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牙小脸紧绷,眼睛里的失落怎么也藏不住,他抿抿唇,“我会想清楚的,但是万一在我想清楚这段时间,哥哥喜欢上别的人了怎么办?”
裴驹笑了笑,“不会,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有退路。”
乐牙总算接受了裴驹的说法,他会好好想清楚,对哥哥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
裴驹看着乐牙上了楼,夜风呼呼,吹乱了他额前的头发。
一个星期过得很快,军训最后一天,何明敞激动地和教官抱了又抱,不少女生还哭了鼻子。
虽然平时训练教官很严厉,但半个月的相处,还是会让人在分离的时候感觉到或多或少的难过。
下午放假三天,一结束乐牙就迅速跑回宿舍洗了个澡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开始收东西。
张目已经黑得跟块煤炭差不多,一进门就嚷嚷着要宿舍聚餐,“牙牙你别收了,等回来再收。”
乐牙摇摇头,手上动作不停,“我不跟你们去吃饭了,我要回家。”
张目忍不了了,“这么重要的宿舍活动你居然不参加?你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
何明敞拍了他一巴掌,“这还用说,当然是急着回去见他那个geigei了。”
他们都以为乐牙口中的“哥哥”是对男朋友的爱称,毕竟不少人都喜欢这么叫自己的伴侣,每次听到他说这位神秘的哥哥,都不由得要打趣他一番。
“行啊行啊,重色轻友,我算是看透了。”
何明敞笑嘻嘻地揽着他的肩膀,故意用油腻腻的语气跟他说话,“这不还有我陪你呢嘛。”
张目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把将他掀开,“滚一边去。”
他搓搓手臂,又看向一旁不说话的罗瑾瑜,“老罗你呢,你该不会也要去约会?”
罗瑾瑜背上书包,“知道了还问。”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宿舍。
张目捂着心口痛心疾首,“好啊好啊,这一个个的,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这以后的日子可叫我怎么活啊。”
何明敞锲而不舍,“谁家有你这么彪悍的黑皮老娘,出去可别吓着人了。”
张目一个健步跳起来,和何明敞打作一团。
乐牙收拾好了东西,背上自己的书包,跟他们打招呼,“我先走了,拜拜。”
张目用胳膊锁着何明敞的喉,分心跟他道:“路上小心。”
楼下,裴响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见他下来,便收起了手机,“怎么这么慢?”
乐牙拍拍自己的书包,“我在收东西呢。”
裴响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把勾住乐牙的脖子,边走边道:“有什么好收的,人回去不就行了,走吧走吧,我肚子好饿,让我哥请我们吃大餐。”
门口人很多,裴响拉着乐牙从侧边绕了出去,在不远处的巷口发现了裴驹的车。
裴响一个健步跳上后座,趴在两个座椅之间跟他哥说:“我们去吃烤鸭吧,我刚刚刷到一个视频,看得我都流口水了。”
裴驹把乐牙的书包反手放在后座,询问他,“想吃吗?”
乐牙乖乖系好安全带,歪着头看了裴驹一会儿,“想吃。”
“嗯。”
车子一路开到了市里最出名的一家烤鸭店。
服务生带着他们进了包厢,裴驹点了店里的招牌烤鸭,又把菜单递给他们,让他们选别的菜。
裴响专心看菜单的时候,乐牙往裴驹身边挪了挪,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勾了勾裴驹随意搭在桌上的手腕。
裴驹抬眼望向他,他也不说话,故意把他的手表扣得咔哒咔哒响。
裴驹唇边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轻笑,随即翻手握住他的手腕,“又开始捣乱了?”
乐牙噘着嘴巴,“才没有。”
裴驹轻声道:“想不想喝果汁,他们家的柳橙汁还不错。”
乐牙被他抓着手腕,想了一会儿,“好吧。”
裴驹又给他多点了一杯橙汁。
柳橙汁里混合着菠萝,酸甜可口,乐牙很是喜欢,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了一大杯。
然后他又扯扯裴驹的袖子,“还要。”
裴驹道:“等吃会儿菜再喝,喝果汁都要喝饱了。”
乐牙哼了一声,忿忿抬起腿踹了裴驹一脚。
服务员敲了敲门,把他们点的菜放在圆桌上。
乐牙学着裴响的样子,夹了黄瓜葱丝,包了一个大大的烤鸭卷喂到裴驹嘴边,“你吃吧。”
裴驹张口咬住,乐牙希冀地看着他咀嚼,问他,“我包的好不好吃?”
