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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倒计时45天(穿越重生)——一棵水杉

时间:2024-03-26 09:38:41  作者:一棵水杉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到胡渊,因为我们都不能确定如果见面的话,将会发生什么。
  而我们能够确定的,是像叶帆给出的经验那样,先平稳地度过明天。这样的话,就算胡渊另有打算,也是在三年之后,我们会有更充足的时间。
  我是一朝被蛇咬了,惹得纪南十年怕井绳。好不容易上了热腾腾的菜,纪南便催我和林沉岩赶紧打包,要吃饭就滚回去吃,最好别出门,更不要落单。
  在他第三次强调要把我们两个“有病”的人送回去,免遭胡渊毒手的时候,我忍俊不禁,将他推开,“行了啊,日子还长着呢,你到底要我们躲到什么时候?”
  “我说你俩有病,你俩是真有病,”纪南苦口婆心,“我让你带着这一身伤去报案你不听,那个老变态一天不被抓起来,我心里就悬吊吊的。”
  这一身伤痕算不上完全的凭依,我们会找到更好的证据。但一切的前提,都是我们要先平稳地度过明天。
  傍晚的街区依旧吵嚷,小朋友在我身前不满地喵喵叫,似乎责备我短暂的不告而别,似乎也透露出隐隐的担忧。它跳上我的腿,撒娇地用毛茸茸的脑袋蹭我的时候,身后的人也黏糊糊地抱了上来。
  “我是要出事吗?你俩像告别一样,”我笑着说罢,转眼就瞥见林沉岩恶狠狠的眼神,识相地败下阵来,“呸。”
  林沉岩强调:“三声。”
  我听话地念叨,“呸呸呸。”
  林沉岩这才满意,捏了捏我的脸,为我仔细擦拭湿润的发丝。他指尖的味道还停留在我的鼻尖,雨后森林混着洗发水的馨香。
  我突然想起来昨晚,在幻觉中看见的无边际的漆黑。
  “林沉岩,你不是说每一次都会落入黑暗吗?”我握住他的手,“这一次你一直都在,是并没有失去意识吗?”
  林沉岩拨弄着我的发丝,温热的手指从额头上拂过,酥酥痒痒的。
  “在你呼唤出叶帆,并且独自去参加校友会的时候,我就和外界失去了联系,”林沉岩的声音低低的,在昏夜里却有坚定的力量,是在许许多多次分裂和刺激中,都不曾消散的力量,他的话一字一句地入了耳,“这是第一次,我跳进了黑暗。”
 
 
第67章 【1天】漂流的尽头。
  狰狞的人影依旧立在门口,角落里还有无数隐秘的眼睛,危险的磷光打量着他。这些林沉岩早就已经习惯。
  还有墙壁上粘贴的照片,那些血腥的、野蛮的、昏暗的、挣扎的……那座荒芜的山,那个星辰晦暗的冥夜,布满血丝的眼睛,环绕不褪的咒骂,被发泄一般倾倒在垃圾场里的骨灰……
  他早就已经习惯。
  不过也有一些记忆,是他在漫长的黑夜里不习惯的。
  厚重的窗帘被掀开一角,花园里盛放了唯一的绿桔梗。它在招手、舞蹈,花瓣上翩飞着美丽的蝴蝶,蝶衣扇动的弧度像轻盈的律动,花园里徘徊着那个澄澈的身影。
  他偶尔也会想起病床前温柔的双眼和紧握的手,丁梅总是在重复,她说“不管你是谁”,她说“谢谢”,她说“不是你杀死了他”。
  然后他听见了陌生的声音从渺远的空间传来,那声音轻柔而肯定,在他耳边绕来绕去,像在耳畔吹了一整夜的风。终于这个声音越来越熟悉,终于他分辨出了话里的内容。
  叶清川说:“只要我在,你就不会消失。”
  外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那个狰狞的人影依旧挡在门口。林梁伸着双手,手臂上凸出一道道紫红的筋脉,血丝似乎要爬出眼眶,直到布满整个脸庞。他嘶哑的吼叫径直冲到林沉岩的耳边,“你害死了我,凭什么出去?”
