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宗主,那个——”
“哐!”
吊兰才起了头,就吃了个闭门羹,两扇门户紧闭,毫不给她多废话的机会,他们虚花宗宗主心情变幻无穷,只留下吊兰一脸茫然。
屋内钟照雪正坐在榻上,他将银面具和人皮面具都卸下了,褪了半边上衣。一路过来,他伤口处的血肉都和衣服粘连在一起了,只能用刀刮开,剥下被血浸透的衣物,洗出两盆血水。
殷怜香坐在他旁侧,将虚花宗带来的秘药敷在伤处,所幸吴不刃刀法走奇诡迅疾的路数,以一击必杀著称,留下的伤口虽深而长,但钟照雪躲得十分刁钻,并没有伤到命关。
这样的伤口不用麻药想必也极痛,钟照雪一声未出,闭着眼运气调息,只在殷怜香缝针上药时,面上渐渐沁出细汗,沿着他锋利的轮廓往下滑。
他自幼习剑,肌理筋骨都淬得精炼流畅,紧绷时就现出一层不多不少的薄肌,烛光一照,映得一副沉雪似的缎绸皮肉。
殷怜香将他伤口用纱布裹住,南州擅药理,他在虚花宗也学过岐黄之术,封布点穴,经脉归稳,钟照雪才算缓出一息。
绑好了伤,殷怜香却没有起开的意思,钟照雪睁眼,就对上一双幽幽发亮的狐狸眼,他心中顿生某种不妙预感,将衣襟扯起一拢,按着榻就要起身。
他刚刚起身,殷怜香就抵着肩将他一推,钟照雪脊骨撞上榻背,方才还十分妙手贤惠的大夫就蛇一样地俯过来。殷怜香去了人皮面具,可身量还保持在与玉眠香差不多的纤瘦,从上往下,望见柔衣软绸贴着一对蝴蝶骨,俯下去时倒像往钟照雪的怀里卧去。
不久前的某位病花弱柳,像只夜半化形的狐狸精,脚踝一勾钟照雪的膝盖,手也抚上微微起伏的胸膛,看似柔若无骨,实则牢牢将他压在自己的领域。
两人贴得太煽情了些,钟照雪眉心一跳,手一抬起要将他掀开,又对这副软骨柔肤无处下手,只能道:“……起来。”
“方才被那吴不刃吓了好大一跳,心惊胆战等着钟少侠来救我。”殷怜香捻着矫情做作的语调,“目睹少侠英姿,又赠花予我,怎么能不报之?”
话这么说着,他屈起的膝盖却往钟照雪腿心里耸,微凉的皮肤隔着衣物窸窸窣窣,像一条蛇在草地里伏行游动。
殷怜香抬起密卷的睫,鬓上粉棠微垂,他的姿容比烛火更光艳几分,掩去了几分狠毒的神色,含情脉脉的,又露出一点势在必得的捉弄笑意。
那似有似无的香风又缠上来了,比凤鸣楼最醉人的酒还要入骨,骄横地挂在孤雪剑身上。殷怜香向来想做什么做什么,显然也不会顾及钟照雪的意愿,对于这位宿怨深久的对手,他开始有了想将对方拆分入腹的食欲。
在针锋相对之外,他不那么想把钟照雪杀死了,殷怜香有更恶毒的念头,要把永远持身不变的钟照雪溺进歪门邪道的私欲里去,最好是走火入魔,或像吴不刃一样心生执念,痛苦不堪也好,侠骨毁坏也罢,无论到哪里都无法摆脱他殷怜香留下的痕迹。
钟照雪侧过脸,殷怜香就覆上去吻他的颌骨,追着他想躲避的唇,那些吻就像春雨一样绵绵落下,不断用暧昧的情欲去淋湿他。
他的眼睛看到了桌边安放的刀,狭长冷厉,在烛灯之外的寂静阴影里,只要伸手就能拔出的距离,用来逼退殷怜香再轻易不过。
吻沿着他的颈向下了,钟照雪平稳的呼吸终于有了微乱的痕迹,清明的意识告诫他:此时与他寻欢的,是一位杀人放火、狡猾毒辣的妖女。
钟照雪抬手掩住殷怜香的唇,又攥住他扯裤子的手,声音压在喉咙里:“殷怜香,你发什么疯?”
