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久没有见过了,自从谢逐桥把那句憋在心里许久的“分开”说出口后,两人就少有见面的机会。谢逐桥不想见,许延声懒得见,至于这次见面为什么会这么心平气和,许延声想,还是要感谢冯景和。
冯景和和周攸攸当着全网的面闹了出大的,突然就让许延声和谢逐桥这样的旁观者消停了,不知是吵累了,还是吸取教训准备憋个更大的招。
许延声歪着脑袋,眉眼染上了不可能出现在他脸上的天真,说:“买烟的时候看到了,肚子饿想吃,你给煮吗?”
“别天天吃泡面,”很多时候都是许延声在决定谢逐桥的态度,他永远不紧不慢,弄得旁人像个笑话。这会儿他对谢逐桥有要求,语气软和,谢逐桥也就很好说话,居高临下的态度,态度却很温和:“吃点别的。”
许延声揶揄他:“你给做?”
谢逐桥真想了想:“我试试。”
许延声好慌:“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在节目里做菜什么德行?”
谢逐桥立马:“你不是说你没看?”
许延声:“......”
谢逐桥在节目里做了朴素的三菜一汤,差点把过来蹭饭的已经活了六十多年经历过人生太多沧桑的老大爷吃哭了。
大爷泪牛满脸,艰难笑出来:“小伙子,做的好吃哇。”就是下次别做了。
许延声把眉毛挑的挺像那么回事的:“我没看,微博给我推荐的热搜。”
谢逐桥没和他争,只觉得许延声今天有些奇怪,很不一样,但又很有意思:“我换个衣服,出去买点菜,家里没东西。”
许延声:“......”
“你出去?”
“你也出去。”
“谢大顶流,”许延声难以置信,也觉得谢逐桥很奇怪,像是被人下了药,以至于他脑子都不正常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谢逐桥又瞥回去,两人表面上不说,背地里都在觉得对方何弃治:“知道,有什么问题?你又不是女的。”
也是,现在这个社会,能和男明星传绯闻的必定性别女。许延声就算和谢逐桥同进一家酒店,狗仔也只能说他们在打双人麻将,相反粉丝们会想多一点,主要就是图个开心。
谢逐桥回卧室换衣服,许延声跟着站了起来,卧室不是没进过,床不是没睡过,许延声一回生二回熟,抱着胳膊靠在门旁,看着谢逐桥背对着他脱光了衣服。
谢大顶流的身材真是好啊,肌肉薄而均匀,从后看......哦,当代网友诚不欺我,小桥公主的屁股确实很翘。
许延声于是笑出了声。
谢逐桥扭头看他,太奇怪了,许延声简直太奇怪了:“你笑什么。”
许延声眼睛弯起来,笑得毫无攻击性:“有人说你屁股很翘。”
“谁?”
“广大网友。”
谢逐桥:“......”
许延声朝他走过去,忍不住摸了一把,替广大网友确认了事实真相,说:“他们说的没错,真的很翘。”
好久不见是什么概念。
不知不觉间,许延声变成了一只狡猾的小狐狸,闭着眼睛翘着唇角,谢逐桥把他搂进怀里亲吻,环着他的腰,感受着怀里的人是胖了还是瘦了,过得好不好。
果然,近水楼台先得月。
许延声掌心里摸着一把圆溜溜,差点想把谢逐桥刚穿上的裤子扒下来,吃什么不是吃,泡面也可以吃,谢逐桥最好吃。
谢逐桥看起来也没有很淡定,裤子小一圈的那种不淡定,许延声伸手解他的裤子,谢逐桥按住他:“青天白日。”
许延声:“也没少干。”
谢逐桥一噎:“吃饱了再干。”
有道理!还可以决战到天亮。
许延声买的那套房和谢逐桥这栋楼有点距离,车位在那边楼下,走过去挺费劲,谢逐桥掏了钥匙就要开自己这辆。
许延声脚步一顿:“一人一辆?”
谢逐桥从未见过如此清奇的脑回路:“我在副驾驶里装钉子了?扎你屁股?”
这是邀请许延声坐副驾驶的意思了,但是怎么可能,许延声花钱养着谢逐桥,捧都来不及,哪能让他当司机。
指尖一勾,把钥匙从谢逐桥手里勾出来,只有小拇指上留了短暂的属于谢逐桥的体温:“谁知道你装没装,自己坐去。”
谢逐桥坐在副驾驶上,想到了什么,忽然问:“你认识方钦山吗?”
