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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疾(近代现代)——二十七94

时间:2024-03-29 08:42:40  作者:二十七94
  交代好一切之后看何烯年有点蔫蔫的,以为他不舒服了,下意识想抬手探他脑门的温度,抬到一半又反应过来自己没这个能耐,于是打算去拿温度计。
  正要收回手的时候,一直低垂着头没有动作的何烯年蓦地抓住了他准备收回去的手。
  许骋被握住了手,整个人被钉了在原地。
  交握着的手举在半空中,从许骋的视线看过去刚好挡住了何烯年的半张脸。
  许骋诧异极了,低头看他,一动也不敢动,也不敢问何烯年怎么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许骋觉得两人交握着的手都微微出汗了,何烯年才连名带姓喊他。
  “许骋。”
  许骋喉间干涩,艰难地嗯了一声。
  何烯年又重复了一遍,“许骋。”
  “我在。”许骋轻声说。
  何烯年又沉默了好久,许骋在这并不漫长的等待里面愈发紧张,心跳加速。
  终于何烯年开口了。
  “许骋,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一路回来何烯年其实想了很多很多,想他们这半年来的相识相处,想自己前途未卜的人生,想何坚的病和脾气。
  而想得最多的还是许骋。
  初次见面端方矜持的许骋,对他赞同认可的许骋,说喜欢他的许骋,跨越几千公里赶回南城开导他的许骋,还有每一次看他都那么认真的许骋。
  何烯年从小到大很少执著于什么东西,他总是在被推着走,走到哪儿算哪儿,他好像什么都不太在乎,什么都可以放弃,哪怕是从小就喜欢的画画也可以说扔就扔,好几年都不曾捡起来。
  遇到许骋之前,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性取向也无所谓,他能瞒一辈子。
  但是他已经越来越没办法骗自己了,他这二十六年的人生里,第一次这么渴望地想抓住些什么。
  许骋不是狮头和纸笔这些死物,转头就能捡回来。他是个人,有喜怒哀乐,会难过,会跑,会离开,会喜欢他,那么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也会不喜欢他。
  何烯年想尽可能地把许骋的喜欢留得久一点。
  但是一份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再炽热终究也只会冷却,他相信许骋喜欢他,却对自己没有信心,自己这么一个人,许骋能爱多久?
  他患得患失,慌不择路,于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何烯年甚至不知道自己让许骋等什么,是等他给许骋的信任一个交代,还是等自己处理好无解的一团乱麻?
  何烯年自己也说不清楚,但他就是自私地想让许骋先等一等他。
  他已经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许骋离开了,或许很早之前是可以的,但是现在不行了。
  何烯年感受过太多次心动的滋味,知道许骋是个多么好的人,他不想放手了,哪怕自己有那么多的后顾之忧。
  但这个晚上,在里离南城几千公里外的地方,这里没有狮馆、除了许骋没有任何一个认识他的人,那些担忧全部被抛之脑后。
  何烯年满心满眼只有许骋。
  哪怕只有这么一次,他想为自己着想一次,为自己勇敢一次。
  何烯年说完那句话手就紧紧握着许骋的手,不松开,也不看他,只低头默默等着许骋开口。
  而那句没头没尾的等等我,让此时此刻的许骋心花怒放。
  许骋不知道何烯年让他等多久,但是他知道等待的结果一定是他这段时间日思夜想的。
  何烯年终于愿意给他机会,更确切地说是他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去抓住想要的。
  许骋稍稍用力想挣开何烯年握着的手,但一用力才发现,何烯年手劲还挺大,一下子居然挣不开。
  何烯年察觉到许骋想做什么,惊慌地抬起头看他,手也下意识松开了。
  何烯年以为许骋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无理要求,张嘴想说些什么给自己的话和行为找补。
  但是许骋挣脱出来的手反手就握住了他的手,何烯年错愕地看着许骋,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许骋迎着他错愕的眼神,神情认真,薄唇仅矜持地吐出了一个字,“好。”
  他不追究前因后果,也不在乎细枝末节。
  他只要何烯年的一个表态,他说等,那自己就等,等多久、等什么也并不重要。
  那可是何烯年,他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等一个虚无的结果抑或是用漫长的无望搪塞他。
  何烯年被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说得鼻子发酸。
  称心如意的结果砸下来,惊大于喜,回味过来只有满腔的甜蜜。
  胸口的感情挤得满满当当,催使何烯年想做点什么。
  于是他抬眼看着许骋,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抱抱你吗?”
