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邹云天更加委屈了,双手抱住了邹云飞的脖子。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哭到打嗝的邹云天的背,边拍边说:“哥哥接你回家。”
“大哥哥,你是小天的哥哥吗?”站在一旁的小朋友突然开口问道。
“嗯,我是他哥。”邹云飞蹲下身把邹云天放了下来,帮他擦了擦眼泪,然后看向那个小朋友。
小朋友天真无邪地问道:“大哥哥,我还想和小天一起玩,你能不能不要带他回家?”
邹云飞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小孩的头。“不行哦,小天必须要回家了,以后有时间再带他来找你玩。”
一听邹云飞这话,小朋友也开始委屈了,但是并没有哭鼻子,只是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在挂号处办了出院手续,邹云飞抱着邹云天踏上了开往江城的大巴。
他要带着小天离开这个给他留下阴影的地方,离开那个男人……
第四十一章 你不跟我们走,他们也走不了
“哥哥,不是要回家吗?我们坐车干什么?”邹云天搂着邹云飞的脖子软软地说着。
邹云飞抬起隐隐发酸的胳膊,温暖的手掌轻拍着邹云天的背。“小天,从今天开始咱们就不住原来的地方了,哥带你去江城。”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去江城啊?”邹云飞天真地问道。“小美说那里一点儿都不好。”
“小美?”邹云飞有些疑惑地看着正盯着他认真发言的邹云天。
“她是我上个星期在医院认识的小朋友。”邹云天解释。“她家就住在江城。”
“你忘了吗?张望弟弟不是也在江城吗?我们过去说不定小天可以找他玩哦。”邹云飞刮了刮邹云天的小鼻子说道。
一听到张望,邹云天的眼里突然像打了光似的。“真的吗?”
张望曾经是邹云飞家隔壁邻居的小孩,比邹云天小了几个月,当时这俩孩子就是院里最闹腾的。
不过后来,张望的父母突然决定搬家,说是要到江城发展,而且那边的教育也比这边要好一些,也是为孩子考虑。
“小邹啊,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我们也没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张望的妈妈在搬家的前一天晚上突然敲响了邹云飞家的门,手里提着一篮子鸡蛋还有些许果蔬。“这是阿姨从老家带回来的,给你带了一点。”
“阿姨,不用了,我们家菜还挺多的,您先进屋坐。”邹云飞侧身打算让张望妈妈进屋。
“锅里还炖着东西,就不进去了,这些你就拿着吧,做当作临别礼。”张望妈妈不断地把菜篮子往邹云飞的手里塞,甚是热情,让邹云飞有些不好拒绝,只好接过。
“谢谢阿姨。”邹云飞礼貌答谢,张望妈妈笑着又交代了几句就回了自己家。那天,也是邹云天最后一次和张望玩,当然,肯定是不舍的。
邹云飞微微一笑。“真的,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大巴车中午出发,现在倒是还有些时间,邹云飞就带着弟弟去快餐店把午饭解决了,然后就一直坐在候车大厅等着发车。
不过,邹云飞的眼皮今天老是不停地跳,他烦躁地按了一遍又一遍,但它依旧在不停地跳。
邹云天躺在邹云飞怀里睡着了,他刚拿出手机想看看现在几点,一眼就看到了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陆景打来的,而另一个是未知号码。
“132……”还没念完,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又是那个未知号码打来的。
这寻思着不认识也不会打个没完,他就按下了接听键。“喂?”邹云飞试探性地开口。
“小子,你还记得我吗?”对面那人声音有些沙哑,说完就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
邹云飞握着手机的手猛然一抖。“是你!”
“你小子命大,不过没事,下次你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电话对面那人发出笑声。“我这也算是给你提个醒,你最好一直待着陆景身边。”
“你他妈想干什么?”邹云飞即使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引起旁边那人的回头注视。
“我想干什么?”中年男人像是一个疯子一般,说出来的话都让人觉得他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当然是把你这个绊脚石做掉。”
“你最好能弄死我。”邹云飞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现在的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今天从那光头口中得知是刘总的意思,他会觉得刘总有些熟悉。
原来……这所谓的刘总,就是当初逼迫他去当卧底又出尔反尔的狗屁上司,邹云天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他害的。
邹云飞早就想找这姓刘的,可是自从他身份暴露后,这人也就再没了音讯。
到发车点,一位刚卖完菜回去的老大爷挑着扁担站在抱着弟弟的邹云飞前面,也许是看邹云飞这么年轻就带娃,就忍不住开口问道:“小伙子,一个人挺不容易的啊,孩子他妈妈呢?”
