虫，他要是反抗的话大概率会被一拳KO.......
磨了下牙后槽，老子认怂！
慢吞吞的挪到雌虫腿边，蹲到椅子旁边，曲掌握拳，有模有样的开始捶起来。
雅尔塔满意的抬起头，视线扫过一干雌虫，淡淡开口：“这便是雄虫未来的命运，我们不会区别对待任何一只雄虫， 埃尔克，阁下这个称呼过时了，以后莫要再用。”
埃尔克怔了一下：“是，首领......”
“但是有一点，收起你们的杀意，留下的这些雄虫但凡被弄死一只，不管你是谁，该死的都要死。”
说话时，眼神若有似无的朝闫凯瞟了一眼。
被针对的某人：看个屁看 ！
“首领放心，我们自有分寸。”
“加布，控制好你的脾气。”
“明白明白，我一向听您的话。”
埃尔克看了眼闫凯，想到之前两人的对话，如果永远都是一方压制另一方，反抗就永远不会停止。
“雅尔塔，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留一丝余地。”
雅尔塔侧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里透着一丝狠意：“埃尔克，在一切尚未尘埃落地之前，你的美好愿景仍然只是愿景，我愿意给你时间，但这不代表在此期间，雄虫就有资格享受任何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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