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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病(近代现代)——伯正

时间:2024-03-16 10:12:37  作者:伯正
  放学铃刚打响,倪雪拎起书包向外冲,没想到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是蒋冬河挡在他身前,阴魂不散地出声提醒:“倪雪,留下来做值日。”
  糟糕,蒋冬河竟然是来真的!
  距离晚餐开始还有半小时,如果不堵车,从明雅到酒店也需要四十分钟的车程,倪雪有点心焦,先使了招缓兵之计:“我今天是真有急事!蒋冬河,你行行好,从明天开始行不行?”
  “不行,就今天。”蒋冬河态度很干脆,“别想耍什么花招。”
  蒋冬河说到做到,等班级其他同学离开后,把门一锁,屋里就留他和倪雪两个人。
  “先擦黑板,然后扫地,拖地,动作快的话,半小时就能做完。但如果你再这么磨蹭下去,我只能陪你到教学楼封楼了。”
  他们五点半放学,而封楼时间是晚上十一点。
  尽管倪雪的确从未做过家务,哪怕是最简单的那种,但他并不认为擦黑板、扫地拖地有什么难度,他迟迟不动手,只是想跟蒋冬河叫板。
  ——我就是不做,你能拿我怎么着吧。
  蒋冬河早就料到倪雪不会配合,这完全是情理之中,倪雪乖乖照做才是活见鬼。
  蒋冬河也不再说话,佯装看不见一旁置气的倪雪,只是从书包里掏出物理卷子,埋头写起来。
  那天,他们真的在教室里待到了十一点。蒋冬河完成了作业,温习了今日课堂上学的东西;倪雪憋了一肚子气,决定也让蒋冬河吃点苦头。
  冯博承一整晚没等到倪雪,第二天问倪雪怎么回事。
  倪雪的火气还没散干净,原封不动地转述:“就怪我们班长呗,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蒋冬河,他说我扣分太多,非把我在放学之后扣下做值日。”
  冯博承也是明雅的学生,跟倪雪不在一个班。听完,冯博承沉思片刻:“咱们学校有这个规矩?”
  就算真的有,倪雪也没听过,没听说过的一律就当没有。倪雪抱怨道:“那谁知道呀,说不定他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报复,一直把我关到封楼,手机也没电了,都没法告诉你怎么回事。”
  “啧,当个班长,有点权力就不知道怎么使了是吧?”冯博承顶了下腮,看起来十分忿忿不平,“你等着,我帮你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整治这小子。”
  过了半个月,倪雪还真的等来了冯博承的消息。
  冯博承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我最近托人调查了一下蒋冬河,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什么?”
  “他爸妈都是市东农贸市场卖菜的,他周末的时候也会去摊子那儿帮忙。”冯博承说,“我再叫上几个人,周六咱一起过去看看。”
  冯博承所言不假。在其他同学利用周末放松休息的时候,蒋冬河需要比平时起得更早,去市东农贸市场帮父母照看摊子。碰上生意好,蒋冬河会帮着卖东西;如果顾客零星,蒋冬河就在板凳上自习。
  星期六,蒋冬河如常出现在菜市场。那天生意不错,蒋冬河一直在忙前忙后,应付砍价、称重、收银,半天没顾上歇息。
  接近中午时,有几人不偏不倚地停在了他的摊位前。
  蒋冬河觉察到声响,抬头逐一望去,眼前一共有五个人,除了老熟人倪雪之外,还有一个也是他们班的,剩下三人他没见过。
  冯博承用胳膊肘捅了倪雪一下,示意他先开口说话——毕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
  倪雪脸色不太好,硬着头皮开口:“好巧啊,这不是班长吗。”
  一进菜市场,倪雪就捂住了鼻子。
  他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喧嚷人声吵得他头晕,大声吆喝的商贩,讨价还价的顾客,还有这股混杂的难闻气味……屋内空气浑浊,倪雪甚至还能隐隐闻见从鱼摊前飘来的鱼腥味,熏得他头晕眼花,几欲作呕。
  地面泥泞一片,烂菜叶子裹着污泥又被人踩在脚下,倪雪小心翼翼地避开,同时心里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来这种地方?
  离摊位还有一段距离,倪雪就看见了蒋冬河。蒋冬河长得高,身姿挺拔,在人群中总是很醒目,跟周身环境格格不入。
  有几位阿姨在摊位前挑挑拣拣,蒋冬河似乎跟她们说了什么,哄得她们心花怒放,当即买了好几种蔬菜,蒋冬河也有条不紊地为她们包装,动作熟练,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直到看见倪雪一行人,那抹得体的微笑还没来得及完全敛去,只是僵了一下。
  蒋冬河态度坦然,不去想这几人为什么会找到这儿来,只当他们是寻常顾客,“买什么?”
  蒋冬河身后坐着一对中年夫妻,是他父母。他们听力不太好,只看到摊子前站着几个年轻人,一时间没明白这是什么情况,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问蒋冬河:“小河,他们是你的同学吗?”