邹云飞尴尬地朝大爷笑了笑。“大爷,他是我弟。”
“你看我这眼神。”老大爷也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
不过这也正常,谁让他比弟弟大十八岁呢,这确实差不多赶上父子辈年龄差了。
车上人很多,不过有好心人给他让了座,也都是看他带着孩子。邹云飞道谢后坐下,大巴车没开出去多远就急刹车停了下来,车上顿时发出了交头接耳的嘈杂议论声。
只见,在大巴车前停着几辆黑色轿车,乘客们纷纷直起身看去。紧接着,几名身穿黑色西装、戴墨镜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为首一人走到大巴车的车门前,抬手敲了敲车门示意司机赶紧开门。
司机是个实在人,很有正义感,直接飙出几句家乡话:“你是哪过哟!”
见状,敲车门的男人下令让人直接把大巴车门给撬开,司机看得目瞪口呆,包括在场的所有人。车门被撬开,这些人就往车上走,似乎在找着什么。
邹云飞总算看清来人,但是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些人他认识,不是别人,正是陆景的保镖们。这些人来到了邹云飞的面前,确认后这才开口说道:“邹先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好不容易有机会离开这里,他才不会轻易放弃。“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邹云飞开口问道,虽然表面上他没有一丝慌张,但是手心里已全是冷汗。
“要是你今天不跟我们走,那这辆车也走不了。”黑衣男推了推墨镜说道。
走不了?这还得了?一听这话,车厢里又是一阵交头接耳,但是传到邹云飞耳朵里最多的还是让他赶紧下车之类的话。
议论之声越来越大,邹云飞最后终于同意跟他们下车。而那扇被撬开的车门,又被陆景派来的这群“心灵手巧”的保镖给重新装了上去,甚至还给了司机师傅精神损失费。
坐在黑色轿车里,抱着弟弟的邹云飞,左右两边都是黑衣男,他们皆是训练有素地目视前方。
其实,邹云飞知道,回去迎接他的会是什么。所以,他打算见机行事。
不过,有一点他确实没有想到。
就在这时,一支针管突然插在邹云飞的脖颈上,里面的乳白色液体被慢慢推完。邹云飞发出一声闷哼,手中突然脱力,视线慢慢变得模糊,最后便是一片漆黑……
第四十二章 他敢逃,就要付出代价
漆黑、冷清、毫无生气的地下室里,冰冷的水与地面碰撞发出脆响。这里,似乎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寒气,直刺人的脊骨,冷的让人发颤。
邹云飞是被人用一盆水泼醒的,水顺着他的发梢一滴一滴落下。可能是麻醉剂药效还有残留,他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不受控制。
堪堪睁开眼就看到了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男人正坐在他面前,男人双腿交叠,看不清表情。
噗嗤……
男人突然笑出声,邹云飞低垂着头却早已感受到了那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邹云飞,是我小瞧你了。”陆景开口说道,声音低沉。“我记得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再让我发现你要逃。”说着,他站起身朝被束缚的邹云飞走了过去。
皮鞋踏在地板上,短短的距离却感觉他走了很久,每一步都好像有节奏似的,不紧不慢。
最后,邹云飞看到那双因为踩到水而沾了水渍的皮鞋停在了他的面前。“夜不归宿,已经找好下家了?”
“不是。”邹云飞小声道。
骨节分明的手在他眼前一点一点放大,最后脖颈一紧,一股窒息感直冲大脑,呼吸困难,脸色泛红泛紫……“邹云飞,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恨不得掐死你。”
陆景说着故意松开手,邹云飞还没缓过来,他又死死掐住。“不过,这样太痛快了。”
邹云飞发不出一个像样的字节,难受的连眼泪都被逼了出来。他的眼珠向上翻,眼睛慢慢被眼白占据。
在那个关键时刻,陆景突然松开了手。当氧气钻入鼻腔,邹云飞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似的。陆景就是想慢慢地折磨他,一点一点摧毁他坚强的意志。
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张大的嘴去呼吸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的眼睛瞪的老大,血丝爬满了眼白,紧接着才是一阵剧烈咳嗽。
而站在他面前的陆景却是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待邹云飞稍微缓过气,他这才开口说道:“快说,你把李子霖藏哪了?”
