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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后,小夫郎破产了(穿越重生)——默聚

时间:2024-03-20 09:54:13  作者:默聚
  狗蛋这些招兵哥儿更是已经开拔往紫阳关而去。
  无法,总不能拖着不下葬。
  起棺移坟封坟,一房一房的孝子贤孙跪拜。
  老大领着他一家,老二领着他一家,随后是季子漠和季安。
  站起身,望见远处走来的一群人。
  领头的是钱村长和钱家族长/柳家族长。
  钱村长扶着腰,在新封的坟前缓慢的跪下:“我虽然老了,在季大爷面前也是个晚辈,我给季大爷磕一个赔罪,是我不中用,没管住村子里的小子,害得季大爷也跟着受罪折腾了,季大爷你大人大量,莫给小孩一般见识。”
  季子漠看了眼季大和季有峰,随后上前扶起钱村长,钱村长顺着他的力道起来,侧身让到一侧。
  对带过来大大小小的年轻男子说:“这里埋的我叫大爷的,是我的长辈,也是你们的长辈,不管是姓钱,姓柳,姓季,姓赵,都是杏花村的人。”
  “小的再怎么打闹,都不能去惊动祖宗,你们这群不敬祖宗不敬长辈的人,还不快来磕头送季家祖宗安息。”
  杏花村上百的男人上前跪地磕头。
  季大看了眼季有峰,季子漠不知道什么情况,也跟着看了眼季有峰。
  季有峰垂着眼,侧跪在坟旁,左侧留出了个位置,季大忙归了过去。
  季子漠抬脚跪在了季有峰右侧,季安跪他身旁。
  有人来拜,孝子贤孙的要回礼。
  那边上百人嗑了三个头,季子漠随着季大和季有峰给他们侧跪着叩首回了礼。
  祖宗重新埋了,爹还是要找,季大当天不顾夫郎的阻拦,背着干粮出了杏花村找爹。
  季有峰带着家人回了县里,季子漠徒步也去了趟桑农县,让大一四人留意下消息。
  风平浪静的杏花村,气氛莫名的古怪,不是敌意不是友善,说不出来的一种变化。
  就像是上一秒打的死去活来的两个人,被老师要求着拥抱一样,尴尬别扭。
  女孩不能上坟地跪拜,季子漠只上县里接了季安回来,此刻睡在另一间房。
  郑柏叙每日清晨骑马而来,傍晚带着侍卫和小厮去桑农县,安睡在集贤酒楼。
  一张床上,季子漠和齐玉静静的躺着。
  季子漠曲着的手臂垫在脑后,看着房梁不说话。
  齐玉碰他的唇,他就让他碰,只是不主动着做些什么。
  “你什么想法?旧情复燃?”
  季子漠平静的转头看向齐玉。
  “我爱你,不在乎你之前是不是喜欢过旁人,可是我介意你现在和他的熟络,还有对我的忽视。”
  他点了点心脏的位置:“齐玉,我很介意,很难受,我最烦小心眼的男人,自从你答应做我夫郎后,我想了许多种见郑柏叙的场景,我要大度的接待,让他看到我们过的很幸福。”
  “可是齐玉,你和他谈天说地,和他诗情画意,我小心眼的受不住。”
  季子漠猛的坐起身,虚捏着齐玉的下巴,假装恶狠狠道:“我不管,我就小心眼无理取闹了,让郑柏叙赶紧给我滚蛋,徽州宣纸我给你买,我练字学棋,什么都学,你喜欢雪夜煮茶,等到冬天再下雪,我们在院子里围个炉子,一边烤红薯一边煮茶。”
  “烤红薯是不是有点掉价?那就只煮茶,你说怎样就怎样,行不行?我也可以学高雅。”
  把心里的火发了出来,他又抱着齐玉委屈的撒娇:“媳妇我吃醋,快要醋死了,快让郑柏叙滚蛋,看到你和他站一块我就心口搅得疼。”
  禁锢着的双臂如堡垒,每一处都熟悉到了骨子里,季子漠说在齐玉耳畔的委屈,每一个字都像一把薄刀割在齐玉心上。
  齐玉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他不知道如何是正确的选择。
  他不知道为什么入赘的人就不能科举,为什么重臣就不能有个夫郎。
  他更不知道如何去筹那二十万两白银。
  心如刀割的疼让他身子抖个不停,季子漠亲吻他脸上的泪,又开始哄他:“好了好了,我不气了,不过说话,你以后不准单独见郑柏叙,更不准带着他来到我们的房间,要带也要我在才行。”
  为了爱,季子漠愿意一退再退,齐玉和郑柏叙一同长大,少了些距离分寸,没关系,他想的明白,可以一点点教齐玉,只要齐玉还在他怀里就好。
  和郑柏叙第一次见面,季子漠输的太过惨烈,他慌了,不知道自己这个瓦罐怎么和玉器相比。
  季子漠想,还好,还好齐玉不在乎这些。
  他会努力,努力给齐玉好的生活,斑驳痕迹的手,自己用尽一生也会把它养回去的。
 
 
第90章 
  齐玉想回抱季子漠的胳膊抬起又放下,在他怀里哭的肩头耸动。
  “我,想要......”