  “是。”蒋冬河没否认。
  蒋母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她一直担心蒋冬河在明雅交不到朋友,现在一看,完全是她多虑了,蒋冬河居然和同学们相处得这么好。
  她急急地起身,“哎呀,那可得好好招待一下……”
  “妈,不用麻烦了。我去吧。”
  蒋冬河回到摊位前,重新看向几人。神色依旧波澜不惊,眼神中却带着几分戒备。
  冯博承随便指了摊子上卖的几种东西,说:“这些都来点儿吧。”
  冯博承看着蒋冬河细致地装好,没接塑料袋,而是直接递过去一张红色的票子:“不用找了。”
  “送你们的,不收钱。”蒋冬河说。
  蒋母挑了几个色泽最鲜艳、个头最饱满的番茄,仔仔细细洗了一遍。
  她取出其中一颗番茄,递给她觉得长得最招人喜欢的倪雪:“没想到会有同学来找小河,也没提前准备什么……尝尝这个西红柿吧,我们老家自己种的,没有打过农药,很新鲜很好吃的。”
  眼前的妇人面容憔悴,显得有些苍老,而此刻脸上的喜悦却格外真实,仿佛他们真的是蒋冬河的好朋友。
  妇人粗糙的掌心托着鲜红的番茄,有那么一瞬间,倪雪觉得它红得刺目。
  他像是愣在了原地,没有去伸手接。
  蒋母没有发现倪雪的不情不愿,手一松,番茄骤然滚落到地上,沾满了灰尘。
  蒋冬河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哪怕是他一次次迟到、不穿校服、给班级扣分、耍赖不做值日……倪雪也从来没见蒋冬河的脸色这么差过。
  自那之后,倪雪和蒋冬河的关系从“糟糕”变成了“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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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高中往事
  还是期待大家的评论!
 
 
第4章 4 就当你默认了
  总有人夸赞蒋冬河活得洒脱,想法比同龄人更成熟,用一个时兴点的说法讲,他从不内耗。
  他们现在不在明雅中学,不在市东农贸市场,而是身处首都大学西宿舍区门口,纠结那点鸡毛蒜皮的旧事显然没什么意义,生活压在他身上的担子实在太重,他必须时时刻刻向前看。
  蒋冬河与倪雪面对面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服软示弱在倪雪身上很罕见,可惜蒋冬河不吃这套。
  不在意过去,不等同于他想跟自己不欣赏的人共处一室。
  蒋冬河转身就走,行李箱滚轮与地面摩擦,发出不小的声响。
  倪雪本以为自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结果这根稻草也眼看要折——当然,就凭他和蒋冬河的糟糕关系,蒋冬河拒绝他再正常不过。不过,倪雪本来也没打算讲道理,既然已经豁出去求蒋冬河收留他,至少在今晚,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倪雪跟上了蒋冬河。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有点不伦不类,像他们的关系一样怪异。
  直到倪雪跟着蒋冬河停在了地铁站台前,倪雪看着蒋冬河的侧脸,终于开口道:“蒋冬河,如果你一直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他愈发觉得自己这么想非常有道理。如果蒋冬河铁了心要拒绝他,又怎么会允许他跟在他后面走了八百米到地铁站?
  地铁站里没有那么多人,他们相隔不远,倪雪确信蒋冬河一定听见了他在说什么。
  直到地铁驶来,两人走进车厢中,蒋冬河依旧没有说话。
  当初蒋冬河选择租房只是为了兼职方便、缩短通勤距离,至于到学校有多远,则放在了次要考虑的位置。这样一来,从他的住处到学校就有些麻烦,要换乘两条地铁线,共坐十七站,再搭乘四站公交。
  倪雪以前没坐过公交,远不像旁边的蒋冬河那么泰然自若。车上没空位,司机开得又急又猛,倪雪左摇右晃,还不小心撞到了几个路人。
  整趟行程将近两小时,两人终于抵达小区门口。
  其实倪雪没看见门在哪,只看见十几栋居民楼密密麻麻的挨在一起,黑漆漆一片。
  小区没有路灯,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凹凸不平的石板路没有翻修过,倪雪只能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前探路。
  走在前面的蒋冬河还拎着行李箱,却已经对此习以为常,很快又把倪雪甩开了一段距离。
  黑暗中看不清路,又不熟悉地形,倪雪刚要打开手机手电筒照明,就感到自己的小腿被什么东西给蹭了蹭。
  他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出声:“什么东西?”
