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凑不出钱,他毫不怀疑对方会拿棍子打断他的腿,甚至更惨。
薄宇有些烦躁地抓抓头发,医院那边又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薄宇匆匆在路边打了个车就赶紧过去。
医院门口站满了媒体,他刚下车,一群人就猛的把他围在中间。
“请问薄青山真的只是疲累过度吗,要是疲惫过度为什么拒绝所有探视?”
“请你回答一下,薄氏集团近期所面临的危机已经有应对方法了吗?在薄青山在的时候薄氏还好好的,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的能力不行?”
“听说你这段时间一直不在公司,之前你有喝酒赌博的传言,请问这两件事有必要的联系吗?”
“抱歉,概不回答。”
薄宇被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死死围住,无论往哪走都有人封住他的去路。
媒体蜂拥而上,嘈杂的声音充斥在耳边,一个个面孔全都变得狰狞可怖,薄宇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似的,突然暴躁地大吼一声。
抓住离自己最近的话筒,发疯似的砸在地上,混乱之中甚至推倒了其中一名记者,全场瞬间炸开。
这样的情况非但没有令记者胆怯,甚至神色更加凝重,问题也一个比一个刁钻。
“你为什么动手打人,是因为无法解释消失的原因吗?”
“我没推她!这么多人看着是她自己碰瓷!”
“请问你为什么会突然发狂,是因为自身本来就有隐瞒病史吗?”
“我有尼玛的病!都说了老子没推她!”
“请你回答一下……”
“能再说两句吗!”
“滚!都给我滚!”
薄宇狂躁地大喊大叫,其他人非但没有半点收敛,甚至步步紧逼,场面一度失控。
薄募言站在人群的后面,如同狩猎的猎人,悄无声息地掩去身形。
正常人在连夜的宿醉和巨大兴奋之后,意识到自身所做的出格事件之后,情绪极容易变得狂躁暴怒。
尤其在头脑尚且不清楚的时候,在周围吵闹紧逼的环境内很容易就会暴露本性。
薄宇赌场失利,突然欠上一笔巨额债务,公司员工接连不断的电话以及股东们的谩骂和质疑,只需要让媒体稍作刺激,就能轻而易举地让他失控。
而对于那些记者,事件越具有爆点,他们越不会饶人,哪怕是薄宇当场把人砍伤,他们都不会放过这个争夺爆点的机会。
这件事毫不意外地被送上了热搜。
所有人都亲眼看见薄宇动手伤人,甚至最后对媒体大打出手,无论他究竟推没推那个人,至少这些人的报道会让所有人坚信,薄宇就是打了人。
薄家正如薄募言安排中的那样,门口占满了争先恐后采访的人,整个益海没有人敢给薄家递橄榄枝。
薄宇忙的脚不沾地,眼底全是疲惫。
面对记者的步步紧逼,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和接二连三的公关。
但薄家的状况比想象中还要差十万八千里,以他一个人的本事根本应付不来,多次拜访之前的前辈也都被拒之门外。
他的名声算是臭了,至少现在那些口口声声说支持的人全都选择漠视。
心力交瘁之时,有个和薄家关系较好的经理提醒问他们是不是招惹了白家,所有投资人都收到消息,现在谁也不敢贸然出手支援。
与其兜兜转转四处求人帮忙,倒不如去白家看看,说不定能求得一线生机。
听见薄宇在门口的消息,薄募言神色未变,让人带他去大厅等着。
薄募言挑了一件素色家居服,换上一副病态的模样被人从楼上搀扶着下楼。
“你怎么来了?”
“哥哥你这是……”薄宇一脸诧异,突然对他不抱任何希望。
“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清楚?”薄募言故作病重的模样,手握成拳头放到唇边剧烈咳嗽两声,“今天前来有什么事。”
薄募言见他扫过一圈仆人,没有说话,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
薄宇紧张不安赌地坐在沙发上,焦急地说道,“哥哥,父亲他……住院了。”
“住院了?怎么回事?”
薄募言猛的起身,随后重重跌坐在沙发上,“发生什么事了?”
“是白沉,”薄宇说道,“白沉勒令所有人不准投资薄氏,父亲心力交瘁,知道这件事之后竟然……竟然活活气晕了!”
