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圆:“……”
不是,搞半天你关心的是亲嘴的问题啊。
刘圆无语道:“我真是服了你了,表面上跟人家吵得不可开交,背地里跟人家偷偷亲嘴。”
“你照片里还没染头发,这是高中生吧?”
裴响拿过照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耳根红了个透,终于从背景看出了端倪。
这时候,好像是高考前,因为压力过大身体负担不了进医院的学生太多,学校就找了个庄园,带着他们出去放松了一天,帮助他们改善心情。
他记得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路遇声就跟他决裂了。
难道就因为他们打了个啵儿,他接受不了,所以就跟张嫣嫣在一起巩固自己的直男形象?
可他之前又为什么跟张嫣嫣吵架?看他对张嫣嫣的态度,也不像是喜欢他啊?
裴响搞不懂了,他实在没有那段的具体记忆,要说发生了什么,只能找路遇声对峙,可路遇声这个家伙,到现在都没回他消息。
裴响乱的不行,打算直接打电话给路遇声,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结果电话还是一样的没人接。
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裴响心里涌起一缕淡淡的担忧。
路遇声跟他们不是一个系,他们也没有他朋友的联系方式,根本没办法从其他渠道联系上他。
对了,张嫣嫣。
裴响灵光一闪,突然又恹了下来。
他疯了吧,张嫣嫣至少还是路遇声的女朋友,他现在这种情况去问他,会被打的吧。
烦死了烦死了。
路遇声这个狗贼,为什么这么多事都不跟他说,他到底还瞒了他些什么!
裴响肩膀颓了下来,为什么亲了他不说,为什么要跟张嫣嫣在一起,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为什么什么都不跟他说……他有太多太多疑问困在心里,被路遇声搞得心里郁闷发堵。
路遇声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手机叮叮响个不停,都是发消息询问他照片的事情。
裴响懒得回了,只是打了个电话给裴驹。
这件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裴思铭故意这么做,不过是想给他教训,虽然对他无足轻重,但不知道他会不会对裴驹下手,还是要给他哥提个醒。
“我知道了,反正你注意点,你是公众人物,万一他发疯搞事情,你也好有个对策。”
裴驹声音带着点愠怒,“这件事我会处理,学校那边你不用担心,好好上你的课,至于你跟路遇声的事,你最好回来给我解释清楚。”
裴响一个激灵,头发差点炸开,他打着哈哈,“我这边信号不好,就这样了哈,拜拜~”
裴驹速度很快,当天下午事情就解决了。
裴思铭还算有一点点脑子,在学校散播照片的人是花钱从外面雇来的小混混,被抓到了他也不怕,反正就是进局子蹲几天。
裴驹特意来了学校一趟,直接跟校领导谈话,校领导本来要给裴响的处分,最后也不了了之,只是发了封校内声明,让所有人注意保护好隐私,不要随意传播不实言论。
刘圆看着学校发出来的声明,不禁连连咂舌,“你帮我问问你哥,还缺弟弟不?”
裴响躺在床上腿翘得老高,“想都别想,他可是我唯一的哥。”
“又是买车又是给零花钱,你直接认你哥当爸爸得了。”
“长兄如父嘛,哎,帮我问问你哥,缺儿子不,上过大学的那种?”
裴响白了他一眼,“都免谈,没有人能抢走我哥。”
晚上,裴响没课,他腆着脸求辅导员帮他问问金融系的辅导员路遇声的行踪,辅导员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
“你当我是你们爱情里的管家吗?我这一天经历的还不够多吗?”
裴响又是撒娇又是耍赖,最后辅导员被他烦得不行,只能帮他去问。
“路遇声请了病假,似乎是因为什么住院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住院?
这家伙怎么了?
“导员,你再帮我问问他在哪个医院呗?”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不是,你俩不是谈恋爱吗,他在哪里你问我?”
裴响嗫嚅半天,问题就是他们根本没谈好吗?
他只是一个单纯的路渣男受害者而已。
“导员导员,求你了呀~~~啾咪啾咪~~~”
导员:“……”
他真的好累。
最后的最后,裴响还是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北城第三人民医院。
裴响看着导员发来的地址,目光忿忿,路遇声这个死渣男竟然敢耍他,他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顺便打爆他的狗头!