“发疯?因情因欲而为也叫发疯么?”在他掌心下的唇微笑起来,红舌沿着指缝,从容而缓慢地舔舐,“你错了,你又错了。”
殷怜香的膝盖抵着钟照雪的胯间,顶蹭住那处软肉,他用力研磨,钟照雪浑身就浮起一阵战栗,连脊背都要弓起来。
殷怜香大笑起来,眉眼情欲浓重地眄去,声音在灯色昏昏的屋内,格外像某种跗骨的诅咒。
“我又不是和尚,不是道士,不是仙人,我是人,人有七情六欲,邪道也有,君子也有。你越没有,我越要你有;你越拒绝它,它就越缠着你。”
钟照雪方才沁出的渗透了后领,殷怜香探进他腿间,用掌心揉他渐渐湿热的雌穴。钟照雪的腿骤然绷紧,蓄起能够夹扭断脖颈的力道,又无可奈何、无法脱离地放松下去,然后从喉咙里逸散出一些喘息。
栽在同一个人身上两次,是钟照雪出入江湖多年来的难得败绩。
殷怜香敷过药膏的手还有些滑腻,从狭窄微湿的穴眼里并指探进去。太窄,太紧,容纳时就急促地绞住,今夜钟照雪意志清明,也许也没有那么清明,但比起上次陷在情毒里的混乱汹涌好上许多,于是这次殷怜香的每个动作他都感受地无比清晰。
手指一寸寸地进去了,古怪的容纳感,他想起来殷怜香细细打磨的手指,纤长,指尖莹润,水红的花蔻涂在甲面,像一位温柔的闺秀,如今正探进自己体内一口畸形的穴。
殷怜香察觉他的走神,蹙起眉露出微恼的神色,用拇指摁压在穴口的蒂珠,绵嫩的穴肉就猛地将他的手指紧紧吸夹住,钟照雪鼻腔里发出一声模糊的闷音。
他仍很难适应这种感觉,几近于青涩。然而殷怜香不是什么温柔款款的情人,只会让他变本加厉,手腕耸动起来,三只手指将花道撑开又深入,一边揉碾那颗蒂尖。
“别……!”
钟照雪的睫开始颤动,随着殷怜香的抽插而浑身绷紧,筋骨劲瘦的手紧紧攥着身下的榻面,腰向上弓起来,一种极为迅猛的快感腾升起来,维持平静已经变得格外勉强。
殷怜香心情又好起来,面对钟照雪的软弱,他总是会对他的无情宽容一些。
纤瘦如柳的身躯伏在他怀里,从善如流地用手指奸淫剑客的穴,从花心里捣出湿润的水声,边去咬钟照雪的唇,吃吃地笑:“堂堂孤雪剑,也不过如此……在我的裙下讨饶两声来听听呢?”
钟照雪无心搭理他的戏弄,堆叠的快意正在要挟他,让他忍不住想发颤,这比任何疼痛、任何苦修都无法忍受。殷怜香往他要命的所在挤压时,钟照雪就像一把弓被他拉到极限,他只记得最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殷怜香附在钟照雪的唇,往紧抿的唇峰蹭过,然后他的意识片刻模糊而脆弱,一只手轻易地将其穿透,他被释放,被绷断,被坠落。
一阵暗涌的热潮从他的缺口里淌出了,像山谷中某处幽绿的小潭,拨动水面的人打湿了指尖,他听到殷怜香得逞时欢愉的、恶劣的笑声。
第二十一章 怪癖
烛油快烧尽了,屋内越发昏暗,纱窗外绿影重重,透进来的一点浅薄的月光,漫到了榻边洒开的一片裙摆,逶迤着,覆在男人修长的腿上,正浮动着水的波澜。
殷怜香缓缓地直起身,钟照雪还倚靠着榻背,散乱下来的鬓发微微遮掩了他的神色,在夜里看不大清,只有一片薄红从他的耳根蔓延到整个脖颈,随急促的呼吸浮动着。
映在地上的秀美倩影开始一点点变动,像妖在变幻自己的形貌,响起了令人悚然的骨头摩擦声,肩骨向两侧开阔,身量逐渐抽长拔高。他似乎嫌衣物变得紧窄,手抚过肩,将身上的外衫褪了下去,这一个动作足够风情,也比原先更生出几分诡艳。
