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刺眼星芒一闪而过,黄牵国整个人被笼罩在法阵之中。
星芒法阵旋转,郎鸢一把推开被黑暗能量吸引,失神凑上前的三个黑暗系异能者:“别过来!”
“出去,你们三个都出去!”
赵漾漾回过神来,连忙推走那三个黑暗系异能者。
有人不甘心:“我就过去看看,我什么也不做!”
那股子黑暗的能量太过纯粹,对他们简直有致命的吸引力。
无形中,仿佛有什么在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把那股力量抢过来,他们就能变强,变得无比强悍……
等级低的黑暗系异能者开始浑身发颤,眼眸逐渐变得猩红:“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出去!”
赵漾漾和莫玉齐心协力把那三个疯了似的黑暗系异能者关出门外。
一扭头,她们惊恐的瞪大双眸。
床上,黄牵国的身体有黑气汹涌翻腾。
郎渊面无表情站在床边,手下就像是在撕扯什么缠人的藤蔓,一下一下把黄牵国身上的黑气往外拔。
郎鸢看得心惊肉跳,连忙小心翼翼轻唤:“郎渊?你还好么?”
郎渊粗鲁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眸。
原本黝黑圆润的瞳仁变成了野兽般阴郁狠戾的竖瞳,瞳孔四周晕染了血一般的猩红……
郎鸢心下大骇,连忙一把卡住他的脖颈,把他拖离法阵:“怎么回事,郎鸢,你怎么了?!”
在救治黄牵国之前,他可没有跟他说过会有这么大的副作用!
郎鸢心慌得厉害。
如果因为救人,把郎渊搭进去了,那……
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郎鸢紧张的捧起郎渊的脸:“你没事吧?嗯?你的眼睛怎么会变成这样?!”
郎渊沉沉盯了他好一会儿,闭了闭眼,沉默的摇摇头。
“不治了!”
郎鸢当机立断:“我们不救了,回家,走!”
为了一个黄牵国,把郎渊搭进去,绝对不行!
周围的治疗系异能者连忙劝阻:“再治治吧,再治治吧,求你们了!”
“眼看就要治好了,这关乎我们基地所有人的生死啊,你们行行好……”
“别轻易说放弃呀,你们这些有能力的先放弃了,其他能力弱的人该怎么办?”
“别那么自私……”
……
郎鸢冷着脸,紧紧攥着郎渊的手,说什么都不肯干。
郎渊轻勾起唇角,拉住他:“我没事,再等等。”
法阵中,原本张狂狰狞的黑气已经被抽走许多,只有少许雾气似的,还汇聚在黄牵国头上。
房间内沉寂了一会儿,一眨眼的功夫,黑暗系法阵骤然消散不见。
“……好了。”郎渊语气冷淡。
“好了?!”
赵漾漾率先反应过来,慌忙冲到床边,治疗异能不要钱似的疯狂往黄牵国身上砸。
其余人反应过来,连忙一拥而去帮忙。
郎鸢拽住郎渊的胳膊,气冲冲出了大门。
路上,郎渊轻笑:“生什么气?”
“你还说我圣母心呢?好意思说我呢?”郎鸢冷言冷语。
自己眼睛都变成那样儿了,都不像个人样了,还巴巴上去帮人治疗。
就不怕把人救活了,把自己整死了?
黑暗中,郎渊的竖瞳泛着野兽般诡异的微微红光。
他眼里晕染了笑意,倒是没有多恐怖。
郎鸢气不打一处来:“还笑?!”
第62章
“害怕我死了?”郎渊停下脚步, 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似乎很期待。
郎鸢气得瞪他:“……”
他怕自己死了不是很正常?
郎渊勾起唇角,轻柔柔的把他扯进怀里,用力禁锢。
微凉的脸颊埋在他温热的脖颈处,眷恋轻蹭。
郎鸢身子僵了一瞬, 放松下来, 抬手推他:“别撒娇,别以为这样我就不骂你!”
做什么事之前不知道给他交个底, 他生气是理所当然。
“嗯, 别气了……”郎渊胡乱蹭他脖颈,声音闷闷的讨好。
他们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沐浴露的桂花香混着彼此的体温氤氲弥漫在周围, 将他们包裹在中心。
郎鸢被蹭得痒痒, 无奈:“眼睛, 还能变回来么?”
