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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宴(GL百合)——昆仑山上玉

时间:2024-03-19 12:47:21  作者:昆仑山上玉
  她决定了,明日便让采桑去藏书阁借几筐诗书来,便是不读,单看着也成。但须臾她又犹疑起来——她不知道该看什么书。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没关系,让婉樱姐姐告诉你。
  ……
  下次更新在8号,之后尽量日更。
  (=^▽^=)大家看完有啥想说的麻烦都告诉我吧,我很怕单机写文。
 
 
第7章 
  夜近三更,寒意更甚。甄弱衣不知怎的就突发奇想:暮春时节的京畿,午后是属于夏日的,而晚上却是属于冬天的。
  就在今日午后,她还穿着薄衣,躺在榻上吃樱桃冰酪;然而晚上就在湖边叫风吹得直发抖。
  京城一点儿都不好。在这个时候她格外地想念生养她的江南县邑,至少南国的风不似北地伤人肌肤,每每吹到她脸上,总让她觉得自己几乎就要被锉下一层皮来。
  可她的父母、兄弟都很喜爱京城。这座巍峨古都,到现在已然是六朝都邑,见惯了荣华乍起乍衰。就像她姨娘夸口的那样,家里垒墙用的土石指不定都在天子脚下走过一遭;路上遇见个老翁攀谈几句没准都是皇亲国戚。
  甄弱衣的父亲原本不过是一个秀才出身,靠妻家捐官当上的六品知县,因着女儿受宠,破例成了一个五品京官。官衔大小倒是不打紧,要紧的是甄家总算搬到了天子脚下,有了见识京中勋戚的机会。
  母亲甄边氏那日得了天恩入宫来见她,话匣子兜上几个来回就再合不上了。直言不讳,要甄弱衣上天子跟前再讨个恩典,让她几个还未出家的妹妹嫁个好人家。
  甄弱衣当时问她,什么叫好人家。
  甄边氏也不遮掩,大大咧咧地就道:“周家的郎君,薛家的公子,个个都是清贵人材,来日封侯拜相,正好与你弟弟有大助力。陆家听说败落了些许,却也是世家,若不然,陆家的也成。”
  甄边氏这话一说,甄弱衣尚且能但笑不语,一旁伺候的采桑却已然变了脸色。像是想笑却又不能够,憋得狠了,面容都有些扭曲。
  对自己的母亲,甄弱衣向来不假辞色,当时便淡淡地嘲讽了一句——
  “陛下为公主凤台选婿也未必敢像母亲一般夸下海口。”
  想到家里的事,甄弱衣又是一阵心烦。
  事事样样,都打着为阿弟筹谋的名头。难道她甄弱衣还有家中其他的姊妹生来的意义便是一路供着这个半大的孩子?!
  ---
  “以后——莫要再孤身一人深夜外出了。本宫猜,你甚至没有告诉宫人。”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她旁边的薛婉樱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静。
  甄弱衣有些愕然,转过脸看向薛婉樱,动作幅度略微大了些,鬓发间别着的那朵春海棠开始摇摇欲坠。甄弱衣下意识抬手将它按紧一些。
  兴许是她的动作未免滑稽,破天荒的,甄弱衣在薛婉樱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促狭的笑。
  这个笑容突然间就让面前的皇后变得真切而生动了起来。
  像是笼在月亮上的雾霭散开了一个小小的角,于是明月的清晖也开始变得耀目,乃至令人眩晕。
  她还没来得及答薛婉樱,就听到一声“娘娘!”薛婉樱和她一道朝湖水的另一侧眺望过去,涂壁焦灼不安地张望过来,远远地看见薛婉樱,不由松了一口气,提着裙摆沿着廊桥跑来。
  甄弱衣别过脸,朝薛婉樱眨眨眼:“看来娘娘出来也没有告诉宫人呢。”
  薛婉樱不意在这个点上被她反将一军,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笑了起来。
  “这都被你知道了?”薛婉樱也学着她,眨了眨眼睛。
  原来薛皇后笑的时候,是有笑涡的。很浅,往日她离得远,看得不真切,此刻并排坐着,挨得足够近,甄弱衣才发现了这一点。
  涂壁须臾间已经奔到她们两人面前。她跑得太急,停下来喘了好大一口气,才看见了坐在薛婉樱旁边的甄弱衣。
  她是薛婉樱身边得力的女官,有正经的官衔在。虽名义上,甄弱衣是主,她是奴,到底涂壁也没怎么将她放在心上,因而也不过是敷衍着行了个礼,喊了一声:“奴婢见过贵妃。”
  说完就凑到薛婉樱跟前,将手上的披风罩在薛婉樱身上,又塞了个手炉到薛婉樱手上。指尖触到薛婉樱手背冰凉的肌肤,涂壁忍不住道:“娘娘便是想要出来散散心,总也该叫人跟着。这更深露重的,若是着了凉怎么办?”
