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您有作案前科,在我这里您的信用度已经岌岌可危,谁知道您是不是又要把我支走然后自己干什么危险事。”
“可是我们说好扯平了。”
“是啊,但这跟我相信不相信您有什么关系呢?”克利斯理所当然地回看他。
两虫争执不下,一直到了皇宫才停下嘴。
顾淮拉住克利斯在他耳边低声道:“一会儿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不要乱跑,不然又被抓进去和吉那他们作伴儿了我可不管。”
克利斯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自信道:“放心吧,我又不是虫崽,这些道理我当然懂,再说了,您这几晚睡我都睡习惯了,您自己看看,到现在我的生殖腔还是肿着的,光是给我打的抗原就不少了,一时半会儿您是离不开我的。”
顾淮连忙捂住他的嘴,皇宫门口站岗的侍卫还挺多,并且经过专门训练,听觉肯定不低,这色虫怎么就直接说出来了,“闭嘴,赶快走。”
他敢保证那些雌虫都听见了,因为克利斯的话一出口,聚集在他下半身的目光瞬间多了好几道,而且,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知道那些雌虫到底在好奇什么!
“本来就是嘛。”
克利斯试图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住探索雄虫的目光,嘴上也一点不慢地反驳他。
卢森格兰已经换了一身白金色长袍等在花园里了,看到克利斯时还开玩笑似的道:“本皇派出去的那些废物还没克利斯大尉一虫顶用啊,到现都没有人族的一点消息,连入口都找不到,就是一群只会张嘴说的没用虫,不堪大任,你说是吧?克利斯大尉。”
克利斯干巴巴地笑了声,说:“能跟在虫皇陛下身边的都是难得的英才,我当初也只是误打误撞才进去的,可能是还没到开启时间吧,居无定所的种族,找不到也正常。”
“恐怕一支用完了的牙膏都没克利斯大尉这么难挤吧。”虫皇虽然嘴角含笑,但眼神狠辣,眼神仿佛要将克利斯整个虫洞穿,他语气沉缓道:“约图,带大尉去关心关心他的好兄弟们,顺便练练你的精神力,我要有用的信息。”
“是,陛下。”
一只雄虫从花房里出来,清秀的小脸神情冷淡,完全没有之前在他们面前的害羞窘迫。
他走到克利斯面前示意雌虫跟上,克利斯脸上的干笑隐去微微皱眉,双腿站定不动。
见状,虫皇嗤笑一声,“怎么?担心本皇对你雄主做什么?”
“克利斯,出去。”顾淮脸色沉下来,不赞同地看着雌虫。
克利斯嘴角抿了下转过头不理顾淮。
卢森格兰用手指摩挲着另一只手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子,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本皇要做的事不是已经当着你的面对他做过了么,忘记了?那本皇再帮你回忆一次?”
试探出虫皇应该不会对顾淮再做什么,克利斯翻脸如翻书,下一秒就咧嘴傻笑,忙道:“不用不用,我就不打扰陛下和雄主聊天,我现在就出去。”
看到雌虫飞快离开的脚步,卢森格兰心里再一次嫌弃军雌的粗鄙,他不禁想,还好当时被顾淮给发现了,不然想想自己睡了这么一只雌虫他就忍不住犯恶心,真搞不懂顾淮到底在稀罕他什么?
一抬眼就对上虫皇打量的目光,顾淮右手放在胸前鞠躬行礼,“不知陛下找我来有什么吩咐?”
“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已经这么久了你差不多也通过了本皇的考验,有些东西也该让你清楚了。”
……
克利斯被屏蔽了视力和听力,七拐八弯地被带到地牢,视野重新亮起时一眼就看到了几只伤痕累累,面黄肌瘦的雌虫,他惊讶道:“原来你们还没死啊?”
吉那:“……”
他现在骂架的力气都没有了。
瞟到一边的雄虫,吉那哀怨道:“有雄虫来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怎么说也应该让我把发型整理好再来啊,到底是谁这么恶毒想毁损我在雄虫心里的形象。”
三小只已经没有说话的欲望了,这时候也无力吐槽吉那的不要脸。
“勒顿呢?”
克利斯的目光在几间牢房里来回搜索,并没有发现雌虫的身影。
吉那重重地喘了两口气,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默默把头埋在地上,悲痛地接受只有自己没雄虫罩着的事实。
约图突然出声道:“是佩修尼殿下刚收的那只雌虫吗?”
克利斯想了想勒顿被带出去时的场景,点点头,“应该是,既然他没事那就不用管了。”
克利斯看向身边瘦弱的雄虫,道:“阁下,现在方便谈谈吗?”