郎渊闷闷点头:“能……”
这次开启了魔族地狱的封印后, 他就是光明与黑暗中亦正亦邪的存在,使用哪方力量, 瞳仁就会变成哪方的款式。
仅此而已。
“以后态度给我端正点儿!”
郎渊闷闷点头:“好。”
郎鸢磨牙:“……”
小王八崽子!
“回家!”
*
基地的防御工程建设如火如荼。
每过一天, 基地里的气氛就变得更压抑一点,出逃的人陆陆续续, 也走了不少。
剩下的大部分人接受黄胜的指挥,各司其职。
一些幸存下来的普通人帮不上什么忙,就在一旁帮忙弄午饭, 烧茶水。
一部分人跟霍望一样, 每天捧着手机直播间蹲在一旁, 一边看他们干活, 一边忧心忡忡的盯着直播间里的动静。
直到第十天,月度审判降临前五天, 直播间里有评论:【芜湖~准备看好戏!】
霍望敏锐的捕捉到这一句话,蹭的一下站起身:“霍禧,郎鸢,你们快点过来看啊!”
原本在忙活的人听见他这急切的声音,齐刷刷回头。
霍禧连忙跳下防御围墙,快步走到他身边:“怎么了,怎么回事?”
霍望慌忙把屏幕举到他面前:“你快看这个,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月度审判马上就要到了?”
看什么好戏?
难道除了月度审判,还有别的灾难要发生?
“不排除,找人去跟黄胜说一下。”郎鸢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热得越发烦躁。
他话音刚落,立马有蹲守在一旁的普通人邀功似的,冲到了黄胜面前。
正巧,黄胜跟着黄牵国走出来了。
经过十来天的调养,黄牵国的异能被安抚住,整个人都恢复了不少,已经能行动自如。
再修养几天,异能者自身恢复力极强,加上有最好的治疗师随时在他身边伺候,他肯定能恢复战斗力。
所有人都希冀的看着他。
黄胜脸色凝重:“父亲,我们得抓紧时间建设基地防御了!”
黄牵国脸色凝重。
几人远远的看了他们一会儿。
扭回头,郎鸢一把将脑袋抵在郎渊肩膀上:“累……”
心累,身也累。
大家都怕死,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干活。
光是土系异能者垒建起来的城墙就已经往外推了三十多米远,又加高了四十多米。
一层金属一层土,看起来,整个基地固若金汤。
郎渊抬手按住他的肩颈,轻捏了捏:“休息。”
他们也跟着没日没夜的干,这几天确实,难为他们这几个打小金娇玉养的富家子弟了。
*
入了夜。
下工刚进家门,身后就有人叫:“郎鸢,黄先生叫你过去一趟。”
郎鸢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叫我?”
来喊人的与他身边的郎渊对上视线,挠挠后脑勺:“那什么,就是你们,两位双胞胎,黄先生想见你们。”
双,双胞胎?
郎鸢:“……”
郎鸢脸色古怪。
他独生子,打小独自享受父母的所有宠爱。
现在莫名其妙突然多出一个郎渊,这感觉真是……
有一种责任都少了一半,有人跟自己一起背锅的轻松感。
郎渊抿抿唇,轻拉了他一把。
郎鸢回神,问:“黄先生找我们什么事?”
为了上次救他的事儿特地感谢他们?
“我不知道,到时候你们亲自见到黄先生就知道了。”
喊人小弟青涩又懵懂:“但是我看黄先生的脸色挺好,应该不是什么坏事……这边。”
小弟一路把他们往出基地清扫周边怪物的门口方向带。
直到走近出城的小门口,守卫士兵面无表情警告他们:“不想跟基地共患难,出去了就别再回来。”
“这边。”带路小弟无视他的话,引着他们往门外走。
郎鸢蹙眉,脚步一停:“黄先生人呢?”
明目张胆把他们俩叫出城外去?
这儿别说黄先生,除了守卫的士兵,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城门外黑洞洞的,阴森又恐怖,仿佛能吃人。
真把他俩当傻子耍了?
