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这么多肉菜啊。”前三个月前林母来还了以前借的一两银子,闲聊中清楚林家欠的债都还完了,以后的日子肯定是越过越好。
但大伙儿都是过苦日子过来的,骨子里刻着的都是节俭,刘桂英便忍不住操心:“这席面好看是好看,但也要花不少,你们日子才过起来,啥啥都要开销,该省的还是省些。”
林母明白刘桂英的好意,拍了拍老姐妹的手:“没事,以后的日子越过越好,钱花了,还有法子挣回来。”
刘桂英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盘算着敲定了席面要的菜式,林母便回了家。
林煦炎昨日同村长说了要砍几棵树做主梁,给了五百文,又同村里关系好的汉子说了请帮忙。
天将亮,六七个汉子带上家伙事跟着林煦炎朝林子里去。
昨个夜里林母就做了面饼子,好让帮忙的小子们不饿肚子。
到了地方几人三两口面饼子下肚,麻溜地干活。
村里就是这般,有个事吱一声,得闲的都能来,以后自家有个事也好请人帮忙不是。
一通忙活到了晌午,几人扛着木头上山,修剪的树枝也带了回去,当柴火烧能用挺久。
木头搬到家,同几人说好晚饭到家里吃,林煦炎又回了山里,这次运气好,挖的陷阱里有两只兔子,收拾了带回家。
晚饭林母焖了满满一大锅杂粮饭,虽然不全是白米,也能让几个大小伙吃饱。再说村里大部分还是喝杂粮粥的。
林煦炎杀了两只兔子,有只是上次伤了腿的,不能再养,免得拖瘦了。
兔子剥下的兔皮可以攒着,冬日给两小的和林母做毛领子,林煦炎体热,用不上。
将剥好的兔子沿腹部剖开,掏出内脏剁碎了喂鸭,倒也不会浪费。
林煦炎把兔子放菜板上,提着砍刀咚咚咚地剁兔子,两小的闻声而来,围在灶台前看他剁兔子。
林皓月满眼都是兔子,嘴里分泌唾液:“大哥,今晚吃兔子吗。”大哥虽然经常打猎,他们也不是时常吃到野味,全都要卖了换钱,然后还别人银子。
林煦炎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是真的馋了。
“你就馋吧,站远些,一会骨头渣子跳身上了。”为了方便,林煦炎将衣袖挽到手臂处,随着菜刀起落,肌肉隆起展平,露出好看的弧度。
林煦炎分出心思去瞧同样看着的夏清,不知是不是错觉,夏清没有看兔子,反而盯着他的手臂,还咽了口唾沫。
两个小的都馋,只是后面这个不知道在馋什么。
兔子剁好,后面的事就交给林母。
热油下锅,把兔块全都倒下去爆香,翻炒兔肉里头多余的水分。
两只兔子去掉皮和内脏也还有六七斤,整整炒了大半锅。
翻着翻着,从肉块堆里翻出两只整兔腿,不用想也知道是老大给两个小的留的。
兔肉炒干水分盛出,装了满满两大陶盆。
将锅洗刷干净,从新放油,下干辣椒段、姜蒜、大酱、花椒爆香,倒入兔肉翻炒一会儿,再加刚好没过兔肉的水,加盐酱油和小半碗酒炖煮。
趁这个时间林母又揉了糙面做个锅贴,沿着锅边贴了一圈。
兔肉就要做的重口些,香味顺着炊烟飘出林家院子,又是快饭点,馋的不少大小孩子流着口水嗷嗷叫唤。
要吃肉要吃肉。
好脾气心软的,拉着自家哈喇子流一地的孩子回家煮个白水蛋解解馋。脾气冲的对着自家孩子的屁股就是啪啪两耳刮子,嘴里还骂骂咧咧。
“吃肉,你看我像不像肉,讨债鬼,我真是该你家的。”
“走走走,家去,丢人。也不知道哪家这么没道德心,青天白日的吃肉,日子好了了不起,有本事就天天顿顿吃。”
听的人撇撇嘴,哪家没个吃肉的时候,这都要掰扯。
林家自是不知道闹的乌龙,林煦炎算着时间出门去叫今天帮忙的汉子过来吃饭。
林母将两个兔腿单独装出来,装了碗兔肉让林皓月给刘桂英家送过去。没一会林皓月就端着五个白面馒头回来,还是热乎的。
一会儿来家里吃饭的都是汉子,清哥儿是还没出格的哥儿,林皓月还小也吃不清净,索性给两人打了放屋里单独吃。
一帮汉子往院子里站黑压压的还挺唬人,林煦炎直接将桌子搬到院子里,其他人也没闲着,摆凳子的,拿筷端碗的,帮忙端菜的。
虽说他们今天帮了忙,吃点饭不觉得什么,但他们早上吃了顿,晚上又来,有些不好意思。
况且隔老远就闻见了肉香,村里人也就过年过节舍得花个十几二十文割点肉吃吃,平时他们出去做工遇到好的主家也不是顿顿有肉的,三两天能吃到点炒鸡蛋就不错了。
几人坐定,林煦炎将几个小菜先端上桌,旁边空凳子上还有满满的杂粮饭,干的杂粮饭。
