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和罗布暔亦并无意义,只是另外建议镇守沿海一带的都督府军队除了训练陆地上的作战能力以外,也应增加水上作战能力训练,以加强巩固沿海防线,防止任何势力从海上攻击本国。
海军有多重要,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作为一个现代灵魂的石忞确是知道的,而且刻苦铭心,甲午海战,还有那些她记不清名字丧权辱国的条约就是最好的教训。
她之前也是有这个想法的,只可惜都督府刚组建,船舶制造技术也达不到制造大型战船的水平,加上沿海一带也历来不驻防,就搁下了,这会既然是他们提的,而且时机也已差不多,便一起准了。
另外还传令给内阁让他们尽快发布招贤令,凡有一技之长者,无论是书生、武者、工匠还是农民等等,都可以到皇家园林山庄来一展所长,只要身上确实有真本事,获得她的赏识,不仅可获得赏赐,封官也不是不可能。
内阁除了内阁大臣以外,还有一些低阶官员作为他们的助理,否则光文渊他们三个人,光拟旨发诏他们三个都忙不过来,更不用说干其他的事。军密处自然也是一样,不过人数没有内阁多。都是她根据实际和综合考虑后按量配给的。
来到这里后她学的最多的除了知识以外,就是帝王之术,深刻明白作为皇帝她只要负责决策、把握方向就好,具体的自然有大臣们去做,不然养着他们干嘛?她可不想像诸葛亮那样事无巨细都要过手,最后劳累而死。
谷运筹他们走了之后,她又立即按例召见了当地七品及以上官员,虽是一起召见,但该问的想问的她一个也没落下,即表达了对地方官的关怀,也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虽然他们并不是百分之百实话实说。
她想知道的不多,只是关心百姓日常生活而已,比如当地情况怎么样?百姓过的如何?温饱否?有衣穿否?有田地耕种否?农事如何?可有不顾圣令欺压百姓继续圈占土地者?
可惜她有点问错了人,因为被问的都是些想升官发财的大臣,所以他们的回答简直比她想听的还要好听,听着心里是挺高兴,可她又不傻,若真如他们所说的那么好,那岂不是进入了小小康社会?
在这生产力低下的古代,可能吗?简直比天上掉馅饼还不靠谱!若不及时制止,好不容易被她纠正的朝堂之风岂不是又被这些溜须拍马的大臣所带坏。
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当堂大发雷霆,不仅呵斥了这些大臣,还罚了他们半年的俸禄,倘若被她发现再有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言过其实者,直接降级留任。
随行记录的左史官记:帝按例召见代河当地官员,当地官员阿谀奉承、夸夸其谈,凤颜大怒,当殿呵斥,罚俸半年,凡再犯者,一律降级留任。
不仅代河的地方官们被吓到了,退出殿外脚都是虚的,左史官也被吓到了,她跟随陛下这么多年,从未见陛下发过这么大的火,生怕天子一怒血流成河,还做好了死谏的准备,幸好陛下非昏君,没有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今天该召见的大臣都见完以后,她又问了一下晚宴准备情况,知道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开展后,便微服出宫了,带了不少人和钱,还带了些驻守山庄的禁军,过了渡明桥便直奔闹市。
“少主,这里就是渡河城内的官营铁器铺了”在前面带路的便装禁军一直走到一家二层楼建筑外才停下转身恭敬行礼道。
禁军是永久行宫驻军,行宫分为永久行宫和临时行宫,像皇家园林山庄这样有专人管理守卫的就是永久行宫,像她出巡路上临时作为下榻之地的地方则是临时行宫,可能是府衙,也可能是某一大臣或者富商的家里,她在就称为临时行宫,一旦离开就不得再以行宫称呼。所以行宫一般都是指永久行宫。
皇家除了皇家园林山庄这个行宫以外,另外还有四座行宫,其中有一座行宫为原神朝和渠朝的皇宫,华高祖不忍毁坏就改成了行宫,每座行宫都有一定的宫侍和禁军驻守。日常修缮管理和人工,那样不是钱,每年光花在行宫上的开支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也换了便装的路关初有点不明白陛下想干什么,刚刚去了官营盐铺,除了溜达一圈东看看西看看,问了问价格,什么都没买,现在又来官营的铁具铺,难道是来视察的?有这个可能,便也多了个心眼,希望能为陛下排忧解难。
看着这栋建筑,不愧是官营铁具铺啊,和之前的官营盐铺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和之前去盐铺一样在外面等了一会,也和之前一样,哪怕她看上去非富即贵,店里的伙计什么的也都像没看见一样,和其他私人店铺,光服务就立见高下。
没人邀请,那她就只能自己进去了,一进去就让她大吃一惊,各种铁制农具、工具摆放的乱七八糟,之前的盐铺好歹还分品种精细摆得整整齐齐,让她气不打一处来,手握拳、松开,又握拳,又松开,总算是冷静下来,“给我来一套农具,要全套”。
各种闲散的伙计听到她要买一套铁制农具也没有半点积极和高兴,倒是眼高于顶的让她先掏银子,路关初哪里见过陛下受这种气,想上前呵斥却被制止了,让常笑的路关初难得的冷了脸,不悦的上前付了钱。
不仅路关初生气,跟着的宫侍和禁军们也很气,气的同时,也为这些人未来的前途堪忧,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别说平民百姓,就是他们也没讨到好,一群有眼不识泰山的蠢人,这下作死了吧!