“很好吃,谢谢你。”
裴响举着筷子一脸不服气,“不是,你怎么不给我包,都是哥哥,区别对待是不是?”
乐牙重新拿了一张面皮,一边夹着烤鸭,一边小声的嘟哝,“你们才不一样呢。”
裴响没听清,吵吵嚷嚷道:“什么?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偷偷说我坏话了?”
乐牙把一个包的很丑的烤鸭卷扔进裴响碗里,“二哥不要再说啦。”
吃的差不多,裴驹叫来服务员给乐牙点了果汁打包。
乐牙坐在副驾驶,视线自以为隐蔽地悄悄落在裴驹身上,嘴巴不停地用力地吸吮着果汁。
裴驹目不斜视,提醒他,“不要咬吸管。”
乐牙抽出吸管,这才发现吸管被他咬的扁扁的。
怪不得吸不上来果汁呢。
回到家,裴响十分扭曲地伸了个懒腰,跑到楼上补觉去了。
乐牙跟着裴驹进屋,在门口换上了自己的拖鞋,亦步亦趋地跟在裴驹身后,像条合格的小尾巴。
“跟着我做什么?”
乐牙扭过头,“我才没有跟着哥哥呢,我只是要回房间而已。”
裴驹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去吧,我有份文件要处理。”
乐牙啪嗒啪嗒跑回楼上,推开房门的一瞬,忽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片刻之后,一道响亮的哭声响彻整栋别墅。
就连睡梦罗汉裴响也给震醒了,慌乱地从楼上跑下来,乱糟糟的头发倒翘着,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乐牙坐在门口,捂着眼睛直哭,眼泪不停地从指缝里涌出来,掉落在地板上,形成圆圆的一个水渍。
裴驹看了裴响一眼,“你先上去。”
裴响莫名其妙地抓抓后脑勺,一脸茫然地上楼去了。
裴驹在乐牙面前蹲下,抬手想帮他擦掉眼泪,却被乐牙一巴掌拍开,沾满泪水的小脸通红,生气而又委屈地瞪着他,“你是不是不想等我了,你是不是反悔了?”
裴驹身形高大,从背后打来的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到乐牙身上,将他整个人笼罩,只剩下一双眼睛明亮至极。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的东西搬走。”
乐牙越说越委屈,他眼巴巴地看着裴驹,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滚落,声音哽咽,“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眼泪掉落在裴驹的手背上,炙热的温度带着酸楚像是要将他那块皮肤灼烧。
他抬手抹掉乐牙脸上的泪痕,温声道:“没有不喜欢你,只是,在你思考的过程中,我们应该改变一下过去的相处方式。”
比如,不能在睡在一起。
“不要!”
乐牙踢蹬着两条腿,他委屈地控诉,“我都乖乖听哥哥的话了,哥哥为什么还要把我赶出去一个人。”
“不是把你赶出去,我不能影响你的判断。”
乐牙不想听,他什么都能答应,但就是不能答应一个人睡。
他习惯了裴驹房间里的气味,不论在哪里,这股气味都能让他安心入睡,乍然让他离开,他根本接受不了。
他一把抱住裴驹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脖间,声音闷闷的,像是被抛弃的小狗,“哥哥,我会乖乖的,不要让我一个人,我害怕。”
“而且,我在学校里都见不到你,不想回家还是一个人,好不好嘛?”
裴驹一向很难拒绝他的要求,尤其是他软着嗓音恳求自己时,叫人心尖软成了一片。
过了很久,他才叹息一声,“好。”
乐牙这才破涕为笑,赖在裴驹怀里不肯起来。
裴驹怕他坐在地上着凉,只能将人抱了起来,一手兜着屁股,另一只手扶着背。
晚上,乐牙洗完澡立马跑去客房把自己的枕头抱了回来,整整齐齐地放在裴驹的枕头旁边。
看着两个并排放在一起的枕头,乐牙有种满足的开心。
心里鼓鼓胀胀的。
裴驹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一个乖巧的小人躺在自己的被子里。
他问道:“你的被子呢,怎么没搬过来?”
