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就是,我来司令部前回了趟家,却发现我儿子不在屋中,问了邻里发现他已经两日未归家,您说他是不是也......”
孟司令突然哈哈大笑,“你儿子确实被抓了,但是是我抓的。”
黄管家脸色骤然煞白,“什么?司令啊,您抓我儿子做什么啊!”
“父债子偿,找不到你当然得将你儿子抓起来,万一你不听话呢?”孟司令说得理所当然。
黄管家使劲求他放他儿子一马,孟司令却道:“本来我还想一木仓崩了你儿子,如今你回来,我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把你送出去,就用你这条命来换你儿子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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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上头几位叔伯的施压,穆斯年这几日大张旗鼓地搜寻黄管家的下落,夏余意又不懂事地一心扑在协助二十周年的彩排上,惹得他两头跑,忙得焦头烂额。
于是在庆典前一个礼拜,穆斯年终于顶不住压力求助孟司令。
“孟叔,几位叔伯中我待您最亲,也从来没求过您什么事儿,此番斯年实在找不到线索,恳请孟叔借我点兵。”
孟司令终于寻到了将黄师傅送出去的机会,可他也不肯轻易答应,于是与穆斯年拉扯了几个回合,这才答应他:“好罢,你也知道,你此番逞强不要你父亲帮助,与你父亲叫板,本就是年少轻狂,孟叔也是过来人,可以理解,但我借兵给你一事,切莫与你父亲说起。”
“你知道的,我从未瞒你父亲做过什么事。”
穆斯年朝他感激地笑了笑,“多谢孟叔。”
场面戏做足了,他真借了穆斯年不少兵。有了司令部的助力,似乎寻起人来毫不费事儿,离二十周年还有两日的时间,孟司令的兵便压着黄管家上了北大营。
黄管家被压上了军事法庭,经过几番辩白争论,他最终承认了罪证,被判决于两日后行刑。
穆斯年没想到这事儿这么容易办成,当即重新博得各位叔伯的信任后,他又私底下郑重感谢了孟司令,在木香楼宴请他。
孟司令高举酒杯,“照那人招供,是与穆家积怨已久,我怎的对此人没有印象?”
他这么问显然还未放下戒心,可下一瞬穆斯年的回答却打消了他的顾虑。
“孟叔,穆家从前至今,得罪的人该是不少,他能与鸢相勾结,还能从穆家得到消息,想必此人不简单,我自然也尚未查清楚他的身份,得先去看看父亲怎么说。”
“哎,还是别劳烦你父亲了,你父亲军务繁忙。”孟司令干了酒道:“若你信得过我的话,可将此事交给我,看这人年岁不轻,若是与穆家军有过节,交给我或许能更快查清。”
穆斯年与他干了杯酒,“可这怎么好劳驾您,这本来就是父亲交给我的任务。”
“甭说客气话。”孟司令挥了挥手,“你父亲的事便是我的事,北大营的安危我也有责任,你尚且年轻,作为长辈,怎么说也得帮衬你。”
穆斯年故作思考,末了又与他干了杯,“那便多谢孟叔。”
“客气。”
两人又聊了一轮,距离拉进不少,可孟司令一直觉得他心不在焉,于是观察片刻终于问出口,“斯年啊,你这是还有心事儿?”
穆斯年眼神闪躲,犹豫不决,许久才道:“孟叔,是这样的,过两日行刑,正巧衣衣想去会馆,我怕再发生上回的事儿,所以想陪他去,万一鸢再去,我这次定当将人抓回来。”
“可行刑我必须在场,父亲那边......”
孟司令一高兴便喝得有些高,此刻神态微醺,大手一挥道:“无妨,你父亲那边交与我,你安心陪着衣衣去便是,刑场那么多人,少你一个不少,还有我们这些老人在呢,况且将鸢缉拿归案绝非小事儿,你父亲能,能理解的。”
穆斯年又与他碰了下杯,笑道:“多谢孟叔。”
第78章 亲一下,往后都帮你
兰桃二十周年那日,夏余意一早就到了红映会馆后台的扮装间,他今儿不上台,就是来捧场的。
但由于来得急,他出门时忘记抹面霜。
快入冬了,风又干又燥,刮在脸上已经隐隐发疼,所以穆斯年特地让人根据他的肤质,在雪花膏的基础上调试了款面霜,让他平日记得抹。
可夏余意不喜欢,觉得麻烦又娇气,往常他娘也会在冬天的时候让他护肤,但他总拿这话当耳旁风,应和两句倒头就忘,也没人管他。
今年不一样,穆斯年在他身边的时长增加了,管起他来越来越勤快,夏余意甚至觉得,他对自己过度保护了。
但这种感觉并不差,他挺乐意被哥哥管着,故而对诸如面霜这类事物接受良好。
这会儿扮装间只有他和穆斯年两人,他刚坐下,就见穆斯年从大衣兜中掏出那罐熟悉的面霜。
“......”他愣了一瞬,讶异道:“哥哥,你怎么把它也带来了?”