这副骨骼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确确实实是个高挑男人的身躯了。
殷怜香的手穿过钟照雪的头发,五指一拢,抓扯着让他抬起脸,钟照雪吃痛,不得不转看向人,淬霜的眼珠蒙了一层泄欲后的怠懒。
他眼光往下移,殷怜香的裙下已经隆起一点雏形,偏生跪在榻上露出的一截小腿又是女人般的细腻柔白,令人想起许多艳诗里夸赞的脂肉,怪异又暧昧。
腿心抵上一柄炙热的凶器,像一把刀,只是不会流血,会让他灼烧。这副模样的意思很昭彰——他今天也是非做不可。
左右已经是做过一回,再去掰扯似乎就太不解风情,钟照雪也无法再扮作顽石一样的存在。如今他们关系黏糊又古怪,正邪厮混,艳闻坐实,除却殷怜香欢爱时有些热衷发疯与使坏,行为与野狐山猫无异,钟照雪并不算讨厌。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再见殷怜香这生得和脸大为不同的阳根,钟照雪心情已平和许多。江湖之大,无奇不有,区区一个殷怜香,还不至于让他轻易变色。
……唉,他收回前言。
两人蟒蛇交尾似纠缠在一块,白的,黑的,银红的,鹅黄的,榻上翻扯卷垫着衣衫,飘着淡薄的血气,又裹着若有若无的蜜兰香。钟照雪腿根绷紧,那处稚小的雌穴填进性器,撑成薄套一般,因充血而颜色深艳,再次夹得殷怜香进退两难。
殷怜香咬着唇大怒:“好啊钟照雪,你故意想夹射我完事吧?!”
钟照雪正缓着气,闻言额角跳出青筋,涵养跟着殷怜香的素质下降:“滚。”
殷怜香当然不可能出去,他冷哼一声,借着穴道里的滑液开始浅浅抽动起来,倒没像上次那般没轻没重地奸弄。时节闷热,汗也从身上沁出来了,往衣上滑,浸得裸出的肤质莹润润的。
他目光一飘,就落到钟照雪敞开的襟前,纱布缠绑住右边,透出一些淡红的血,胸腔随着性事而起伏着,矫健又漂亮,成熟的肌理也足够饱满。
长发垂到钟照雪的颈窝里,凉得像一捧流淌的月,殷怜香低下身去吻左边的胸乳,又狎呢地咬出几道齿印。当舌头舔舐过乳珠时,感到被开拓得越发湿软的肉道又紧紧地咬住了他深埋的性器。
殷怜香扬起睫毛看着他的脸,他眼珠亮,欢爱时像藏着很多情欲的诡计,此时齿关狠狠一合,叼咬住乳珠,下身忽然向钟照雪的淫窍撞去,如愿听到钟照雪喉腔里一声发哑的呻吟,穴肉紧裹性器,从里头浇出一股热液。
钟照雪不由自主地浑身发颤,手指弓起来,攥扯着满掌属于殷怜香的乌发,他好像还绷着一些脸面和定力,勉强忍下一些不堪的声音,但他知道他穴道里开始变得潮湿而热切,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汁液从他身体里潺潺流出,让殷怜香得以越发畅快地耸动。
他就像上次一样短暂失去掌控权,而他穴道里痉挛、收缩、吮吸,渐渐融化在殷怜香的操弄下,伴随着涨意的是汹涌可怖的快感,把他搅得头昏魂飘。
“钟郎君,别顾着吃我的根,也夹好我的腰,否则伤口扯裂了可别怪我。”
殷怜香将钟照雪的腿分开拢在腰间,悉心地教导与命令,像下了最后的通牒,然后掐着剑客劲瘦的腰,开始取悦他自己的情欲。
深进浅出的狠捣,撞出情事时的响声,臀肉也泛红起来,进出时带出湿腻的淫液。钟照雪这雌穴生得窄,吞吮时却是天赋异禀地会讨好,进出时绞得难舍难分,淫心还生得浅,一弄就抽缩不止。
长在钟照雪身上的物件,每一寸都合乎殷怜香的心意。
