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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向学神告白了(近代现代)——雨森森林

时间:2024-03-24 08:41:24  作者:雨森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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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鉴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他被送到医院后挂了水,醒的时候全身无力,嗓子痛的厉害,迟钝的看看四周的陈设,既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在他视线落在床头柜上的时候,发现上面放着一杯水,水杯上贴着一张便利贴。
  字体清秀飘逸,是骆书新的笔迹。
  上面简单的写着他去跟医生拿药了,落款只有一个骆字。
  姜鉴盯了那个骆字半晌,慢半拍的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妈妈的死因,和父亲的冲突,突降的大雨,好心人的帮忙,还有男朋友的陪伴。
  姜鉴突然觉得累的厉害,比刚刚醒时还累,于是又闭上了眼睛,逃避般的想要再睡过去。
  可刚刚合上眼,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是姜鉴的手机,骆书新帮忙带过来的。
  嗡嗡的声音无休无止,在坏情绪的放大之下仿佛电钻在姜鉴的脑子里深钻不止。
  他不得不睁开眼睛撑起重若千斤的身体去床头柜摸手机,他甚至没有看来电是谁,只是机械的滑动屏幕,然后“喂”了一声。
  “你怎么这个声音?生病了?”
  姜鉴:“……”
  电话那头的人是虞清泽。
  他上午给姜鉴发过微信,只是没人回。也打过微信电话,骆书新也没有贸然接。
  刚刚又有人催他,他才越洋电话打过来。
  虞清泽声音中带着诧异,“你还真生病了?老爷子非说昨晚梦见你掉水里了,一整个上午心神不宁,反复催我打电话问问你……”
  姜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本就重感冒,呼吸都费力气,此时听到外公关心自己,更觉得肺部变成了一只装满酸涩液体的水袋,在身体里坠得他发疼,也扼杀了他的呼吸。
  就如姜知远所说,他妈妈的死,姜知远和姜鉴的外公都无辜,可也都有责任。
  “小鉴?你还好吧,怎么不说话?是哪里不舒服,感冒还是……”
  姜鉴:“别再打电话来了。”
  虞清泽:“?”
  姜鉴:“以后都不要打了。”
  虞清泽脑子转的很快,“出什么事了吗?”
  姜鉴从疲惫中强撑着情绪稳定,
  “我先挂了,你再打我拉黑——还有元旦,你们出于祭祖就回国,如果是为了我,就算了吧。”
  姜鉴挂掉之后虞清泽再次打过来,姜鉴说到做到,先挂断再拉黑。
  他知道自己是迁怒,无论自己的外公和舅舅如何,最起码虞清泽肯定是无辜的,但他此时无法冷静的思考,也无法公正的评判。
  他只觉得疲惫,疲惫到想要一睡不起,最好在睡梦里把纠缠在心头的事情都忘掉。
  他没有办法不怨,他的父亲和外公是自己妈妈车祸的间接原因,如果不是这两个人,他妈妈那天根本不会上高速。
  可除了怨之外,他又能做什么呢?
  说到底那是一场天降意外,他能因为这个原因而去弑父为母报仇吗?——别闹了,多可笑啊。
  和父亲断绝关系?那个男人早就已经决定二婚了,是他先抛弃了姜鉴。
  和外公撕破脸皮?二人本就不算亲近,再撕破能破到哪里去?
  负面情绪累积堆叠,却找不到任何目标作为宣泄口。
  姜鉴像一颗身上坠了重物的小树苗,被迫弯下身子,风吹起来重物就会摇晃,弯下的树干吱呀作响,像是随时都会断裂。
  姜鉴明白,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只有自己取下重物才能解脱,可至少此刻,他取不下,也不愿意取。
  门口传来脚步声,骆书新拿着药和医生一前一后出现在门口。
  骆书新落后医生半步,但因为他比医生高了小半个头,仍旧十分打眼。
  医生看人醒了,伸手摸了摸姜鉴的额头,
  “烧已经退了,年轻人就是身体好,病来的快也好的快,药要记得按时吃,多养两天再出去蹦哒。”
  简单嘱咐了几句医生就出去了,房间里便只剩下了骆书新和姜鉴。
  骆书新把床头柜上的冷水换掉,重新倒了一杯热水递了过来。
  姜鉴接过来,微烫的杯身刺激着他的指尖,身体和他的思维一样的迟钝,被烫到也没有太多的反应。
  姜鉴:“我……我昨晚是不是吓到你了?”
