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烯年忘记了非礼勿视,不似上次在许骋家隔着浴巾匆匆一撇,现在他直视着许骋,只觉得这具身体和他想象中不一样,比想象中好看太多了。
许骋接过他手里的卫衣,笑着说:“好看吗?”
何烯年老实点点头。
许骋本以为何烯年会挣扎一下,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爽快,于是起了玩心。
他没有马上套上衣服,大冬天的顶着十度不到的温度裸着上半身走到何烯年身前说:“我猜你的也不错。”
边说视线下移,游走在他的胸腹位置,看了一遍后还非常肯定地重复了一遍,“真的不错。”说得跟他真的见到过似的。
何烯年撇开视线,匆忙说:“大冬天的你也不嫌冷,赶紧穿上衣服吧!”
说完就快步走出自己的房间去了隔壁的客房给许骋铺床。
许骋穿上衣服,没有跟出去,他坐了在何烯年的床边,打量着他的房间。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还有一个衣柜和落地衣架,上面零散地搭着几件衣服,到处都充斥着生活的气息。
许骋其实累极了,这几天一直在筹备开展,没有来得好好睡一觉。
床铺被褥软和,散发着洗衣液的清香,许骋没忍住躺下,睡着了。
第39章 等我下班
何烯年铺好床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许骋已经以一个有点别扭的姿势躺在床上睡得挺香。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看到许骋的半边脸埋进了被褥里,眉头皱着,睡得不太安稳的样子。
何烯年无声地笑了笑,从床头拿过枕头,小心地把枕头垫到许骋的后脑勺,然后又给他盖好了被子才关灯离开。
第二天一早,何烯年很早就醒了,他过去看许骋的时候许骋还熟睡着,于是也没有叫醒他,只是自己先去洗漱好。
洗漱好又他想了想又去厨房打算先熬好一锅粥,免得许骋等会儿饿着肚子离开。
他把米淘好放进电饭锅的时候听到身后开门的动静,转头看过去,许骋正好从浴室向他走过来。
许骋看起来很困,下巴和额发都挂着水滴,眼睛半睁着,迷迷糊糊地朝着何烯年走过来,走到他身前的时候直接把头一低,埋到了何烯年的肩膀上。
何烯年被他的动作逗笑,心脏软得一塌糊涂,站稳后抬手捏捏他的后颈,问道:“没睡醒?”
许骋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了。
“那再睡一会儿?”
这次过了一阵怀里的人才缓慢地摇摇头,然后开口,“要上班。”
“困成这样能工作吗?”何烯年继续小声问,“今天翘个班?”
许骋终于从他怀里抬起头,笑着说:“怎么在一起第一天就怂恿我不上班?”
何烯年看着许骋睡眼惺忪,嘴角挂着笑,发丝柔软又凌乱地垂着,终于真实地感觉到他们两个在一起了,从今天开始,许骋是他男朋友。
这个认知让他快乐得有点飘飘然,他笑着说:“那怎么办,好歹也是老板,一天不上班也不能怎么样吧。”
许骋抬手捏捏他的脸,纠正他,“严格来说我只是个打工的,你才是老板。”
何烯年的脸被他捏得变形,但还是很乖地抬眼看他,许骋心下一动。
四目相对里,他们都读懂了对方的心思。
许骋松开了手,改为捧着何烯年的侧脸,慢慢地低下头,何烯年也闭上了眼睛。
怕又把火给撩起来,他们吻得很克制,许骋先是轻轻地吮着何烯年的下唇,然后舌尖轻挑开他的齿关,没有受到多少阻碍就缠绕着他的舌尖,温柔地追逐着。
直到彼此的呼吸开始急促,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何烯年睁开双眼,眸子里已经覆盖了一层水雾,许骋发现他的泪腺很敏感,受到一点刺激就会分泌泪水,有种和他性格不符合的脆弱。
许骋的拇指刮了刮他的眼皮,声音带着早起的沙哑,“怎么好像哭了。”
“没哭,刺激大发了。”何烯年说。
许骋挑眉,问:“怎么就刺激,我还没干什么呢。”
“不知道,一大早看到你就心跳好快。”
何烯年没谈过恋爱,但好像天生会哄许骋开心,用最直白的语言说着让许骋心动得不得了的话。
许骋重复道:“我还要上班呢,别勾我。”后半句含含糊糊的,因为他又吻了下去。
最后折腾到电饭锅里面的粥熟了,他们都吃了早餐才各自出发。
何烯年到狮馆的时候李瑜已经在早训了,何坚刚好打完一套拳,他心情很好地给两个人都道了早安。
何坚有点疑惑看着他,李瑜则反问他:“心情挺好,捡着钱了?”
