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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不弃(穿越重生)——莫流云

时间:2024-03-28 07:55:55  作者:莫流云
  现在吃饭还早,回寝室也是一个人,于恒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瞎走,想看看再能不能找到什么兼职。
  等红灯的间隙,于恒在人群之中微微仰头看到周围都是四四方方的高层,内心涌出无限悲哀与孤独来。
  这个冰冷的城市,他没亲人,没爱人,甚至活的没自已。
 
 
第3章 没家人
  于恒完成下午的家教工作后,在附近的快餐店点了份砂锅,他喜欢吃热乎乎的东西,尤其是在这种天气。他有的鼻塞,觉得吃点热乎的会舒服一些。
  在等砂锅的过程中,他手机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你好。”于恒接起电话。
  “小于啊,我是你隔壁的奶奶,你还记得我吗?”邻居奶奶苍老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
  “记得记得,怎么了奶奶?”接到熟人的电话,于恒有点开心,语气都轻快了起来。
  邻居奶奶织的毛衣现在还在她身上穿着呢。
  于恒说话间,砂锅被端了上来。
  刚上来的砂锅还在咕噜咕噜沸着,正常该等晾一晾再吃,但是于恒嘴急,迫不及待地挑了一筷子。
  “嘶!”
  滚烫的砂锅面触及皮肤的一瞬间于恒的手下意识松开,筷子掉进碗里,溅起面汤,又烫到了他的手。
  但于恒没时间顾及嘴上和手上的烫伤,他急忙向电话那边问道:“奶奶你说什么?”
  “小于啊,你没事吧?”听到于恒的痛“嘶”声,邻居奶奶担忧地问了一句。
  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县里的殡仪馆要搬迁,旧址拆除,你母亲寄存在殡仪馆的骨灰不能继续寄存了,殡仪馆的电话打过来,问怎么处理。”
  “当时在殡仪馆是留的我家里的电话,所以我寻思着问问你怎么处理,要不殡仪馆就会把骨灰扬海里了。”邻居奶奶的声音较前两年更加苍老了,但依旧平和温柔,是个心善的老奶奶。要是别人都多多少少会嫌弃这种事晦气。
  于恒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砂锅,眼睛发直,良久才道:“我知道了,谢谢奶奶,能麻烦你说一下殡仪馆的电话吗?我再咨询一下。”
  邻居奶奶说了电话,然后不无担心道:“小于啊,你也不要太着急,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已。”
  她是看着于恒长大的,眼看着于恒受了那么多苦,也知道于恒自已在外面上学,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已赚的,根本拿不出什么钱去买墓地。怕这孩子太着急,奈何自已又实在没什么能力,只能叹息着挂断了电话。
  于恒又咨询了殡仪馆,从中读出一些意思。大概是有人建了一片墓园,殡仪馆的寄存阻了墓园的生意,所以……
  于恒对着面前的砂锅面愣了很久,直到砂锅凉了,有客人吃完陆续开始离开,他才回过神。
  动作有些僵硬机械地挑了几筷子面,红油凉了凝固住,有些呛嗓子,险些把于恒的眼泪呛出来。
  于恒抹了一把被呛出来的眼泪,又胡乱吃了几口面就结账离开了。
  他得去工作,要不刨出学费生活费,连回去一趟的车票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墓地了。
  于恒觉得自已忙的像个陀螺,每一天都那么充实,每一天又都那么空洞。
  他教的小孩满眼都是快乐和期待,于恒盯着他的脸,不知道他在期待些什么,他不大理解,他好像逐渐丧失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感情了。
  于恒垂头拨弄着手上的冰凉手铐,突然嗤笑了一声。
  要是选出他人生中最倒霉的一天,他想应该就是今天了。
  于恒万万没想到,自已遵纪守法二十年,会这么进局子。
  他做完家教工作后照常到便利店,可是等他的不是交班的人,而是带着手铐的警察叔叔,上来就给他铐住了,原因是偷钱。
  他没偷,但是钱就丢在他交接班的时候。
  “你说你没有偷钱,可是你为什么擅自关闭更衣室门口的监控?”警察叔叔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于恒。
  于恒被盯得不自在。
  为什么?
  为什么擅自关闭监控?
