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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外空间(近代现代)——夏六愚

时间:2024-03-19 13:14:16  作者:夏六愚
  沈晚欲倒嘶冷气,用那只抖得不成样的手安抚地揉着孟亦舟的发心,附在他耳边说:“只要你肯回头望一望,就能看见我站在原地。”
  一身旧骨。
  孟亦舟寒冷的神情稍有松懈,却没放开齿间叼住的骨头。
  不知过了多久,痛觉神经似乎全部死去,沈晚欲完全感觉不到痛了,那头浑身戾气的小狼才放开他。
  沈晚欲差点要掉进水里,手臂颤抖环着孟亦舟脖子,他看起来狼狈极了,衬衣襟口被撕烂,扣子掉得七零八落,嘴角挂着血迹,尤其从脖子到肩膀那块,全是骇人的牙印。
  孟亦舟半跪在水里,双臂放在沈晚欲两侧,将他困在身前,气喘吁吁。
  “望什么?”孟亦舟盯住沈晚欲,眼底的杀意还没完全褪去。
  “我,”被欺负成这样沈晚欲反倒踏实了,以前说句话都要打半天腹稿,如今他胆子大了不少,哑着嗓子说,“我一直在等,等你看向我。”
  往事是两人尘封的心结,他们一个没解释,一个没问。不解释的没勇气将心事全盘托出,不问的在等对方主动开口。
  时间如流水般静静流淌,他们望着对方。沈晚欲就这么坐在台阶上,样子可怜得不行却没忘记笑,小心地向孟亦舟示好。那双饮血般眼睛里的猩红逐渐散去,翻江倒海的情绪终于归于平息。
  孟亦舟身上的气息不再那么凶狠,他抬起颤得不明显的手,替沈晚欲把衬衣拉好,就要起身。
  “孟亦舟,”浑身瘫软的沈晚欲赶忙抱住孟亦舟一条胳膊,牛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
  孟亦舟低头:“嗯?”
  “你要去哪儿?”沈晚欲仰高下巴,皮肤青的青紫的紫,瞧着招人疼的。
  “开房,”孟亦舟任由他抱着,“换衣服。”
  沈晚欲一动就浑身疼,但还是不放心地追问:“那还跟我一起吃晚饭,看月亮吗?”
  孟亦舟垂下眼睛,审度地望着沈晚欲:“看你表现。”
  沈晚欲没那么怵他了,他凑过去,半是试探半是谨慎地在孟亦舟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孟亦舟面色上毫无反应,不回应不拒绝,褐色眼眸里的冰冷却微微有些融化,沈晚欲看到希望的曙光,再次凑上去,蜻蜓点水地又吻了一下。
  “我知道我混蛋,对不起,”沈晚欲抚着孟亦舟的脸颊,缓声说,“你要还愿意,我就陪你看月亮,要是不愿意,咱们明年再来,反正月亮永远都在。”
  壁灯从头顶投射下来,孟亦舟沉默地注视着沈晚欲,比起从前,他的轮廓更硬朗,棱角更分明,眼尾多了点细纹,唯一没变的是那双绿眼睛,无波无澜地覆盖着底下那层他缄口不提的汹涌爱意,既渺小又伟大。
  沈晚欲带着歉意又靠了过去。孟亦舟侧脸稍微往后,平静地问道:“干嘛?”
  “道歉。”
  “对不起。”沈晚欲轻轻抚摸着孟亦舟的侧脸,“都是我不好。”
  沈晚欲还要再摸,孟亦舟忽地偏头避开:“我饿了。”
  温泉民宿提供就住服务,房间在顶楼,窗外建有露台,天边的夕阳坠落,繁星悄然布满天际,北边是连绵起伏的山川和茂林。
  中秋节阖家团圆,鲜少有人外出,四周显得极为安静。
  孟亦舟站在屏风一侧,沈晚欲去前台借了两套干净衣物,进门时,只见架子上挂着件滴水的衬衫,他身下只围了块浴巾,上身袒 、露着,那两片如翅膀般的肩胛骨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肌肉线条健硕利落,头发上的晶莹水珠下滑,缓缓淌过他背脊中间的那条沟壑。
  美人背......