  还是熟悉的、习惯的谴责,紧接着是毫不意外的咒骂。
  但在无休止的骂声中,他听见了黑暗之外的呼唤。
  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一声又一声,空气中淡去了怨毒狠戾的咒骂,那些呼唤里响起时针走动的声响,嘀嗒,嘀嗒。他走出了漫长的夜,走出了死寂的荒山,走出了沉重的二十年。
  他来到门前,压下门把手,外面依旧是不见底的黑暗。
  林梁挣扎着拽住他的衣领,嘶喊道:“你害死了老子,就该用命来还,你活该不见天日,你活该永远被埋在这里,就像我一样,你说到底和我有什么分别……”
  咒骂戛然而止,林沉岩转过身去,狠狠地攥住了他的脖颈,手背上爆出青筋。他推搡着林梁走到墙壁前,咬牙将他撞到窗框上。
  自己的这副模样,他也感到不习惯。
  “我害死了你?”林沉岩笑起来,死死地按着他的头颅,逼迫他注视墙壁上的照片,“你还记得这座山吧?晚上一个人也没有,你把林渡舟一个人丢在这里,你敢说当时你没有打算杀死他吗?”
  林梁瞪着双眼,固执地摇头,辩解的说辞还没挣脱出来,就被林沉岩打断,“你敢说你把他扔下的那一刻,没有打算杀死他吗?那你袖子里为什么藏着水果刀?那你口袋里为什么揣着安眠药?你不清楚吗?”
  手里的脸涨成紫色,林沉岩欣赏着他窒息的神情,将那些过往摊开来,“只是因为丁梅不把积蓄给你去赌博,只是因为你看见了好心的路人把劳累过度的她送回家,你就四处说你的妻子沾花惹草,你向所有街坊邻里宣称林渡舟是不知哪儿来的野种,你也算一个丈夫和父亲吗?你也算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吗?”
  那些照片里,夜以继日工作贴补家用的丁梅趴在桌前睡着,低头走在放学路上的林渡舟被嘲讽殴打,而那个恬不知耻的男人不知疲倦地在人们面前扮演着可怜的角色。
  林沉岩拽着他走到另一面墙壁前,上面有躺倒在一滩血迹里的黄狗,哭喊着要离开的小女孩……丁梅的围裙上总是沾着血渍,林渡舟的手臂从来没有缺少过伤痕。
  “林梁,我和丁梅都没有杀死你,是你自己要喝酒,是你自己急着送自己下黄泉,”林沉岩的一字一句都无比清晰,在寂静的空间里,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但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没有猝死,我们也会杀死你。你放心了吗?”
  林沉岩将他推倒在地上,在林梁剧烈地呼吸着要爬起来的时候,林沉岩用了全部力气将他踩在脚下,居高临下地垂着眼,冷漠地在眼前的人诅咒嘶吼,看他一点点地窒息。
  “我叫林沉岩,”他坐在病床前,低哑的声音很快消散在寂静的空间里,他攥着那只瘦弱如枯藤的手,他坦白了自己贫瘠又痛苦的心,“我在渡舟九岁的时候出现。那天早晨他之所以在家门外,是因为他的钥匙被抢走了。他也没有不听话自己跑出去玩,他被林梁丢在了荒山上,我和他走了一夜的路,才活着站在你面前。”
  看着病床上惊异的神色,林沉岩说出了真相,“我之前没有告诉过你,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他不计其数地伤害过林渡舟。除了林梁,在学校里、街道上,林渡舟也遭到过各种各样的虐待。”
  病床上的丁梅脸色惨白,指尖不可抑制地发着抖,林沉岩的话语平静得毫无波澜,仿佛讲着别人的故事,“但我和他都没有责怪过你,因为你已经尝试过带我们逃走,你也已经用了你所有的努力。渡舟没有说,林梁死后,和你、和舅舅一起生活的日子,是他觉得无比快乐而且值得的时光。”
  “我也要感谢你,谢谢你的勇敢,”林沉岩握着那只枯瘦的手,丁梅的掌心捧着他的脸颊,他在这样的时刻,竟也感受到了贪恋,他叫出了压抑将近二十年的称呼,“母亲。”
  丁梅的泪浸湿了枕巾,她颤抖的指尖轻轻抚摸他的脸,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她轻轻地呢喃,“妈妈的宝贝……”
  这张照片被粘贴在厚重的窗帘之外,当窗外的风吹出缝隙,这段回忆再一次涌上他的脑海。
  林沉岩抬起脚,没有去看地上已经彻底被“杀死”的人。他听见渺远空间里传来的呼唤,那是他无比熟悉的声音,“林沉岩——!”
