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周延,记住今天这句话。(坏笑)
第32章 寄生。
“这次任务的随行名单已经提交,大家还有没有意见?”
“……各位?”
特别行动处会议室,会议室两边艾琳朱恩保罗,就连卜子平都是一脸正色不敢太岁头上拔毛地开小差。
但是会议桌最前方,谢司长宛如一尊被魔法定住了的雕塑,半晌没吭声。
这位祖宗坐姿端正表情深沉,看上去十分大佬,不知道的以为他是在思考“什么时候冲上楼炸了军情处办公室。”的重大问题,反正没有人看得出来他在发呆。
顶头上司不吭声,艾琳也不好继续往下说,只好试探道:“……谢司?”
谢予安抬起眼,顿了百分之一秒,丝毫看不出破绽。“继续,下一项。”
谢予安往屏幕上扫了一眼,忽然看到军委办公室内网一条弹出来的信息:还盯着我看?你发呆的时间超过两分三十秒了。
后面缀着发信人的尊姓大名——Zhouyan。
谢予安抬眼,目光直直锁定了坐在会议桌末尾的周延——那小子一脸专注,一眼看过去丝毫看不出来在会议上骚扰上司的心虚。
谢予安眉梢危险地一挑。
坐在和周延同一个方向的卜子平忽然感觉到脖子后面一凉,头顶上一道阴森的目光挥之不去,看得他汗毛倒竖。但是卜子平都不敢转头,于是悄悄偏过头:“我怎么觉得老大在看我?”
另一边的彭阳:“嗯?”
“我什么也没做好不好,看我干嘛?”
彭阳:“不知道,可能你们老大就是这么……”
忽然传来两声指节轻扣桌面的声音:“卜子平。”
卜子平:“!!!”
“到!”他立马站起来,转过头,没有任何悬念地被顶头上司危险的目光锁定了。
谢予安凉凉问道:“需要给你们五分钟出去聊聊?”
卜子平:“不、不需要。”
“专心一点,小动作比婴儿还多。”谢予安瞥他一眼,目光转向艾琳:“继续。”
卜子平连忙坐下了,眼神示意彭阳:“我怎么觉得老大他在指桑骂槐?”
彭阳被新上司侧面给了个下马威,也很怂:“那谁知道呢?”
被骂的那个“槐”——周延低下头,忍住唇角的笑意。
余光里谢司长正襟危坐,因为场合正式,额前的碎发还齐整地向后捋,露出光洁的额头。他搭在桌沿上的被雪白的手套包裹着,和一丝不苟的衬衫袖口交汇到了一起。
只有周延知道,贴着谢长官温热的手腕,还有一圈被体温浸透的金属。
像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烙印。
“谢司,追踪的资料显示,死者张帆,在六十七天之前,曾经到天使岛——”卜子平把大屏幕投影打在半空,圈出来一个亚洲区域东南部的小点。
“这里,参加一个公益组织的实地考察项目,并且在这里逗留了三天。”电子屏幕亮起来,另一页调查案卷展开:“根据我们从张帆的医疗记录查到的信息,从天使岛回来之后,张帆确实在短时间出现了类似呕吐,头痛,感染的症状,而且多次在中央城就医治疗,但是当时并没有查出是什么原因,症状消失之后医院开具了出院同意书。”
“嗯,和我们原来的推测基本符合。”
谢予安打开另一份报告。
半空之中的光影幽蓝色铺开,很快形成一只小虫的形象,并且在模拟活体一样迅速爬动起来。
“根据同等作用下对照试验的结果,我认为死者张帆实际上在事发日前一周左右就死亡了,后来我们在他身上检测到的生命体征其实就是寄生在他身上的一种寄生生物。”谢予安道:“新历以来,各种变异和进化生物层出不穷,寄生在张帆身上的就是这种——实验人员为这种新型寄生生物命名为‘海獭弓形虫’,这种寄生物在前国家时代科研人员第一次在海獭身上发现,是联盟迄今为止记录在册的六十七种进化寄生生物之一。”
“这种寄生虫寄生在张帆的大脑中,并且短暂控制了张帆的思维,从而大幅度提升了张帆的向导特殊技能——‘植物精神共感’这个能力’的强度,将波西尼亚海草吸引到了中央城区。”
“所以……”李保罗问:“这些波西尼亚海草,一直都是以这种形态存在的?只是张帆把他们引到城区来了?它们的来源是哪儿?”