店铺内的人不知道陛下来皇家园林山庄了吗?当然知道,而且比其他人都早知道,也明显感觉到渡河城的人比以前多了不少,可陛下是什么人啊?那可是皇帝,天子,高坐宫殿的天下之主,咋会来这闹哄哄的闹市!
所以不仅是他们,就是渡河城里的其他人也压根没有这个想法,就算有人跟他们说陛下会来,除非真的见到天子仪仗,否则他们也不会信!
银货两清以后,石忞又环望了一下店铺,便带着路关初他们走出了店铺,原本全部空手的随从这会已经或多或少都拿上了各式各样的农具。
跟着陛下多次外出的路关初总算是见到陛下买东西了,可这买的都是些啥啊?陛下又不种田!她以为陛下买了这些应该就会回去了,可结果陛下不仅不回去,还又去买了洗头发、洗衣物的皂角和澡豆。
而且每进一家店都会买些东西,甚至连书店、药铺都不放过,路关初看着今天带来的人都已经是大包小包在身,终于明白了陛下今天外出为什么会带这么多人了,至于陛下要干什么,她是真的越来越疑惑,已是一头雾水。
路关初不懂正常,石忞也压根没指望其他人懂,要是真懂了,估计她还没做什么就开始各种劝谏了,说皇帝要怎样怎样,不可怎样怎样,真的是听到都烦。
卜鑫铭从茶肆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陛下一行人进对面的书店,生怕被陛下看到,下意识又折了回去,直到确定陛下他们都走了之后,她才出来。
陛下居然喜欢微服私访,这个发现让她欣喜若狂,今天她来茶肆除了见人以外,最重要的就是打探消息,可能打探到的消息十分有限,现在好了,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别说走在最前面的石忞没发现乔装改扮后的卜鑫铭,就是走在后面一点的路关初瞟过一眼,也不一定马上认出她来,至于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心情不错的石忞今天终于体验了一把买买买的快感,想买的都买全之后就回去了,以前在繁都微服私访的时候,她也是想买的,而且想动手做些什么,可那时候国事紧张,国库也紧张,买了这些回宫皇奶奶和母后知道后一定会说她玩物丧志,甚至可能会引起怀疑。
所以各种考量之后,她在繁都基本上都是乖乖的当皇帝,唯一的娱乐也就是看书、练骑射、练剑、琴、棋、画和时不时出宫微服私访一下,叶子戏、蹴鞠和捶丸什么的,她都很少玩,玩也都是偷偷摸摸的和邢博恩他们一起玩,自从他们分散各地任职后,她也就不玩了。
平常人喜欢玩这些,甚至天天玩都没问题,可她不行啊,她是皇帝,如果她表现的非常喜爱玩叶子戏、蹴鞠,或者捶丸,那一定会引起全国上下纷纷效仿,就像她之前养清影一样,黑狗不仅瞬间价高,而且供不应求,直到一个月前清影是獬豸而非黑狗的事实众人皆知后,这一现象才得以回归正常。
玩乐之事全国上下纷纷效仿可不是什么好事,轻则给善于专营的人提供了生长的土壤,败坏国家政治环境,重则玩物丧志,将一个国家带入深渊,所以祖训有言:喜欢可以,但应适度,且不可沉迷其中,玩物丧志!
她要是敢大张旗鼓的说自己喜欢玩叶子戏或者蹴鞠什么的,不仅谏官和大臣们的奏疏能堆满她的桌子,皇奶奶和母后也不会轻易放过她,若是先帝当政时,估计太子之位要不了多久就会移位。
幸好无论是叶子戏,还是蹴鞠或者捶丸,她都不是特别喜欢,扑克的各类游戏她在现代就玩过,还是扑克雏形的叶子戏,自然谈不上多喜欢,蹴鞠就更不用说了,她压根就不喜欢足球,也就古代版的高尔夫捶丸她稍微感点兴趣,可玩过几次后也没了兴趣。
她感兴趣且非常喜欢的手游,就像挂在天上的太阳和月亮一样遥不可及,手游没戏,那她就只能弄点手动的事给自己找点乐子了。
虽然现代上学学的大部分都还给了老师,但是大学学的毕竟机械,一些动手的相望都忘不了,一些生活常识更是铭记于心,既然来了这古代,又难得这次皇奶奶和母后都没来,整个渡河她最大,难得有这种没人管的日子,她要是不做点自己早就想做的,为古代发展做些力所能及的贡献,又有何优势可言?
已经见过光明的人,是永远也不会停止向往的!