薄募言一脸惊讶,“白沉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他没跟我说过……”
“他当然不会跟你说,那天我和父亲也在你的生日宴上,当时还以为你在白家过的不错,所以没有上前打扰,”
薄宇越说越真,甚至虚伪地掉下两滴泪,“当时我们出来的时候,父亲还说看见你过得好他也就放心了,还说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儿子,怎么舍得你在这里受苦,若不是白沉,你怎么可能会沦为男妻!”
“本想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再接你回来,没想到的是,白沉竟然直接斩断了薄家的资金链!”
薄募言恍若失神,愣在沙发上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
薄宇见他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心里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哥哥,要不你给白沉求求情,说不定还有一丝转机!”
“这几天我连他人都见不到,怎么求情?”薄募言又咳嗽几声,“况且,他凭什么听我的。”
“难道你就要眼睁睁看着爸妈的心血毁在白沉手上吗!”
“爸妈待你不薄,关键时候你就是这么报答他们的吗!”
第56章 感情
这几天不眠不休的忙碌已经让薄宇接近崩溃边缘,当即急躁大吼,“我听说白沉对你还算不错,你就跟他说一声好不好?临近危急关头,若是连个忙都帮不上,那你存在有什么意义!”
“呵,”
薄募言突然嗤笑一声,索性不装了,问他,“薄青山养的不是你么?关键时候怎么不起作用?”
薄宇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给震慑住,“你什么意思……”
“薄宇,长命锁里是什么东西?”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薄宇心虚地眼神颤动,“我怎么会知道呢…我不知道…”
“至于公司,毁了就毁了,薄青山这么信任你,可千万别搞砸了。”
薄募言起身,居高临下地扔下一张卡,“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卡里有二十万。”
薄宇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不清楚薄募言是怎么知道长命锁的事,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压迫感,只知道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了。
薄募言能给出二十万,可能已经让步了。
但,二十万,开玩笑呢。
打发叫花子也不可能只给二十万。
说什么一母同胞,实质上压根就没想过给他退路!
躺在沙发上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之前薄青山所提到的遗产,嫁妆和房子,立刻打起精神“蹭”地从沙发上蹦起来。
一路直奔薄青山的书房和薄母的房间。
他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发现还没关上的保险柜,里面什么都没有,然后又去了薄母的房间,同样的空空如也。
薄宇咬牙切齿,这些东西肯定是被那个老东西藏起来了!
另一边,薄募言望着白沉书房里一整面墙的展柜,不禁道,“怎么想起来在这里装了个展柜?”
“想放点有价值的东西上去。”
书房里除了办公桌椅,原本设计好的书架已经被白沉拆了,整面墙都换成了镶嵌式玻璃展柜。
薄募言在书房里绕了一圈,“那些书你不是很喜欢吗,还有什么比那些书还重要的?”
“哈哈,有啊,比那些书更有价值。”
白沉弯腰把麻袋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捡到桌上,仔细端详几秒放好。
“崽儿,帮我把外面那个箱子抱进来。”
“好。”
薄募言把沙发上的箱子抱进去,放到书房桌上,取下衣服边上的刀片把箱子拆开,抱进书房放到白沉手边。
猝不及防地看见桌上满满当当的放了一桌子照片。
全都是那天相册里的照片。
白沉把薄募言从小到大的照片全都整理出来,他小时候的照片很多,同一个摇篮同一件衣服就有两三张,也足以看出薄母当时对他的宠爱。
照片一直停留在十三岁。
白沉又让他去拿一个牛皮纸袋。
小心翼翼地把包装拆开,里面是上一次白沉从网上拍的照片,有的他们两肩并肩走在一块,有的很模糊,像是截图。
薄募言有些错愕,“你这是……”
“上次看见就有这个想法,这个展柜定做时间有点长,一直没弄好。”
白沉将相册里的照片一张张取出来放在桌上铺好,再将箱子里的东西倒在地上,里面是各个尺寸的相框。
“这些都是相框?”薄募言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全都是我的照片。”
他所厌倦的过去,在白沉这里竟然变成了比收藏版的名著更有价值的东西。
“嗯,”白沉取下相框对比照片,合适就把照片装进去,“崽儿,你累不累,累了去休息,我想今天把展柜弄好。”
他知道刚才薄宇和薄募言的谈话,心疼的不像话,总觉得他家崽儿在外面很受欺负。
想再对他好一些,弥补童年的遗憾。
“不累,我想和你一起,”薄募言搬条凳子坐在他旁边,拿起自己的一张照片由衷地感叹,“好丑。”
“哈哈,哪里丑?”白沉左看右看,始终觉得很满意,“很好看。”
两个人做事始终比一个人做的快,照片很快就全部装好了。
薄募言踮起脚将照片从顶上一直放到底下,靠右边的一层放了前几天送给白沉的蓝桉,被他制成了干花,做成标本放在展柜上。
展柜很大,一时半会并没有装满,白沉让他拿几个喜欢的放上去,薄募言将白沉的一枚袖扣放在透明的盒子里放在上面。
白沉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放这个,袖扣多普通。”
“没了,就这个。”
薄募言仔细想想,“我可能更喜欢和你有关的东西。”
白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直率击中,瞬间心软的一塌糊涂。
“改天我们也去拍张合照,把中间的空缺填上?”
