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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疾(近代现代)——二十七94

时间:2024-03-29 08:42:40  作者:二十七94
  何坚吃完晚饭就一个劲地催何烯年回去睡觉,何烯年不理他,只是沉默着收拾好了东西,然后打开了陪护床。
  何坚看着他说:“你现在是不是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了。”
  何烯年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过了会才否认道:“我没有。”
  然后又不甚熟练地解释道:“你别多想了,那天晚上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说错话了。”
  何坚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这么多年两父子都疏于交流,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最终,他只是硬邦邦地说:“你那个套路不要再练了,浪费时间,现在的你们走不下来,走下来也不好看。”
  这话其实挺难听的,算是把何烯年之前的努力贬得一文不值。
  但是何烯年奇迹般地心平气和,也不生气。
  也不知道是因为已经麻木了还是因为自己看开了。
  他只是说:“我知道了,不练了,我重新想一下怎么排动作。”
  说完这个何坚也没有再说话了,没有催他离开,两父子罕见地相安无事一起呆了一晚上。
  第二天离开医院的时候,何烯年先把李瑜叫了过来。
  李瑜一来就催他回去睡觉,何烯年老实说,“我不回去,就送骋哥去机场一趟就回来。”
  “孙秘没有一起来?要你去送。”李瑜有点纳闷。
  “没来,他就自己回来的。”
  “我怎么觉得你们俩混得挺熟?他昨天还能抽空来看师父。”
  何烯年不想把许骋回来的目的说出来,没有答李瑜的话,朝他摆摆手就离开了。
  把许骋接上车的时候,许骋一下子就闻到何烯年身上膏药散发出来的药味。
  “伤得很厉害?这么重的药味。”
  何烯年一位他闻不惯药味,把车窗降下来一点散味。
  “也没有,只是膏药味道有点重。”
  许骋上下打量他,说:“和味道没关系,你伤哪儿了?”
  何烯年含糊其辞,避重就轻,“就贴着放松肌肉,苏医生给的药膏还挺管用的。”
  现在穿着冬天衣服,除了一双手和一个脑袋,其他地方都包得严严实实的,许骋也没有透视眼,把他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最终他叹了口气,“苏医生要气死了,病人不听医嘱,还胡说八道。”
  何烯年默默转过头,苏医生果然还是告状了,他也不知道苏杞说到哪个程度了,他理亏,不敢再说话,生怕说多错多。
  “我的展览不着急,满打满算还有两个多月,你先养伤,苏杞会继续去狮馆,记得听医嘱。”许骋说得语重心长,说得何烯年愈发不好意思。
  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不省心的臭小孩,何烯年朝许骋保证自己这次一定好好养伤。
  许骋听完后表情才放松一点,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扣上安全带。
  “先听着吧。”
  何烯年启动了车子,在面包车启动的轰鸣中低声说,“别啊,再信我一次。”
  许骋转头定定地看着他,何烯年有点不自然地看着前面,双手紧握住方向盘。
  过了半晌他才笑着说,“你怎么这么可爱。”
  话音刚落,面包车就轰鸣着冲了出去,许骋本来微微侧身看何烯年的,被惯性带着一下子拍上了椅背。
  等车子冲出去几十米了,何烯年才闷闷地补充道:“出发了,坐稳。”
  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许骋一路上心情都很好,下车前还笑眯眯朝何烯年说再见,何烯年朝他挥挥手就踩了脚油门,面包车落荒而逃似的开走了。
  许骋现在机场落客口笑得苹果肌都有点痛才摇摇头走了进大厅。
  候机的时候,许骋想起了什么,发了条信息给何烯年。
  何烯年收到信息的时候已经到医院了,他看到信息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非要说只能感慨自己终于遇上了传说中蛮不讲理的甲方。
  甲方爸爸让他每天汇报身体恢复情况,恢复了之后要每天汇报练习情况。
  对于这丧权辱国的条约,许骋只是轻飘飘地说,这是甲方要求,他需要掌握乙方的进度。
  冠冕堂皇的皇帝新衣,偏偏有人吃这一套。
 
 
第23章 下雪了
  苏杞给何烯年下了命令,让他每天静养。何烯年很久都没有这么闲着的时候了,每天除了固定的早晚训,就没什么要做了,他好像有记忆以来还没有过隔着这么长的时间不碰狮头。
  每一天的时间被拉长,他有了很多很多的空闲时间。
  他终于找了工人来修缮那个缺了一角的屋檐,除此以外,还有很多的时间去构思新的套路还有想何坚跟他说的话。