第六十一章
皇家园林山庄山清水秀, 天空湛蓝,中午露了会脸的太阳早已经羞的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反正从出宫到买完东西回来, 石忞都没再看见过太阳, 幸好渡河的气温比繁都略微高一点,只穿了四件衣服也不觉得冷。
就是河风吹来的时候,光洁的脑门有点凉, 河风虽然比不得海风势大,但一阵接一阵的吹到身上, 还是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尤其是过风最大的渡明桥的时候。
一回到静心宫, 清影就仰着头迎上来, 要不是被她罚了几次, 估计还是和之前一样想扑上来要抱抱, 也不想想它现在的身体足足有成年鹿那么大,头上还有个角, 卖萌都没了小时候的效果,被她各种嫌弃。
每次看到长大后的清影, 她都会忍不住想要是清影永远都像小时候那样多好, 多可爱啊, 可惜这家伙根本就不是狗,小时候有多像,长大以后就有多不像。
以前像只狗还可以时不时带出去溜达溜达, 现在这个样子一出去就会被认出来, 她那还敢带出去,不是让它自己待在宫里,就是呆在宫里, 宫里的每个地方几乎都留下了它的爪印,来的路上也野了几天,所以昨天到山庄后,她就让它自己玩了,只要不出山庄范围就行。
昨天晚上她睡觉的时候,清影都还趴在床边,今天早上起来就没见了踪影,大半天都没见着影子,知道它有在饭点回来吃饭,也就没管了,这会倒是自己跑出来了。
虽然嫌弃,但毕竟是自己养的,她能怎么办?抱是抱不动了,只能摸摸以示安抚,顺便表扬了一下它昨天做的很棒,毕竟救了个人,回到文书殿后还赏了它最爱吃的卤牛肉。
清影吃饱喝足后原地转两圈一躺,就开始睡觉了,给它准备的房间一个月也难得去睡一次,只要困了,在她身边随时随地都能睡,真的是典型的没心没肺!
从渡河城内买回来的东西,一回来她就让人分门别类分别放到了不同的地方。
她回来没多久就有人来报昨天救下的小女孩醒了,可由于受伤过重,身体虚弱,还需卧床休息暂时不能下床,便没有让她立即来见自己,让他们好好照顾着,看能不能问出原由。
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而已,是什么深仇大恨、什么原因让对方舍得下这样的死手,她真的很好奇!没遇到就算了,既然遇到她肯定是要管的,伤人,蓄意谋杀都是犯罪,若罪犯得不到应有的惩罚,正义得不到伸张,那就是她的失职!
晚上,天福皇帝在中正宫举行晚宴,所有的皇后候选和七品以上官员们大部分已经聚集到中正宫,住在驿馆的吕建一也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前往参加赴宴,下人却突然来报说陛下救下的那个女孩愿意开口说话了,但要见到真正救她之人。
吕建一想到陛下传下来的口谕,若一会陛下问起,她什么都不知道,肯定不妥,便立即换了套便服去了女孩住的房间,自女孩被陛下救起后就一直由她负责医治照顾,为了方便照顾就安排在她隔壁的隔壁。
也是这个孩子运气好,大小伤口无数,胸口的刀伤更是差点要了她的命,若不是陛下的爱宠清影发现得还不算晚,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她到的时候,女孩闭着眼,转头疑惑的看向下人,下人咳了一声女孩才睁开眼,看到她以后又闭上了眼,“我要见真正救我的人”,口音听起来有些生疏,她一下子想不来在哪里听到过,但绝非繁都和渡河的口音。
吕建一叹了口气上前坐下一边给她把脉一边说道:“之前怎么问你都不说话,现在是说话了,可我家主子近日事务繁忙此刻并不在府里,不知姑娘家住何方?我可派人前去知会一声,以免长辈挂念”。
这个孩子戒备心很强,自从醒来后就不发一言,满脸戒备,像刺猬一样紧绷而又沉默,不论他们说什么,她就是不开口,希望这样说,能套出点什么才好。
按例陛下出巡经过的地方包括道路两边方圆十里隔段时间就会有衙役巡逻,这个女孩不应该出现在哪里才是,可她却出现了,出现的那么突兀,还身受重伤,陛下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出手救下,是好心、是爱民,可他们作为臣下却不得不为陛下安危着想。
所以无论是她来见这个孩子,还是被她留下照顾她的人都不得透漏他们的真实身份,只说救下她的是他们的家主,她才会在来之前换了本就穿好的官服。
女孩闻言不仅没有表现出即将能联系上家人的喜悦,反而留下了清澈的眼泪,再次睁开眼,已是波光粼粼,“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又怎会…有家”,说完大哭起来。
看到她哭的这么伤心,吕建一收回了手,出言安慰道:“若是歹人所为,待你身体好后我带你去报官,官府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她已年过不惑,膝下只有一女,也只比她大几岁,顿时心生怜悯。
“年轻人恢复的快,照这个速度,不出半月你就能下地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伤的如此之重?”吕建一
这个世界因为人类寿命普遍偏长,所以生育率教低,不论是国家还是百姓对孩子都很重视,她从医这么多年,伤的这么重,且明显是人为迫害的,她真的极少见,也好奇是什么人下这样重的手。
本来还在伤心的女孩闻言却突然沉默起来,她不想连累这些救她的人,而且她也不敢轻易相信别人,“此事说来话长,拜托您一件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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