  季子漠摸着他的手安抚:“想要什么?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去给你摘。”
  “弃...郎...书。”
  像是踩着刀尖说出的三个字,让季子漠手掌一顿,许久没有动作。
  “想要什么?”
  “齐玉,有些玩笑不要开,我会当真。”
  季子漠按着齐玉的肩头,去追寻他的目光,想看看里面是何种情绪,可是他看不清,齐玉的眼里全都被泪装满。
  “我要,弃郎书。”
  缓慢却清晰的五个字。
  “为什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
  季子漠想,这可真是个糟糕的答案,糟糕到他无力反驳。
  大家都是人间明月,只有他是阴沟里的烂泥。
  也是,他妈都接受不了他的真面目,齐玉这么高洁的人,怎么可能看得起呢!
  可是TM的凭什么,他是杀了人还是放了火,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猩红的眸子湿了一片,季子漠被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打击到了深渊中。
  他死死捏着齐玉的下巴,不讲分寸的啃咬着。
  一床厚被被掀翻在地,齐玉第一次见到失控的季子漠。
  他不知道,不知道这句话比他说爱上郑柏叙还狠辣,若是知道,他不会说的。
  齐玉如空中的秋千,被不懂事的人不停的推到天上。
  他五指抓了黑发,季子漠的头发比他的粗了不少。
  衣服散落在身旁,当那一刻到来时,齐玉泪水不止的眼中有了笑意。
  这样真好,季子漠成了他真正的夫君,从身到心,都是的。
  浓郁的甜香中夹杂着丝丝绕绕的苦涩,这是季子漠赋予齐玉的哥儿香。
  两人被这个香包围,却都无力去慢慢品味。
  齐玉不知道自己是睡过去的还是昏过去的,只记得漆黑的夜,他像一团面一样,任由季子漠翻来覆去,精瘦的腹部落下了很多泪,烫的他心里发疼。
  齐玉醒来时阳光开的正好,天空大团的橘红色云霞,美不胜收。
  他坐起身,盖着的棉被从他肩头滑落,露出上面的斑驳痕迹。
  齐玉觉得肩头有些隐隐约约的发疼,垂眸看到上面咬出血的牙印,估摸着是咬的时候又心疼了,印记不深,最多下午就能结疤。
  他一时有些想哭又想笑。
  在季子漠亲过他的桌子上,左侧放着一张纸,右侧放着一束花,像是宿世仇敌,离的远远的,都厌烦看到对方。
  嫩黄的小花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紫色,季子漠扎成了一束耀眼的明媚。
  齐玉身子酸软的难受,他站在桌前,看着花笑着哭了,现在青草刚露头,季子漠去哪里找的这些森*晚*整*理花?
  修长的手指拿起花束,才发现底下压着一张红纸,上面写:我爱你。
  齐玉跳动的心像是被人掏了去,疼的他再难站立,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他不知道要如何做,他想把余下的生命都给季子漠,可是之后呢!看着季子漠跌跌撞撞的走弯路,等到最后当不了官也没有了夫郎。
  看着父母兄弟因无赎银而损命,明明,明明他有机会救他们的。
  父母和季子漠,齐玉选了,不得不选,他只能选择父母。
  院子里空荡荡的无一人,齐玉想了许久,他想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是没有,所有的都是弊大于利。
  季子漠对他太过珍重,若不是抛弃的离开,他怕是会寻他一生。
  熄灭的蜡烛哭了半夜,此刻上面堆的蜡似小山,窗外的风声呜咽的犹如乌鸦嘶叫。
  齐玉缓慢的站起身,把花放在了桌案,走向了另一边。
  弃郎书
  从此后,季子漠非齐玉夫君,齐玉非季子漠夫郎,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再见是陌人。
  愿,永世不见——季子漠
  别具一格的弃郎书太过狠厉,犹如一记重锤,打的齐玉摇摇欲坠。
  颤抖的指尖拿起轻飘飘的纸张,朦胧的视线盯着最后一行,[愿,永世不见]五个字,脸色惨白。
  弃郎书下,同样压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箱子。
  齐玉扭头看了那柜子好一会,才有力气走过去。
  他弯腰打开房间里唯一一口箱子,泪水瞬间决堤。
  早就应该典当的锦衣黑靴,乃至披风,一件件在整齐的放在箱子里。
  最后一件衣衫拿出,露出压在箱底的纸张,和一支木簪。
  上面写:合离书
  入赘齐家,三生有幸,君清品质高洁,岳父岳母待吾如子,姻缘不合,乃生之憾事。
  愿君另择夫婿,余生受尽宠爱,琴瑟和鸣,幸福绵长。
  淤泥难配明月,今与君合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季子漠
  景安四十八年二月初三
  大颗的泪水下,黑墨渐渐晕染开来。
  一支桃木簪被打磨的光滑,现只留下了齐玉二字。
  齐玉二字之前的字,被刻刀大力的划了几道。
  齐玉看了又看,方看出被划去的字:季子漠很爱...