  骆书新拎了张椅子过来,在姜鉴床边坐下,“是有点。”
  “抱歉……以后不会这样了。”
  前半句还是对骆书新说的,后半句则变成了喃喃自语,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时刻了。
  所有还活着的至亲的人都被自己推向了对立面,细究起来,人这一生的血亲也就那么几个人。
  往上看无一人可信,往下看也不会再有来者。
  所以姜鉴说不会再有这样的时刻了。
  骆书新保持着沉默,只是静静看着姜鉴垂眸,眼中有疼惜也有疑惑。
  其实他很想知道姜鉴到底怎么了,但昨晚姜鉴让他不要问。
  姜鉴倏然抬头,正好迎上骆书新的目光,骆书新目光中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收回。
  姜鉴突兀且毫无安全感的问道,
  “至少你不会骗我的对吧?不会对我隐瞒。”
  骆书新:“……”
  骆书新抬手碰了碰姜鉴的脸,“嗯。”
  姜鉴突然绷了一口气,又突然松懈下来,“那就好。”
  他再次低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杯子发呆,房间陷入沉默。
  就在骆书新以为姜鉴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姜鉴突然轻声叫了他的名字。
  他说,骆书新,我好累。
  .
  昨天晚上刚刚下过大雨,今天的天气也算不上好,天空阴沉沉的,江水市大部分地区都笼罩在浓浓的雾色里。
  江水一中所在的区域上午还下了一场蒙蒙小雨,地面湿滑。
  骆月从费老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今天这场协商像是一场无意义的攻讦战。
  骆月主张学校低调处理,这是为了保护孩子的隐私,避免孩子在学校被辨不清是非黑白的其他同学孤立霸凌。
  但未成年的孩子可以暂时不明是非,家长和老师却要态度明确,她不认为同性恋是错误的,始终坚称自己儿子和姜鉴所犯的错误就是早恋。
  姜知远因为心情不佳而对骆月反复言语冒犯,并坚持要为姜鉴转学——严格来说,转学的事骆月无权干涉,但她还是尽力为两个孩子争取了一下。
  说实话,根据她从姜知远的言辞来看,与其说姜知远是在为姜鉴好,不如说姜知远是在惧怕这件事闹大了丢了他的颜面。
  不过在这件事上,比起姜知远这种刻意而为之的冒犯,那位教导主任小心到过头的谨慎措辞更加让骆月觉得疲惫。
  物极必反,越是小心刻意的让自己不去冒犯某个禁.忌,反而会让那个禁.忌在交谈中变得更加显眼。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当你开始讲大道理的时候它没有任何错处,可当它归于生活就处处受到歧视。
  譬如扫大街的工人,譬如一些认真负责不知变通,再譬如自己的儿子和他的恋人。
  之前骆月就提醒过姜鉴跟骆书新这件事在高中时代一定要保密,最根本原因就是这个秘密一旦曝光,他们所身处的环境不一定能容得下他们。
  骆月收拾好疲惫,走出校门后给骆书新打了个电话,问他们在哪家医院,结果却得知两人正从医院出来。
  骆月:“怎么这么快出院?”
  骆书新:“他坚持。”
  骆月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姜鉴咳嗽的背景音。
  骆月叹了口气,嘱咐两人路上小心,让姜鉴不要见风。
  挂完电话正准备叫车,余光却在校门口的一角看到一个打扮奇怪的男人。
  男人个子很高,但身子却微微佝偻,而且过于瘦削,穿着黑袄黑裤,脑袋上还戴着一个黑色的毛线帽,衣服上多有褶皱,青灰色的面皮上冒着胡茬。
  这样的人随便找个人多的地方一蹲,面前摆个碗就能讨生活了。
  真正引起骆月注意的是对方的眼睛,目光里像是淌着蛇毒,直勾勾的盯着骆月。
  .
  姜鉴跟骆书新并没有直接回酒店。
  姜鉴早起就发烧,风风火火的折腾到医院,到现在两人都还没吃过东西。
  姜鉴自己倒是不觉得什么,情绪低落也不觉得饿,但骆书新帮他记挂着,出了医院后两人去了附近小吃街上的一家椰子鸡。
  两人都没怎么动筷子,尤其是姜鉴,被抽了魂儿似的。
  大病初愈,之前的高烧导致眼圈烧的通红,这会儿还没褪色,戴着口罩不断的咳嗽。
  他身上裹着属于骆书新的羽绒服,衣服大了一号,套在他身上空荡荡的。
  走在路上也跟个提线木偶一样,骆书新怕他被车撞了,拉着他的手,骆书新走哪儿他傻乎乎的跟到哪儿。
  两人吃饭的位置靠窗边,骆书新不经意的一瞥,发现有辆急救车从医院出去了。
  彼时他还未曾意识到什么,直到他们吃完了东西下楼,在等车的时候接到了骆月的电话。
  来电显示是骆月,但打电话的人是医院的医生。
  医生说手机的主人出了车祸,她的通讯录里没见到其他的亲人称呼备注,只有一个儿子,所以给这位儿子打过来了。
 
 
第81章 
  姜鉴陪着骆书新重新赶回医院。
  急救室的灯亮着,护士着急的不行,看到来的是两个孩子头都大了,
  “怎么是你来?电话里不是告诉你让你父亲来吗?你爸人呢,你有给他打电话吗?他什么时候到?”
