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听到南忻这话,忍不住笑了笑,顾宴初走了一天了,硬生生的把这两个小辈,走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顾宴初摇头:“我害怕,还有我就不是什么前辈,别叫我前辈。”
之前南忻叫他顾先生,后来叫他前辈,顾宴初也知道,当时抬手止停南深,怕是吓着了南忻南深,但是到底没有暴露什么,怎么就让两个小鬼记住了他呢?
“那要不要见识见识幽都的“缩地成寸”?”祁野也不想走了,主要是要他走一个月,实在是有些为难他。
顾宴初叹气,随后一群紫色的蝴蝶凭空出现,然后一个巨大的阵法图案就在顾宴初的脚下出现。
祁野南忻南深同时看去,只见图案上面漂浮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银紫色雾气,那银紫色雾气绘成了一副深海幻像,有头巨大的鱼,在无边无际的海里仰身沉睡,随着波涛沉浮。
然后下一刻,顾宴初的身形,就消失在众人的面前,只剩下只灵气幻化出来的紫色蝴蝶在空中飞舞,眨眼间蝴蝶也消失在众人眼前。
“原来你也有烦的时候?”祁野失笑,伸出手指向下一点,一个紫色的阵法便出现在脚下,只见阵法之上,用银色的图纹勾绘出天上星宿位置,周围又绘出了古老的咒语。
“幽都的“缩地成寸”,我们也跟上去。”说完南忻双手并于胸前,不停捏诀,指诀变幻,一个金色阵法便在两人脚下出现,阵法之上有祥云兰草,也有咒语图纹,还有一些仙门百家独有的符篆图录。
东海,小渔村。
顾宴初用了仙宗的“庄周梦蝶”,下一刻就出现在东海小渔村。
这个村子以前有将近一百村民居住在这里的,但是前不久有蛟自东海出,将这里的生人都吃了。这里现下,没有活人,四周一片的寂静,死气沉沉,还萦绕着一层又一层灰色的雾气。
“好重的怨气啊!”祁野也随后出现在顾宴初的身边,幽幽的来了一句。
“幽都修行之术是可以利用天下任何一种气,包括怨气,而其他三家都是只能借由天地灵气修行,所以你有办法驱散这些怨气吗?”顾宴初看着这些怨气,眉头皱起。
祁野是第一次看见顾宴初露出这种严肃的神情,这种神情自己有的时候也会出现,上一次自己露出这种神情,是自己的属下犯了一种很不可原谅的伤天害理的错事。
“顾仙君开口,祁野赴汤蹈火也要为顾仙君办成。”祁野玩味一笑,只要顾宴初开口,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祁野纵身而起,凌空飞向高处,俯视整个渔村。整个渔村怨气深重,而且凝聚不散,这不对!
“这不对!”祁野只是看了一眼,便重新落回顾宴初的身边。
“这里有什么阵法,或者有什么邪术,刻意将这些怨气凝聚在此,似乎在养什么东西?”祁野只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论起邪术,他们幽都可是鼻祖。
顾宴初也看出来了,所以他才问祁野有什么办法可以驱散这些怨气,实际是想祁野能不能找出根源。
这时南忻和南深也跟随着顾宴初留下的痕迹追了过来,因为修为有些差别,所以南忻和南深来的比较慢。
“这是什么呀?”南深也曾随家中长辈外出游历见识过一些场面,但是今天是第一次见识这样浓重的怨气,且这些怨气围绕着整个村庄,凝聚不散,周围还有源源不断的怨气被吸纳至此。
“我想,如果,你的友人住在这里,恐怕凶多吉少。这里的怨气深重,生人难近。”祁野这个时候还在关心顾宴初的友人,于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里已然如此,本地仙门为何没有人来处理?”南忻心中疑惑,下意识就掏出自己的传信符纸,想要给本地的仙门传信,叫人来处理这里的事情。
顾宴初抬手,南忻立刻就不能动弹了,只能不解的看着顾宴初。
“你觉得是没有人处理吗?恐怕是不能来处理,或者是故意不处理。”祁野笑了笑,他就轻松随意的多,完全没有顾宴初的严肃,也没有南忻南深的震惊诧异。
南忻南深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的同时放弃联系本地仙门的想法,于是顾宴初才放下自己的手,恢复两人的自由。
“我说了,这只蛟牵扯太多,你管不过来的,咱们还是回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吗?”祁野随后又对顾宴初道,语气轻松惬意。
顾宴初白了一眼祁野:“我说了,我是来拜访友人的,现下友人下落不明,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的。”
祁野摊手像是很认同顾宴初的话一样,认真的点头:“好的,那我便随道友一同访友。”