  前方的蒋冬河脚步一顿,但没回头,“小区里的流浪猫狗。”
  借着手电筒的光,倪雪这回看清了,蹭他腿的是一只小猫,花色黑白相间,看起来还挺干净。
  蒋冬河也循着光亮望过来,开口道:“这只叫珍珠,很黏人。”
  “……珍珠?”倪雪又看看小猫的毛色,“怎么看都是叫奶牛更合适吧。”
  不知道是不是看见小猫让人心情变好,蒋冬河简直一反常态,竟然耐心地解释了一句:“小区里其他人给取的名字,一直这么叫。”
  蒋冬河蹲下身,从背包里摸出一根火腿肠,撕开外面的包装,向珍珠递去。
  小猫一点也不怕人,立刻欢快地迈着步子向蒋冬河走过来,埋头开始吃。
  这座小区里有很多流浪猫狗,被居民们喂养得很滋润,蒋冬河在这住了一个多月,大部分都见过。后来他也养成了随身带着火腿肠的习惯,不仅猫狗都能吃,如果哪天没碰见小动物,还能自己垫垫肚子。
  对于这些流浪猫流浪狗,平时逗两下、喂点食物可以,但蒋冬河没有把它们捡回家的想法。
  以前也不是没有居民这么干过,把一只流浪猫捡回了家,结果没过多久,那只猫又从家里溜了出去。
  野猫野狗有自己的脾性,名贵品种又太难伺候,更何况平时生活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养宠物是需要负责任的事,蒋冬河自认还无法承担。
  这回倒好。没捡猫狗,捡了个人。还是最麻烦的那一个。
  真是难以置信。
  珍珠吃得又快又急,蒋冬河用另一只手又去摸摸它:“慢点,这会儿没人跟你抢。”
  小猫填饱了肚子,又主动摊平在地上,让蒋冬河揉它的肚子。
  倪雪在旁边看着,借着手电筒的光,他发现蒋冬河似乎笑了一下。笑意不深,很浅很淡,但倪雪十分笃定,蒋冬河就是笑了。
  原来蒋冬河也会笑啊。
  给珍珠喂完火腿肠后,蒋冬河又变回了倪雪熟悉的蒋冬河,仿佛刚才跟倪雪多说了两句话的那人不是他。
  他们又向小区里面走了一段路,蒋冬河最终拐进一栋老式单元楼。一共六层,没有电梯,走廊里安装了声控灯,感知到两人的脚步声,棚顶的小灯泡忽闪几下,勉为其难地亮起昏黄灯光。
  这还是倪雪第一次见一层楼里挤下这么多户人家,此外,走廊环境同样让人不敢恭维,老旧的墙皮已经从墙体脱落,在地上积起一摊白色碎屑,地面没有铺砖,一切看起来都是灰扑扑的,像是蒙了层三十年前的滤镜。
  倪雪欲言又止,顿感大事不妙,隐隐有些崩溃。
  他们学校宿舍楼就是这样,古老,破旧,脏兮兮。
  心已经凉下去半截,但倪雪心里还残存一点最后的期望——万一屋里还成呢?
  蒋冬河掏出钥匙,插进锁孔里,轻轻一旋转,房门打开,倪雪最后一点期望也彻底破灭了。
  三十三平米的一居室,除去单独的卫生间,剩下的活动都集中在一个屋子里。
  家具是租房时自带的,看起来有不少年头,墙壁斑斑驳驳,散布着零星霉斑。
  尽管蒋冬河把房间收拾得很整洁,却依然掩盖不了它的窘迫。
  咔嗒一声,蒋冬河关上了房门。
  蒋冬河当然看出了倪雪脸上的抗拒,毕竟他视力一向优越,倪雪也丝毫没有掩盖脸上的嫌弃。
  这小少爷住惯了大别墅,连四人间的宿舍都无法忍受,自然也从未见过条件不佳的出租屋。说实话,他这房子和首都大学宿舍没差多少,他对生活环境要求不高,在哪儿都能将就着住。
  看到倪雪面露难色,其实还有点解气。
  不是娇气吗,不是口口声声说宿舍没法住人吗,既然自己选择了跟我回来,就要学会承担做出选择的后果。
  一眼看过去,房间里只有床,桌子,沙发和料理台,倪雪皱着眉,咬了咬下嘴唇,心中几番纠结,问出一个还算重要的问题:“我今晚睡哪儿?”
  蒋冬河觉得这个问题很愚蠢:“当然是沙发。”
  地面空间还不够打地铺的,确实也只能睡沙发。
  倪雪看着窄小的沙发,挤出长长一声:“哦……”
  倪雪在沙发上坐下,没过一会,又说:“蒋冬河,我想洗澡。”
  室外气温三十几度,房间里没空调没风扇,两人在外奔波一天,早出了一身热汗。
  刚才走路的时候还没多强烈的感觉,现在一坐下才发现身上黏黏腻腻,难受得很。
  “热水需要现烧,再等二十分钟吧。”蒋冬河起身,按下墙壁上的热水器开关。
  偶尔嫌麻烦懒得等这么久的时候,蒋冬河会直接洗冷水澡。今天他就有些疲惫,只想速战速决。屋里俩人都男的,蒋冬河也没讲究那么多,直接把身上的无袖T恤一脱,光着上半身,从椅背上拿起一件更宽松的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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