  沈晚欲喉结微动,耳廓不自觉地红了,在与孟亦舟睨过来的视线对上之前,他先移开目光。
  孟亦舟回首:“衣服呢?”
  沈晚欲抬起脸颊,下巴那块红痕消了些,青色泛了上来。他弯腰扯过沙发上的干净衣服,隔着屏风递去:“可能有点大,你随便穿下吧。湿衣服我过会儿让店员来取了去烘干。”
  孟亦舟要把湿袜子也脱了,他回头越过屏风,看向侧身而立的沈晚欲,朝他伸出一只手:“过来,扶着我。”
  那张俊脸上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情绪,仿佛只是简单的请他帮个忙。
  “哦,好,”沈晚欲倒是听话,点了点头,小跑过去。
  牵手这种初中学生才会玩的把戏不适合成年人,但两只粗糙手掌相碰的瞬间,沈晚欲的心跳还是嗖一下加快。除了幻觉,这是他和孟亦舟离得最近的时候,那七年光阴是他们之间无法弥补的空白,隔绝着无法恒跨的深海,但现在,孟亦舟往海里丢了一条船。
  前方岛屿上的灯塔亮了,小船再往前划划,兴许就能靠岸。
  就在沈晚欲胡思乱想之际,孟亦舟忽地将手收回,徒留一缕余温。
  “换好了?”沈晚欲动了动手指,死命压下心里的悸动。
  “嗯,”孟亦舟把那堆衣物往外推,赤脚踩在地板上。
  孟亦舟扫了浑身湿漉漉的沈晚欲一眼:“这身衣服你打算穿到明日?”
  对上那束眼神,沈晚欲小声说:“不是......”
  “那你是要在这换,还是去浴室换?”
  那束眼神明明在催促他,想起孟亦舟说饿,沈晚欲不敢耽搁,手抚上衣领,在对面平静的目光中解开纽扣,外衫滑落在地,锁骨和肩膀上七零八落的伤露出来。接下来就是裤子.......
  孟亦舟姿态慵懒地靠着墙壁,双手抱臂,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却也不走开,就这么看着他一件件脱掉那些湿衣服。
  金属的纽扣和腰带浸了水,沈晚欲手指碰上去,笨拙地解了好几下才解开,他转过身去,剥落裤子,布料滑过发软的腿掉在地上。
  室内没有任何遮挡,他能感受到背后那道直白的目光,所有在空气中的皮肤火烧一般烫起来,配合着他微结痂的伤口,如雪中红梅,灼目而惊艳。
  “要帮忙吗?”看着动作停滞的沈晚欲,孟亦舟说。
  “不、不用......”
  沈晚欲深一口气,又急又笨地穿好衣服,借来的衣服都是白衬衣和宽松黑裤,他三两下套好,两人便去了餐厅。
  店里提供的饭菜偏清淡,素炒绿油菜,鲜虾西兰花,豆腐圆子。
  菜色不算合口,两人筷子动得不多,偶尔插播两句工作上的事,用餐结束,店主贴心地额外赠送了点月饼和甜品,另外还泡了一壶玫瑰茶。
  两人在露台安静地坐了很久,已经夜间十一点,孟亦舟忽然开口:“什么时候回去?”
