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安没想到自己就是客气了两句这人还当真了,于是十分惋惜地轻叹了一声。
下一秒,面前的隔音玻璃悄然朝着两边划开,谢予安从兜里摸出白色手套,不慌不忙地戴上。
随着他逐渐走近,幽蓝闪烁的电流缓慢地沿着他走过的地方冒出来,在精钢地板上劈啪跳动了起来,无数惨白的闪电沿着周围的空气滋啦作响地爬上了半空。
杜兰德瞳孔狠狠一缩,反应过来了,骤然喊道:“你敢——”
只见谢予安大步走进,一把拎着杜兰德的衣领把他死死地按在了椅子上,惨白的电流瞬间把谢予安的面颊照得惨白无血色,神色却无比漠然,瞬间显得森冷阴沉起来。
杜兰德顿时失声:“谢予安你敢!这是滥用私刑!!你——啊啊啊!!!”
下一刻,高压电流骤然穿过人体——
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响起来,杜兰德连把后半句话说完的机会都没有,脸上的肌肉瞬间拧成了一团乱麻,宛如已经尸僵的尸体被暴力抻直了一样直愣愣地从椅子上挺了起来,被束具绑缚的手脚齐刷刷颤抖起来,宛如筛糠。
人类的机体在电流的冲击下完全失去控制,除了最开始的千分之一秒,接下来的一分多钟杜兰德完全就成了一团腐烂的肉泥,完全是被束具吊在了椅子上。
空气里悄然散开焦糊的气息。
两分钟后,谢予安把杜兰德拖起来,面无表情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的接应人是谁?”
“你、你……”
杜兰德脸上血色掉了一层,浑身肌肉震颤,两条腿直挺挺地伸了出去,电流的麻痹感深入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甚至是缝隙,让他说话的时候像是个吐字不清的大舌头。
这种强度的电流两到三分钟就能让一个普通人心肌麻痹然后死于心脏骤停,谢予安是真的没想要他的命,但是完全就是卡着人体承受的极限操作,和死神拿着刀悬在头顶上没有任何区别。
谢予安一言未发,贴心地等了两秒没得到满意的答案,再次把杜兰德往刑讯器上按。
“啊啊啊——放过我!放过我!”
杜兰德疯狂地挣扎起来,瞳孔近乎于涣散,喊叫声混杂着人体被电流打得噼啪作响的声音惊然而起。
“放过我!放过我!你……你想知道什么?!”
谢予安眉头都没动一下,直到两分钟的最后一秒才把杜兰德拖了起来。
“上校,你知道的,我这儿一般没审讯过什么普通人。”谢予安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杜兰德,语气诚恳:“我也很怕一不小心把你弄死了,还专门请了外援。放心,你不会轻易死的。”
说着,谢予安就要把杜兰德再次往下按。
杜兰德狠狠一哆嗦,几乎完全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口齿不不清地喊道:“别!别——”
谢予安眉梢一抬,俯视着杜兰德的眼睛。
杜兰德颤抖着问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十分钟之后。
谢予安开放审讯室通过权限,侧方一道门滑开,周延和田熹先后走进来。
田熹瞪着一双圆润剔透的大眼睛看着谢予安,手里拎着一只小型金属恒温箱,有些局促地搓着手指,看上去有些紧张。
谢予安抱臂站在一边,问他:“吓到你了?”
田熹连忙摇了摇头。
“去吧。”谢予安朝着瘫软的杜兰德一偏头。
田熹连忙点点头,拎着那只恒温箱走过去,就地半跪下来,用指纹验证打开箱子,取出一直只有成年人手指长短的金属注射器。
杜兰德眼神混沌地盯着半空看了一会儿,忽然疯狂地挣扎了起来,脚上手上的镣铐被晃得叮当作响:“谢予安!你要干什么!?你要对我做什么!?”
谢予安完全听不到一样,眼神都没往那边瞥一下。
田熹绷着一张娃娃脸,动作却利落地出奇,飞快地将注射器插进杜兰德的手臂经脉之中,一口气推到了底。
然后他还十分贴心地提醒道:“你不要太紧张了,肌肉紧绷会影响注射的,下次要注意哦。”
“谢予安!你敢!你敢——我是联盟合法的公民!你没有权力处置我……你不能这样对我!!”
