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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倒计时45天(穿越重生)——一棵水杉

时间:2024-03-26 09:38:41  作者:一棵水杉
  我默然听着他的话,任何的回应都无从说起。
  “叶清川,你觉得我好笑吗?”胡渊笑得阴惨,和着泪一起,“胡杨的尸体都没找到,命理先生说他是意外死亡,阳数未尽,至少还有三年,所以魂魄在世间游荡。他让我花钱供灯,让我请师父超度……我难道不知道这帮人坑蒙拐骗吗?但是万一呢……万一是真的,万一有用呢?”
  林梁嫌林渡舟是累赘,把九岁的他丢在深夜无人的荒山上;胡渊爱他的孩子至此,甚至忍心牺牲另一条鲜活的生命。
  我问,“所以你就信了那些无稽之谈,甚至要用林渡舟的命来换?”
  胡渊道:“你不是爱他吗?叶清川,你也认识渡舟十年了,你不是说爱他吗?渡舟死后你会变成什么样?到时候你就明白我的心情了,我有什么不能信的。林渡舟和胡杨同月同日生,我只要让渡舟和胡杨一样,溺亡在29岁的10月15日上午,说不定就能让他顶替我儿子的身体,胡杨就可以转世,灵魂不用再游荡。至于渡舟……他是我最偏爱的学生,我会感谢他,但我永远不可能为他念《往生咒》……林渡舟不冤啊,他不是杀死了他父亲吗?他本来就犯了五逆罪之一,我做错了吗?”
  “林渡舟没有杀死他父亲!”掌心拍击在扶手上,空气炸开闷响,“你从林沉岩那里知道了林渡舟的过去?你早就知道林沉岩的存在,是吗?”
  初次见到林沉岩的时候,胡渊感到惊异。
  比起书里写的、临床经验中遇见的,胡渊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分离性身份障碍患者像他这样。
  林沉岩承担了林渡舟绝大部分的痛苦记忆和感受,并且毫无怨言,在任何必要的时候,都会出现占据主人格,并展开自我保护。
  “我研究了一辈子的学问,第一次觉得真正派上了用场,”胡渊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神态,“让林沉岩从坚定走向分裂,花了我好几年的时间。途中为了避免他提前显示出自毁倾向,我每个周末都要到剧院看你的演出,我知道渡舟也一定会来,我要持续地确保他还好好活着,一直到今年的10月15日。”
  “你想让林沉岩占据主人格自杀?”我问。
  可据林沉岩所说,他在每一次循环中,都会在最后的一段时间失去意识,到了溺亡的时刻,他在海水中醒来并自救,自救未果,进入下一次循环。
  林沉岩没有自杀。
  那么在最后的时刻,代替林沉岩占据主人格、并且被暗示和催眠的人是谁?
  在飘着炖汤的香味的院子里,白深坐在我对面,温声道:“至于你所说的第四个人格,如果他只是偶尔出现,而其他人格对他毫无记忆,那么这可能是一个‘出走’人格。其实在心理学上,有一种行为叫做‘漫游’,是指病人从自己无法排遣的心理困境或者无法承受的生活压力中逃走,于是时常离开自己当前的状态去漫游。他可能有比其他人格更加丰富的人生,完全具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饱满的身份,有详细的既往经历,甚至可以用这个人格特点拥有自己的生活。”
  难道是叶帆?
  在他正式与林渡舟相遇之前,他和其他人格之间并不认识,而他只负责一次次的“出走”,占据主人格,消除林沉岩自毁的可能,关上他房间的门。无论最后被催眠的和决定投海的是林渡舟还是叶帆,或者陪伴着林渡舟的小黄豆,都并没有进入循环,因为在溺海的最后时刻,是林沉岩醒来并死亡,因此他进入循环。
  但为什么叶帆会进入第五次循环?
  他说他在第四次循环出现的时候,主动认识了林渡舟。他们有了交集,可林渡舟并没有进入循环。
  ……对了,如果说死亡会进入循环的话。
  那夜木栈道的灯光又晃进了记忆里,我想起叶帆说的话,“你在将近三年后的8月29日,开林渡舟的车去接他下班的路上,发生了意外,医治了一段时间,还是离开了。林渡舟不堪忍受,在10月15日这天上午自尽。”
  我在第四次循环中死亡,而叶帆是十九岁的我,我们一起进入了循环,不是因为他曾寄给我手表,或者说起码不仅仅是这样。
  我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如果林渡舟在29岁的时候没有如你所愿溺亡的话,你是不是要等到3年之后,命理先生说你的孩子阳寿尽的这一年,再想办法让他出事?”
