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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高四后班任是我前任(GL百合)——摆渡鸟

时间:2024-03-28 07:58:58  作者:摆渡鸟
  这是进退都得摔一跤的死局,就看她是识相地磕破皮,还是头铁地断脑袋。
  看她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副校长先生冷笑一声,继续发挥,还是和事老听了一会儿,摆了摆手,笑着把人按回去:“哎呀话说到位就行了,都不是什么不明白是非的小孩儿了,你也是,校长说这些是为了你好,一会儿让主任和你家长聊聊,回家静静心,好好想想老师们说的话,高二已经快是成年人了,老师想你能明白,是不是?”
  “我的学生,回哪?”
  孔知晚说完,才慢慢地敲了两下门,她自然而然地走到石漫身边,礼貌地和在场的领导们颔首:“要我的学生停课检讨,怎么不通知我做老师的一声?”
  石漫打量她,还是一丝不苟的斯文,金丝眼镜都像提前量过距离才架进耳边,只有去分辨她微微变快的呼吸频率,才能发现她是立刻赶过来的。
  “试讲结束了?”班班主任惊讶,“刚过半节课。”
  “那位老师的设备出了点问题,我去找后勤的时候顺路看看班级,差了一个人,听班长和学委说被校长主任叫走了,这才赶过来。”
  孔知晚不卑不亢地说:“我只是助理老师,省里来的特教,讲起这种公开课游刃有余,哪用的上我在旁边帮倒忙,倒是我的学生惹了麻烦,我作为老师竟然不知道,不在她身边,才是失职。”
  她站在石漫身后,轻轻搭在石漫的肩膀,和所有人对立,那是明确的保护姿势。
  她冷淡地看了眼所有人,最后停在副校长先生刚正不阿的方脸:“所以,谁给我解释一下?”
  全场安静了一下。
  石漫心里“哇”了一声,孔老师的气场把一群呱呱乱叫的青蛙吓成寒蝉了。
  她贴心地节省大家的宝贵时间,儿戏地举起手,几乎半拢着她的孔知晚一顿,看她的眼神不那么赞同,好像在说“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石漫假装没看见,还挺骄傲:“就是我一个人把他们都揍了,谁知道他们这群自称道上的预备役这么怂,打不过竟然告老师,笑死个人,早知道是这类孬种,我就不惹腥了……”
  “石漫!”副校长的中场休息被她气得当场提前,“屡教不改,你想被开除是吧?孔老师,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学生!!”
  “别开地图炮啊,她可没教我几天,我也没想被开除。”
  石漫忍住打哈欠的困意,情感过于充沛地敷衍:“我觉得您的主意不错,我一定停课在家好好反省,学会如何和同学‘好好相处’,争取早日回来实践一番……是吧,王同学?”
  不知悔改的叛逆学生对“无辜”小白菜冷笑完,又不领情地躲开孔知晚的手,暗讽地笑看孔知晚一眼:“入学之后孔老师就差把我栓在腰带上教训了,这回用不到你费心,老师心里都偷着乐吧?”
  孔知晚皱眉看着她,好像不理解明明在帮她,为什么被不知好歹地讽刺了,但实际上,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石漫掐腰背过的指尖轻巧地剐蹭她的掌心,暗通只她们两人懂的款曲。
  于是孔知晚做出早有准备的不怒自威,好像被渣女践踏了真心,石漫都怀疑她的表演是不是夹杂了真实情绪。
  班班主任当老师是兼职,和稀泥才是主业,“顺手”把孔知晚拉到一边消气去了,就是音量毫无避讳,谁都听见她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诫“别是学生就护,刺头哪会领情”。
  石漫果然油盐不进地挺了挺背:“各位老师们还有什么吩咐?”
  孔知晚明没明白不知道,副校长是悟了,也懒得骂:“滚滚滚,吕东,给她家长打电话,把人接走。”
  “得嘞。”石漫一点也不伤心,好像多放了一个假,麻溜滚了。
  她步履轻快,走到一楼想到有东西没拿,又往回走,胡慧琳却像提前知道她会回来,左顾右盼地等她,石漫身子刚探一半,就被她一眼逮住。
  “什么情况!”小学委立刻小跑过来,小声但很激动。
  “没什么,放个假,回来取点东西,可别羡慕我。”石漫笑了笑,“刚下课就窜出门,不像你啊,第名?”