第二天上完课,裴响把课本扔给刘圆,让他们帮他带回去,自己马不停蹄赶去医院。
顺便在心里盘算,等会儿要买个狼牙棒还是流星锤呢?
刚出了大门,蓦然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我的儿子啊,妈这些年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裴响愕然不已,猛地推开了女人,“你谁啊你?”
女人衣衫简陋,头发凌乱,深深凹陷的眼眶蓄满了眼泪,骨瘦嶙峋的手颤抖着想要去触摸裴响。
“我是你妈啊,你不记得了,响响。”
正是放学的时候,门口出入的学生很多,裴响昨天才在学校出了名,今天又是在门口上演大戏,不少人停下了脚步吃瓜。
裴响拧紧了眉头,胸口一阵沉闷,几乎要喘不过气。
妈妈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太陌生了,以前他以为裴驹的妈妈就是他妈,每次在裴驹面前提到妈妈,裴驹就会生很大的气,所以他后来就再也没有问过。
现在他知道他是私生子,也明白了裴驹的愤怒,但这么多年都没出现过的人,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裴响不禁有些疑惑。
“你真是我妈?”
女人上前一步,试图拉住裴响,“我真的是你妈,响响,都是妈不好,妈妈现在来找你了。”
裴响警惕地往后退了退,“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我妈?”
女人动作一滞,讨好的脸色猛然僵住,眉眼里透着戾气,“你怀疑我?你为什么要怀疑我?我是你妈!你是从我肚子里掉下来的!”
“是不是乐音音那个贱人跟你说了什么?!还是裴驹那个杂种,他们母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为什么要相信他们,不信我!”
女人面部扭曲,裴响猛然后退,躲开女人意图抓他的手,眉头紧皱,“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他是我哥,你少污蔑他们!”
女人眼珠往外突,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她从衣服里掏出几张泛黄的照片砸在他身上,“你好好看看,我才是你妈!你跟着他们荣华富贵,留我一个人受苦,你不能这么白眼狼!”
散落一地的照片中,是婴儿时期至一岁左右的他,被女人抱着,茫然的含着手指看向镜头。
是他。
他的心脏蓦然一颤,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自后脊升腾,难以置信地望向眼前之人,和照片里青春美丽的女生判若两人。
当时在裴家老宅,那群人说过,他亲生母亲学生时候就生下了他,之后被裴谨衡抛弃,扔下他不知所踪。
而如今,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裴响嘴唇微不可查地颤抖,“当初为什么要抛下我?”
女人嗓音尖锐,“还不是裴驹他们母子!我给裴家生了儿子,凭什么不让我进门!都是他们,要不然我已经是裴太太了!”
她眼睛猩红,无数血丝遍布眼球,“响响,裴家应该是我们母子的才对,裴驹算个什么东西,整个裴家都应该是我的!”
裴响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疯癫的女人,“你疯了!是我哥养大的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女人哈哈大笑,狰狞的面孔全然没有一丝对他的关心,只有浓浓的贪婪与不甘,“你以为他真的把你当弟弟,你别做梦了!”
“你难道不知道,他妈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被我搞掉的。”
“我杀了他的亲弟弟,他恨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真心对你。”
女人幽怨偏执的声音夹杂着不甘心的欲望,“你怎么这么没用,在裴家这么多年竟然什么东西都没拿到,你就这么甘愿当裴驹的狗吗!”
她抓着裴响的肩膀来回推搡,将一生的落败全都归咎到了裴响身上。
“去啊,你去把裴家给我抢过来!所有的,所有的钱都是我的!我才是裴家的女主人!!!
裴响目光空洞,整个人的魂魄像是被掏空,只剩下一副干瘪的躯壳。
他所有的侥幸全都化作了泡影。
周围的窃窃私语如同加了特效在他耳边播放。
“我靠,豪门秘辛啊。”
“不是,他哥是我想的那个裴驹吗?”
“好像是哎,我之前好像见过他哥送他来学校。”
“还哥什么哥啊,没听到他那个小三妈说的,人害了裴驹的妈妈儿子不算,现在还要撺掇他去抢财产。”
“真不要脸,从头到脚都是名牌,他怎么有脸花裴驹的钱啊。”
“搞不懂裴驹为什么要带他回去,这种私生子就该去死好吗?”