  许骋失笑,张开了手臂,在何烯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把人拉到了怀里,怀抱霎时被朝思暮想的人填得满满当当。
  何烯年的下巴磕在许骋的肩膀上,鼻尖都是许骋衣服上的洗涤剂味道,是很清新的柠檬香味。
  他慢慢把手环上了许骋的后腰,让这个拥抱变得完整,两个踟蹰了好久的人终于毫无距离地紧紧贴在一起。
  许骋一条手臂环在何烯年腰间,一只手兜着何烯年的后脑勺,俯在他耳边轻声说:“下次想抱我的话不用问,可以直接上手。”
  何烯年被热气呵得一阵战栗,许骋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他泛红的耳廓和耳垂。
 
 
第30章 做到最好
  最后还是许骋先松开手,他把怀里的人轻轻扒拉出来,说:“好了,再抱下去我怕自己会做点别的。”
  大家都是男人,何烯年知道他在说什么,脸有点发热,退后一步,下了逐客令,“时间不早了,那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许骋道了晚安就离开了,留下何烯年一个人在房间回味自己刚刚做的事情。
  太上头了,明明也没喝酒,怎么做出的一切行为好像都不受控制,不受控制地说出那句话,不受控制地抱了许骋。
  何烯年浑浑噩噩地洗漱完,躺在床上心跳还是凌乱的。
  想着刚刚许骋抱着他时的力度,还有他手心托着自己后脑勺的温度,混乱里又掺杂了丝丝缕缕的甜蜜,他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
  带着乱七八糟的念头,慢慢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差不多时间出发的时候许骋过来了,何烯年刚洗漱好,身上还是穿着单薄的睡衣,他睡眼朦胧给许骋开了个门。
  也许是早起让羞耻心还没归位,何烯年没有一点不自然,把人迎了进来就随口说,“骋哥你先坐会儿,我换件衣服就能出门了。”
  说完就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许骋本来以为何烯年今天见到他估计还会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他还挺正常。
  直到办好退房手续,坐在许骋车上,何烯年才慢慢醒盹,反应过来自己要离开了,突然有点舍不得。
  纠结了半天,何烯年还是问:“你这里的工作大概处理多久?”
  想了想又补充道:“画廊那边不是过年的时候要开新展?我们得抽空去排练了。”
  许骋觉得有点好笑,何烯年还是那个何烯年,连舍不得都要说得百转千回。
  他的心情好,于是也乐于惯他的薄脸皮,“快了,估计过个三四天就回去了。”
  何烯年又得劲了,“那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
  “好。”许骋笑得眼睛弯弯说道。
  到了机场后,何烯年本来想自己直接进去就好了,但是许骋把车直接开到了车库,下车给他拿行李。
  因为这么一件小事,何烯年暗自雀跃了一下。
  来的时候就简简单单一个袋子,回去的时候袋子换成了行李箱,还是昨晚临时买的。
  没办法,许骋给他买了太多手信了。估计等会儿还得去办托运。
  许骋和他一起办好托运还有登机手续,在安检口分别的时候许骋让他落地了给自己回个电话,何烯年应下了。
  彼此对视了片刻都没有转头离开的意思,许骋又问:“没有什么要和我说了吗?”
  何烯年认真想了会儿,摇摇头,“反正你过几天就回来了。”
  许骋失笑,“也对。那去吧,我看着你进去再走。”
  何烯年也笑了,“好像送小朋友第一天上幼儿园的父母。”
  许骋大大方方地承认,也毫不遮掩自己的失落“对啊,想跟你一块儿走,但是不行,明天还有工作。”
  何烯年总觉得他在撒娇,他快速扫了周围一眼。
  人群熙攘,好多人都在分别,情侣牵着手依依不舍,少女背着书包泪眼汪汪。
  那么,一个拥抱好像也并不过分。
  他上前一步轻轻抱了一下许骋,许骋愣住了,没想到何烯年敢在人来人往里拥抱他。
  他还没反应过来,何烯年就后退一步,笑着说:“路上小心。”
  说完转身就去排队安检了,留下许骋一个人原地发愣。
  他看着何烯年通过安检,然后进了候机大厅,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了,许骋才心满意足转身离开。
  他直觉自己真的不会等得太久。
  何烯年下了飞机给许骋报了平安就赶去狮馆,回来的这几个小时他把开幕式的套路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最终还是决定要做到做好,他需要何坚的帮助。
  许骋说过开幕式需要三个不同的高桩套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要求了,其他任由何烯年发挥。
  何烯年这段时间一直在想怎么作出令自己和许骋满意都的表演,来之前其实已经有一点眉目了,但是有个比较棘手的问题他一直想不到解决方法,所以就没有和许骋说太多。
  这两天下来,何烯年还是希望把自己的想法给落地了,他需要何坚的意见,也需要何坚的帮助。
  何坚出院后还是独自一人住在狮馆,何烯年本来想让何坚搬去和自己住要么自己过来狮馆住的。
  但是都被何坚拒绝了,他说一个人住习惯了,多了何烯年他自己倒要不自在了。
  何烯年知道他的臭脾气,也问过医生他的病只要按时吃药不要动气基本就没什么大碍,于是没有多劝,只是让他记得吃药,不舒服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
  何烯年到了狮馆匆匆给李瑜和陈昊朗打了个招呼就上了二楼找何坚。
  何坚这会儿正在午睡,何烯年也没吵醒他,坐在一边等他醒过来。
  何坚醒了看到何烯年在这儿有点惊讶,多此一举地问了一嘴,“回来了?”