“祁野,我叫顾宴初,要不你还是叫我名字吧!一会儿仙君一会儿道友的,我都反应不过来了。”顾宴初温和的提出一个意见。
祁野马上挑眉点头:“好的,宴初。”
“我姓顾,顾宴初。”顾宴初又坚持的说了一遍。
“我知道,宴初。”祁野笑了笑,嘴角又挂起了他自己认为的温和可人,人见人爱的笑容。
顾宴初终究没有再去计较名字的问题,而是头也不回的踏入那片灰色的雾气中,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祁野看着那背影,果断的跟了上去,顾宴初,为什么是这个名字?与什么都不沾边的名字。
第24章 ,炼器
整个村子不大,四人是沿着村口步行进入的,刚刚进去南忻和南深就感觉到一股子寒凉之意 ,从背心缓缓蔓延开来,沿着脊柱向着四肢百骸散去。
两人搓了搓手臂,同时感觉到冷,于是浑身颤了一下。
“奇了怪,我们衣服上绣着家族的护身徽纹,怎么会感觉冷呢?”南深奇怪的皱眉,然后看向南忻。
南忻也觉得冷,他看向前方的两人,顾宴初祁野倒是什么感觉都没有,自顾自的在前面走着。
“凌霜遗兰图至雅至正,挡不住这种阴冷的东西,你们过来。”顾宴初回头看着南忻和南深终究心生不忍,于是唤了两人到跟前。
“前辈,我们有家族徽纹,同时也有护身的法器,按理说不至于这样的。”南忻依言拉着南深到了顾宴初的跟前。
“这里的怨气不是一般浓重,你们修为尚浅,家族徽纹和护身法器保护主人的能力,是根据你们的修为呈现出来的,所以你们自己修为不够,还在怪法器。”祁野忍不住教训道,这要是自己徒弟高低要让他们去罚跪的。
顾宴初伸手在两人眉间点了一下,南忻和南深浑身一震,同时感觉那股子寒意被驱散开,暖意自额间升腾而起蔓延全身。
南忻和南深没有看见,但是祁野看见了,那是仙宗天山的护身徽纹,太清奇莲。
顾宴初将徽纹印于两人额间,驱散了那如跗骨之蛆攀附至两人身上的怨气。
太清奇莲,至仙至灵,被称为仙花,生于七大仙宗天山的最高峰,传说中百年一开花,花开只一朵,可以肉白骨,活死人,延年益寿,洗筋伐髓。只是世人都没有见过真正的花,只能从先人流传的画卷中去窥其真貌,祁野不过是读的书多,见识也多,侥幸认识而已。
“你真舍得!”祁野忍不住叹了一句。
“要给你也来一个吗?”顾宴初伸了伸手。
“好呀!”祁野说着也将额头露到顾宴初的面前。
顾宴初还真就给祁野也印了一个,不过不是太清奇莲,而是一只可爱的小王八,神兽玄龟图,街边画年画的摊子,都有画来卖的,五文一张,常常被贴在井口处用来镇水,防止井水枯竭。
“过分了啊!”祁野当然没有把这个印记放在眼里,自己眉头一动,这个印记就消失了。
不知不觉四人就走到了村子的中央,挥开雾气,四人同时深吸一口气。
雾气渐渐散去,只见村子中央长着一棵大树,大树的下面有一方大石磨,上面还有没有磨完的谷粒,石磨下的凹槽里盛满了血,谷粒就浸在血水之中,染成诡异的红色。
石磨上面还吊着一个人,一个年轻的男人,一身粗布麻衣,粗大的麻绳自颈部套过,勒断了骨头,男人的胸口却有一个血洞,里面空空如也,心脏不见了!
自男人的周围再看去,大树上还挂着不少人,皆是一身粗布麻衣,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麻绳自颈部穿过,勒断颈骨,胸口有血洞,心脏不见。
鲜血在地面汇聚,不远处的石头上渔民晒着的干虾从簸箕里翻倒在地,浸泡在鲜血里。这一幕太血腥,太残忍,又太诡异。
“师祖说,蛟出东海,降在此处,生食村民的心脏,想着借用生灵之气,再上一层。看来师祖说的不错,此蛟可恶,必要生擒了它。”南忻看的心生恶寒,狠狠的道。
“后来,是谁发现此地有蛟作乱?”顾宴初又问。
祁野却冷冷一哼,那只蛟吃了人心,还要把人挂起来,放干血,这怕不是在做什么秘法,养什么怪物不是。
“此处仙门姜氏,他们合力将蛟捕于龙礁之上,却被蛟逃了,无奈求助各大仙门。”南深补充道。
“你怎么看?”顾宴初又看向祁野。
“这蛟,着实有点冤,比窦娥还冤。”祁野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顾宴初不说话了也不问了,一挥手用术法将那些村民都放了下来,然后俯身并指如剑,指向其中那具年轻男尸的眉心,有些画面渐渐浮现在顾宴初的脑海中。
一个平静的午后,村民日常忙碌着,有的在磨谷有的在晒制海货,而那个年轻的男人则在修补着渔网,然后一把飞剑从天而降,直穿他的心脏,然后他有些茫然的看向自己的胸口,他的胸口处出现一个被灵力破开的大洞,洞口处鲜血淋淋,他再抬头他的心脏,则挂在那把飞剑上。
然后他回眸,看向不远处晒着虾的妻子,一只乌青乌青长着长长利爪的手,凭空出现突然掏穿他妻子的胸口,那只手染着血自妻子的胸口处出来,手心握着的心还在一下一下的跳动。
画面定格,男人失去了生机。顾宴初收回自己的手,看向祁野:“你说的对!”