“要拍个最大的。”
“哈哈,好!”
薄家这几年的发展虽然算不上突飞猛进,但也算是小有成就,公司发展既是往上走,那么注定会得罪同行,在商业上,没有人会同意一个正在没落的企业,询问详细情况只是为了更好的嘲弄。
媒体时时刻刻都在医院门口守着,严重影响医院的正常工作,薄宇不得不再次出面解决这件事。
但随着舆论风波的越发狂妄,记者很容易就得到消息,直接突破了医院外面的防线。
薄宇得到消息汗流浃背,当即拨通守在医院的保镖电话,“无论多少人都给我拦下来!现在立刻马上给老爷子把病房换到楼上,买通几个路人假扮成医生护士,当面作证说老爷子没什么大碍,需要静养!”
说完匆匆挂掉电话,立刻坐着车往医院里赶。
那些记者像是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似的,根本不吃这一套,有几个眼睛比较敏锐的记者立刻注意到保镖身后正在转移的病人,“薄青山在那里!”
此话一出,如同平地惊雷。
所有人都涌了上去,保镖被人流冲撞的身形摇晃,根本拦不住,医院也有苦难言,这几天的媒体严重扰乱了医院秩序,偏偏他们还有苦难言。
薄宇在车里急成一团乱麻,听到媒体发现薄青山在哪之后更是一个头两个大,来不及思考就听见那边陷入一片嘈杂、混乱。
随后“嘟嘟嘟……”几声长音直接挂断了。
没过几分钟,电话又响起来了。
“薄总,你说有钱,这么多天就只拿出二十万?”
薄宇立刻讪笑,“最近手头紧,您再宽限两天,过几天我一定连本带利地给您拿过去!”
“呵呵,最好是这样,”光头冷笑,“否则薄总可以掂量掂量身上哪些器官还能留下。”
对方挂掉电话,拳头带着怒气砸在方向盘上,薄宇眉宇间尽是戾气,“艹!真TM什么事都不顺心!”
要不是找不到那个老家伙把房产证和那些嫁妆放在哪里,他怎么可能还会这么低声下气!
车开了一段路,电话突然想起来,是刚才的那个保镖。
电话又再次响起来,是医院的保镖。
薄宇以为又出什么事,有几分暴躁地接起电话,那边道,“小薄总,薄总醒了。”
第57章 慌乱
薄宇忽地精神起来。
“但神智似乎不是很清楚。”
薄宇松了一口气,“先稳住媒体,我马上到医院了。”
要是薄青山醒了,那些嫁妆和房产证就有下落了!
薄宇贪婪地舔了舔嘴唇。
薄青山确实醒了。
只有眼珠子还能转转,既说不了话也没有自理能力。
刚才保镖把他扶起来坐着,记者们远远是望了一眼,只是暂时让他们打消疑虑。
薄宇挥退其他人,站在门边盯着病床上的人。
薄青山转动眼珠看他,艰难地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别用你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也想给你好一点的治疗,可惜现在薄氏已经摇摇欲坠,实在没办法给爸好一点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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