  沈晚欲一直望着他的侧脸发呆,似是打了个愣,回答道:“我....定了两天。”
  孟亦舟没什么表情地看向他,眉间渐渐拧起来。
  “这里路太远,想着以防万一就定了,”沈晚欲原本就没打算回去,选择来泽福村,一是为了温泉,二是看中这里路途遥远,他能跟孟亦舟共渡中秋。
  “如果你不想在这住的话,那我去退房?”嘴上这样问,心里巴不得店家不让退。
  孟亦舟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晚欲,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
  那道剖析式的眼神太过犀利,每次孟亦舟沉默时都有一种强大的窒息感,被他盯住就像在荒郊野外被狼盯住那种心惊胆战。再说都是男人,沈晚欲那点小心思根本藏不住,他心虚地将头撇开。
  良久后,孟亦舟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站起身:“算了,今晚就在这里吧。”
  沈晚欲心下一喜,那根无形的警戒线他又跨过去了一步。
  对面的孟亦舟已经进房,片刻后,里头传来轻微水声。沈晚欲望着头顶俏白的那轮月亮,破损的嘴角很轻很轻地弯了一下,觉得中秋真好。
  这间房是套房,卫生间、厨房、客厅和卧室一应俱全。
  沈晚欲在外面的卫生间洗漱完,打开衣柜换上浴袍,推门而入。孟亦舟正坐在床边,脱了鞋子,看样子是正准备入睡。
  那卧室门开得突然,孟亦舟扯腰带的手一顿,皱眉看过来:“谁让你进来的?”
  沈晚欲倚在门槛处,门关到一半,有点小委屈:“可是只有一张床。”
  孟亦舟眉梢微挑,无情地说:“你睡沙发。”
  沈晚欲:“........”
  丢下一句话,孟亦舟自顾自躺下,沈晚欲站得直溜,双手垂在身侧,想了一两分钟,关上了门。
  半夜,睡得迷糊的孟亦舟听到一阵悉悉簌簌的动静,似是穿林打叶的声音,他半睁开疲倦的眼睛,在黑暗中缓了缓神。
  下了雨吗?秋天的雨有些凉,风呼呼地往室内倒灌。
  孟亦舟掀开薄被,下了床,走到窗边,抬手拉起半开半阖的窗帘。
  身后传来轻微的吱呀声,沈晚欲抱着枕头,出现在门口。
  微弱的光线照亮他的轮廓,他脸上,脖子上的那些伤鲜明显现,一眼看过去着实可怜。
  沈晚欲轻声叫他:“孟亦舟。”
  孟亦舟语气平平:“说。”
  “外面好冷,”沈晚欲眼一弯,笑了,露出整齐白糯的牙,他带着浑身伤痕和天真,迈步走近他,“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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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孟导外表(冷漠无情):别碰我
  孟导内心(嘤嘤嘤):老婆狠心
  沈编剧外表(讨好):可以不可以?行不行?好不好?
  沈编剧(内心):就想亲
 
 
第59章 今夜亦可修补
  不记得在哪本书里看过,有个哲学家认为本能高于理性。想要砸破冰面,就必须从它的根基摧毁,一点点攻城略地,只要大脑接受入侵,身体被控制,最终就会臣服于本能。
  试探,就是踩在对方好不容易伸出的触角上,摸索他的底线在哪儿,更好的获取时机。
  路边的灯光被雨水折射,正好照进室内,落在沈晚欲绿色眼眸里,那双眼睛很亮,让他看起来无辜又温顺,而孟亦舟隐藏在忽明忽灭的光线下,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沈晚欲怀揣着紧张一步一步靠近心上人,他不介意卑躬屈膝,也不介意被孟亦舟身上的尖刻刺伤。