  胡渊眼皮一颤,嘴唇开合,却半晌没有回答。
  看样子我猜对了。就连第四次循环中的意外,也并非偶然。
  我下了定论,“你还真是丧心病狂。”
  “你的出现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胡渊敛了情绪,声调听上去毫无波澜,“叶清川,你就好好地待在这里,等到15号一过,你自然也就安全了。十年前你在我的课堂上听到过‘分离性遗忘’吧?你放心,这不过是心理应激的一种反应,我能让你忘记这段时间的所有事情。我对你够好了,你只需要听话。如果在我面前耍什么把戏,我自然也奉陪,反正我并不抱着一定要全身而退的打算。”
  脚腕上镣铐的刺痛越来越重,电流窜向全身。阴惨的灯光左摇右晃,我看见他手里的针管。时针还在走动,嘀嗒,嘀嗒,万籁俱寂。
  世界在漫长的沉默后倏然变得嘈杂,外面似乎下起了瓢泼大雨。
 
 
第66章 【1天】我来迟了。
  雨声经久不绝,震耳欲聋的惊雷将沉寂撕破。
  房屋里阴惨又黯淡,密闭的空间里透进潮湿的雨水气息。被禁锢的身体只剩下微弱的力气,我动了动发麻的脚,倾盆暴雨仍旧翻覆世界,此处却隔绝了风雨,屋子里只余下迟滞的沉闷。
  时针还在转圈,在暴雨的敲击中,走针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嘀嗒,嘀嗒,一圈又一圈,重复着不见尽头的深夜。
  门被悄然打开,惨白的光投下长条的亮块,亮块继续扩大,紧接着被不规则的阴影打破,门口出现了人影。
  我将被禁锢住的手脚都往后退,忽而听见了门关上的声音。我抬眸,看见门口立着高大的身影。
  他看上去和灯光一样惨淡,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听着缓缓逼近的脚步,在恍惚中还是认出了他,“林沉岩?”
  他终于来了,他怎么才来。
  眼眶热了一圈,我竟觉得自己矫情得要滚下眼泪,才配得上这个沉闷而疯狂的地方。
  “不要声张,”林沉岩在我身前蹲下,利落地解开了绳索和镣铐,将小巧的钥匙摆在桌面上,仿佛无声的挑衅,“我来带你走,胡渊没有发现我,我们现在就走。”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向门外。颀长的身形挡住了门,他拉开门,领我大步向外走。
  我扒住门框,停下了脚步。
  林沉岩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他已经踏出了门。这一回灯光却没有在门口投下亮块,外面是不见底的漆黑。
  林沉岩死死地拽住我,狠戾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走?”
  瞬间的欣喜过后我反应过来,这分明不是林沉岩。
  我被关在这里,他看见我的第一眼如此平静,话语里连一丝波澜也没有。他粗蛮地拽着我的手腕,身上没有一点“雨后森林”的味道……他并不爱我。
  我看见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在巨大的惊诧中下坠,他落入门外无边的漆黑,声音在无尽的空荡里回响,“叶清川,你为什么不跟我走?”
  声音消散在空间里。我扶着门框往外看,人影丢失进深不见底的黑暗,我在死寂的中心,门外像一整个宇宙那么辽远。
  林沉岩曾告诉我,他在每一次循环的最后一段时间,都会落入孤立无援的黑暗。是不是就像现在这样,失去意识,失去行动的可能。这正是此刻胡渊所做的事情。
  胡渊或许没想到我会让自己在幻觉中清醒过来,他误解了我,更误解了林沉岩。
  我惊醒的时候,看见被撞坏的门,冲到面前的身影;我听见急促的喘息,焦灼的呼唤;我闻到骤雨过后森林里吹过的风的味道,就像海浪拍打石壁卷起的浪花,沉静、狂烈,矛盾、迷人。这种味道钻进感官,彻底地包围和占有着我,天和地都在摇动,我意识不清,但他背着我离开的时候,我没有扒住门。
  外面的雨歇斯底里,我的手臂勒住他的脖颈,无论如何也不松开。这一次我放任眼泪流下来,我在他耳边呢喃,“你终于来了,你怎么才来……”
  诊室四周洁白的墙壁渐渐稳定,脑海里杂乱的思绪不再无休止地摇晃,阳光不知什么时候显露出来,从窗帘的缝隙透进金光,扩大了偏斜的幅度。
  10月14日,林渡舟的心理诊室。
  “就是这些了,”长久的眩晕在脑海中环绕,终于在此刻平复下来,我靠着身前温暖的胸膛,听着心脏的跳动,随一呼一吸的起伏放松下来,“然后就看到了被踢开的门,你和纪南找来了,我走不动路……外面下了好大的雨。”
  林沉岩将我拥在他身前,吻落在我的眼角,我听见他压抑的声音,“抱歉,我来迟了。”
  “你和纪南昨晚在吵什么?”我问,“我只记得我很累,你们把我拉拉扯扯的,就差打起来了。”
  “确实打起来了,他不让我带你走,”林沉岩轻轻笑起来,嘴角的弧度浅浅的,垂眸的目光里透出缱绻的味道,“你放心,我没还手。”
  我说:“纪南还真来找我了,就当我们欠他的。等到这件事过去了,也许将来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和他说起来吧。”