  “还说这个!”胡慧琳瞪她,但走廊人流逐渐流动起来,她以免石漫被当成活体八卦围观,快速道,“什么东西,我给你拿。”
  石漫其实不在意同学们八卦她,但也不会驳了小学委的好意,于是等在原地:“桌堂里堆的那摞,有本校规,还有练习册和实验报告什么的,唔,只要化学。”
  胡慧琳比了一个ok,匆匆回去,又很快将她的东西打包出来,石漫懒散地谢了一声:“我那些零食就留给你了,我的闺女,好好待他们,反正我也不爱吃。”
  小学委感动地给了她一杵子,不放心地要送她下楼,好像担心女儿第一次远航的老母亲,被石漫嫌弃推回,一直看她消失在楼梯间才回班。
  石漫一转头,轻松的笑消失,她还是没看出来。
  当时在场的人除了孔知晚他们,还有一个来取作业的胡慧琳,她又是什么态度呢,站她,还也是倒戈?
  她压下眼,如今和往常一样熟稔,担心她、不放心等着她消息的胡慧琳,还是昨天和她八卦玩闹的小学委吗?
  还是从一开始……她就从没见过真正的“胡慧琳”?
  她又想到棒槌似的杵在原地的王梓哲,不论她出于何种目的,她好歹帮过那小子两次,说救也不为过,今日却反咬她一口,到底是会装,还是原本单纯的蠢货被顶替了?
  她一路向下走,看着或快或慢经过她的学生们,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烦恼,她看到男生们碰在一起打闹抢球,听到女生们凑近聊着明星八卦,生动得她都年轻了好几岁,万般活泼的声色包围着她,又从她身边流走,都是人群。
  那么,谁是真,谁是假?
  如今在她眼前的人们,又有多少和昨天是同一个人呢?
  充盈的欢声笑语好似变成了慢镜头,在失控的频率里旋转、分离,扭曲了形体,变成胡乱的团块和卡带的怪声,她逆着人流,脚步缓慢却没有停顿,像从圆满的童话里挤开了一条狰狞的疤。
  “你家长就等在校门口。”
  石漫停下,从楼梯走下的孔知晚冷淡地颔首,执行班主任分内的义务:“到家让家长给我发一个信息。”
  孔知晚冷峻又曼妙的身影出现在视野的一刻,扭曲和怪乱瞬间拨正,不适感退去。石漫听懂她回去再联系的暗示,笑了起来,带着少女独特的甜。
  擦身而过时,仗着楼梯间没有监控,石漫给了她一个毫无规矩的wink:“等我微信,老师。”
  美术社,王梓哲垂着头推开门,带进的风吹落贴在窗户的画纸,飘飘然落在了地板。
  他好像一天憔悴成了刷漆的电线杆,攥紧拳头,白着脸看向那画,干涩地说:“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真正的林河在哪?”
  “这副丢人的样子,你在愧疚?哈哈。”
  画中,余婷婷被浓色堆满的脸动了动,可算看见石漫上车离开,她贴在窗户许久,有点更僵了:“可惜‘有舍才有得’,对吧?”
  她臃肿的眼睛忽然看向王梓哲,激地他差点当场摔倒,“余婷婷”咧开嘴一笑:“做得不错,不过还差最后一步。”
  “你明明说……”王梓哲被她悚然的目光吓地一抖,颤着音改口,“是什么?”
  “看到那副画了吗?过去,掀开他。”
  王梓哲看向正中间,被艳俗大红布盖住的画架,听话地走过去,但捏住红布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他害怕地犹豫不决。
  这是怪物……
  “像你这样无能又懦弱的人,真的会有朋友吗?”
  “余婷婷”怪笑道:“如果没了林河这个从小长到大的发小,谁还会理你呢……可怜虫,你还有什么呢?”
  王梓哲脸更加惨败,最后一咬牙,猛地掀开了画布。
  那是他的脸。
  “他”笑了起来。
  有什么抓住了他的手。!
 
 
第32章 审问
  石漫同学高中毕业那会儿,在其父日以继夜的磨叽下,成功考下了驾照,但她这张嫩得能掐出水的脸蛋,去吃烧烤都能被老板娘质疑是否成年,更别提每次碰到交警大队的兄弟,人家都调侃她未成年不能开车。
  也是因为她一天不是在睡就是马上在睡的路上,实在没法长时间清醒地坐在驾驶座,于是她的驾照也就能垫垫桌角,平时都是谁有空就载她一程,全队都是她的车库,没人有空她就共享单车走天涯。
  往常都是郑康,但今天来接她的人应该是她的“家长”,于是李临杰就骑着他的小破自行车来了,恭敬地拍了拍后座。
  石漫感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就刷了一辆比他车新的共享单车,先他一步到了市局。
  李临杰奋力骑了一路,被稳稳地甩在身后,等千辛万苦到办公室的时候,他刚猫着腰进,就听他漫姐冷声质问:“为什么驳回?”
  石漫撑在办公桌,抬起手腕,拨了拨朱砂手串中的一颗,暗红色的朱砂褪去,露出了微型摄像头:“执法记录仪拍得清清楚楚,这都不把七中围了,还要什么证据?”
