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靠在车前,各自开了一罐啤酒在黑夜中碰撞。
啤酒相撞的那一刻烟花砰砰砰在空中炸开。
薄募言仰头,诧异道,“这是你安排的?”
“不是,”白沉仰面灌了一口,“听说会有,带你来看看。”
“很好看。”
薄募言去抓他的手,放到唇边,“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烟花不是第一次见。
但令人心脏加快的烟花他却是第一次。
薄募言盯着烟花有些失神。
“怎么了?”
薄募言盯着白沉的眼睛,拉着他的手放在心口,“这里,很烫。”
“我知道,以后也会和今天一样。”
白沉说道,“变得炙热而强烈,富有温度。”
“为什么,”薄募言的手紧了几分,“前几天你还对我很冷淡,抵触,现在怎么……”
“若实在要说为什么,”
白沉仰头,“可能是因为比较心疼你。”
薄募言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陌生而又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心脏在跳动。
“你,也会这样心疼陌生人吗?”
如果两个人根本不熟,只是披着婚姻协议的伴侣,白沉也会这样心疼对方吗。
只有他自己知道,即使表演再真实,也不可能成真,总有一天会在理性和感性上做出选择。
正如祁今所说的那样,他没有真实情感,只是选择了最合适的一种方式和人设在人群里活动。
但现在似乎并不是这样。
他可能需要正视自己的感情。
“陌生人?”白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除了你,可没人有这种待遇。”
“你说的。”
白沉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头,“我说的。”
第29章 玉扣
凌晨十二点。
白沉靠在薄募言的肩膀上睡着了。
他将白沉抱进车里,座位调低。
驱车直接到和祁今约好的地方。
祁今一脸紧张地等在门口,见薄募言开车过来欣喜若狂,立刻乐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哥!你来了!”
薄募言打开车门下来,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里面是白沉??”祁今见薄募言戴上口罩和帽子往拳场里走,连忙加快步伐跟上去,一脸难以置信,“哥你谈恋爱上头了?你怎么把白沉带来了,你知道这是哪了吗,万一他醒了看见怎么办?”
薄募言停在大门前,祁今没注意撞了上去。
“打你的,有什么事我会解决。”
祁今立刻站直身体,“好的哥。”
益海地下城,有有一座贯穿四分之一城市的训练场。
这个秘密无人知晓。
除了能从总部出来的人有权利自由进出,进去的人不合格就会在里面待到死,或者死也不可能从里面出来!
推开大门。
薄募言露出一双眼睛,用只有几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双生。”
“好的,客人。”
老板颔首,递给他一块金色的挂牌,薄募言伸开长臂,任由老板在腰间挂上金牌和玉扣。
祁今站在他的身后,接过面具,学着薄募言的样子张开双臂。
老板从身后取下一块银牌挂在他的腰上,顺手送了他一个福扣,“预祝顺利。”
“哥,你看,福扣!”
祁今格外高兴,兴高采烈地朝薄募言展示。
薄募言压低帽子,替他掩好面具,“戴好。”
老板做了个请的手势,“祝您平安。”
地下城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通体红暗的灯光,一推开门是烟雾缭绕的赌场。
数百张赌桌,乘以千计的人在开牌的瞬间尖叫,欣喜若狂。
薄募言的视线没有在这些人身上停留,穿过赌场,径直走进专人电梯,祁今戴上面具之后安静异常,跟在薄募言身后不再嘻嘻哈哈。
来往的人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然后迅速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等他们走远之后才敢低声讨论。
“刚才那个就是金牌玉扣!?”
“我也看见了,金牌玉扣,居然真的有金牌玉扣!”
赌场有人探出头疑道,“什么金牌,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确定哈,只是听说,咱这赌场后面是个训练场,训练场只有金银铜三色牌可以出去,相当于一批人只有三个人能离开,金牌玉扣是什么级别呢,就是出了这个大门就是一个城市的背后操控者,至今仅有两个!”
“吹牛的吧你,还出去三个,出去三个就有两个金牌玉扣?编故事能不能动点脑子?”