何烯年点点头,“捡到一个大宝贝了。”
李瑜也没当真,就只是起哄了几句让他请吃饭,何烯年也脾气很好地答应了。
许骋这几天都很忙,年前要走动的关系,年后的工作安排都挤在了这几天,有时候何烯年在电话里听到他疲惫的声音无能为力,只能劝他早点休息,许骋电话里答应得挺好,但何烯年知道他只是嘴上说说。
一个星期后,何烯年他们继续去山涧画廊表演,今天表演完,画廊就会休息一周,赶在年前过来看表演的人不少。
何烯年那天把狮队的人都抛下,赶在画廊开门前去了。
正门的保安早就认识他了,乐呵呵就放了他进去,何烯年顺便还套了话,知道许总今天一大早就来了。
他熟门熟路找到了许骋的办公室,规规矩矩地敲了一下门,等了会儿也没有人应门,于是又敲了一下。
还是没有人应门,他忍不住把耳朵贴到门边想仔细听听动静,但不知道是门隔音太好还是里面没有人,贴了一阵愣是听不到一点声音。
何烯年退后半步,打算给许骋打个电话的时候,身后伸出来一只手,精准直击他手里的手机,嗖一下就抽走了他手机。
何烯年被这偷袭打得猝不及防,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转身找罪魁祸首。
一转身,许骋一手拎着他的手机,一手拎着外卖盒,垂眸笑眯眯看着他。
何烯年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连忙问:“你刚从楼下上来?我怎么没见到你?”
许骋朝旁边努努下巴,“我走楼梯上来的。”
何烯年是坐电梯上来的,估计就这么错过了。
许骋把手机递给他,然后上前一步开门,他的办公室门是密码锁,他也没有顾忌何烯年,边按密码边说:“密码是画廊开业的日期,0730。”
密码锁滴一声,锁打开了,许骋推开门,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何烯年,笑着说:“也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何烯年跟在他身后,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低头笑了。
他转身关好门,许骋已经坐在沙发上,从袋子里拿出早餐,何烯年站着看他,他眼下的青黑很明显。
何烯年在他身前弯下腰,抬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黑眼圈,小声说:“今晚好好睡一觉吧,反正明天不用上班。”
许骋抓着他的手说好,说完脸上就浮现出了抱歉的神色,“对不起,这几天都没好好陪陪你。”
何烯年不甚在意,坐下帮他打开外卖盒子,“我又不是什么小女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你有这个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睡一觉。”
何烯年转头看他,用之前苏杞跟他说的那番话教训他,“不要以为自己还年轻就不当回事,以后有得你受的。”
许骋失笑,喝了口咖啡,悠悠道:“你最好记住今天自己说了什么。”
何烯年觉得后颈一凉,讪讪笑了,没说话,随手拿起许骋之前放在一边的书翻了起来。
许骋在吃早餐,何烯年在看书。
那本书是许骋做这个展之前买的,是一些南狮传承人一起写得回忆录,也记载了南狮的发展,何烯年不知不觉就看得入了神。
许骋看着旁边安静翻书的何烯年,莫名品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许骋本来想吃完早饭处理一下工作的,但是何烯年来了他就没什么心思了,他懒懒靠在沙发上,听着他翻书的声音,迷迷糊糊地就要睡着了。
何烯年看着书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身后没有了动静,他转头看过去,许骋已经靠着沙发靠背闭上眼睛。
睡着的许骋比手上的书更有吸引力,何烯年看他微蹙的眉还有紧闭着的双眼,看他笔挺的鼻梁,看他抿着的薄唇,怎么看怎么喜欢。
看着看着又有点心疼,坐着都能睡着,这是有多累啊。
何烯年看他手里还拿着咖啡,于是小心走到他身边,动作很轻地握住了杯子,想把咖啡杯取下来,但是还是惊动了许骋。
许骋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垂眸看着面前蹲着的何烯年,哑着嗓音说:“我睡着了?”