  “不只是证据,石漫。”林副局也瘦,但他的瘦和陈朗不同,好像被风干的腊肠,很硬,咬起来硌牙。
  他给石漫也倒了一杯茶:“先喝口水。”
  “沧海戒的事和向家脱不了关系,穿金戴银的鬣狗跑到小破校园,肯定是闻到了味。”石漫无动于衷,“沧海戒就在七中,说不定已经到向家的手里了。”
  林副局摇了摇头:“这回你连证据都没有。”
  “那你说。”石漫紧盯着林副局青黑的黑眼圈,像烟囱里的灰糊在了白墙,“你说,还要什么。”
  林副局叹气,看向安静如鸡的李临杰:“小李也来了,正好,你去找你师兄们,去取你们陈队要的资料,省得我找人给他送了。”
  他笑得很平常,但因为他瘦弱的身体和惨白的脸,活像一个饿鬼吃人前假装善意的笑,李临杰也很怕这位,目光移过来的时候差点夺门而出,心里都被吓出汗了。
  但他还是努力坚强地看向石漫。
  石漫瞥他一眼:“怎么,搬不动要我也去当苦力?”
  李临杰自动翻译出石漫的许可,利索滚了。林副局这才慢悠悠地说:“这案子一开始要给他办的。”
  “那菜鸟先生现在已经在烈士陵园了。”石漫阴阳怪气,“让一个文职做这种任务,亏你想得出。”
  “那是他的母校,他自然比谁都了解,何况谁知道一个普普通通的校园里藏着一条蛇?”
  林副局先说:“你不用着急讽刺我,‘普普通通’就是特侦大队前两次交上来的原话,郑康已经算你们队里的能人了吧,不出意外,就是你未来的副队长,就连他也是这么说的,我不得不怀疑大队里的人平日到底怎么对待任务的。”
  “那么未来的队长,除了你们粗心大意,敷衍了任务,你还有什么别的解释吗?我洗耳恭听。”
  “比如向家。”石漫冷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不用上课,反而来和你聊这些。”
  林副局颔首,等了好一会儿,他突然问:“所以这就是你提前找我截胡了七中案件的原因?陈队都不知道,他还说你很不乐意,要和我单挑。”
  “……最后这句明明是你自己加的吧,大领导。”她终于坐下,指尖轻点着椅背,也不咄咄逼人了,很没规矩地称兄道弟,“有烟没有?”
  “你以前没有石队长的这毛病,所以我很看好你,但一到向家,你就容易感情用事,这不是个好兆头,石漫。”林副局无视了她伸出的手,“你是支撑整面风筝的骨杆,无论风怎么舞,你都要心如止水,坚不可摧。”
  “可我也是人,人就是感情过剩的愚蠢动物,道理都是白懂,错误照样要犯。”石漫靠近了一些,她没的烟抽,但却像已经落了一地燃着火星的灰,“身后的母林燃灭于山火,哪怕侥幸逃脱的枝已经焕然一新,撑着绣花样的丝绢飞上了天,迎面撞向风的时候,它就能忍住不恨吗?死的人不是你父亲,林副局。”
  林副局沉默地看着她,再次提醒她:“你没有证据,石漫。”
  “我这不是在找?”石漫靠回座椅,阴沉退去,又无所谓地笑起来,“你驳回队里的申请,也是因为向家吧,杨梦玉昨晚电话里可是和我好好叙了一番旧,今早就把我赶出了七中,他家还真是人才辈出,副校长都是坐下走狗,可惜我听说向善芳还是不满意?各行各业打拼出再多的人中龙凤,也赶不上老太太守着神龛里藏的那点祖灰坟土。”
  “向家说七中的‘非常’他们会处理,你知道的,局里一直有些向家的拥簇,将案件划走了。”林副局省去了老油条世家的客套话,“你觉得他们是为了什么,沧海戒?你截胡任务的时候戒指还没丢呢。”
  还是问她主动蹚七中浑水的目的。
  “那法戒除了容量大,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个能装的口袋,堂堂向家二夫人却亲自来警局‘要饭’,早传她丈夫死后二房就失势我还不信,那次后倒是信了。”
  石漫说:“现在看来,‘饮食沧海’,那法戒不是随便装的口袋,恐怕本来就是和昆仑蛇配套的蛇洞。”
  “——他们不是要戒指,是要那条蛇。”
  回队的时候正好是午餐时间,为了庆祝他们漫姐果然被学校赶了出来,大家点了垃圾食品全宴,披萨汉堡炸鸡堆满了办公桌。
  刘晏含将一盒披萨和小食塞进她怀里,指了指身后的休息室:“木头人都比她有人气,交给你了。”
  石漫瞥了一眼:“叫你查古董拍卖行最近的动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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