乐牙拉了拉被子把自己盖好,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水灵灵的眼睛在屋内顶灯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因为你刚才让我哭鼻子了,所以我现在要和你一起睡。”
“这是什么逻辑强盗。”
裴驹走过去坐在床边,乐牙立刻拉开被子,拍拍空着的床铺示意他赶紧躺下来。
犹豫片刻,裴驹躺在了他身侧。
乐牙蛄蛹着钻到裴驹身边,额头抵着他的肩膀,指尖紧紧攥着他的袖子。
像是刚把乐牙接回来的那天,他也是这样拽着自己,怕自己偷偷离开。
但一样的场景,两个人的心情却不一样了。
第二天,裴驹虽然不用去剧组,但是还是要去公司处理事情。
乐牙抱着手机去找裴响,“二哥,陪我打游戏。”
裴响被乐牙从被窝里挖出来,他困得要死,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囫囵道:“玩啥玩,被我哥发现又要说我带坏你了。”
乐牙摇晃着裴响,“不会的,我跟哥哥说好了,允许我玩一个小时。”
裴响被他晃得清醒了,抓抓头发爬起来,“老子都已经封号不玩了,你非要让老子破戒。”
乐牙的关注点一向很奇特,“老子是什么?”
裴响掏出手机,登上自己的号,“老子就是一种很牛man的自称。”
乐牙了然地点点头,活学活用道:“老子要玩游戏了,你快点教老子吧。”
裴响:“……”
“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么奇怪,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乐牙“哦”了一声。
裴响刚进游戏界面,正要和乐牙加上好友,就发现自己多出来几十条好友申请,这些申请还全是一个人的。
时间在几个月以前。
这个头像……
裴响莫名觉得有点眼熟,点开他的好友申请,一条接一条的留言蹦了出来。
[操!老子技不如人,对不起行了吧!妈的,真让你老公来搞我,有老公了不起啊!]
[对不起,我不该嘴贱骂你,我知错了。]
[你的技术如鱼得水,你的走位灵如游蛇,你的操作纵享丝滑,总而言之,爸爸我错了!]
裴响:???
这他妈谁啊。
到他面前来耍变态,就这么缺乏父爱?
他疑惑又好奇,于是重新发送好友申请,加上了对方。
对方似乎在线,立马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还没等裴响问出口,对方叭叭叭发来了一段话。
[我恨南通:我真服了,我是你们两口子play中的一环吗,不就是发生了几句口角,你至于让你老公天天单挑我?]
裴响一脸莫名奇妙。
[请称呼我为爸爸:不是,哥们你谁啊?]
[我恨南通:???有没有搞错,你竟然把我给忘了,老子白被你老公欺压了!]
等等……
裴响脑海里冒出一个极其诡异的想法。
[请称呼我为爸爸:哥们,莫非你就是那天与我对喷的狗贼?]
[我恨南通:对!就是我!]
[我恨南通:不是,谁是狗贼?!你才是狗贼!你和你老公都是狗贼!!!]
第97章 哥哥亲亲我
裴响脑子轰的一声炸了。
他从一条接一条,拼上单身男人的手速中窥到了事情的原貌。
他有些不理解,路遇声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当时看他的眼神明晃晃写着蠢货二字,干嘛又要在事后帮他找回场子,还逼着对方来跟他道歉。
裴响思绪烦乱,路遇声就是个脑子有病的疯子。
“二哥,你不要发呆了,教我玩嘛。”
裴响脸上的肉被乐牙揪了揪,他甩了甩脑袋,抛开脑子里那些乱糟糟的情绪,带着乐牙打游戏。
“你好好跟着我啊,待会儿别被人喷的裤子都不剩。”
公司。
杜霁把最近几个新人的情况整理好跟裴驹汇报,确定了几个新人之后的规划。
“裴哥,外面有个自称是楓你弟弟的人找你。”
助理敲敲门,略有些狐疑地走进来。
裴驹微微敛眉。
公司的人基本都见过裴响和乐牙,不可能不知道他弟弟长什么样。
杜霁翻着文件,一脸了然的笑,“你弟弟,是乐牙吧,整天黏你跟鼻涕虫似的。”
裴驹瞥了他一眼,杜霁瞬间认怂地闭上了嘴。
裴驹抬眸看向助理,“让他进来。”
“好的。”
助理飞快跑出去把人领了进来。
“哥。”
看到来人的一瞬间,裴驹眸光暗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阴沉。
“你来干什么?”
裴思铭将一个食盒放在桌上,面上带着笑,细长的眼尾略微下垂,是一个很温顺的弧度,“听爸说你喜欢吃余记的蛋黄酥,我顺路经过你公司,就给你带了一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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