“谁?”许延声莫名其妙。
“我助理。”谢逐桥说。
许延声从来不记他人名字,“哦”了声:“不认识,怎么了。”
谢逐桥皱了皱眉,想说不想说,犹豫片刻,说:“他有点奇怪。”
许延声问:“哪里奇怪?”
有大半年时间,谢逐桥都没有和许延声讨论过这些事情,彼此带着刻薄和疏离见面,带着恨和怨在亲密。
他们曾经也能很平和地讨论很多事情,在上床前或者上床后,许延声点了根烟在发呆,听谢逐桥不紧不慢地讲:
“前两天有部面试男二的剧组给我递了本子。”
“我找的。”许延声说。
谢逐桥心说就知道,又问:“都是通过公司来找我,你用了什么办法?”
“很奇怪吗?”许延声问。
谢逐桥:“随便问问。”
许延声说:“娱乐圈不就是这样,你当初不是也经历过吗,这样的事情很多,它有自己的一套流程在运转。剧组拍戏需要钱,我给钱就行,至于为什么通过公司找你,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知道谢逐桥在担心,许延声也很干脆:“圈子里都是聪明人,不会多嘴,何况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
谢逐桥放心下来,又和他说:“剧本挺好的,我和公司商量过了,会接下来,确定好时间就会进组。但是拍戏时间有点长,戏份挺重的,跟着主演从头到尾,你如果有事找我,我可能不太方便。”
当年的谢逐桥对两人之间的关系很满意,确实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他好好讲话,许延声也愿意听。
“那就好好拍戏,”许延声说,两人像朋友一样心无芥蒂地聊天:“我也没那么欲求不满,非要你打飞的回来和我上床。”
这话现在的谢逐桥听了一定不满意,当年却觉得很正常,还有点想笑:“万一你想......。”
许延声睨他:“我手还能用。”
许延声问谢逐桥助理哪里奇怪,他回想了下,说:“别的还好,但上次综艺录制结束的时候,他总不想让我回来见你。”
许延声不禁失笑:“他爱上你了吧。”
“......”别说,谢逐桥当时还真是这么想的。
谢逐桥一沉默,许延声就明白了:“所以你那天主动给我打了一通那么肉麻的电话,不是精虫上脑?”
......什、么,肉麻,什么精虫上脑。
“我说什么了吗?”谢逐桥拒不承认。
许延声薄凉一笑:“你的语气里充满了找操。”
见谢逐桥不再说话,许延声才将车子启动,缓缓开出小区。
许延声身上没多少正常人的生气,总是懒洋洋的,话很少,谢逐桥一直都知道。但当他坐在许延声的副驾驶,感受着他当司机的角色,才知道天底下司机一个样。
“你这车库弯弯绕绕的,怎么这么麻烦?”
“这不是你家车库?”
“什么破小区,连个生鲜超市都没有。”
“那你还买。”
嘟嘟嘟——
许延声狂按喇叭,汽车经过前面磨磨唧唧的那辆:“这人是不是有病,在大道上开车还玩手机?”
“你从来不玩?”
许延声终于肯搭理他了:“不玩啊。”
“从来不接电话?”
许延声莫名其妙的:“也没人给我打电话啊。”
逐桥说:“我给你打过。”
许延声嗤笑:“三年打过几回?要不要我给你弄张奖状挂起来。”
谢逐桥没说去哪,许延声便由着自己心情开,汽车经过一座高架桥,不远处的半空中还挂着没撤下去的周攸攸拍的广告牌。
在许延声和谢逐桥的关系里,周攸攸不是第三者,相反她与冯景和是他们这一对关系的映射。谢逐桥如果不想走到这一步,周攸攸做过什么他就不能做什么。
但是谢逐桥选择和许延声出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想试试,试着把这段真实且不能曝光的关系放在阳光下,想象着他会收到什么,尝试着慢慢接受这样的结果。
上一次不欢而散是因为许延声提到周攸攸,他其实没想再提,本来就不是重要的人,也知道她和谢逐桥没有关系,这会儿见到就见到了,随便替冯景和问问:“你和周攸攸还有联系吗?”
谢逐桥也知道他没法在许延声面前再装傻,假意试探都没有意义,实话实说:“没有。”
“没慰问一下?”许延声语气很正常
“有什么好问的,”谢逐桥淡淡道:“她自己的选择,还需要别人同情吗?”