  何坚说得对,技术动作只是整场表演的一部分,他必须兼顾狮头狮尾的体力还有狮子的神态。
  何烯年还要每天跟许骋汇报自己的身体恢复的情况,只是每次结束的时候话题会不知道飘到哪里去。
  最开始只是微信聊几句,但是不知道哪一天,许骋说自己看了一天电脑,眼睛好痛,不想看手机了。
  何烯年一看他这么说,反手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从这天以后他们就常常打电话。
  许骋不一定每天都有空,尤其是后来他出国了,和国内隔着七八个小时的时差,他不是每天都能和何烯年通上话,但是他没空的时候都会提前说。
  第一场冷空气来到南城的时候,何烯年终于被允许重新舞狮了,那天他打电话跟许骋说的时候许骋刚好在捷克。
  关于捷克,何烯年只从电视里看过那个童话般的小镇布拉格。
  “是在布拉格吗?”许骋那边隐隐约约有音乐声,何烯年辨认不出是什么乐器,但是听着让人觉得挺舒服的,他也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在布拉格南部一个小镇,这里刚下了一场雪,我现在在听一位街头艺人弹竖琴。”
  许骋在克鲁姆洛夫,当他在积雪尚未消融的街道看到那位街头艺人正在忘情表演的时候,他突然就想到了何烯年。
  明明二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他的分享欲毫无道理,却来势汹汹。
  于是许骋也就顺势打了个电话过去,想让何烯年也听听异国他乡的温柔音调。
  他们两个好久都没说话,何烯年就听着这隐隐约约的音乐还有许骋的呼吸声,内心很平静。
  等到那位艺人终于停下了,许骋才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和何烯年继续说话。
  “有空我们一起再来看看这里吧,这里好漂亮,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房子好像都有故事。”
  何烯年没有听过这个小镇,仅仅是因为刚刚的一段演奏还有许骋的那一句话,他就被吸引住了,他笑了笑,说好。
  这段时间,他们两个像是认识了好久的老朋友,许骋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拍照给他,跟何烯年说当地见闻。
  他们有时候隔着七八个小时的时差,许骋发消息过去的时候何烯年往往已经休息了,但是他起床了就会给许骋回信息。
  何烯年会跟许骋说很多事情,说狮馆很琐碎的小事也说自己的训练。
  他们隔着半个地球,一整片大陆,却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候都要贴近。
  许骋在圣诞那天回了北京,下了飞机后,发现从机场到大街上都是浓浓的圣诞氛围,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一晚是平安夜了,今年不知不觉快要过去了。
  他在去酒店的时候给何烯年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有人接通,那边的背景音有点嘈杂,何烯年带着笑意叫了声“骋哥”,听得许骋不自觉弯了眼睛。
  何烯年正在和李瑜还有狮馆的几个小孩聚会,那天何坚说要离开的小达和啊鹏也在。
  接了何坚出院之后,何烯年逐个找他们聊了天。
  阿鹏准备结婚了,他和女朋友在一起几年了,女方家里人总觉得舞狮收入不稳定,迟迟不想答应两人的婚事。
  阿鹏觉得再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咬咬牙选择离开狮馆。
  那个女孩儿狮馆的师兄弟都见过,是个很安静的女孩子,看得出来阿鹏很喜欢她。
  那天何烯年去找他的时候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在他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他说他没办法,他努力了好久都没有办法说服女方的家人,女朋友一开始是支持他的,但是折腾了几年下来也累了。
  女方家人下了死命令,今年再不找一份正经的工作,他们就会给阿鹏的女朋友找其他的相亲对象。
  阿鹏边哭边说对不起,说他没办法。
  其实他对不起的人是他的女朋友,真要算起来,该道歉的是何烯年。
  他给不了大家稳定的收入,让所有人的心都悬着,没着没落的,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何烯年已经很感恩了。
  何烯年只让他安心去找工作和结婚,说狮馆永远欢迎他回来。
  小达没有女朋友,不过情况也差不多,他父母不同意他继续在狮馆浪费时间了,觉得小达没有女朋友的原因是因为职业不稳定。
  小达笑着和他说,他换了工作估计也找不到女朋友。
  他天性爱玩又跳脱,当时来舞狮的时候父母就不大同意,拗不过他只好让他来了。