何烯年终于顺利把那杯咖啡拿了出来,他捂着咖啡,杯壁带着许骋手心的温度。
“嗯,你能睡多久,我帮你看着时间,等会儿叫醒你。”
何烯年声音放得很轻,不想打破清晨的宁静,也想许骋能多休息一会儿。
许骋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最终说:“半个小时后叫醒我。”
说完就抬手攥着何烯年的手腕,一个用力让他重新坐在沙发上,何烯年手里拿着杯咖啡,不敢跟他挣扎,怕洒出来了,只能被他带着坐下。
许骋贴得很近,何烯年一坐下他就重新靠着沙发靠背,头歪到一边,一手扣着何烯年的手闭上了眼睛。
何烯年探身放好咖啡,看两人虚虚交握着的手,最终还是掏出手机对准两人的手拍了张照片。
他没有任何人可以分享,甚至只能把这张照片设置成私密,但他还是很开心。
那个曾经以为可望不可及的人就牵着他的手,这是何烯年梦里都不敢奢望的美好。
半个小时过得很快,何烯年晃了晃许骋的手,没能把人晃醒,只能又叫了他几声。
许骋终于皱着眉醒了过来了,估计是因为休息不好,眼睛的上眼皮从好看的外双变成了好多重眼皮,看着还怪呆萌的。
许骋一醒过来就握紧了何烯年的手,然后揉了揉眼睛,感叹:“我真的睡过去了。”
何烯年拇指摩挲他的虎口,说:“太累了吧,后面几天多休息。”
许骋嗯了一声,直起身,何烯年以为他要站起来,刚想松开手许骋就倒在他怀里,额头靠着他的肩膀蹭了蹭。
“想继续睡,没睡够。”许骋刚醒,声音还哑着带着点鼻音,配上他的动作,何烯年心都萌化了。
双手不停使唤就搭上他的背,拍了拍,非常昏庸地说:“那就继续睡,什么班还得劳动许总亲自去上。”
许骋闷闷笑了,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我得去洗把脸太困了。”说完就一口把桌上的美式干了,去了办公室连着的休息室。
洗完脸出来又是精神翼翼的许总,何烯年看时间差不多了,李瑜他们也要快到了,就打算离开。
开门前许骋叫住了他,然后趁他回头的时候低头给了他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趁着何烯年还愣神的时候打开了门和他一起走了出办公室。
进电梯的时候许骋说:“今天表演完你别跟他走,等我下班好不好。”
第40章 当年校草
何烯年怎么说得出不好,他答应之后刚想说点什么,电梯门就开了,孙铭站在外面,手里拿着杯咖啡。
何烯年把话咽到肚子里,朝他打了个招呼,径直往外走了。
许骋也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孙铭本来就想找老板去,这会儿都看见许骋了就屁颠屁颠跟着出去了。
这天来的客人更多了,和上次都是些媒体和画廊经纪人、艺术家不一样,这次有老人有小孩儿,看起来都是普通人。
上次的表演在许骋的推波助澜之下算是在这个地方火了一把,上了本地的电视台,还有些自媒体大v也拍了视频放在自己的公众号或者微博,甚至还上了国外的一些艺术类网站,这当然离不开许骋的助力。
但是后续的一些转发播放的数据却是实打实的,画廊没有这么多钱买水军,许骋顶多能给何烯年提供一个展示的平台。
如果不是内容足够吸引人、足够好,热度也不会持续。
李瑜他们来的时候停车场甚至已经没有位置了,只能让保安带着走后门去到员工的停车场和他们挤一挤。
和上次一样,在舞台后的小房间候场的时候,外面展厅连带着展厅外已经人头涌动了,为了让他们能有足够的空间顺利表演甚至上了在桩阵前上了一米栏。
李瑜惊叹连连,问孙铭:“这些十有八九都是冲我们来的?”
孙铭点点头,“对,还陆续在进来呢,后面估计得看看是让你们加场表演还是以预约方式进入了。”
“画廊开业以来还没试过这么大客流。”
李瑜还在给孙铭添油加醋宣传丰年狮馆,何烯年只觉得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搞砸。
这天来看表演的多数都是南城本地人,何烯年他们走完高桩舞着狮和观众互动的时候一个小朋友抬着胖嘟嘟的小手给狮子递红包,何烯年笑了笑举着狮头接过去了。
南城春节有个习俗,当地的狮馆会在大年初一的时候出狮,这种出狮,游走在村里的大街小巷,路上遇到行人会热情地上去打招呼,路人只需要一个红包就能把狮子引回家,狮子会在对方家门口或者一楼走一圈,以求这一年一帆风顺,无病无痛。
红包金额有大有小,但大多数都只有五块十块的。
这一天他们出狮不求赚多赚少,只图给大家带个好意头,新年喜庆一点。
但是这些年好多人都住上了商品房,村里的独立栋好多租了出去,过年了租户也回家了。
以往大年初一出狮,每家每户走下来一天都不带重复的,只能挑着街道走,现在不到半天就走完了,村里人不多,也没意思。
他们现在更多是初一那天应村委邀请在祠堂门口表演,来看的大多数都是四五十岁的叔叔或者年纪更大的老人。
何烯年收到这一封红包心下动容,隔着一米栏给小朋友鞠躬,又把狮头凑过去给他摸,逗得小朋友哈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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