周攸攸的广告牌越来越近,许延声忽然想到了冯景和,想到了他用了三个月时间去做一件自以为解气的事,结果还不是后悔,两个人都不值得被同情。
许延声当然也不同情冯景和,在这件事上他和谢逐桥意见相同,人活一辈子就那么长时间,没必要为做过的事情后悔。
如果,人有下辈子。
那这辈子相遇的时间、地点还有那个时候遇到的那个人,许延声都会避开。
还是不再见的好。
第21章
三年前A市,一家酒店包厢里,一位将近五十的男人顶着比他实际年龄年轻十岁的脸,用油腻又露骨的眼神盯着桌前一群比他年轻三十岁的男生们打量个没完。
似乎是这个也可以,那个也想要。
他犹豫许久,把面前的特制红酒倒进了离他座位最远的男生面前。
那是一张佯装镇定的脸,几乎可以想象到不久后的床上,他会如何无力地负隅顽抗。
男人和善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谢逐桥没有说话。
不远处的经纪人满脸谄媚,说:“他叫谢逐桥。”
男人又问:“你几岁。”
谢逐桥不答,经纪人背对着男人沉着脸,冷声提醒:“谢逐桥!”
谢逐桥面无表情:“二十一。”
男人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乐开了花:“二十一岁好啊,花一样的年纪,很多年前我也这样年轻过,有梦想,为了梦想什么都愿意去做。”
“现在不行了,老了什么都不想了,只求个生活安逸。”
经纪人说:“您还那么年轻,想做什么不行啊。”
他意有所指,男人被捋顺了毛,两人相识一笑,表情在谢逐桥看来一模一样的恶心。
男人问:“小谢,给你倒了酒,怎么不喝啊?”
谢逐桥没动,经纪人又是一声压低嗓音的轻喝:“别给你脸不要脸。”
男人适时地:“哎,别那么凶,年轻人都这样,有自己的脾气才有趣嘛。”
谢逐桥沉默地喝了。
眼见着谢逐桥冷脸将酒一饮而尽,男人无法自控地笑起来,和经纪人对视着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不久后,包厢门打开,谢逐桥被经纪人扶出来。经纪人一反常态,收起那张觉得谢逐桥不懂事的脸,语气友好的像是邻居家体贴的大哥哥:“你说你,没事喝那么多酒干吗,对身体多不好啊。”
他抬头望着上方一个个明显挂在天花板起到警告作用的摄像头,面不改色地扶着谢逐桥往前走:“还好我之前开了房间,你先去睡,我们这边结束了再来找你。”
“或者你也可以明天再回来,反正也没有行程,醉成这样,估计你也起不来。”
......
他就这样带着怀里的谢逐桥自说自话地前往目的地,经过楼梯间的时候甚至谨慎地往里看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人。
经纪人站在提前订好的房间门前拿出门卡刷门,他开门进去,把谢逐桥扶到床上躺好,为了以防万一甚至弯腰低头仔细确认谢逐桥是不是真的不清醒,醉到爬不起来。
确认无误后,他转身正准备离开房间,转头看见许延声正笑吟吟地站在他身后,表情顿时变得惶恐:“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他急着做坏事,连忘了锁门都不知道。
余光看见谢逐桥仍然一动不动,这才胆子大起来:“你进我房间干什么?”看许延声的表情就知道这人不好惹,他也没打算客气:“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许延声这辈子都没这么替人着想过:“不用了,”他晃了晃手机:“已经替你报好了,这是你的房间对吧,你千万别走,等着警察叔叔过来替你主持公道哦。”
经纪人回头看了眼仍在熟睡的谢逐桥,不甘心地咬牙:“你破坏了我的好事,上门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没事啊,你快点跑。”许延声还是十分体贴,“再不走警察叔叔就不会放过你咯。”
经纪人走后,谢逐桥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他行动艰难,几乎有些不受控制:“是你。”
许延声便说:“是我,你记性不错。”
谢逐桥很困惑,又因为说出这个词语有些不好意思:“......你不是,我的粉丝吗?”
许延声晃了晃衣服上的隐形摄像头,谢逐桥一个人可怜巴巴的时候他才是他的粉丝,更多时候:“我是记者,还有个好听的别名叫狗仔,我连你弯腰时不小心露出黑色裤衩的照片都有,你想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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