“靠过来。”穆斯年打开盖子,“你今早没抹。”
夏余意悄悄吐了舌头,其实他没抹并不单纯是因为忘记,其中还有他刻意忽略的成分。
他乖顺地凑过去,希望哥哥没看出来。
“抬头。”
夏余意依言抬头,很自然地闭上眼,凉丝丝的乳液混杂在温热的指腹温度中,瞬间综合了往常往脸上抹的凉意,夏余意突然觉得其实也没有那么难接受。
穆斯年的动作轻柔流畅,起初倒是正经,将乳液推开的同时顺带轻轻按摩面部,夏余意舒服得羽睫轻颤。
可越往后越不对劲儿,夏余意明显感受到他掐了下自己的脸,然后双手捧起,五指时不时收紧舒张,像捏棉花一样捏着自己的脸。
“哥哥!”夏余意不满地睁开眼,本想凶他一下,却发现连唇瓣都被他捧得嘟起,生起气来毫无气势。
“好了,我不弄了。”穆斯年笑意未减,收手前还意犹未尽地用指腹蹭了蹭他的上唇,想了想欠揍地添了句:“瓷娃娃,你怎么连生气都不会?”
夏余意:“......”
穆斯年见好就收,将面霜收拾好重新装回自己兜里,忍住不笑,一本正经道:“若是往后再忘记,你的小脸或许还得遭殃。”
夏余意一顿,突然明白他方才意欲何为,“所以哥哥,你刚刚是在教训我么?”
穆斯年失笑,没正面回答他:“若能给你个教训也不错。”
他方才其实是情不自禁。夏余意肤质随了夏夫人,天生透亮光滑,未曾保养过摸起来依旧手感很好,每回上手穆斯年都舍不得移开。
后来却觉得若是因此能让夏余意牢记涂抹面霜,那往后他便多克制自己的行为。
可他未曾想,夏余意却凑过来抱他的手臂,笑道:“可这若是教训的话,那我往后便不抹了。”
“......”穆斯年顿了下,不解道:“不讨厌?”
他想象了下,若是有人捏他的脸,那人估计得替他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可下一瞬,他却感觉有双手捧着他的脸,然后做了他方才做过的动作,五指收缩舒张,在他脸上胡作非为。
始作俑者弯着眼角问他:“哥哥,讨厌么?”
穆斯年心中倍感怪异,却没阻止他的行为,神色却随着他加大的动作而愈发深不可测,甚至透着一丝危险。
他对自己的了解果真不错,就连夏余意也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只是此代价非彼代价。
夏余意还未感到危险,就被穆斯年困于沙发角落。
“你真讨厌啊?”夏余意半身被他压着,双手被迫搂上他的脖子,没再作乱。
穆斯年却笑了,沉声道:“不讨厌,只是你不能再摸了。”
他说得暧昧,一个“摸”字说得夏余意好像摸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听得夏余意神色都跟着不自然起来。
夏余意强壮镇定,生硬地将话题往回拉:“我也不讨厌啊,而且哥哥,你帮我抹跟我自己抹是不一样的,我自己抹好冷,很容易犯懒。”
“你现在连偷懒都会找借口了?”
“哪有!”夏余意撒娇似得凑上去亲了他的唇角,“你帮我嘛,真的有点凉凉的,反正你不抹我若是忘了,那可不怪我。”
穆斯年强压住笑意,端着神色诱哄道:“再亲一下,往后都帮你。”
夏余意从善如流凑上去,却未曾想一凑上去,他便被一股加重的力道推进沙发中,一个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激烈的吻落了下来。
他心底毫无准备,被迫仰起头,双手被禁锢在头顶,瞬间被亲得面红耳赤。
哥哥的动作太霸道了,像在惩罚他一样。
鼻腔口腔中全是哥哥的味道,很刺激,现下若是在家中,他甚至怀疑下一瞬他得被吃掉。
对了,他们现在是在扮装间,而且还有要事要办......迷迷糊糊中,夏余意突然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又不禁懊恼,怎么会因为一个面霜被哥哥摁在这儿亲呢。
正当他想提醒穆斯年时,门上却传来一阵敲门声。
“老穆,你们在里面么?快开始了怎么还不出来?”孟习焐朝里边喊道。
白伊瑾在他旁边,拉了他一下,压低声儿道:“你别喊这么大声,万一他们俩有事儿呢?”