陆景此话一出,邹云飞喘息的动作一顿,有些不明所以。“什,什么意思?”
“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陆景踹了一脚地上被绑着的邹云飞,也没注意是踢到哪里,只是听到邹云飞哼了一声。陆景眉头一皱,以为这是邹云飞的挑衅,就弯腰一把拽住邹云飞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不说?”陆景眼神凶恶,像是要把人连骨头一起嚼碎了似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邹云飞和陆景对视着,他皱起眉,因为衣领被人拽着,让他感觉有些不太舒服。“李子霖怎么了?”
谁知,一听邹云飞的回应,陆景冷冷地笑了笑。手一甩,又把邹云飞狠狠地摔在地上。“带进来吧。”他一挥手朝门外喊了一声。
紧接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汉子拖着一个贼眉鼠眼、脸上铺满皱纹的人走了进来。“把你之前对我说的都说出来。”陆景看向那个被拉着的人说道。
“就是他干的,我看到他把那个小伙子给推下去了,我当时在那层楼上打扫卫生,就看到他和那个小伙子在吵架,旁边那窗户本来就是开着的,他就一把将那小伙子给推了下去。”那人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见到这幅场景当时被吓傻了,掉头就跑。”
邹云飞终于听懂了,越听越感觉不可置信,眼睛越瞪越大。这个人……在说些什么?
“听清楚了吧?”陆景看着地上已经愣住了的邹云飞。
“陆景,你知道的,不是我。”邹云飞甚至还抱着一丝侥幸,他努力看向陆景。
风从门里吹进来,因为被泼了冷水,邹云飞现在感到凉飕飕的。陆景没有说话,皱着眉吩咐那些人先出去。
“看明白了吧,我也没必要威胁你,你本来就是我的一个东西,但是如果你真的不识好歹的话,我会把你再送进去。”陆景看着几人离开,这才开口说道。
“他死了?”邹云飞哆哆嗦嗦地问道。
“对,监控里的那个人,和你长得有八分相似。不过你别说,不会……那个人真的是你吧?”陆景拉了拉裤腿,然后蹲下拍了拍邹云飞的脸。
“你是不是总是要和我身边的人作对啊?总是想害死他们。”
“不是,陆景,你又在说什么?”邹云飞皱着眉,陆景这是明明白白地冤枉人。
谁知,陆景冲他笑了笑,笑得十分诡异。然后拽着邹云飞头发就往墙上撞,只听一声闷响,邹云飞的脑袋和冰冷的墙面来了个密切接触。鸡蛋碰石头,头破血流。
“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陆景的手指擦过从邹云飞额头流到眼角的血渍,说完,他伸手绕到邹云飞的背后,一下把绳子解开了。
邹云飞以为陆景这是要大发慈悲就这样放过他,没想到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不是很能忍吗?”陆景掰过奄奄一息的邹云飞的脑袋。“等一下你最好好好给我忍着,别发出一点声音,不然我非得把你的嘴给缝上。”
经过长达几小时的翻云覆雨,陆景没有管躺在地上的人怎么样,整理好着装就出了地下室。邹云飞只感觉寒气一阵一阵地往身体里钻,冷得他一直在打颤。
额头的血已经凝固,变成了黑色的血块。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不是他不想爬起来,只是现在的他身上根本没有一点力气。
未干的泪滴挂在眼角,随意放在脸旁的手轻轻动了动,手指在地上摩擦,划了一圈最后握成拳。接着,又慢慢松开,再没了任何动静。
当天晚上,邹云飞就发起了高烧,他只感觉自己好像在炼丹炉里似的。他想叫人,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眼珠缓缓转动,他发现墙角摆着一个陶器罐子,哆哆嗦嗦地抬起手然后用力把那个罐子弄翻在地,发出不算大的动静。
不一会儿就有人走了进来,骂骂咧咧地指着邹云飞就嚷嚷道:“你没事瞎摸什么?把陆总的坛子摔碎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同为男人,黑衣男人似乎早就看不惯像邹云飞这样雌伏于男人身下苟活的男人,所以对他的态度就会如此恶劣。
邹云飞朝他抬起手,然后又脱力似的垂下。“救……我。”邹云飞干裂发白的唇动了动,还好,这都被那人看到了。
“你说什么?”那人走了过去,皱着眉俯身凑了过去,想仔细听听邹云飞到底说了些什么。“大点声。”
“救,救我。”邹云飞又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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