这都够让几人吃惊的了。
对于林家的情况,村里人没谁不了解,光是请吃个帮忙饭就这么大手笔,看来有些传言也不全是真的。
最后满满一大陶盆的兔肉上桌,几人都不知该怎么吃惊了。
有人问过林煦炎,他打野兔一斤可是要卖三十多文的,都够买两斤猪肉了。上面还铺了锅贴,这顿饭可是让他们吃的不好意思了。
第17章 哥哥,你好烫(长更)
几个汉子束手束脚的坐着,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的,愣是没人动筷子。
林煦炎坐下,招呼几人:“快尝尝,今个儿劳烦大伙儿了。”
林煦炎平时虽然常冷脸,看着不好接触,几人关系好,知道林煦炎有本事,村里谁家有个事也从来不马虎,现在脸上还带上了隐隐的笑意,相比起来更让人觉得亲近了些。
几人便没在客气,肚子早就饿的叫过好几回了。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坐在林煦炎旁边的汉子名叫李山,在几人里头和林煦炎的关系更好些,平时炎哥长炎哥短的叫着,林母也挺喜欢的。
李山最先动筷夹了兔肉放嘴里,还没开始啃,光是嗦着味儿眼睛都亮了,嘴里包着肉,“哎呦,林婶子做的兔子可真真是绝了,”把嘴里的肉嚼吧嚼吧:“好吃!”连骨头都嗦没味了才吐出来,忙夹下一块。
其他人也不觉得夸张,只要是炒肉,啥也没放都觉好吃。
更何况这兔子一看就是下足了油盐炒的。
不好吃才有鬼了。
几人不想其他的了,要是人家不是实心让他们来吃饭的,可不会做这么一大陶盆,还配了锅贴,吃得杂粮饭。
兔肉入口,没人说话了,一时间只有筷子时不时碰到碗沿声、嚼肉吃锅贴声、嗦骨头声。
也不知道是谁嗦的太用力,弄出嘬的一声响。
没人顾得上笑话,只抬头苦干,恨不得把那点油沫子都砸吧干净。
里头和两小的吃饭的林母没听见院子里的动静,还以为几个小子没开动,从里头探出头来瞧。
后捂着嘴退了回去。
那几个小子的头都快掉碗里了,就她老大还吃的风轻云淡。
一盆满当当的兔肉没一会就见了底,林煦炎把锅里还剩的都添出来。
过了刚才的馋劲,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炎哥,你搬木头回来是要建屋子吗。”
“嗯,”林煦炎也不避讳:“过段时间要成亲,到时候家里住不开。”
李山点头,林家院子虽然大,但屋子少,除了正屋外,能睡觉的就只有两间屋子。
家里还有个幺弟,总不能成亲了还让个小的睡炕边上。
那不耽误事吗。
“修屋子好啊,反正冬小麦都种了,你把材料准备好,哥几个来帮忙。”
前头有个汉子家修新房,也是哥几个去帮的忙,十天就给弄出来,林家只是修一间顶多四五天的事,加上垒炕也就十来天。
成亲前能赶得上。
其余人应声答应。
林煦炎:“成,我明日去隔壁村子买竹子回来,后天就开始。”
第二日,林煦炎去村长家借了牛车赶着去隔壁村。
一路颠簸,加上他过去还要忙,怕分不出心照看夏清。
早上醒来瞧着夏清头顶翘着一缕墨黑的发,跪坐在炕上表情委屈,可怜巴巴的盯着林煦炎穿衣。
没说非跟着要去,但那眼神都透露出来了,正当林煦炎要扛不住心软答应。
夏清靠过来,抱着他的腰,仰着头,语气软软糯糯:“哥哥,哥哥亲阿清一下,阿清就不去了。”
林煦炎:......这都什么事,大清早的就不省心给他拱火。
他还没动,夏清自个凑上来,学着上次林煦炎亲他的样子,吧唧在他唇上啄了口。
飞快别过头,耳尖微红:“好,好了,哥哥快去吧。”后又补充一句:“阿清等你回来。”
所以林煦炎浑身使不完的劲,同人订好了竹子就跟着帮忙干活。
主家都歇两回了,啧啧啧感叹年轻小伙子就是好,扛一捆大竹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主家不禁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林煦炎:火泄不了,他快被小孩儿点着了。
修屋的竹子按车卖,付了一百五十文,主家问了地址,先赶着自家的牛车送过去。
原本林煦炎是想着屋顶盖瓦的,但加上等烧瓦的时间也要小半个月,来不及。
那便等以后多存些银钱,将自家住的房子全换成青砖大瓦房。
这么想着,觉出原本索然无味的日子里多了不小的盼头。
林煦炎心里满热,一挥鞭赶着牛车朝镇上去。