“不不不李副,这个问题还不明确。”
卜子平连忙展示另一份资料:“波西尼亚海草第二次出现的时候,我们安排了生物追踪,但是追踪范围仅仅到了中央城南部的海湾。我们也试图在中央城周围地其他海域搜寻,但是都没有出现类兽化的海生植物,所以我们不能确定这些海草到底是已经变异,还是被共感之后因为其他原因变异的。”
“其他海域没出现,这倒是个好消息。”
谢予安一点头:“介绍天使岛情况,这就是我们第一个任务的目的地。”
卜子平利落应道:“是!天使岛——位于亚欧大陆东南部,面积大约二十万平方千米,前国家时代作为独立岛屿国家存在,根据现行的联盟大区法规划分为亚洲大区领土。”
“联盟成立之初的人口调查显示,天使岛根本没有实际意义上的永久性居民,原因是该岛在前国家时代作为主战国,经受了大量的轰炸的和重型武器的打击,引发了剧烈的地震、海啸等自然灾害,岛上的原生居民一度消亡。”
卜子平语速飞快地道:“联盟时代以来,因为岛上检测污染物长期达不到人类生存标准,且自然生态系统长期未修复,所以只有少部分作为军事、科研用地。”
“这就决定仅仅在该岛南端,有少数人员活动的痕迹,张帆一个月左右之前参加的考察项目就在这儿。”卜子平指尖在地图上一点:“这个环保组织我已经查过了,正事不干,头衔一堆,是个吃喝玩乐的面子工程。”
“好。”
谢予安点了下头:“两天后,我带队前往天使岛。今天之内向办公室提交任务申请,顺便问一问秘书处是否派随员。”
艾琳:“是。”
“我们的任务目标仅限于调查和肃清未知生物,其他超出任务范围的问题一律不过问,明白了?”
“明白!”
“散会。”
谢予安是个极致的行动派,废话很少,导致手下的人一个个有样学样的都是效率狂人,散会瞬间就各自冲出了办公室,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周延站起身,下意识跟着谢予安走,无奈半路被李保罗截胡,大管家细心周到,把周延和彭阳两个头一次参加任务的年轻人拎过去交代任务规范去了。
谢予安远远瞥了他一眼,乐得清闲。
推门进自己的办公室。
“你们不是互为前任的关系吗?为什么你还能接受和他共事呢?”办公室里,田熹坐在会客的小沙发上,稳稳抓住了想往花花那边扑的密袋鼬,好言相劝:“别别别别打架,你打不过人家的!”
谢予安推门而入的瞬间,蜜袋鼬量子兽闻风丧胆,夹着尾巴跑了。
花花立马松了口气,扑到谢予安面前,饱含深情地喊:“爸爸!”
花花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半点都没有遗传到谢予安的脾气和破坏力,面对一只胆小如鼠的蜜袋鼬竟然也敢抱头鼠窜,属实是很丢家长的脸。
谢予安敷衍地拍了一把,让它一边儿玩儿去。
田熹赶紧凑上来:“按照道理来说,分手之后的伴侣再见面应该不是你们这种情况,不符合一般的行为逻辑,我觉得他仍然很在乎你,但是你好像对他的兴趣一般?”
谢予安坐到办公桌后:“我不是让你来八卦我的。”
田熹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八卦,只是偶尔会好奇。爱情是一种很虚假又微妙的东西,在我眼里就是激素导致的一系列生理反应,这几年联盟的婚育率连连暴跌,很多人归咎于战争。
“我也认为有一些道理,因为历经动荡长大的一代对于家庭和伴侣的依赖程度并不高,已经很少有人谈论这种‘东西’了。”
“但是你们好像不一样。”田熹溜达到过来,扒着桌沿,两只眼睛轱辘往谢予安转:“根据社会学的原理,你能够忍受他待在你身边,那就说明你至少对他还不能到达厌恶的程度。感情破裂之后收场难堪的情侣很少能和平相处。要么你还喜欢他,要么他一定还有别的独到之处,能够让你格外宽容一些。”
谢予安抬起眼看着滔滔不绝的田熹。
但是口若悬河的田熹并没有意识到谢司长逐渐危险的眼神,最后一句话悄然把他哽了个上气不接下气。
田熹:“比如……最常见的情况,你对他很愧疚?通常是当你作为感情中有过错的一方的时候。”
谢予安刻薄的话立马囫囵咽了回去,抬手一指门口,示意田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田熹自动把他的脸色认成“恼羞成怒”,当即大惊失色,“噔噔噔——”连退三步,痛心疾首地喊道:“所以我真的看错你了,你不会真的出轨了吧?!”
