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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外空间(近代现代)——夏六愚

时间:2024-03-19 13:14:16  作者:夏六愚
  谢谢,孟亦舟跟他说谢谢。
  自从重逢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没有针锋相对,怒目横眉。
  “等等,”一股巨大的冲动攫住沈晚欲,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孟亦舟的手腕。
  孟亦舟低头,视线落在那白皙修长的五指上,两人腕骨上戴同样的手表,表带镶嵌着钻石,肌肤隐约流淌过闪烁的光芒。
  沈晚欲侧了个身,没有放手,大着胆子说:“只有谢啊?”
  孟亦舟微微挑高一侧眉峰,好像在问那你还想怎么样?
  沈晚欲心里有点慌,但幸福要靠自己争取,他不能露怯,只好强装镇定:“中秋快到了,你能不能赏脸,跟我吃顿饭。”
  孟亦舟垂眸,盯着那只手:“你这是邀请还是强迫?”
  “邀请,”沈晚欲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抓得有多紧,他往前迈一步,仰起脸颊,两人距离更近,“我知道有个地方,月亮特别好看。中秋那天,我想和你一起看。”
  孟亦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时间仿佛在他身上静止了。
  沈晚欲没催促,用一种渴望至极的眼神看着孟亦舟,似一头劫后余生的,等待人类施以援手的小鹿。
  孟亦舟面无表情地看着沈晚欲,五指微微下压,拿开了他的手,然后转身离去。
  沈晚欲浑身紧绷着的力气瞬间卸掉,他低下头双肩耷拉,如果他真的是一头小鹿,这会儿尾巴都该垂到地上去了。
  就在他失魂落魄时,却听到那头传来轻飘飘的一句:“我考虑考虑。”
  沈晚欲倏忽抬首,走廊已经没有人了,但那句话话实实在在揉进他的耳朵里。
  等迟钝的大脑反应过来,差点开心得不知道手脚怎么放,按照孟亦舟的性格,如果不去,他会明确拒绝,但他说考虑,代表他已经答应了。
  接下来的日子是分秒计时地倒数着过的,中秋那天,清晨五点沈晚欲就兴奋得睡不着。
  起床洗漱,挑了最好看的衣服,对着镜子用摩斯抓了头发,罕见地喷上香水——琥珀味,杂夹着豆蔻和麝香。
  剧组给全体人员放了假,黑色宾利早已在南亚门口等候,孟亦舟在办公室处理完文件,按照往常时间下楼。
  余光瞥见旋转门那一抹身影,沈晚欲放下车前镜,赶紧抓了两把头发,便打开车门。
  “孟亦舟,”沈晚欲朝他招手,声音里满含笑意,“这儿。”
  孟亦舟走过来,太阳刺眼,他抬手挡住:“不是吃晚饭吗?”