一个运菜的老翁从中间过,正好听见他们的谈论说道,“编?你还真别不信,这两个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第一次出去那个知道用了多长时间吗?一年半!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什么概念?”
老翁绘声绘色,“第二个从里面出来的用了五年,看见他身后那小子了吗,银牌,是什么档次,要是没猜错,那小子就是上次出去的双生人格,所以他的银牌旁边没有绑扣,而是挂了一个福扣。”
其他人更疑惑了,“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回来?”
“不是说了吗,银牌那小子是双人格,互有缺陷,出去之后才被人发现这个问题,所以需要回来重新评估,若不合格就会融合,强者吞弱。”
那个白发苍苍的运菜老翁背着手边走边道,“珍惜现在的生活吧,千万别被这里选中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嗤笑,“被选中多好,一出去就是一座城!”
“卧槽还真是!”
薄募言坐在拳场观众席首位,整个观众席的目光无数次落到他身上。
腰间的玉扣和金牌碰撞发出轻响。
薄募言抬起眼睛。
祁今换好衣服下来,将银牌取下来放到薄募言手上,“哥你帮我拿会。”
薄募言皱眉,“能随便取?”
“你又不是外人,”祁今撇撇嘴,“你一个金的,能瞧上这银的?”
“不能。”
薄募言将银牌放在兜里,“祁连给你备的暗器呢?”
祁今挑眉,神秘兮兮地,“在腿上。”
“戴着就好。”
众目睽睽之下,薄募言直接把一枚戒指戴在他食指上,“暗器的使用时机只有一次。”
祁今举起手看,“这这这……这是猫眼戒指?出来那会给的?”
“嗯。”
薄募言补充,“结束要还。”
“知道知道,戴几分钟也不错了!!”
祁今格外高兴,一个人站在擂台上。
所有人开始下注。
虽然祁今是银牌,但真正压他的却没有多少人。
他上一次来的时候倒是压了不少人,虽然最后完胜,但全都不作数,因为他依然控制不住另一个人格。
据说结束之后被带走又接受意志干扰一整夜。
但这次他由金牌玉扣亲自领进来,这倒很让其他人动心。
擂台上剑拔弩张,祁今和成天嘻嘻哈哈的模样判若两人,他今天的目的就是刷人数,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对方周旋。
青筋暴起的拳头力道十足,挥向对方时呼呼作响。
若是对方稍有迟钝,牙齿就会被祁今的这一拳生生打落。
观众席唏嘘不已,祁今现在的状态和上一次比起来简直是太好了!出手果断,直逼要害。
薄募言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祁今和祁连是一体,所以身体素质强劲毫无疑问,但即使再强劲,照祁今这种打法下去很快就会陷入被动。
果不其然,刚开始不过十几分钟,对方就拿住了祁今的缺点,立刻识别出他不是真正的银牌,而是双生的另一个人格。
劲风冲着祁今脸上袭来。
薄募言眼神深邃,以为祁今这次非栽不可的时候。
他侧身躲过,戒指在侧身的那一刻开始形变,银针攸地擦过对手耳鬓的头发,另一枚刺破皮肤扎进耳骨。
台下一片唏嘘,热情高涨。
尖叫声雀跃雷动!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下一秒对方猛的跃起。
轻而易举就遏制住祁今的手腕,捏住喉咙的手仿佛钢筋铁骨般不断往里深陷。
脸色迅速变得青紫,旁边那些人亦是被这人突然迸发的速度与力道所惊讶到了。
如果祁今这一年再达不到要求,他就会被融合,但很显然的不愿意,祁连尊重他的要求,所以两人才会各司其职。
第29章 刷人
眼看祁连就要出现,薄募言冷厉的目光闪过之际,抬起手摸摸耳垂。
祁今最鲜明的特点就是脑子好使,他立刻明白薄募言的意思,另一只手忽然再次钉入两枚银针入耳。
但对方似乎压根就不在意这件事,在所有人视线范围之外,一枚同种材质的银片从观众席上折射出冷冽的银光,直接插入场上遏制别人喉咙的腰腹。
悄无声息地融入肉体,忽地在体内爆开。
喉咙的收紧感略有缓和,祁今猛的站起,拳头铺天盖地地落到身下人身上,一颗牙齿从擂台上滚落在薄募言脚边。
他用余光扫视一眼,踢到另一边。
毒素爆开之时,那个人绝无还手之力。
灯光猛的打开,落到祁今身上,观众席欢声雷动,直接往台上扔钱和筹码。
祁今嫌弃地踢开,自顾自念叨,“谁需要这些破玩意。”
然后露出一口白牙朝薄募言招手,“哥!”