  呼唤一声又一声,没有停止,他站在门口,凝视着深不见底的黑暗。
  “林沉岩!”
  他纵身跳了下去,耳畔刮过急剧的风,像一叶一叶的刀片。但这些利刃没有刺进他的身体,它们刮去了他周身的泥垢,清理了他的血迹和已经残留多年的痂。
  他好像生出了宽大的羽翼,他好像落入了松软的羽毛。他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堕入无边的黑暗。
  一双臂膀托住了他,他睁开了眼。
  面前是那张柔和的脸庞,叶帆盈盈含笑的双眼凝视着他。天边的霞光旖旎又纯净,花野里自由盛放着无边无际的绿桔梗。
  他听见少年人的耳语,“你来了。”
  林沉岩卸下了所有盔垒,他想肆意地倒在这片花野里,他想喊出自己终于得见天日的炽烈的爱,他紧紧地拥抱住叶帆,放任自己的痛哭和软弱。
  我在旷野漂流
  漂流的尽头
  就是你爱的宽容
  你眼底的温柔
  也为我保留
  心的寄托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段歌词出自苏打绿《当我们一起走过》。
  另外白深之所以能找到胡渊的地址,是因为他其实是做情报工作的,他是隔壁文《岸边爱人》的主角。既然说到这里,之前出现过的上班路上帮助了清川的“小顾”,是隔壁文《抱月入怀》的主角,本文开头出现的师姐也是这篇文里的角色。小庄的故事会在以后写,是戏中戏,戏内是《盛夏清欢》里副cp的故事,不过应该很短。反正大家都在同一个世界就对了!
  就要完结啦!
 
 
第68章 【0天】下一个春天。
  街区里的公寓还听得见外面的吵嚷,夜麻将没散场,乘凉的人东拉西扯地聊着天,声音混在雨后潮湿而粘腻的空气里。
  房间里拉上了窗帘,猫在身边走来走去。我昏昏欲睡,搂着怀里的人,手臂箍着他的脖颈,在他温柔的爱抚里软得像无骨的水。第三次了,林沉岩总喜欢在我们亲昵的时刻点上烟。
  我不喜欢烟,但当他的唇齿混着烟味向我靠近时,烟灰落在肌肤上,我在他的味道里肆意坠落。
  眼前是轻轻浮动的窗帘,我靠着他的肩。林沉岩的吻比过去任何时刻更加浓烈坦荡。我揉了揉他的腰侧,轻声耳语,“你的伤好了。”
  林沉岩应声,俯身拨开我额前的发丝,声音低低的,混进夜色里,“困了?”