  “地方有点远,晚了就赶不上了,”沈晚欲弯腰,替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意思很明显。
  大抵是那双眼睛太会蛊惑人,孟亦舟不想再费尽脑汁分析其中利弊。
  不过是看看中秋的月亮是圆是缺而已。
  孟亦舟矮身,坐进车里,他把鹿角拐杖放去后座,伸手要拉安全带。
  “我来。”
  沈晚欲身子一偏,已经朝孟亦舟压过来。
  那截优美雪白的脖颈近在咫尺,凸出的喉结轻轻滑动,温热的呼吸扑在耳边,还有那股他很多年没再闻过的琥珀香,这一切都很近,撩拨着他的五官六感。
  孟亦舟浅浅地吸了一口气。
  安全带系好,沈晚欲从后座拿来保温盒:“饿了吧,先吃点寿司垫垫肚子。”
  车子稳当地行驶在公路上,沈晚欲心情极佳,眉飞色舞地讲最近发现的一部好电影,旁边人一直没动静,他侧过头,发现孟亦舟睡着了。拍摄这段时间他很辛苦,几乎没有休息日,熬夜到凌晨更是常事。
  前方阳光晴好,红色枫叶飘飘洒洒地落下,铺就成一条秋意大道。
  沈晚欲伸手,拉下挡光板,轻手轻脚地给孟亦舟盖上一件外套。
  难得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每一分每一秒对沈晚欲来说都珍贵的不得了,这么好的秋色没有一同观赏,不免浪费,但听着孟亦舟有序的呼吸声,沈晚欲又觉得无论多美的景色,都比不上孟亦舟睡一个安稳觉来得重要。
  此时没和好也没关系,他已经在他身旁。
  好事多磨,来日方长。
  沈晚欲愿意等。
 
 
第58章 能跟你一起睡吗
  车子盘山而上,摇摇晃晃,在下午四点达到福泽村。
  近些年利海招商引资,大力投资建设特色村寨,泽福最出名的就是温泉,据说含有丰富的矿物质,能够促进血液循环,缓解骨骼疼痛。
  “孟亦舟,”沈晚欲轻轻晃了晃旁边人的肩膀,轻声说,“到了。”
  孟亦舟睡眼惺忪的醒过来,发现身上盖着一件纯白外套,只觉周身都笼罩在琥珀香里。
  “衣服,”孟亦舟掀开,递还给沈晚欲,淡声道,“谢谢。”
  沈晚欲接过,指尖看似不经意地拂过孟亦舟的手背:“不客气。”
  孟亦舟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左手拇指轻轻摩挲了下右手手背,他扭头看向车窗外。
  上空碧蓝,漂浮着大朵大朵的白云,近得仿佛伸手就能够到。
  天的地平线处有一座沉睡的雪山,烟雾缭绕,顶端散发着淡淡金光,周围是白墙金瓦的农舍,来来往往的人们身着高领镶金银边短衫,其上锈着五行孔雀,头戴珍珠饰品,耳边回荡着空灵的乐声,野性而广阔。
  孟亦舟问:“这是哪儿?”
  “福泽村,”沈晚欲已经穿好外套来到副驾驶外,打开车门,“我们走吧。”
  温泉民宿的老板等在外头,远远地见了人,赶紧迎上来:“是沈先生吧?”
  沈晚欲点头:“嗯。”
  “都已经准备好了,您跟我来。”女店主在前带路。她穿一袭暗红色袍子,腰间系着一条拇指粗细的腰带,其上的装饰十分独特,鲜艳的玫瑰花丛,底下堆积着纯银打造的骷髅头,花和枯骨围绕着一只五行孔雀。
  “这腰带上的装饰好特别,”沈晚欲边走边与女店主闲聊,“有什么寓意吗?”
  女店主回答说:“玫瑰代表生命,骷髅是死亡,孔雀名为伽罗,祂是主宰世间一切的神。”
  店里随处可见孔雀样式的摆设饰品,正中央供奉着一座纯金打造的人首孔雀身神相。
  越往里走,乐声更盛,曲调灵动,充满了故事性。
  沈晚欲好奇道:“古典乐?”
  “是梵音,”女店主不疾不徐地说,“名字叫《阿泽与花》。”
  福泽村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从前有名海神叫洛斯,他爱慕守护着雪山的圣女花,便命手下阿泽替他向圣女花提亲。
  阿泽与花一见钟情,互相倾心,洛斯知道后大怒,下令处死了花,而后还发动洪水淹没村落。阿泽领军反击,手刃洛斯,却因灵力尽失现出了原身,最后他坐地涅槃化作石像,永生永世替花守护着她的故乡。
  沈晚欲抬头,看着眼前的神相,约一尺高,从头顶到腰是人身,左手拈花,右手执法器,底下是红黄蓝靛紫五种颜色的羽翼,每一根羽毛都雕刻得栩栩如生。他问道:“祂就是阿泽?”