  他有个发小找他一起创业,去义乌那边做小商品的倒买倒卖,小达说舞狮这么多年了,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怎么样。
  于是他从一份收入不稳定的工作跳到了另外一份收入不稳定还可能亏钱的工作。
  何烯年真心希望他们都好,能活得快乐,这么些年下来,大家已经不仅仅是朋友的关系了,何烯年是真的把他们都当做弟弟看待。
  他知道狮馆每况愈下,也做好了师弟们随时会离开的心理准备。
  那天晚上之所以朝着何坚爆发,更多是因为情绪堆积到那个点了,他们的离开成了压垮骡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每一个离开狮馆的人何烯年都不曾对他们心生怨恨,何烯年希望他们都飞得高高的,只要偶尔还能想起他们这些还留在原地的故人就好。
  这个晚上他们先是去吃了饭,然后又被怂恿着去了KTV,何烯年都纵着他们,他们一群人好久没这么疯过了。
  看着这群小崽子笑得没心没肺的,何烯年恍惚觉得自己好像还能继续撑好久。
  许骋听着电话被他的情绪感染,笑着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何烯年就在包厢门口听电话,包厢里陈昊朗和李瑜的双人对唱鬼哭狼嚎般传出来。
  “我在听他们唱歌,调都跑到去大西洋了。”
  许骋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通过电话传到何烯年耳朵里,他觉得有点烧耳朵。
  何烯年清了下嗓子,问他:“你下飞机了?”
  “嗯,刚出机场,孙秘来接我了。”
  许骋提前跟何烯年说过今天的飞机回国,本来何烯年也打算结束了之后给他打个电话,没想到这一群人玩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那你早点休息吧,坐了这么久飞机,肯定很累。”
  “还好,飞机上也能休息。不过你吃好喝好,我就只能和孙秘一起在酒店吃外卖,有点不平衡。”
  孙铭开车开得好好的,听老板墙角也听得好好的。
  本来美滋滋想着自家老板终于桃花开了,心情好,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想着想着就被点名溜了一番。
  就是说这可是五星酒店的客房服务,怎么就不平衡了!!
  也不用这么内涵一个平安夜还在做司机的打工狗吧!
  许骋完全不知道孙铭丰富的心理活动,继续卖惨。
  “今天平安夜,到处都喜庆,这个时间点了,北京还在堵车。”说完还叹了一口气。
  何烯年一个老实人,许骋说什么信什么,瞬间就在脑子里勾画出一幅许骋凄凄凉凉在酒店房间吃着冷掉的外卖的场景。
  他小声哄着,“没事,你那边不是快结束了?到时回来我带你去吃点好的。”
  许骋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听到这笑得更欢了,“什么好的?”
  何烯年本来就是随口一说的,他也不知道南城有什么好吃的,他对吃的很随便,只要熟了,再难吃也能咽下去。
  “额。。。”他一时半会儿编不出来,卡了壳。
  许骋变本加厉逗他,“你看,你哄人都不提前把话编好,好没诚意。”
  “没骗你,等你回来一定带你去吃。”说完顿了顿,又强调道,“我现在就做攻略。”
  “可是我今年内大概回不去了。”许骋半真半假遗憾道。
  何烯年听到这里愣住了,有点失落,之前许骋还说打算赶在元旦之前回南城。
  “怎么就回不来了?不顺利?”
  “也不是,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再怎么安排时间回程也得排到年后去了。”
  “你这差出得够久的,差不多两个月了都。”何烯年感慨道。
  “嗯,得出来看看,吸收多一点,否则一直呆在一个地方,再好的创意和展览都会变得固步自封。”
  “今年是刚刚好赶上了集团的工作所以久一点。”
  何烯年嗯了一声,随后又想到了什么,“那你不是一个人在外地跨年了。”
  还是因为工作,听起来可太心酸了。
  许骋这时候还是想到了孙铭,笑了,“还有孙秘。而且我去南城了才是一个人在外地过年。我户口是落在北京的。”
  对哦,他想什么,人家本来就是个外地人,何烯年暗自为自己的智商捏了把汗。
  “那还好,你的亲人朋友应该都在北京吧。”
  “没有,我爸妈住国外,朋友散落在世界上各个角落,所以严格来说确实也是一个人在外地跨年。”
  何烯年听了沉默了一阵,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他的观念里面,过年是要很多人在一起的,哪怕是新历年,哪怕不守岁,也要一堆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二十多年来,每年的新历跨年他都是和师兄弟一起过的,旧历年会和一大家子的亲戚一起过。
  一个人跨年,听起来就好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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