几个兄弟过来帮忙不用付银钱,吃得就不能寒酸。
修房都是力气活,不吃饱了,肚子里没油水怎么做的来。
林煦炎一到镇上,就先去猪肉摊割了两斤肉,现天还热着,买多了怕坏。
之后又买了鸡蛋、饴糖,连成亲要用的瓜子花生都备上了,还有那种透亮的窗户纸。
再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半个时辰就花了半贯钱。
赶着牛车回家已经半下午了。
林煦炎远远就瞧见自家院门口站着个身影,探头探脑的张望着。
他嘴角不自觉翘起,加快了赶牛车的速度。
他家乖乖在门口等他呢。
林煦炎知道夏清在他打猎时,会在院门口等他,光是听他娘说,心里就酸酸麻麻的了。
现下亲眼瞧见,那种感觉又有些不一样,此刻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过去,将人狠狠搂在怀里,揉一揉毛茸茸的头发,亲一亲软乎乎的小嘴,将人时时刻刻挂身上才好。
牛车到家门口停稳,林煦炎跳下,将跑过来的夏清抱个满怀。
夏清开心,看见哥哥比今早亲哥哥还要开心。
他心跳可快了,每次见哥哥都这样:“你回来啦。”
林煦炎低低嗯了声,夏清觉得哥哥有些不一样,他抬手摸了摸林煦炎的脸:“哥哥,你好烫。”
林煦炎抿唇不语,好一会才放开夏清:“回家。”
夏清乐颠颠地任由林煦炎牵着他回家了。
刘桂英院子那头。
赵大刚做工回来,远远瞧见林煦炎拉着牛车杵家门口,等他走近能瞧真切了,便见林煦炎怀里扒拉出个人来。
那人娇小,被林煦炎那大高个一挡,啥也瞧不见了。
看着两人亲亲热热牵手回家,赵大可是吃惊。
两家关系好,他俩又是前后脚生的,从小光着屁股蛋子长大,林煦炎什么脾性,他可是门清。
这么宝贝一个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就是他刚和他媳妇儿刚成亲那会儿也会腻味腻味,但那可都是夫妻之间关起门来闹腾的。
林煦炎这小子竟然大白天光的就和人在外头搂搂抱抱,黏黏糊糊,可是有点意思。
赵大一进门,瞧见自家媳妇儿在厨房忙活,心思一动,悄摸走了进去。
趁人不注意就搂着人腰,咬人耳朵:“媳妇儿,我回来了。”
郑婷被吓一跳,正准备抬锅铲打人,就听见是自家汉子的声音。
两人成亲多年,孩子都六七岁了,便不似刚成亲那一两年黏糊。
咋然被这么一抱还有些不好意思:“你做甚,快放开,一会爹娘回来瞧见了。”
赵大见媳妇儿耳尖通红,更是放不开了,秋收一过他就去镇上做工,有时连着十几天都回不来,心里还是挂念家里。
“你让我抱抱,这么久不见,你就不想你男人吗。”
哎呦,这人今个儿是怎么了,平时在屋里说说也就罢了,这这这:“说,说什么混话,快快,放开。”
赵大不听,香了媳妇儿一口,见人真的有些恼了,才嬉皮笑脸的放开。
接下来,他可得好好在家陪陪媳妇儿了。
第二日清早,林家院子便开始忙活。
林母热了一大锅糙面馒头,几个大小伙吃饱了便开始干活。
新屋就连着林煦炎们现睡得屋旁,几人抡着锤子把地面敲紧实。
定了四角,撒上灶堂里掏出的草木灰,比着麻线撒的直直的。
又在四角挖了坑,把已经抛光的木头立里头,然后用土填严实。再严重草木灰线笔直挖一条,一会好放竹子。
赵大从自家院子精神抖擞的出来了,昨个夜里,他媳妇儿可是主动,自已吃的更是尽兴。
醒来听见林家这边的动静就过来帮忙。
“赵哥回来啦。”林煦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赵大:“对,昨个回来的,我还瞧见你在院子外头。”眼神突然就变得暧昧了。
两人从小打闹惯了,林煦炎直接使唤:“那可真赶巧,我修屋子,来帮忙。”
赵大笑着指了他两下:“没大没小。”说着挽起袖子开始帮忙。
就一早上的功夫,屋子的主体便垒起来了。
吃了午饭,几人坐在柿子树下乘凉,这会天热,里头穿褂子的直接脱了外衫穿褂子,没穿褂子的,都把袖子挽的高高的。
林母早晨就煮了一大锅绿豆汤,加了糖,放水桶里凉着,这会儿喝正好。
“小子们,来喝点绿豆汤解解暑。”林母端着碗跟在提桶的林煦炎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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