约图环视一圈,守在角落的雌虫默不作声,几乎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他带着克利斯往外走,在一段昏暗的拐角处停下。
“大尉有什么要说的?”
克利斯从上次他带塔力来找顾淮的事件里可以了解到雄虫的一点性格,也就直接道:“我可以给您解除塔力上校身体里受控物质的药,您得和我做一个交易。”
听到他的话,约图垂在两边的手瞬间收紧,眼睛死死盯住他,有些犹豫地问道:“你要……我帮你什么?”
他有预感,这会是一件他不能承担后果的事,可让他就这样放弃他也心有不甘……
约图眼底的光越来越黯淡。
反正他也活不久了,只要塔力能够好好的……这就够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刺杀
被虫皇遣出花园后没多久,顾淮就被元帅宫的虫拦了去路,他想着克利斯还没出来,反正在哪儿都是等那就去元帅宫转转吧。
而在花园里,卢森格兰舒适地躺在软椅中闭眼享受这美妙的时刻,早上初起的阳光也刚好,既暖和也不会刺眼,他无比珍惜现在闲暇的每一刻,再过不久应该会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这么安逸的时间了,他现在需要好好享受。
旁边的小圆桌上放着他最喜欢的蜜柚茉莉花茶,喝在嘴里时带着清甜味,咽下喉咙后才会有一点甘|苦,最后再回味时才发现是最甜的时候,甘|苦回甜,就像他两百多年来的虫生,正是他最喜欢的味道,这也是他用了将近两百多年才找到的味道。
卢森格兰嘴角弧度增大,安静的花园只有微风亲吻鲜花的声音。
感觉还不错。
他想端起手边的花茶润润吼,手指在桌边摸索片刻却什么也没有。
可能是刚才放远了吧。
卢森格兰这样想着,他微微坐起身睁开眼,猛地惊出一身冷汗,呵斥道:“你是谁!?”
能把皇宫拥有者吓出一身冷汗自然不是什么好虫。
小圆桌的另一边站着一只身着黑色特工服的虫,脸上是一张电子合成的脸,两只眼睛和嘴巴朝相反方向弯着形成一个冰冷的笑脸。
此时对方正一脚踩在小圆桌上,一手支在膝盖上撑着脸俯视他。
没有眼珠,只有两小段圆弧代表的眼睛,根本看不着出对方的任何表情,也不说话,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他,越看越觉得诡异。
卢森格兰僵硬在软椅里,喉咙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语气有些干涩,“是谁派你来的?”
而后一顿,又道:“我是虫皇,只要你不伤害我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应该明白,杀了我你今天连宫门都踏不出去,相反,只要你不伤害我,不仅可以平安无事还能得到好处。”
他现在心里无比恼怒,这么多亲兵卫连个杀手都拦不住,是想拿着俸禄给自己囤着买块墓地吗!
他发现自己声音这么大,外面的守卫竟然没任何动静,看来平时都是他太过仁慈了,竟然敢懈怠他的安全问题。
短短的几秒钟,卢森格兰在心里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把外面的护卫和后宫的雌虫全都骂了一遍。
正当他咬牙想着用最痛苦的方法把今天值班的护卫都处死时,突然响起的电子音把他吓得一颤。
“陛下,别紧张啊,您一大把年纪了,极度紧张害怕会导致血管收缩、血压升高,等会一不小心呼吸困难憋死了怎么办?”
没有情绪起伏的电子音言辞却嚣张嘲讽,见卢森格兰脸都憋红了,还不满地啧了一声,抬脚嫌弃地踹了他一下,命令道:“深呼吸,放松。”
“我是来杀您的,不是来看您自杀的,请您尊重一下我的职业配合配合行吗?”
卢森格兰听到这话差点心梗晕过去,身为尊贵的雄虫他还是第一次被踹,这让他极度愤怒,但又不能怒叱对方,只能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
卢森格兰极力控制住自己打结的舌头低声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最好考虑清楚,这是皇宫,只要没有我的指令你无论如何也出不去,无论谁派你来的我都不计较,何必为了一只不不相干的虫而送了自己的命。”
之前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没想到在紧张的情况下他根本不能像之前那样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尽管卢森格兰很不想承认他就是被吓萎缩的事实。
嚣张的杀手摸摸自己的下巴,沉思片刻后抬起头来问:“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卢森格兰以为他是想清楚了,欣喜道:“你说,只要是本皇能满足的都可以。”
“那你宣布退位吧,我也想尝尝当虫皇的滋味,最好是还重新整改下法律,嗯……就那种雌虫在外上班,回来后雄虫每天都要等在门口甜甜地对雌虫喊‘雌君你回来了,今天幸苦了,来尝尝我今天为你做的晚餐怎么样’,最后再给一个娇羞地亲亲。”
黑衣雌虫似乎还在畅想着这样的未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即使是冰冷平静的电子音都有些发飘,“皇位你有吧,法律你能颁布吧,那现在就给我吧。”
卢森格兰:“……”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全身血液在血管里快速涌动,神经冲动到极致的程度,甚至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发胀,脸色胀红,全身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
这只虫,竟然敢耍他!