  女店主眼睛忽地一瞪:“那是俗名,你我只能尊称伽罗。”
  “你们进山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山顶上有一座孔雀庙,村里的人每天都会去祈福,请求神明护佑,”女店主眼神悲悯,在孟亦舟不太利索的左腿上绕了一圈,“庙里可以求健康,很灵的。”
  “我不信神,”孟亦舟无视那道打量的目光,盯着那座金身相,“只有软弱的人才会把心事托付给虚无的神。”
  女店主一惊,满脸严肃:“你这话在我这说说就算了,出去了可不要乱讲。”
  跟着赶紧对中央的神相弯腰一拜:“不知者无罪,伽罗尊者莫怪。”
  孟亦舟微微蹙眉,不再看她,将头扭朝另外一边。
  沈晚欲能明显察觉出孟亦舟不大高兴,连忙上前打圆场:“老板娘,我预定的那间包房是几号,我们自己过去。”
  女店主脸色稍霁,秉着待客之道,将电磁卡牌递过来:“7号间,走廊尽头就是。”
  走到最里间,打开门,屋里摆着一扇水墨屏风,桃木衣架,外面连接着一池冒热汽的温泉,水面上漂浮着鲜艳的玫瑰花瓣。
  “我答应的是吃饭,”拐杖杵地,孟亦舟停住脚步,他转头睨着沈晚欲,“不是和你.....泡澡。”
  此情此情,像是误会了什么。
  沈晚欲耳根微红,摆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听说这的温泉水很好,可以舒筋活血,对你的腿有好处,”沈晚欲说,“你泡就行,我在外面等你。”
  孟亦舟脸色彻底冷了,神色淡漠地看着沈晚欲,视线一遍遍从他脸上扫过。他痛恨这双伤腿,痛恨陌生人故作清高的怜悯,更恨沈晚欲一次又一次提起。
  拐杖转了个方向,孟亦舟一瘸一拐地往外走:“送我回公司。”
  “孟亦舟,”沈晚欲吓得赶紧追上去,手忙脚乱地解释,“你别生气,你要是不想泡就不泡,别生气。”
  孟亦舟眼珠斜过来,视线落在沈晚欲紧紧攥住他的那只手上,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放手。”
  “对不起,是我搞砸了,”沈晚欲哪里肯,他恳求,挽留,死死攥紧孟亦舟的手腕,“别走好不好。”
  这两人杠上了,一个满脸不耐烦,只想要甩开另一个。另一个人紧紧缠住他,说什么也不让他走。
  温泉岸边全是水,又是木质地板,异常滑脚。突然间,只听噗通一声,拉扯间他们双双跌进热汽腾腾的汤池。
  沈晚欲一头栽进去,猝不及防吃了好几口水,他挥舞着双臂,弄得水花四溅,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却感觉不到疼痛。
  定睛一看,他双腿岔开,盘住孟亦舟的腰。而孟亦舟严严实实垫在底下,似乎撞到了某个地方,他皱紧眉头......就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是不是碰到你的腿了?我看看。”沈晚欲慌张地要从孟亦舟身上起来。
  忽然,宽大手掌掐住沈晚欲的后颈,孟亦舟湿透的额发似有若无地蹭着沈晚欲的鼻尖,湿润的触感叫沈晚欲浑身一震,那只手缓缓向前,虎口卡住他跳动的脉搏。
  汤池里的水温较高,雾气蒸腾萦绕,沈晚欲热了,热得他分不清背脊流淌是水还是汗。
  “失去的不会再回来,无论我再怎么复建,都不会恢复到从前,”孟亦舟低喘着,灼热鼻息扑在沈晚欲面颊上,“说来也挺可笑的,命运这种东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也得死。”
  沈晚欲一动不敢动,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怯弱地看着他,胸膛微微起伏。
  孟亦舟低声笑起来,那声音仿佛从腹中发出,沉闷地如同寺庙撞钟。两束目光相碰,沈晚欲整个人仿佛被觅食状态下的饿狼逮住,只要他一动,转眼就被吞得不剩一粒残渣。
  “沈晚欲,”孟亦舟用拇指摩挲着沈晚欲的唇角,揉得一片水红,“你总是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打着为我好的幌子做这么多无用的事。”
  那只手换了个方向,大力捏住沈晚欲的下颌,迫使他抬高脸颊:“你以为这样,我们之间的账就能一笔勾销了吗?”