  他这半生,美好的回忆寥寥无几,孟亦舟是吉光片羽的瞬间,他失去过一次,上帝怜悯,让他在有生之年回到他身边,中间无论隔着多少山遥水远,他都要跨过去。
  忽然,一根长长的鹿角拐杖划过眼前,沈晚欲堪堪停下脚步,停在距离孟亦舟半米远的地方。
  孟亦舟用拐杖制约沈晚欲再近一步,隔着点距离,褐色眼眸盯住他,启唇道:“一起睡可以,约法三章。”
  “床一人一半,不准越界。老老实实睡觉,不准越界——”说话间,那冰冷的鹿角倏忽靠近,贴着沈晚欲雪白的脖子徐徐往下,抚过那因为紧张吞咽唾液时滑动的喉结、留有牙印的锁骨,微微起伏的胸膛。孟亦舟幽深暗哑的目光似带有摩挲的力道,激得那些伤口火烧般灼热起来,“最后,请你记住前面两条,不准越界。”
  “听清楚了?”孟亦舟问。
  沈晚欲心跳快得犹如打鼓,他垂下眼帘,乖顺地点了点头。
  哐当一声,拐杖砸地,孟亦舟坐回床上,背着沈晚欲拉过一半被子,重新躺下。
  外边的雨还在下,室内静谧,山谷间的梵音经久不息。
  沈晚欲与孟亦舟躺朝向同一侧,看着他的后脑勺,那睡袍领口松松垮垮,黑夜勾勒出那宽阔的肩颈轮廓,昏暗中像座雄伟的山峰。
  这种超乎寻常的亲昵对沈晚欲而言陌生又熟悉,脑子不断回放着从前,他们并肩躺在同一张床上,偶尔说话,牵手,亲吻,安安静静的抱在一起。那是幸福本身。
  心底的渴望在黑夜里如彩色泡泡般逐渐放大,伴随着酸涩,一点一点向四肢蔓延,他很想伸手,抱住那抹既远又近的孤孑背影。
  “孟亦舟。”沈晚欲探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揪住他一点衣角。
  孟亦舟一动不动,出声打断:“闭嘴。”
  “我想......”
  “约法三章。”
  “可是.....”
  “再说话就出去。”
  这时,窗外闪电一晃,引发轰隆一声巨响。
  旁边的床往下陷,身后那人忽然挤上来,一只手从后面搂住孟亦舟的腰,另一手穿过腋下环住他的胸膛。
  “孟亦舟,”沈晚欲偏头挤着孟亦舟的侧脸。
  孟亦舟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望着那被雨水拍打的窗棂:“你在干什么?”
  “打雷了,”沈晚欲双臂紧了紧,声音又轻又低,“我有点害怕。”
  孟亦舟脸上没什么表情,眸子里的坚冰却一再融化:“你越界了。”
  “就是抱一下,”沈晚欲搂得更紧,不怕死地把一条腿搭上孟亦舟的膝上,“不算越界。”
  沈晚欲的上身几乎伏在孟亦舟背上,他埋首在他颈窝里,贪婪地嗅着孟亦舟的味道,孟亦舟没动手推他,也不知是忍让还是放纵。下一秒,鼻息贴近耳后,察觉到有个温热之物贴了上来。
  那是沈晚欲的唇,孟亦舟眉一蹙,往前挪了一步。
  要是没有温泉那一幕,没有那些爱与恨的宣泄,沈晚欲肯定不敢胡来,但经过今夜,他心里笃定了一件事。孟亦舟的爱意藏在他大张旗鼓的拒绝里,他仍然在爱,只是被冰封起来了。
  沈晚欲大着胆子,从身后抱住他,从拥抱到亲吻,一点一点撩拨着孟亦舟的情绪,试探他的底线,打败他的理性,引出他的本能。
  “起开。”孟亦舟冷着脸,胳膊肘抬起,往后伸要阻止他却不小心碰到那光洁的腿,差点要骂脏话,那睡袍底下什么也没有。
  “我就是想抱抱你,”沈晚欲死死抱住孟亦舟,像块甩不开的牛皮糖,“特别想。”
  孟亦舟被缠住,别着双手不好反抗,躲也躲不开。
  沈晚欲豁出去了,极尽撩拨之事,亲完孟亦舟后脖子又换个地方,低头转攻肩膀那块,誓要打破他冷冰的外壳。
  细微刺痛助长邪火,孟亦舟逮住他一只手反剪在身后,沈晚欲吃痛,但另一只臂膀仍然勒得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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