  何烯年点点头回答。
  自从上次吵架之后,他们父子的关系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何烯年知道他的高血压气不得,说话都不再一句顶一句的,何坚也不再和往常一样咄咄逼人,时常臭着一张脸。
  何烯年开门见山,“爸,有件事我得请你帮帮忙?”
  何坚泡茶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他,觉得新奇,他这个儿子多少年没有开口求他了?
  何烯年见他不说话,于是继续说道:“我们接了山涧画廊的表演,这个不是普通的商演,他接下来做的展览是以南狮作为主题的,所以这次我们不仅仅只做一场商演。”
  “他们要求展览三个月里,每个月出一场主题不同的商演,而且都要含有高桩元素。”
  “山涧画廊背后是易氏集团,这个你清楚,所以到时候的看表演不仅只有普通观众,媒体和富商都有不少。”
  何烯年坚定地看着何坚,说:“这次出狮,我想做到最好,这对狮馆来说也是个机会。”
  何坚把茶杯递给他,也看着何烯年,那双常年黯淡无光的眼睛里终于迸发出了神采,何坚恍惚间看到了何烯年很小的时候仰头用稚嫩的声音对他说,“我也要跳桩,我也要飞起来!”
  也好像看到了好多年前的自己。
  那天晚上何烯年对他说的话他确实没想到,何坚不明白当年那个缠着他要学舞狮的孩子怎么就生出了这么多的怨。
  他的身体确实是不太行了,不仅是血压问题,他舞狮尾位置,膝盖伤过很多次,已经不适合再上桩或者上高杆了,所以他只能让何烯年继续带着丰年狮馆走下去。
  何坚知道这很困难,无论是养活狮馆这一大帮子人,还是培养新的狮人,精进技艺,桩桩件件单拎出来都得花费一辈子的心思。
  何况要把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抗在肩头,他做过,所以知道困难,但是再难总得有人去做。
  过去是他,将来就是何烯年。
  何坚扪心自问自己做得不够好,他知道按这样发展下去,以后出狮的机会会越来越少,学狮的人也会越来越少,丰年狮馆迟早会关门大吉。
  他也知道未来每走一步都担着沉甸甸的责任,所以从何烯年学舞狮开始,他就对自己的儿子格外严厉,他希望儿子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他把振兴狮馆的愿望寄托在儿子身上。
  在他眼里狮馆的继承人就只能是何烯年,因为何坚只有一个儿子,也因为他根本没有资格要求别人家的儿子一辈子担负着这样的责任活下去。
  所以当何坚得知何烯年想作为美术生去考学的时候,何坚想都没想就把他美院的录取通知给撕了,何坚没得选,何烯年也是。
  何坚有过不多的愧疚,但他总觉得何烯年本来也喜欢舞狮,他只不过逼了一把,而且后来何烯年也没怎么反抗,很顺从地就答应了何坚不考美院了,后面也顺顺利利接过了狮馆。
  何坚以为他早就不当回事了,直到那天晚上爆发的争吵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当年的事情何烯年根本没有释怀,只不过憋了在心里,慢慢酝酿成经年累月的怨恨。
  其实回过头想想,何烯年的消极应对和沉默反抗早在那时候就有了端倪,只是何坚简单地把这些归纳为不成器、烂泥扶不上墙,甚至在这么多年里都没有试图了解一下原因,直到何烯年指着他鼻子骂才幡然觉悟。
  何坚给自己和他都倒满了茶,说:“我能帮你什么,说来听听。”
  何烯年和了口茶,慢慢把自己的思路说了出来。
  三次不同主题的套路,虽说不同,但是何烯年想把三个主题串起来。
  第一次开幕式的表演,何烯年想要呈现一只刚刚苏醒的、好奇的狮子,第二次表演,他想要呈现出狮子作为百兽之王的霸道和威严,最后一次,他需要两只狮子在同一场表演里相遇,这也是把三场表演贯穿起来的关键。
  同一只狮子的不同阶段,在同一个舞台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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