  沈晚欲被掐得脸颊红扑扑的,他急急地抚上孟亦舟结实的小臂:“没有,我没想跟你一笔勾销。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了,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
  “补偿?”孟亦舟嗤笑,唇边勾起嘲讽的弧度,“怎么补偿?”
  “我......”沈晚欲一怔。
  “七年,两千五百多个的日日夜夜,二十八季春夏秋冬,”孟亦舟整个拇指压在那沾着晶莹水珠的唇瓣上,光线投射,照亮了他那双透出狠辣杀意的眼睛,“你拿什么补给我?”
  那场熊熊烈火,那只老派钢笔,错过的金狮奖,还有他健康的双腿.......沈晚欲嘴唇紧紧抿着,眼尾红得越来越厉害,委屈的同时恨不得穿越回七年前杀了自己。
  掐住脸颊的打手倏忽后移,孟亦舟一俯身,照着那唇瓣狠狠咬下去。沈晚欲瞬间瞪大眼睛,震惊得忘记动作,保持着这个僵硬的姿态。
  铁锈味霎时间直冲天灵盖,只有动物界厮杀,恨不得将对方至于死地才会咬出这么浓重的血腥,沈晚欲只感觉舌头要断了,他疼得手指发麻,但他没躲,乖顺地让孟亦舟发泄戾气。
  这一口一口咬得不轻,孟亦舟将沈晚欲抵去墙角,把他死死困在坚硬的大理石前,血珠冒出来很快被吮干净,他不停进攻,在沈晚欲轻微的呜咽声中扫荡他每一寸领土。孟亦舟听着沈晚欲倒吸冷气,他知道他痛,可心底翻涌的风浪怎么也平息不下去。
  沈晚欲忍着剧痛,哆嗦着探到孟亦舟的手,接着是他肌肉绷得很紧的背,他轻轻拍着,像是要帮他舒缓奔涌乱窜的戾气。
  沈晚欲在这种要命的拼杀里轻声嘶气,却依然很温柔,他微微张开双唇,温柔地描摹他的唇线,融化他心里建筑的高墙。
  适才被撕破的血肉融在一起,释放出浓烈腥甜,每一次辗转的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颤栗。
  温泉的水流叮咚流淌,梵音响彻山谷,伽罗的金身法相散发着淡淡佛光。
  神明在上,禁忌与爱 、欲明晃晃地充斥着每一个角落,他们摒弃理性,像两头野兽,在极致纠缠里拥抱着,挣扎着,亲吻着。
  时隔多年带着血腥味的亲昵,仍然叫孟亦舟情、动得厉害,他手臂落下,托住沈晚欲的腿,猛地将他举出水面,放去台阶上。
  沈晚欲差点要瘫软,即便如此也没放开圈住孟亦舟的手,双臂一直牢牢地抱住他的脖颈。
  沈晚欲居高临下,唇红得像染了脂膏,看着雾气缭绕中清孟亦舟满含杀气的双眼。
  孟亦舟没停顿,拉下沈晚欲,从他的喉结开始咬,尖牙危险地啃食着那块脆弱的骨头,他当真化身成一头狼,想用尖牙利齿把眼前人撕开,打碎骨头连着筋地吞下去。
  被压抑隐藏的情意忽地爆发,就像枯柴被一把火点燃,轰地烧遍每一根骨头。爱有多深刻,恨就有多浓烈,全部融化在这血淋淋的撕咬里。
  沈晚欲往后仰身,献祭般奉上雪白的脖子,那一片被“报复”得惨不忍睹,孟亦舟还不解气,抬手揪住他的前襟,用力一扯,扣子啪地崩掉两粒。孟亦舟偏头,一口咬住那笔直的锁骨,甚至能听见那块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嚓声,沈晚欲死死闭紧眼睛,他打定主意,就是死也不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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