穆斯年:“......”
确实有事儿,而且每次好事儿都能被他们精准搅和。
“哥哥......”夏余意推了他一下。
穆斯年垂眸看了他yu色未褪的脸,禁不住诱惑,俯身在他锁骨下边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惹得夏余意身体一颤。
结束后,他才拉着夏余意起身,帮他整理被蹭乱的衣服,抚平他凌乱的头发,意犹未尽道:“今晚再补。”
夏余意:“......”
他突然觉得,哥哥现下这副模样,像极了杂文中的饕餮之徒。
出了扮装间,孟习焐和白伊瑾还在外边等着。
不等孟习焐问话,夏余意便自动拉着穆斯年走在前面,有意无意地捂着自己发麻的嘴,头也不回问:“习焐哥,你说今儿的演出能顺利进行么?”
孟习焐没看出来,“当然了,今儿这儿可是重兵把守,再不能发生先前的事儿,就算来十个鸢,也照样能将他拿下。”
“那就好。”
但其实夏余意心里惦念的并不是这个问题,他和哥哥今儿也不是真的来看戏的。
这儿有孟习焐坐镇,他自是放心,可能不能顺利抓到鸢还是个未知数,他有点担心若是哥哥他们猜测错误,那么先前所做的努力就得推翻重来。
“那这儿就交给你。”穆斯年回过身道。
“什么意思?”孟习焐迟疑了一瞬,“你不看演出了?”
穆斯年并没有将今儿的行动透露给他,打算等行动成功后再告诉他。
“今儿黄管家行刑你忘了?我得去看看,衣衣自然是跟我走。”
孟习焐:“没忘啊,我爹让我该干嘛干嘛去,看好这儿,刑场的事儿不用我管。”
穆斯年:“父亲没有孟叔好说话,无论如何要我回去,所以我们得先走。”
孟习焐想了想,“行罢,这儿交给我便好。”
开幕曲依旧是《穆柯寨》,先前那个腿折的角儿尚未痊愈,于是穆桂英由花一里饰演。
上台前,花一里抓住夏余意问:“你那个朋友没来么?”
夏余意想了想,知道她在说孟秋文,“没有呢,他今儿有点事儿。”
今儿驻守在此的还有孟司令的人,孟秋文若是来了,指定会被认出来。
花一里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与他道别后便上了台,夏余意和穆斯年也上了二楼看台右侧的包厢。
趁着乐声奏起,夏余意凑近穆斯年问:“哥哥,鸢真的会在今日离开北京么?”
穆斯年:“八成。行刑和庆典凑一块儿,动用了大量人马,先前一直没发现鸢的踪迹,他肯定还隐身于北京,今儿是他最容易走掉的机会。”
“孟司令加了些人马在这儿,我猜是为了监视我们是否在这儿认真看戏。”
夏余意其实也想到了这点,他抿了抿唇,小声叹了口气:“哎,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孟伯......司令的心思这般重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
夏余意:“那我们待会如何走?”
穆斯年悄悄观察了周围的人,确认孟司令手下那些人的位置,不着痕迹往夏余意那边俯身过去,“待会儿跟紧我。”
“知道了。”夏余意摸了摸鼻子,眼珠子转悠一圈,观察现场的情况。
戏曲进行着,熟悉的腔调在大厅上空盘旋,盖住了底下人的窃窃私语,也掩藏住各人各怀的心思。
夏余意头一遭没跟着曲调哼唱,他全神贯注地注意场内的情况,偶尔还能跟几个瞄着他的人对视,一激灵,立马收回眼神。
穆斯年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点着桌面,似乎在等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上来一个小二模样的人,手中端着一盘桂花糕。
穆斯年瞄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桂花糕的同时,接过他藏于盘底下的纸条。
“哥哥,写的什么?”夏余意没空搭理那盘桂花糕。
上边的信息是用只有他们知道的暗号组成的,夏余意看不明白。
“在西沂。”穆斯年辨认道,皱眉道:“孟司令的人远比我们想象得多,我们要走得重新想办法。”
“西沂,那不是在西城?那我们得快点。”夏余意紧迫感一下子上来,东城区和西城区隔着段距离,从送消息过来到他们赶过去,都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穆斯年愁眉未展,夏余意却突然有了主意:“哥哥,看我的!”
第79章 天桥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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