  他僵硬又缓慢的移动着脖子,诡异地看向自已的老板。
  便利店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和于恒差不多高,但能装下两个于恒。他笑眯眯盯着于恒,见于恒冷冷地看向自已,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小于同志啊,你说你缺钱可以问我借啊,不至于走弯路不是?”他脸上堆着肥肉和虚伪的笑。
  从问话开始,他就不停旁敲侧击说于恒缺钱,好像是要钉死于恒偷钱一样。
  于恒深吸一口,沉声道:“我会在每次换衣服时候关闭更衣室门口的监控,是因为老板通过那个监控偷看员工换衣服。”
  被点到的胖老板收敛了假笑,戳中心思开始故作严肃,声音拔高了,“小于,没有证据可不要乱说!”
  于恒道,“对啊,说我偷钱,你有什么证据吗?”
  警察说,“小同志你也别怕,我们只是问问话,肯定不会冤枉好孩子的。”
  于恒淡定点点头,心里想的是,问话你拷我干嘛?
  其实于恒远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他心里害怕极了,只是他从小就是这样,情绪感知较慢。无论是害怕、生气还是快乐、哀伤,他都要过了很久才能慢慢感知到那种情绪。
  警察在便利店蹲守了很久,都没等到和于恒交班的青年。相比之下磊落出现的于恒,嫌疑就小了很多。
  不过警察不同意放于恒自已走,要求他叫自已家长来领他回去。还要求于恒留个地址,说以后可能还要叫于恒过来。
  于恒垂着头,盯着自已手上被烫出的水泡,有些丧气。
  “我成年了。”于恒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是说自已可以对自已负责。
  警察对他这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有些不满,“知道你成年了,可还需要担保人领你走,要不然你就得在这呆四十八小时。”
  “我没家人。”于恒声音闷闷的。
  “嘿,你这孩子!你是在这上学吗?叫你辅导员或者老师来领你。”警察是个有些急躁的中年男人,有些看不惯于恒这样闷的少年,况且这孩子还有偷钱的嫌疑。
  于恒依旧是沉默,他不想请自已的老师来,万一老师真的信了他偷钱……他无法承受老师失望的目光。
  警察无奈,声音拔高了些,“你倒是说句话啊!和个闷葫芦一样,今天想住局子啊!?”
  于恒漆黑的眼眸眨了几眨,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道:“把我手机给我,我打给一个叔叔。”
 
 
第4章 进局子
  盯着前方的车流变化,踩着油门的脚微微用力。纪经年松了一口气,还好现在是凌晨,不会堵车。
  纪经年回忆起刚刚电话里于恒怯怯的声音,觉得心疼的不行。
  于恒居然进局子了,纪经年开车过去的时候胸膛里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他总有一种隐隐的感觉,于恒生命的重大转折点就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纪经年到的时候于恒正垂着头轻轻戳着自已手上的水泡,许是困的揉了几次眼睛,他眼尾微红,脸色苍白,看着可怜兮兮的,纪经年觉得心被揪了一下。
  于恒耷拉着脑袋,大概是没想到纪经年真的会来。
  派出所长被惊动,亲自过来给于恒解了手铐。
  晚风中,纪经年引着于恒上车,又为他关上了副驾驶的车门,自已却并不上车。
  而是背对着车子和派出所长说些什么。
  于恒呆呆望着纪经年的背影,车子隔音很好,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看所长的态度,于恒觉得纪经年可能来头不小。
  于恒牵了牵嘴角,嘲讽自已。
  早上还说自已有手有脚,不会同意被包养,对纪经年嗤之以鼻。晚上就求助到人家头上了。
  “纪先生,这事我一定调查清楚,您放心。”派出所长衡量着于恒的地位和纪经年的态度,斟酌着开口。
  从两个人的相处来看,所长觉得纪经年和于恒并不熟悉,也许这个叫于恒的男孩没那么重要。
  可是普通的关系怎么能叫纪经年大半夜亲自来接人?
  纪经年礼貌微笑,“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家小孩还在上学,可不能被冤枉了。再说了,连和他交班的人都没带来问话,就给我家小孩带手铐,是不是不太好?吓到了怎么办?”
  我家小孩……
  也没听说纪经年有什么弟弟啊?
  难道……
  纪经年的两个反问让所长觉得有点瘆人。
  只能更加慎重,也更加不理解,不论这男孩和纪经年是什么关系,都犯不上去个便利店打工啊!