薄募言点点头,示意他下来。
“谁让你开场这么打的?”薄募言不悦地踹他一脚,“上去脑子糊了?”
祁今不高兴地瘪嘴,“哥,我都赢了你还骂……”
“你赢个屁,”薄募言提醒,把银牌挂在他的腰上,“回去多看看祁连的练习记录。”
“哦……”
“这次我给你刷点人。”
“真的!!”祁今眼前一亮,“谢谢哥!”
撒腿乐呵乐呵的跑了。
薄募言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他的起身而颤动,围成一圈都无座观众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
他和祁今从拳场走进了内场。
“他们就这么进去了?”
“金银牌呢,进去很正常。”
“卧槽,连金牌都进去了,今晚是要洗牌啊……”
但是他们并没有在里面待太久。
凌晨三点的时候才从里面出来。
门口围着一群人探头探脑,里面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直到完全没有声音之后,薄募言浑身带着一身血气走了出来,摘下带血的白手套,示意祁今跟上。
祁今身上被砍了几刀,好在没伤着要害,换了衣服处理干净,就跟在薄募言身后出去了。
“剩下的过一个月再来,容易引起怀疑。”
他们这次无非是利用规则里“由致使短气者获得”的漏洞,只需要在最后一刻把人丢给祁今就能把人数算在他身上,但若是增长过快,过于惹眼。
“好,哥我去处理伤口,”祁今说道,“你要小心。”
“嗯。”
薄募言拉开车门弯腰进去。
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白沉还在睡,没有醒的意思。
刚刚出去的时候他把车窗开了一些,开车的时候怕他冷着,把车窗摇了上去。
车停在白氏宅院的停车库。
薄募言靠在车里一动不动,大概过了半分钟他才下车,脱下外套想盖在白沉身上,但最终去拿车里另一件干净的外套裹在他身上。
白沉不舒服的动了动,攀着他的肩膀,头埋进去深吸一口气,“我醒了。”
“那就再睡会,”薄募言抱着他上楼,轻吻额头,“还早。”
白沉慵懒地靠在他肩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现在几点了。”
望着乖顺的模样,薄募言心尖软成一片,轻声道,“四点。”
听完回答,又睡着了。
薄募言觉得好笑,这人睡觉怎么就这么沉,要不是周围安保措施做的还不错,在外面这么睡恐怕不知道被多少人盯上了。
陈叔他们虽然已经休息了,但晚上还是有人候着,薄募言冲他们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放轻脚步,将白沉放在床上。
转身拿起睡衣去了隔壁浴室。
他身上血腥气重,但凡经常混迹的都能轻易猜出来。
只能趁着白沉还没醒,去浴室清理干净。
只是他刚关上门,黑暗里白沉的眼睛就睁开了。
薄募言身上的气息掺杂了什么他很清楚,在薄募言和祁今离开的时候,他一直在身后看着,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好在这崽子出去还知道给他开扇窗户,再加上他们回来的晚,车里几乎没什么气味。
白沉仰望天花板,现在看来,他才是对薄募言一无所知。
浴室的水声停了。
白沉闭上眼睛。
薄募言躺在他的身边,似乎是想起什么事,又起身。
紧接着冰凉的指尖开始解他的纽扣。
然后是裤子和鞋。
摸黑给他把睡衣套上,小心翼翼地咬住他衣服领口,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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