谢予安:“……没有的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哦……”田熹点点头,用科研人的严谨态度,聪明人的苦口婆心,正经人的道德水准,叮嘱谢予安:“根据我严谨的数据分析显示,人们大多数时候能够接受的‘爱情’是建立在两厢情愿和共同付出之上的,如果感情上存在过于不对等的情况,不仅会被旁观者批判和唾弃,两个人也是走不长久的的。谢,你这样是不对的,如果你还喜欢他,就该对他好一点嘛!”
谢予安一目十行地看着手下的文件,问:“什么数据,不靠谱。”
田熹:“一直以来占据市场主要地位的爱情作品大都是这个风格的,我们认为能够很好反应大众的偏好。”
说了半天,谢予安原来还准备听一耳朵高材生的数据分析长长见识,结果是给他讲一百个古代爱情小故事,觉得这个“一耳朵”实在是浪费。
谢予安不搭理他了,直接通过办公室系统远程按开了门锁,示意田熹跪安。
田熹连忙站起来,道:“别别别,我是有正事来的……你让我帮忙分析的东西,有一点眉目了。”
卷二:天使岛
第33章 开始行动。
两天后,中央城军用机场。
跑道边,特别行动处的武装部队整装待发。
“哎你别说,中央城区就是有钱。”彭阳站在队伍中间,仗着无人在意他们,就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周延,低声道:“看看这装备,配置更新率至少是其他区的两倍。”
周延看他一眼,没接话——中央城区并不仅仅是中央十二城区,还背靠整个亚洲大区,真金白银的资源砸出来的中央军区还能比其他几个区差?
因为任务内容需要保密的缘故,机场并没有公众媒体现场报道,但是兰伯特将军竟然还亲自到了机场。
谢予安慢一步,走在兰伯特身后。
“你做事我一向是放心的,我授予你任务中完全的执行权,关键时候,以保全我们自己人为第一要务。”兰伯特数十年一日穿着一身硬挺的深色军装,深陷的眼窝让他的目光深远,夹杂着一点不容易察觉的长者的慈爱和威严。
谢予安垂着眼:“是。”
兰伯特目光往机舱门之下集结完毕的武装人员看了一眼,不知道看到了谁,忽然问:“这次任务结束,下半年……要不要我做主,把你父母的陵墓移到第一区自由墓园?”
他打量着年轻人的眉眼,却见谢予安带了点惊愕地一抬眉,说:“那就不必了,自由墓园可是联盟的烈士碑林,先生是想膈应谁?”
兰伯特当然没想膈应谁,他从谢予安脸上看到近乎“嘲弄”的神色,就自然而然地跳开了话题,继续往前走:“我早知道你的意思。”
谢予安脸上笑容收敛,跟了上去。
“你最近和斯年闹了些不愉快?”
谢予安毫不避讳,坦荡道:“他手伸得太长了。”
兰伯特负手,站在猎猎风吹的飞机跑道上:“他是个有野心的孩子,也很有能力,但做起事来太偏激不留余地,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压着他……我倒是希望你们兄弟能相互照应。”
他见谢予安不吭声,暗暗地叹了口气。他拍了拍谢予安的肩头:“时间差不多了,去吧。”
“是。”
谢予安端正地行了个军礼,转过身,大步走向专机。
他只远远一挥手,等待已久的武装部队军靴一碰,迅速集结登上了舷梯。
兰伯特在跑道边驻足许久,直到亲卫长上来请他离场。
“距离我第一次扛着枪上战场,已经过去了整整六十年了……六十多年过去了。”机场已经看不到谢予安的身影,指挥官提前进登上指挥舱,只有地勤人员奔出来最后一遍安全检查。
这位亲卫长还十分年轻,张了张嘴,却没有接上这个话题。
兰伯特却不继续,摆摆手,转身就走。
那样锋芒毕露的一个年轻人,像是一柄骇人的刀。
握不住这把刀的人,这辈子都要提心吊胆,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被刀锋切开了脖子,血溅三尺。
专机上。
指挥官就位,驾驶员的声音随后响起来:“报告——指挥官,本次航程预计一小时二十分左右,将在天使岛南部军用机场降落,请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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