  罗唣。出来散心不过就是为了图个清净,有人跟着还不如躲在殿中烤火。甄弱衣难免在腹中诽谤一番。
  她脸上又浮现出和往常一般无二,专程用来敷衍人的懒散,“嗯”了一声,别过头不去看人家主仆情深。
  薛皇后从石椅上站起身,走了一步,又回过头来看她,笑着轻声劝她:“早些回去吧,这更深露重的,着凉了该怎么办?”
  甄弱衣抬起头来,薛婉樱却已经走远了,只留给了她一个淡天青色的影子。
  ---
  薛婉樱步子很轻。踩在斑驳树影上,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一路走回丽正殿,涂壁都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跟在薛婉樱身后,两人先后登上山石层阶,穿过影壁花藤,缓步行到殿前。门前守着的宫卫纷纷垂下头,不敢直视皇后的姿容。
  夜里本该是画钩这丫头守夜。
  可她人在碧纱橱,后脑勺刚一碰枕头就睡死了过去,连薛婉樱出外都没有发觉。涂壁见她睡得跟个猪似的,不由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坐到榻旁,伸手就往她手臂上拧了一把:“别睡了!”
  画钩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她拧了这么一下尤未反应过来,半睡半醒的因为吃痛,恼怒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涂壁白她一眼:“是我。”画钩认出她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坐直身,乍一看就看见涂壁乌云密布的脸色。涂壁拿手戳了她的额头一下,恨恨道:“睡得和猪似的,娘娘出去你都不知道。”画钩“啊”了一下,小声嗫嚅道:“娘娘出去了?什么光景的事?”
  涂壁更气。
  她还想再说画钩两句,薛婉樱却自己解下了披在肩上的披帛,坐在灯下,打断了她。
  “夜深了,都各自去休息吧。”薛婉樱摆摆手,温声对二人道。
  涂壁默了片刻,推推画钩:“上别处睡去,今晚我来为娘娘守夜。”
  薛婉樱也没否决。
  ---
  涂壁替薛婉樱换了一床崭新柔软的被褥,回过头去看,却只见薛婉樱坐在灯下,不知在出神地想些什么。
  皇后并不快乐,涂壁是知道的。
  她打七岁起就跟在薛婉樱的身边伺候,若论对薛婉樱知根知底的程度,恐怕比之薛婉樱的母亲周夫人还有更甚。
  在外人眼里,薛婉樱出身高贵、父母慈爱,又得到周太后的看重,得以入主中宫。天子后宫虽广,子嗣却并不丰茂,东宫殿下既有嫡长名分,又素来因为脾性温良为一众大儒称道,地位十分稳固,薛婉樱成为母后皇太后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但鹰隼被关在用来养雀的笼子里怎么会快乐呢?
  年少时,薛婉樱就对族中姊妹为了得到老国公的一句赞赏争吵不休的情境深恶痛绝,如今长大了却要每天对着一群女人为了另一个男人喋喋不休的抱怨。
  涂壁在心底叹了口气,替薛婉樱吹灭了床头的油灯。
  薛婉樱阖着眼问她:“稚娘睡了么?”
  涂壁没想到薛婉樱突然问起咸宁公主,犹豫道:“这个点了,公主哪能还醒着呢?”
  薛婉樱半天没说话,涂壁以为她已经睡着了,起身向碧纱橱走去,薛婉樱不知想起了什么叫住她:“明日别忘了去甘露殿一趟。”隔了片刻,薛婉樱又补充道:“你和灵均说,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旁的什么都不必烦恼。母亲那边本宫会去说。本宫已有稚娘和阿沅,并无意养着别人的孩子。”
  涂壁沉默片刻,才喏了一声,应了下来。
  玲珑玉枕贴在她侧脸,微凉的触感不知怎的将她的睡意平白的也逐走了几分。也许该听傅姆的话的,换个药草填的枕头,也睡得好一些。
  “还有——”薛婉樱又道:“库房里收着的那盏白玉芙蓉,明日你差人送去昭阳殿吧。”
  涂壁走到半道,听到薛婉樱这话,错愕不已。原因无他,那盏白玉芙蓉乃整玉雕刻,通体无暇,是时下难得的珍品。涂壁不由道:“那是娘娘的陪嫁……”
  薛婉樱没应她,帐中彻底静了下去。
  ---
  “娘娘说了,美人还年少,又没有养育孩子的经验,难免有些不得法的地方需要提点一二。娘子孕中玉体康健,食欲不减,可知美人腹中的皇子贴心,本是值得庆贺的好事。只是——”涂壁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向歪在美人榻上摇着团扇的薛美人。
  薛美人睇了她一眼,轻笑一声:“姑姑有什么话,一次说个周全便是。我也不必奉上两次茶。”
  涂壁自薛美人入宫起便不大喜欢她。总觉得她即心思敏感,又带着一股莫名的倨傲,方方面面,无一处叫人舒心。不过因着她是薛皇后的族妹,不得不按捺下了这份不喜。眼见薛美人懒懒散散、不将丽正殿当回事的样子,心中更是陡然生出不耐。
  “美人进补,该注意‘合宜有度’,凡事贪多不成美,美人只需记住这句话便是了。”
  薛美人“嗯”了一声,看着像是半分都没有将她的话听到耳朵里去。
  罢了。和这般的蠢材计较什么?