  “我爸死了,这个城市没其他亲人,有事跟我说一样,是要签字吗?”
  骆书新表面还算冷静,吐字清晰,但姜鉴能感受到骆书新的指尖在抖。
  姜鉴反握紧骆书新的手,可紧跟着他自己就压不住的咳嗽了几声。
  护士没心思去注意两个少年的小动作,只皱着眉头问,“你满十八了吗?”
  “满了。”骆书新撒谎不眨眼。
  骆书新一一签署过文件,护士拿着文件离开,去紧锣密鼓的忙别的事情,走廊里只剩下了姜鉴和骆书新两个人。
  姜鉴犹豫了一下,还是再次抓住了骆书新不自觉颤抖的苍白指尖,
  “会没事的……咳咳……”
  真的会没事么?其实谁也不知道。
  姜鉴的妈妈也是这么出意外的,一场车祸,进了急救室,然后盖着白布出来。
  有时候意外的突然和生命的脆弱都超乎自己的想象。
  明明之前的姜鉴还跟游魂一样,在昨晚的冲击之下回不过神,但变故突生,看见骆书新故作镇定的模样,他突然又找回了几分理智和力气。
  但生活并没有给这两个少年预留太多的反应时间。
  明明两人的心还被急救室里的人牵绊着,意外又紧跟着接踵而至。
  很快就有警察过来找骆书新。
  骆月的车祸并不是一场完全的意外,根据目击者描述,她当时受到了惊吓,慌不择路的闯红灯,这才被车主撞了。
  突遭横祸的司机第一时间报了警,在骆月被急救车接走的时候,司机和路人也在接受警察的询问——
  “根据当事人的描述,我们做了合理推测和排查,果不其然抓到了人,是你父亲,他当时携带凶器躲在校门口的监控死角。”
  “他不是我父亲。”骆书新声线平静到近乎诡异。
  姜鉴自始至终抓着骆书新的手,哪怕接收到了警察的异样目光也未曾松开。
  他的手被骆书新无意识捏的生疼,但姜鉴没做声,也没想过反抗。
  “人我们已经抓住了,这件事我们……深表遗憾,是我们未能将危机扼杀在发生之前,很抱歉。”
  对方语气诚恳,可骆书新说不出谅解的客套话来。
  姜鉴转移了话题,用感冒后的沙哑嗓音道,“他这次被抓住后应该再也不会出来了吧?”
  对方做了保证。
  在警察之后,意外撞了人的司机也过来对骆书新表达了歉意——虽然在这件事上,他也是受害者。
  司机很年轻,刚拿了驾照两个月,今年上大一,不过比姜鉴和骆书新大两岁。
  表情惶恐,很怕自己意外撞死人了背上人命,这种害怕并不是来源于司法,而是源于他内心的善良和道德感。
  他抓着骆书新反复道歉,说自己当时真的反应不及,说自己下车后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撞人。
  语无伦次,反反复复,到了最后甚至开始找骆书新确认,问骆书新,“你妈妈会没事的对吧?”
  一开始姜鉴总是抢过话头岔开话题,阻止他继续骚扰骆书新。在这个过程中,姜鉴还会安慰他,可怜他也是天降横祸。
  可后来姜鉴真的累了。
  为什么这个人就是看不出骆书新比他还要惶恐害怕呢?
  里面躺着的是骆书新的妈妈,骆书新才是在座所有人里最有资格害怕惶恐哭泣的。
  就因为他不说话,他表面平静,所以这个人就能无休无止的向骆书新索求心灵上的安宁吗?
  姜鉴压着咳嗽和高烧过后的眩晕后遗症,在年轻男人第n次寻求救赎时终于情绪失控,
  “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
  在骆书新的印象中,姜鉴很少这样语气恶劣的跟人说话。
  可那声音落在耳朵里激不起分毫的波澜,骆书新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姜鉴坐在骆书新身边,抓着骆书新的手,
  “会没事的。”
  骆书新的手一片冰凉,姜鉴便把另一只手也搭过去,将他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他还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他做点什么。
  骆书新此时不仅仅是他的恋人。
  他仿佛看到了好几年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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