“就在前面,你们快跟我来。”
小弟脸色染上一抹着急:“黄先生发现了不对劲,他就在城门外等你们,别让他久等了……”
“什么黄先生?”
守卫的士兵发现不对劲,一把长刀指向他:“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黄先生一直在基地里指挥防御工程建设,根本没有外出!”
“叛徒?!难道你想残害我们基地里的人!?”
守卫士兵大嗓门一嚷,小弟瞬间就急了:“你们胡说什么,黄先生就在外面,不信你们都出去看!他跟我两个人出去的,他在外面发现了不对劲才让我回去喊人!你们别耽误了黄先生的事儿啊!”
郎鸢双手抱胸,懒懒的靠着郎渊的胳膊,看他演。
“你们……”
小弟站在他们对立面。
见骗不动他们了,缓缓裂开一个笑:“郎渊啊……”
他越笑越疯狂,血红大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撑开一个诡异的大口,狰狞到几乎看不见剩余五官。
下一秒,整张人皮撕破,一只混杂着诡异怪物粘液的英俊男人光溜溜脱下一张皮子,朝他们微笑招手:“真高兴在这里看见你们……”
他的皮肤泛着不健康的惨白,整个人十分瘦弱,好像风一吹就能倒下。
嗓音跟拉风箱似的,吭哧吭哧漏风,嘶哑,刺耳。
郎鸢看着那张人皮和一地粘液,直犯恶心:“你什么东西?”
郎渊嫌恶抿唇,拽着郎鸢的衣角后退半步。
守卫士兵都快被吓死了,哆哆嗦嗦:“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是人是鬼,你想干什么……”
“别,别他妈笑了,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男人咯咯咯笑个不停,光溜溜的,人模人样。
他缓缓跨出脚下沾满红黑腥臭粘液的人皮,拉出长长的黏糊丝,唇角拉出长长的微笑,慢慢走向他们:“郎渊……”
他的声音又粗又尖锐,像手指甲刮玻璃:“我,想,跟你聊聊啊……”
他的语调很怪,千回百转,诡异得吓人。
偏偏他的气息又很弱,仿佛没有丝毫威胁性。
郎鸢听得头皮发麻,根本不知道他口中的“郎鸢”到底是在叫他还是在叫郎渊。
“别,别靠他太近!”
郎鸢硬着头皮攥住郎渊的胳膊。
身侧,几个守卫士兵已经连滚带爬逃走摇人去了。
偌大个昏暗的城门小口就只剩下他们三个。
男人桀桀笑出声:“我叫,项墟……”
“你就是伤了黄牵国的黑暗系异能者?”郎渊漠然出声。
这人看着不像是个正常人,反倒像是个怪物。
但他又不是怪物,那除了那个牛逼厌世的疯子科学家,他不知道还有谁能搞出这种阵仗。
“你,很聪明。”项墟朝他走近一步。
郎渊和郎鸢两人齐刷刷后退一大步,异口同声:“别过来!”
狗东西。
身上全是恶心腥臭的粘液,那玩意儿比屎还臭,要是碰着他,他们得把身上搓洗破皮!
“……你们怕我?”
项墟微微怔了一瞬,旋即刺耳狂笑:“你一个黑暗系能量异常充沛的怪物,居然会怕我……”
郎鸢心里一咯噔,蹙眉看向郎渊。
郎渊面无表情:“你找我想干什么?”
知道他的底细,这人来头不小。
“啊,我啊……”
项墟抬手摸了摸自己苍白的下颚,扯走一把黏糊腥臭的粘液,举在他们面前,歪头:“跟我走吧,我带你们,统治这个世界……”
“什么中二病,你成年没有?”
郎鸢厌恶岔话:“是不是樱花国的病态热血漫看多了,导致脑子不好使了?”
“呵呵……”
项墟低低的笑了声,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而是接着邀请:“郎渊,跟我走吧……这个世界,没什么好的……所有人类都没什么好的……”
郎鸢蹙眉:“你也是人!”
“人?”
项墟一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粘液哈进口腔里,他连咳带笑:“不,不,我不是人类,我不是该死的人,我和郎渊都不是人,人类都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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