  “我想好好地睡一觉,把明天睡过去,”我笑道,在他的臂弯里闭上眼睛,“你就在这里陪我。”
  “嗯,你可以一觉睡到明天太阳落山,”林沉岩带我进了浴室,氤氲的水汽让人愈发意识昏沉,我听见他的呢喃,“我哪儿也不去。”
  还是那样坚毅的月亮,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朦胧的光落在床上。身后的呼吸在耳畔绕,一夜半梦半醒,温热的气息依旧落在耳边,月光换了晨光。
  10月15日,林渡舟溺亡的这一天。
  我又看到了冰冷海水里下坠的身体,林渡舟闭着眼睛,任由自己坠落。他的手臂从我的掌心滑走,沉入不见底的深渊。
  又是那样毫无情绪的新闻播报,冷漠的讣告,寂静的海面,嘈杂的街道,破碎的手表,钝痛的心脏,压抑的痛哭……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一滴冰凉的泪越过鼻梁落到枕上,浸染成一片小小的湖。
  “林渡舟……”我呢喃着起身,回头看,床上没有别人。猫又站在窗台上,盯着外面的世界,听见了我的声音,回头来看向我。
  我猛然起身,尝试呼唤他的名字。但公寓里没有任何应答。猫跳下窗台,在我面前叫起来。它来的时候碰倒了放在床头的豆浆,柜子上洒了一片,早点被润湿,豆浆滴落到地上。静止的空气里只听得见寂寥的声音,嘀嗒,嘀嗒,嘀嗒。
  早上九点半,我跳下床,踩了一脚的豆浆,溅到脚踝上,是冰冷的触感。
  林沉岩答应我不会离开,所以早餐可能是林渡舟买的,已经完全放凉,他离开应该有一阵了。
  可林渡舟并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反复溺亡的循环里。
  外面人来人往的街区吵闹,卖菜的小贩吼着喇叭走了好几家,世界嘈杂,可我听不出任何声音中的信息。手机握在手上也是冷的,屏幕上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拨出去,却一次都没有回应。
  飞奔下楼的时候,我看到天空上高高悬挂的太阳,漫天的金光笼罩着大地,可世界还是那样冷。刺眼的金色在空中晃,四周的吵嚷褪去。
  林渡舟去了哪里?他会去哪里?
  难道就像过去的几次循环一样,他独自一人走进寂灭的海,悄无声息。
  “小叶,发什么呆呢,”李爷爷早早地坐在了麻将桌前,嘴里叼着叶子烟,手里码着牌,“一大早我就看见小林买早饭,估摸着你们吃完了要去上班。等他又下楼的时候,我还走过去跟你俩打招呼,结果旁边站的不是你,怪尴尬的。我说你怎么看着不像呢。”
  李婆婆又催他出牌,“你那眼睛早就花了,那老头看着就好几十岁,都能生出个小叶来,你什么眼神。”
  我浑身像过电一样发麻,大步走到牌桌前,听见心脏在胸腔里飞快跳动,“那个人是不是白头发,比我矮半个脑袋?”
  “好像是,看着还像挺有文化,”李婆婆又催促下家,“出牌啊。”
  还差一刻十点,10月15日上午,胡渊自以为的“最佳的时间”。
  车窗外的行道树飞速倒退,狂风灌进来。窗外的阳光晃眼,刺得人头脑发晕。车在城市里穿行,所有声音都变得黯淡又寂静,树影渐渐缩短,时钟上的数字不断改换,狂风里混杂着走针的声响。
  风带着咸湿的海腥味扑过来,海边行人寥寥,我穿过漫长的栈道,沿着海岸公园一路寻找。海浪周而复始地拍打沙滩,潮汐的涨落抖散了粼粼金光,脚步声应和着心跳的节拍,海风吹得头昏脑胀。
  林渡舟呢,林渡舟在哪里。
  海浪的起伏跌宕揉碎了金光,我的爱人也不知去向。
  他明明答应我要长命百岁,他说要和我过“日子久久长长”的生活,他已经承诺不会离开。他们的花园里已经盛放出那么明丽的绿桔梗,他要在飘摇着鲜花的原野里唱一路婉转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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