  她又看向薛美人尚未隆起的小腹。
  周夫人松口首肯薛家的女儿入宫,却也要求薛灵均生下的孩子,无论男女都要养在薛皇后身边。
  嫡母肯收养庶子女,本就是一种格外的仁慈。天子若没有周太后这样出身显赫的养母,就凭高太后的恩宠和门第,顶破天不过是得个郡王爵位、被打发到边陲封地。因而周夫人有此要求,薛灵均的父母无不感恩戴德。
  涂壁想起薛皇后昨夜吩咐她的话,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没有告诉薛美人。
  周夫人是怎样的人物,涂壁这些年来早就见识到了。
  皇后心善,不愿让薛美人骨肉分离。但周夫人岂肯一退再退,自伤颜面?若母女二人因着此事伤了和气,未免不值。涂壁打定主意,先将此事搁置下来,再寻个时机徐徐劝一劝皇后。
  ---
  涂壁走后,薛美人丢开手中的团扇,从美人榻上徐徐地坐起了身,脸上也不复方才的骄矜轻慢,转为肃色。她的傅姆入内,忧虑地看了她一眼,犹疑道:“娘子,您看……”
  薛美人看向她:“我这些时日所吃所用都是你一手操办的?”
  傅姆一惊,抬手就要赌誓:“娘子所用的一切,奴婢都是查了又查,绝无错处!”被薛美人这么刺了一句,她不免有些自伤:“娘子是奴婢奶大的,难道奴婢还能害了娘子么?”
  薛灵均叹了口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皱着眉,细细地思量起来。
  涂壁方才的话,确实点醒了她。
  她不曾生养过,以为孕中多食本是常事,傅姆又唯恐短了她腹中胎儿所需,一昧纵着她索要吃食。现在回想起来,竟是多到了令人心惊的地步。
  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偶然。
  香粉窝往往就是名利场。后妃之间,有一百种方法博得至尊恩幸,就有一千种方法让其它的红颜成枯骨。她生长在一个人丁兴旺的世家旁支,眼见七十岁祖父的姬妾尚且相互攻讦诬陷,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问题不出在衣食,那又出在哪儿呢?
  薛灵均别过脸,望向殿中丹鹤香炉里升起的一缕袅袅青烟。
  “将那个香炉拆开来看一看。”她抬了抬下巴,随口吩咐边上站着的两个婢女。
  甘露殿里伺候的人多数都是周夫人和周太后送的。薛灵均多说一句不相干的闲话,下一秒周夫人和周太后就能知道。
  她厌恶这种被死死盯着的感觉,时常借故发脾气将她们赶走,只留下两个她从家中带来的婢女伺候在侧。
  薛美人有吩咐,两个婢女自然不敢不从。废了老大的劲儿,才将庞大的宝鼎香炉挪到薛美人跟前,哗啦一下,一瓢水浇灭了鼎中烧着的香料。
  鼎中烧着的不过是最普通的安神香。薛美人早已再三向太医确认过,不会有误。
  但这鼎本身呢?
  薛美人突然伸出手,探向宝鼎中。在婢女的惊呼声中,薛灵均用手里的簪子,轻轻地在宝鼎的铜壁上划了划。簪子微微陷了进去,这宝鼎里头四面的铜壁上,竟然还铺着一层铜绿色的香料。若不费工夫认真研究一番,谁也看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摸鱼写出的一章更新。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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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薛灵均的傅姆在一旁看着,不由大惊失色,哆嗦着苍白的嘴唇道:“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为娘子诊脉。”
  她刚一迈开步子就被薛灵均叫住了。
  “不许去!”薛灵均冷着脸,语句简短却格外不容置疑。
  傅姆不安地看着她。
  尽管薛灵均在宫中众人还有周夫人面前表现得既傲慢乖戾又心机单薄,但傅姆知道她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在人前表现出来的轻浮不过是一种刻意的保护色。
  ——周夫人听信算命先生的说法,相信了年仅十五的薛灵均有关雎之格,于是在薛家族中的一众女儿里选中了她。薛灵均根本无力拒绝,她的家族、父母也不会允许她拒绝。
  但周夫人在族中选美入宫,所为的不过是巩固皇后的恩宠,若她表现得聪慧又乖巧,难免让周夫人更加心生提防。
  “若是请了太医,这事便再遮掩不住了。”薛灵均皱眉,不知怎么的,心里感到一阵焦躁。仿佛是夏日午后雷雨来前,沉闷的低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傅姆更加惶恐,张着嘴唯唯道:“这事要什么遮掩啊——便该禀明了太后和陛下,为娘子讨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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