殷怜香的眉舒展开,眼下泛开情欲的红,红霞翻涌在颊上,一双狐狸眼中淋漓的快意里,还糅杂着一点野兽似的锋锐,他知道要驯服这匹烈马,就必须全盘压制和侵夺。
在世俗眼中的邪魔歪道,或多或少有异于常人的怪癖,与不太正常的精神,殷怜香的怪癖就是寻欢后杀人。往常他和那些道貌岸然之徒寻欢时都带着残忍的趣味,他喜欢折辱,喜欢演戏,喜欢观察人临死前许多不同的神色,惊惧,错愕,不甘,沉溺,痴迷,然后怀着这些戛然而止的情感死去,赤裸又可怜。
人的假面只有在死前才会被剥落,而人的真实一向都是相似的不堪。
所以正道的人如此憎恶他鄙夷他,却又对他避之不及。
和钟照雪做时,他也很想折磨他,用手指深深刺进肩下新鲜的伤口,试试是否孤雪剑连血肉都是冰冷如雪,再攥一掌的鲜血浇淋在他的脸,让他伸出舌头舔舐手指上残余的血珠。
猩红的血顺着他的眼睫、鼻峰、唇肉淌下去,赤红糜乱地在苍白的脸上流动,想必也会让他的冷峻变成凄惨的艳色。
诡秘的幻想闪过,面容交叠,殷怜香纤白的指尖抚着钟照雪仰起的颈,他弓下背,目光变得幽晦,注视钟照雪情欲浓重的脸,和眼皮下逐渐涣散的瞳孔,唇扬起来亲昵地唤。
“好哥哥,怎么不说话,弄得你好不好?淫水多得把人家的裙子都弄湿了,你可得赔我呀。”
钟照雪微微皱起眉,在欲海里浮动,好似理解了一会他说的话,才用微哑的声音回击:“……你干这事时话总这么多么?”
“也不总是这样。”殷怜香眨了眨眼,睫毛快拂到钟照雪的面上,含情带欲地细语,“实在是你天赋异禀,夹得我浑身酥麻、几欲要死了。”
又在胡言,用放荡辛辣的做派来戏弄他,钟照雪终于难以容忍,扯过殷怜香的头,唇齿抵在一起,交缠吮吻,封住他的口舌。殷怜香一只手撑在他右边,指甲在榻上抓裂出几道破痕,又微微放低了他的腰,免得扯到他的伤。
第二十二章 旧疤
两人厮混了不知多久,钟照雪连自己去了几回都记不清,被殷怜香叼咬着磨着,着实干了几遭,浑身筋骨都要被拆散了,意识只在消失边缘摇摆。
殷怜香做起来全无顾及,是只贪得无厌的狐狸精,只为一时情欲爽利,将他弄得神魂浮游才肯罢休。等将性器半拔出来时,积着的白浊便混着淫液,从湿红的穴眼里不住淌了出来。
此时就算是殷怜香突然拔剑往他身上捅出几个洞,钟照雪也没力气反击了。
狐狸精餍足了,也发起懒来,不折腾拜服裙下的钟照雪,揽着他的腰倚卧在榻上。呼吸轻轻的,错觉像尾巴从上面拂过。
他照旧喜欢将头伏在钟照雪的颈边,手在那段腰上抚过,又钻进衣里,贴着皮肤往上去,想把钟照雪整个人圈进怀里。
殷怜香的手指从腰窝往上,却摸到一段有些粗糙的疤,从尾椎上方贯穿到左肩胛,这是一道陈旧又曾经深得至今都无法消失的伤疤,曾有性命攸关的片刻,现在愈合了,在脊背上就像一片很长的柳叶。
走江湖的人身上有疤是常事,疤有深浅长短,有时也能看出出自谁的手笔。
先前他们交欢时都没有将衣服剥净,如今殷怜香才摸到,这一摸,却犹如一道春雷疾电在殷怜香的神识里飞驰过,落地时焦土迸裂,惊起无数枝叶繁茂。
他怔怔顿住,突兀抬起上身,将钟照雪翻压住,像马上要伏击什么一样,浑身筋骨都绷紧起来。殷怜香掐着钟照雪的下巴,另一只手一寸寸按过那道疤,深琥珀色的眼瞳微微收缩,像兽类的竖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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