药效堪称立竿见影,杜兰德浑身上下宛如被抽空了骨头一样,浑身抽搐了两秒,就往椅子上一偏,死鱼一样的不动弹了。
要是他能说话,估计连带着谢予安和田熹俩人的祖宗十八代都要问候个遍。
田熹圆满完成了任务,奔到谢予安身边,紧张地搓搓手求夸奖:“好啦!药物大概72小时之后逐渐生效,我保证他后半辈子都不会再有神志清醒的时候。”
谢予安点点头,说:“走吧。”
“好嘞!”
两秒后,六只眼睛齐刷刷抬起来。
田熹:“走啊。”
“你走。”周延一挑眉,伸出一条胳膊搭在谢予安肩头:“还是说,你想和我们一起走?”
田熹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转头就走:“……”
你们两个幼儿园刚毕业吗?!连体婴吗?!幼稚死了!
周延伸长了胳膊把谢予安拖进怀里,然后利落地把谢予安手上的手套剥下来,路过走廊上的垃圾桶的时候直接丢了进去。
随后半带抱怨地在谢予安耳边说:“脏死了。”
谢予安一抬眼。
周延几乎是贴着谢予安的面颊,温热的呼吸在他耳边拢成了一团。他手掌托着谢予安的下颌,直接掰过他的脸朝着自己,然后低声问道:“你故意让我进来看的?”
年轻哨兵的气息暧昧得像是直往耳朵里钻,谢予安道:“差不多吧。”
“不过也是真的要你帮忙。杜兰德只是个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一不小心把他弄死了,我怎么给乔斯年交差?”
“这也太不经玩儿了。”
周延“啧”一声,堂而皇之地用嘴唇碰了碰谢予安的耳廓,听起来还挺羡慕的:“下次别玩儿他们了,玩儿我。我申请在家里可以穿正装带白手套吗?”
“你说什……”
谢予安脚步骤然一顿,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延,还是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周延期待而又暧昧地看着他,宛如在暗示什么一样,说:“我任你处置,绝不反抗。”
走在前面的田熹听到后边儿的两个人脚步声停了,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了几步,还是没忍住讪讪地小幅度转过头看了一眼。
谢予安冷冷盯着周延,足足好几秒,一把甩开了腻在自己身上的人。
“你有病吧!”
谢予安甩下这么一句话,就从田熹身边大步走过,掀起来的每一片衣角都像是刀子,浑身上下外溢的杀气直接把田熹挤到了墙壁上贴着。
但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谢司长耳边异样地红成了一片,怎么看怎么是落荒而逃。
“哇哦。”
田熹一根杆子一样贴着墙面上,觉得这位才是真正的敢于在老虎头上拔毛的勇士。他真诚地看着周延,伸出一根手指暗戳戳地点了点着谢予安的背影:“英雄,我看到他脸红了。”
【📢作者有话说】
是这样的:
谢:让你知道我不是个好人,你要慎重决定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周:好辣!(小狗眼.jpg)老婆抽我!
你俩没在一个频道啊。
逐渐放飞自我……
延宝宝妈妈一定满足你这小小的愿望!
第70章 失控才是正常状态。
“现有的研究的确是反映出来,特殊能力开发水平越高,人体和量子兽的融合程度也就会越高,这其实是一种人类基因里面的动物本性的发掘。”
田熹扒拉着车窗玻璃眼巴巴看着窗外,心不在焉但是态度端正,道:“至于你说的……周延会在特殊情况下会出现蛇类明显的显性特征,以前并不是没有过类似的情况的记载。”
谢予安抱臂靠着椅背,一言不发。
“按照我的猜测,要么是特定的某个特殊能力的附加效果,要么就是他的开发进化水平太高了,已经超过了正常阈值。所以当他的精神能力或者是其他能力完全爆发的时候,身体上属于动物本能的特性会压过人类的本能。”
田熹回过头来问谢予安:“上次出现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
正要开口谢予安面色一僵,用一种难以描述的谴责目光注视着田熹。
两秒后,田熹懂了:“哦~”
谢予安:“小孩子少问这些。”
“交配和繁衍也是生物本能而已,别这么大惊小怪啦。”
田熹手握科学正义大旗,毫不畏惧得地道:“但是你也别太担心了,既然你说的周延的高进化水平不是经过后天改造的,那至少他的身体机能和能力天生就是匹配的,不会出现你这样的——精神力参数和机体失衡的状态。”
“但是我明显感觉到那种……状态下他明显没有理智,完全是依靠本能在行动。”谢予安按了按眉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发沉:“这和一般哨兵的狂躁期也一样吗?”