  “是是是,这其中肯定有误会,这位小先生肯定犯不上为了这点钱自毁前途。”
  “那就麻烦您了。”
  纪经年说完就和所长握手告别,转身上车。
  派出所长呆呆望着纪经年到的车屁股,八卦的心不息,恨不得钻进后备箱听听这两个人会说什么。
  “谢谢您。”
  车厢内氛围有些尴尬,于恒攥着安全带十分局促。纪经年也不开口说话。
  “谢谢您,纪先生”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嗯。”
  真高冷。
  于恒在心里暗暗想。
  或许他们有钱人就都这么高冷吧。
  “去我家?”正在于恒胡思乱想的时候,纪经年突然开口,像疑问句,更像陈述句。
  于恒被吓了一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先是啊了一声,然后又惊讶瞪大眼睛,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纪经年觉得他的反应新奇又可爱,忍不住弯起嘴角。
  他知晓于恒担心什么,一本正经的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违背你意愿的事情。”
  “……”被看穿心思的于恒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现在太晚了,你的宿舍应该关门了,如果你不想去我那里的话,我可以为你找一间酒店。”纪经年是极不想让于恒去住什么酒店的,但他要做一个绅土,要表现的正经一点,好取得于恒的信任。
  “不,不用,我听您的。”于恒垂下头,掩饰自已的不安。
  “好。”
  于恒抓住了纪经年话里的漏洞,突然疑惑,“您怎么知道我住宿舍?”
  狡猾的小孩,怪聪明的。
  “我听派出所的警员说的。”纪经年淡定从容,让于恒不好怀疑他。
  “哦。”
  这显然是一段不短的路程,于恒觉得时间过得慢极了,两个人都不说话,于恒慢慢觉得呼吸都不知道怎么呼吸了。
  终于在于恒要忍不住发问的时候,纪经年驱车慢慢驶入了别墅区。
  管家操心地出来迎接,见纪经年先下车,又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护着一个男孩下车的时候,下巴都快惊掉了。
  “先生……这位是?”管家一再告诫自已,要沉稳,不要随便发问,可到底忍不住。
  感觉到管家打量的目光,纪经年侧身挡了挡于恒。
  “于恒。”
  纪经年只是介绍了于恒的名字,其余什么都没有。
  管家张了张嘴,倒底识趣地没再问什么。只是眼睛不住往于恒身上瞟。
  纪经年微侧身挡住了于恒,并且给了管家一个警告的眼神。
  纪经年提早叫人给于恒收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套间出来,他亲自领着于恒过去,担心于恒多想也没多做停留,交代了几句就要离开。
  于恒望着纪经年离开的背影,犹犹豫豫道:“纪先生……”
  纪经年笑着为于恒关了最亮的一盏灯,道:“天太晚了,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说完就离开了,并为于恒贴心地关上了门。
  走出几步后纪经年突然想到了什么,折返回去要推门进去,可却在要开门的那一刻顿住,改成了敲门。
  “怎么了?”于恒问。
  “先别睡,等我一下。”纪经年隔着门板道。
  纪经年叫管家找了一管治烫伤的药膏,仔细检查了日期之后敲响于恒的门。
  于恒慎重地开了一个门缝,只露出半个脑袋,好像在防着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讲真,纪经年有点受伤。他长的不像个好人吗?
  “我看你手好像是被烫伤了,得上药,要不就留疤了。”他说着,摊开手掌。
  于恒见他手中有几根棉签和一管烫伤膏。这才让开身子,放纪经年进去。
  纪经年觉得现在的于恒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不信任。
  怎么会这样呢?
  两人在小沙发上坐下,纪经年挤出一点药膏在棉签,拉过于恒的手,仔仔细细为于恒涂抹起来。
  于恒偷瞄着专注的纪经年,才后知后觉的想,为什么要让他进来呢?明明可以拿了药膏自已涂的啊。
  不过专注的纪经年,真的很好看……
  涂完手之后纪经年又拿了一根新棉签,对着于恒的嘴就要涂,于恒被惊得下意识后退。
  “别动,你嘴上被烫的更严重。”纪经年微微皱眉,有点严肃。
  于恒勉强控制住自已下意识的反应,让纪经年涂药。
  这和涂手还不一样。
  离得太近了。
  空气中似隐隐有暧昧流动。
  于恒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却也没法扭头,只好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颤动,好像搔在纪经年的心里一样,微痒。
  “这是吃什么这着急?”纪经年觉得自已得说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
  于恒闷闷道,“砂锅面。”×
  纪经年觉得他可爱,忍不住调侃,“很好吃?烫嘴了也要吃。”
  于恒心说,不知道。
  他当时光想着母亲墓地的事情了,根本没记住砂锅面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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