“其实他也挺可怜的吧,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妈的错,为什么要让他来承担啊。”
“裴驹太圣母了,我有点恶心,都把他妈害成那样了,还要帮人家养儿子,脑子里进屎了吧。”
“这种豪门大家族的事没那么简单啦,说不定有什么内情呢。”
“还能有什么内情,私生子就是私生子,不接受洗白。”
“也别一棍子打死吧,我粉了裴驹很多年了,他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
第99章 我的母亲,也就是带你回来的人
耳边的嘈杂侵蚀着裴响的灵魂,女人尖锐的嘶吼怒骂还在不断回荡。
“二哥!你走开,不要骂我二哥!”
裴响眼前一片恍惚,他嘴唇发白,摇摇晃晃推开人群冲了出去。
乐牙眼眶泛着红,竭力张着手臂挡住女人,看到裴响跑掉心急如焚地喊道:“二哥!”
乐牙上完课刚回到宿舍就听张目说裴响在校门口被人欺负,他书都没来得及放就赶紧跑过来了。
女人狠狠推了一把乐牙,双目泛着怨毒气息,“他是我儿子!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乐牙急的不行,害怕裴响出事,根本不想跟这个奇怪的疯女人吵架,“他才不是你儿子,你走开不要和我说话,你欺负二哥,我要给哥哥打电话!”
女人疯疯癫癫在门口胡言乱语。
乐牙立马跑到一边,拨通了裴驹的电话。
“哥哥,你快来学校,有人欺负二哥,二哥跑掉了!”
他声音慌乱,语无伦次说不清楚话,裴驹先冷静地安抚他的情绪,“你先别急,你现在在哪里?”
乐牙瘪着嘴,“我在学校门口,哥哥你快点来,我看不到二哥去哪里了。”
“我马上过来,你听哥哥的话,乖乖回宿舍,别乱跑。”
乐牙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裴驹看不到,于是带着点哭腔“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乐牙抹了抹眼睛,正准备听裴驹的话回宿舍去,蓦然撞上了一个人。
“乐牙。”
“小路老师!”
路遇声脸色苍白,眉头紧锁,“裴响呢?”
乐牙看到路遇声心里有了点底气,抓着他的胳膊把刚才的事情重复了一遍,“小路老师,你能帮我找一找二哥吗?我哥哥不让我去。”
路遇声漆黑的眼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翕合,“放心,我会找到他的。”
乐牙焦急地看着路遇声匆匆离去。
保安室已经控制住了女人,裴驹携着一身凛冽赶来,冰冷的视线扫过女人。女人看到他,狰狞地撕扯着他的衣摆,垂顺的风衣被撕扯出无数皱褶。
“你这个小杂种,你怎么不去死!你想看我的笑话,不可能!马上,我就是裴家的女主人了……”
裴驹沉默着居高临下睨着她,宛若在看一只肮脏的蛆虫。
“裴总,跟你预想的一样,在学校散播照片以及把裴响生母找来的人,就是裴思铭。”
裴驹眼眸黑沉,仿佛积蓄着暗无天日的狂风暴雨,几欲摧毁一切。
声音平淡,却是冷得刺骨,“把他们打包送去给裴谨衡。”
“现在吗?今天裴先生好像在温伦酒店举办生日宴会,据说北城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去。”
裴驹冷笑一声,“告诉他,这是我送他的生日礼物。”
“是。”
手下的人立马将女人捆了起来,扔进了车里。
“裴响找到了吗?”
“已经找到了,裴少爷喝得有点多,我们派去的人本来想把他带回来,但他的同学把他带走了。”
裴驹微微颔首。
阴云密布的天空雷声翻涌,沉沉的冷风夹杂着数不清的萧索,不过片刻,大雨倾盆,像是要清扫世上的罪孽怨怼。
路遇声在酒吧找到裴响时,他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一杯接一杯,借着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
“路遇声,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眼瞳涣散,身形摇摇晃晃,含混着抱着酒瓶。
“我带你回去。”
“不用你管!”,裴响一把推开路遇声,提着酒瓶晃荡着往外走。
他像是察觉不到瓢泼的大雨,径直走向无人的街道,雨水模糊了他的表情,叫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路遇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灰暗的雨幕中对上了他绝望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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