“哈?怎么可能?”田熹断然道:“你开玩笑啊?周延也不是第一天是高阶哨兵。”
谢予安愕然道:“你什么意思?”
田熹把期待的目光重新投向街边的甜品店铺——被谢司长打发去给田熹同志打包今天劳务报酬的周延懒散地靠站在玻璃门边,身形挺拔侧脸俊美,压迫感十足。
“这么说吧……打个比方。”
田熹想了想,委婉地说:“如果你养了一头野兽,它在你面前温顺久了,你就以为它和家猫一样乖,有一天你把它放出去,它正常捕猎的厮杀就会被你认为是失控。”
田熹一摊手:“但是野兽永远是野兽啊,失控才是正常状态。”
谢予安盯着田熹堪称单纯的眼神,半晌无言以对。
夜晚。
谢予安推开阳台门,迎着夜风走到室外。
漫天的星空蔌然落进谢予安的眼底,辉映着深沉晦涩的光芒。
打火机咔嚓一声,跃动的火焰形如幽灵,谢予安眯起眼,吐出一口白烟。
身后脚步声响起来,随后熟悉的气息迫近,谢予安没回头,任由周延低下头径直就着自己的手叼走了烟。
他含糊地问道:“抽烟干什么?”
“没什么,想点儿事。”谢予安偏过头,正好看到周延熟稔地吐出来一口白烟,他忽然想起来:“你以前不经常抽烟,跟谁学的?”
周延也就抽了一口,然后随手把烟捻了,丢进一边的垃圾箱,“我只是没有烟瘾,但是我喜欢……”
他在谢予安唇边嗅了嗅,说:“这种味道。”
谢予安顿时一挑眉,心里第一百零八次重复这小子以前也不这样吧?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周延还有这嘴上没把门儿的特质?
“说人话。”谢予安冷漠无情地说。
“那请问谢司你批准我的申请了吗?”周延低声道:“我想看你穿……可以吗?军装我也喜欢,平时的正装我也喜欢,都特别好看。”
谢予安被他无端腻起来一身鸡皮疙瘩,实在理解不了:“你干脆明天买个衣服架子回来摆着,什么都能满足你。”
周延停顿两秒,期待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可以什么都不穿吗?”
谢予安:“……”
“你过来。”
谢予安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伸出两根手指捏着周延的下巴把他拉近了一点,直视着周延那双漂亮到极点的眼睛——周延眼睛里似乎还带着一点堪称恃宠而骄的笑意,莫名其妙地就有了一点少年气。
这是应该接吻的距离,周延闻到近在咫尺的清淡的烟草的气息,他看着谢予安微微抿起的薄唇,不自觉地再靠近一点。
但是谢予安微微一偏头,躲开了。
周延微微一愣,眸光深处幽微的光闪动。
但是下一刻,谢予安的嘴唇落在了他的侧脸,随后温热的、柔软的触感一路辗转爬上了耳廓,让周延几乎是下意识地后背一紧。
谢司长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在这种调情的场合,严正地对他进行了警告:“下次……再像那晚上一样,我真的要揍你了。”
周延宛如被他的气息烫了一下,呼吸都跟着热起来,接着才是浑身上下的血液。
他知道谢予安在说什么,一伸手就把谢予安捞过来,隔着衬衫的布料贴上后背,显然那些用牙咬出来痕迹已经摸不到了的。
周延问:“还没好吗?我真的没怎么用力,肯定是你的皮肤太薄了。”
谢予安万万没没想到这锅最后还能扔回自己头上,一把推开周延就快步往屋里走:“滚,今晚上你自己睡吧,乔斯年让我去加班。”
那么大一只周延竟然被谢予安推了一个趔趄靠在栏杆上,远远地冲着谢予安喊道:“不行,我不要,我跟你去加班!”
此时此刻,远在废城庞托。
地下赌场之中,奥森.普里奥正靠着椅背,端着酒杯把冰块晃得哐当作响。他两条腿翘在桌子上,宽大的墨镜挡住大半张脸,潇洒地往赌桌上抛出去了一堆筹码。
一左一后围着他坐着地两个长发美女捧场地笑起来:“今天出手好大方啊老板!”
“就是,奥森先生这一出手啊,咱们半个月的营业额都有了是不是?”
“废话少说,跟不跟?”奥森满脸享受地摆摆手示意这都是小事一桩不算什么,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天高皇帝远无人看管的舒适和嚣张:“不跟?不跟就滚一边儿去,这都玩儿不起你上桌乞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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