  “我们都很担心你,”林沉岩的话意外的直白,“你去了校友会之后就一直没有音讯,叶帆和你联系,也没有任何回音。我联系了其他人,他们也都没有你的消息。”
  我感受到他越来越紧的怀抱,低沉的嗓音在胸腔里震动,他说:“庄临意找到了胡渊在注册观剧人时所用的地址,结果那里并没有人。白医生通过定位找到了你所在的地方,那是他最偏远的房子,里面存放的全部都是他儿子生前的东西。”
  “林渡舟不是辞职了吗?”我坐起身,环绕四周,诊室里已经被暖阳照得透亮,“怎么还能回到他的咨询室里。”
  林沉岩双手握着我的腰,掌心缓慢而轻柔地在我的腰间摩挲,我觉得在这样的抚慰中,自己完全放松了下来,听见他如同睡前故事一般平稳而安心的音调,“他本来是要辞职的,但我和他争吵的时候,叶帆出来占据了身体,只是休了年假。”
  我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眯了下眼睛,“不愧是十年前的我,事业心还挺强。”
  日光渐渐爬上了他的腿,然后是我的肩,我们被笼罩在暖日的金光里。
  林沉岩眼里的光点细微闪动,我们无声地对视了好一会儿,阳光抱得人温暖又明亮。
  “但是十年后的我可不这么想了,”我抬起满是伤痕的手,温存地抚摸他的脸庞,指尖拂过眉心、眼角、鼻尖、唇瓣,忽而发现林沉岩今天看我的目光似乎和前些日子不太一样,“年假不够,工作可以先放两年。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你们还是休息一阵,先接受治疗……”
  指尖之下的眼角在暖阳的金光里映出水色,我顿了一瞬,笑道:“哭什么呢?”
  “你还笑呢,你全家都笑,”我有点听不明白林沉岩的逻辑,他垂眸,隐藏了眼底的情绪,听上去有点哑,声调平平淡淡,似乎和眼眸一起裹上了不动声色的盔甲,那声音像蚂蚁默默爬到我的心口,挠得人痒痒的,“你希望我消失吗?”
  这话一出来,我似乎就明白他眼里不同于往常的是什么。或许是漫长的极夜中初次见到光亮的渴望,还有无尽的循环里孤身一人的凄楚,以及此刻,没能掩藏的探寻和失落。这些心绪围绕着他,此时也责罚着我。
  我把他方才的话又送还给他,“林沉岩,是我来迟了。”
  他独自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和无措,他在那年深夜寂寥的荒山上行走了二十年。
  “你不会消失的,你是林渡舟的一部分,我看得见你,你也听得到我,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从他身上下来,四肢已经恢复了力气,脚腕上的伤痕触目惊心,我打量了片刻,林沉岩起身扶住我。
  他似乎对胡渊伤害我这件事感到抱歉,他也知道了自己多年来被胡渊利用。我说不出什么能够弥补他歉意和自责的话语,但我想,有一些事情,也是胡渊不曾预料到的。
  “之前你说,林渡舟也没有预感到叶帆的出现,是你的内心呼唤出了叶帆,对吗?”我握住他的手晃了一晃,像在哄一个小朋友,有时候我逗猫,确实也这么干,“胡渊好像并不知道叶帆的存在,如果他知道,一定会在‘计划外的因素’里,加上他的名字。他还不知道你和林渡舟一样爱我,依旧以为你不过是一个从坚定走向具有毁灭倾向的人格……他不知道,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诊室里静悄悄,又暖洋洋,我们都累了大半日,只想安心地睡一觉。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起来,林沉岩低声道:“饿了?”
  我只得点头,揶揄道:“某人对待患者这么苛刻,连口吃的也不给。狗饿七天还受不住呢,更何况……”
  “叶清川,”林沉岩及时叫停,“你又有精神了?”
  满身的药膏和绷带实在惹人眼目,我穿上了林渡舟的外套,和林沉岩一起出去。打开诊室的门,走廊上站着两个人。白深在这里倒是并不意外,他看见我们就嘱咐要好好休养,还说等休息一段时间,可以给我们介绍更好的医生。
  我们道了谢,一旁的纪南却并不买账,刺破了和谐的氛围,大骂我和林渡舟都有病,成天净折腾要命的事情。
  “我都要饿死了,”抵不住我的软磨硬泡,纪南终于住了口,同意一起去吃饭,我忙不迭为他戴上了高帽,“多亏你来救我,不然我小命都难保……”
  “快呸!”纪南惊天动地地吼道。
  我呸了三声,转头问林沉岩,“你们闯进来的时候,胡渊没有使绊子吗?”
  纪南一听就炸毛,“他使什么绊子?老了老了还活腻了,干出这种事来。你男人还得看他是教授敬他两分,在我这儿他充什么好种?早知道你真在那儿,我们就该报警。现在倒好,把你救出来就跑了,现在他指定连影子都找不到,还等着祸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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