“咯!这里这么多的人,你找到自己的朋友了吗?”祁野还在关心顾宴初口中的朋友。
顾宴初用舌头抵了抵牙齿,然后看着祁野的眼神渐渐地变化,有一种在看傻子的神情。
祁野却高兴了起来,能让顾宴初鲜活起来,就很有趣。
“这人怕不是有病吧!”南深忍不住低声和南忻说了一句。
南忻则是歉意的看向祁野,好在祁野没有计较,主要是看在顾宴初的面子上,不然以祁野的性格高低要难为一下这两人的。
“祁野,这里怨气为什么这么重,而且只聚不散?”顾宴初又问。
“我刚刚看过这里没有什么阵法,那么就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怨气聚集。”祁野抱手道。
“什么东西?”顾宴初又问。
“邪物,以怨气为生的邪物。”祁野撇嘴。
“能不能找到它?”顾宴初的语气染上了几分戾气。
“可以是可以,宴初怎么报答我?”祁野笑问,那轻佻的语气好像是在调戏一般,听得南忻和南深都直皱眉头。
“你不是要那只蛟吗?我把那只蛟给你。”顾宴初轻笑,很认真又很随意的开口。
之前他对那只蛟闭口不言,现在却随意拿出来做交易,让祁野都是一惊,眼眸都放大不少。
“换一个。”祁野突然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一只蛟比不上他的顾宴初。
“只有这个,你爱要不要。”顾宴初可不惯着祁野。
祁野知道顾宴初恼了,平静温和的面孔,冷漠淡然的语气,祁野却清晰的感觉到顾宴初恼的厉害。
“应该是一件器物,有人想聚怨气练一件法器,又害怕控制不住怨气深重的法器,便想着捕蛟,用蛟血来洗去这怨气,蛟血可是真龙血脉,至刚至阳。”祁野指了指村子靠南处的一座房屋,那里怨气在涌动,隐隐似乎有红光乍现。
“怨气怎么来,自然是要有人生怨,横死之人怨气最重,何况是这样惨死的人,百余人呀!这是夜族的术法,邪气的很,也残忍的很。”祁野说出一个族氏,前朝夜族。
顾宴初眼眸更加深沉,看着祁野,久久不言。
第25章 ,邪剑
推开那间屋子的时候,四人便被一道磅礴的灵气镇住,动弹不得。
这是威压,这是承天运得天道的皇室才会有的。祁野身上就有这种威压,只是平时他收敛的很好,只有那一次在柳家的时候展露过一次。
祁野下意识抬起衣袖将顾宴初护在身后,然后左手一挥,灵力自衣袖中飞出,裹挟这劲力化作一道利刃,强行破开威压将屋门给震开。
四人这时才看清屋里的情况,屋子的正中间摆着一个祭台,祭台之上悬挂着一把剑,剑身之上隐隐有血光,血光中有灰色的雾气缭绕其上,雾气之中还有鬼爪伸出。
祭台旁边半跪着一个人,低着头已经神志不清,但是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剑,剑身之上有金光溢出,然后只见一道龙形幻影自剑身而出,将昏迷不醒的人笼罩在身下。
“太师剑,楚家小子!”祁野认出那人手中握着的剑,然后才认出半跪着的人。
南忻一步当先奔了过去,想要进去查看楚荆的情况。
“回来!”顾宴初厉喝一声,伸手将人拉住。
“这剑护住了这小子,不然这小子早就被祭台之上那把邪剑上的怨灵给抓了进去。”祁野展开周身的护身徽纹将人罩住,护住了一行人。
南忻被顾宴初扯向身后,南忻有些意外的看向顾宴初,论年龄顾宴初算是他的长辈,但是家里的长辈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对他们除了口头上的关心和教导就是命令,从来没有一位长辈像这样直接干脆。
“你们老实待着。”祁野身后还有巨大的穷奇幻影,他脚步一动幻影便也是一动,随即只见身后的穷奇朝着屋门的方向发出一声嘶吼,劲风带着灵力直接破开那把邪剑周围围绕的禁制。
顾宴初见到这一幕就想着上前把楚荆带出来,还没有动却被祁野一把拉住。
“我去。”祁野说完自己便踏前一步,“缩地成寸”的术法展现,瞬间出现屋里,拉着楚荆的手,然后又瞬间出现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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