  前后合起,就是季子漠很爱齐玉。
  季子漠一大早把季安送到了季兰处,踩着露水而去,踩着露水而回。
  一座小山巅上,他坐了许久许久,看到华丽的马车停到家门口,看到郑柏叙进了自家的院子。
  季子漠没有千里眼顺风耳,看不到郑柏叙敲门,听不到两人说话。
  只隐约的看到,两位衣着华丽的贵公子站在院中。
  季子漠坐的如一座雕塑,齐玉终究是换了衣衫。
  道不同不相为谋,道不同不相为谋,季子漠在心里默默念着这句话。
  是啊!他心是肮脏的,他故意在齐玉说过离开后要了他。
  他用花用衣服用桃木簪,每一步他是真心也是算计。
  他算计着齐玉会有古人从一而终的思想,他算计着用爱感动着齐玉。
  可是最后还是没用的。
  院里的两个人说了话,拉开了院门上了马车,小山顶上的季子漠猛然弯腰呕吐了一团污秽。
  现代的妈妈厌恶季子漠的真实,季子漠原本的骄傲自得,也变成了厌恶。
  现在齐玉也因为他的真实,说着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离开,让季子漠对自己的厌恶达到了顶峰。
  他把自己恶心吐了。
  他在心里说,季子漠,你的心好脏,脏的没人受得了。
  院门外的马车动了,季子漠如被子弹击中了脑袋,直直的朝后面倒下。
  他迷茫的望着变幻莫测的苍天,一遍遍的问自己,他犯了什么罪?
  是应该视而不见妈妈的辛苦?
  是应该不做任何抵抗的和齐玉去流放?
  还是季兰的事他不应该插手,让季兰继续自我折磨?
  哦,还有,这次要钱的事,他不应该向村里人讨账。
  是吗?
  他在心里不确定的问着是吗?天地茫茫,无人能给他一个回答。
  马车滚滚而去,季子漠一遍遍反思,反思自己的罪恶。
  突然,他猛的起身,向着山下跑去,向着桑农县跑去。
  侍卫得了自家公子的吩咐,只时不时的扬鞭,让马车慢行着。
  车内燃着一炉香,齐玉失神的望着那炉香,拢着披风静静无语。
  郑柏叙递给他一杯暖茶:“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齐玉抬眸希翼的问道:“回去之后呢?”
  他想要郑柏叙给个答案,可郑柏叙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侍卫耳力好,边把鞭子抽在马屁股上,边回头看。
  “少爷,有人追来了。”
  郑柏叙推开一侧的车窗去看,视线落在季子漠的那双奔跑的双腿上暗暗心惊。
  “停车。”
  侍卫拉住缰绳,马车缓缓停住。
  被霜打的麦苗现在遇见太阳有了活力,季子漠停在马车旁喘着粗气。
  马车内,郑柏叙望着齐玉,等着他的决定。
  齐玉冷寂的眸子如注入了暖泉,刹那间变的灵动。
  “郑公子,可否方便下车说两句话。”
  郑柏叙微楞,未曾想季子漠是来找他的。
  他看了眼齐玉,弯腰下了马车。
  两人去了一侧,齐玉用指尖顶住车窗,微微用力,偷窥着季子漠的面容。
  季子漠把自己的手心掐出血来,强迫自己不要去看那辆马车。
  郑柏叙心情有些复杂,齐玉能跟他走他自然高兴,只是见他们两人这样,郑柏叙又是不忍。
  “不知季兄有何事?若是想留下君清,此事......”
  “不留。”
  郑柏叙:......
  “那季兄追来是?”
  “他,一直在等你,昨晚是我强迫他的,你莫要怪他。”
  郑柏叙怔愣间,季子漠走到马车车窗前,低声说了声抱歉。
  城外的路上尽是泥土,季子漠孤身一人,朝着来时路走去。
  明明是明媚的日子,他却像是走在了黑暗里,四周空旷着,只有黑色的乌鸦陪他飞着。
  齐玉忘记了小心翼翼,从车内往后看,看了许久许久。
  郑柏叙上了车,他问:“他与你说什么了?”
  郑柏叙:“他与我说,昨日是他强迫你的,让我莫要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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