卢森格兰牙齿咬得咯咯响。
从来没有谁能这样耍他,自己忍辱负重多年得来的皇位竟然被这只低贱的虫这样轻飘飘地侮辱,甚至,还异想天开地想要踩在雄虫的头上。
他怒到极致,怒发冲冠不足以形容。
黑衣杀手就这样看着他,总担心下一秒卢森格兰的眼睛要掉出眼眶来,两个眼球吊在脸前甩来甩去多倒胃口啊,真要发生了他今晚会做噩梦的。
“你竟然敢耍本皇。”雄虫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手背上青筋暴起,死死抓住软椅的扶手,朝他怒吼道:“你这只贱雌竟然敢用皇位来……”
“啪——!!”
卢森格兰满脸不可置信,耳边嗡嗡鸣响,口中泛起铁锈腥味,脸上火辣辣的疼提醒他刚才的事是真的,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摸红肿的脸颊,还摸到一手湿润,他心里无比震惊,他被打了——
他竟然被扇了耳光……
“吼什么吼?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你不是老说自己和蔼亲民吗?皇位给我坐坐怎么了?自己小气就不要随便允诺,瞧你那小气吧啦那样儿,真……真……”
真什么来着?
黑衣雌虫挠挠脖子想了下,然后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说道:“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对!是真他妈无语!”
卢森格兰现在却什么也听不见,他只想要雌虫死。
他只想把雌虫用鞭子,一鞭一鞭地抽成一滩烂肉,再把他的每一根骨头敲成粉末,他要让雌虫被星兽一口一口咬碎……
卢森格兰的精神力翻腾不止,如同毒蛇攻击猎物般猛地攻向雌虫。
雌虫躲都不躲,他就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雄虫,嘲讽、鄙视,所有让卢森格兰接受不了的轻视错杂目光从那张笑脸上扑面而来,“你是想用你那被药物提升上来的垃圾精神力攻击我吗?让我发情?还是搅碎我的精神域?C级就是C级,药物嗑出来的A级就骗骗自己的可怜虫。”
“废物!!混账!!你怎么敢对本皇出言不逊!本皇是A级,本皇是虫族的王!!我要把和你所有有关系的虫统统处死,一片一片地切下来……呃……”
卢森格兰狠狠瞪着掐住他脖子的虫,眼底布满血丝,仿佛要牢牢记住他的样子。
雌虫语气没有了刚才的轻松,缓缓收紧捏住雄虫脖子的手,语气阴森道:“那你就先去死吧。”
卢森格兰用力去扒紧紧锢住他脖子的手,但娇生惯养的他哪是雌虫的对手,肺里的氧气越来越少,他竭力瞪大眼想要呼吸。
他不甘心,绝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他马上就要成功了,他不想就这样死去……
卢森格兰心里不甘嘶吼——
我要活……我要活着,我要活!!
或许是他求生的欲望太过强烈,就在他马上要窒息竭力时脖子上的手突然松开,卢森格兰顾不得那么多,他倒在椅子里大口大口遵循本能呼吸,全身冷汗淋漓。
差一点,再差一点他就真的死了。
他害怕到发抖,从来没有离死神那么近过。
而被左恩阻了好事的雌虫脸色阴冷,一刀顺着上去挑了左恩的骨刺,眼看花园门口处出现了大量守卫,他拽住对方扫来的腿,一个借力向前,同时向后弯腰躲过左恩的利爪,迅速滑至虫皇身前抽出靴子里的另一把匕首扎在虫皇胸膛上,背上挨着左恩一爪快速往花房后撤离。
卢森格兰难以置信地缓缓低头看着还剩一截在外面的刀柄,意识恍惚地晕过去了,耳边还有各种吵杂的声音……
——
在元帅宫大殿等了半天的顾淮脸色有点臭。
赛德把他叫来就这样让他干等着,自己倒是跑得无影无踪,克利斯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半天没回来。
安静的大殿里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刚才那只请他过来的雌虫满脸抱歉,神情有些急,“抱歉,殿下,竟然让您等了这么久,但您现在需要即刻出宫,晚一点可能就走不掉了。”
雌虫甚至不顾身份拽起了顾淮的手臂拉着他往外走,嘴上快速地安抚道:“您也不用担心,菲丽安殿下在外面等您,他会将您安全无阻地送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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