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烯年不希望他疼,所以变得娇气,也变得小心翼翼了。为了这来之不易的呵护,也为了许骋。
最终,许骋在他的目光下开口,“怎么,撒娇吗?少来了,不管用。”
何烯年也不着急,依旧看了他一阵,然后突然俯下身,亲了一下许骋的嘴唇,蜻蜓点水的一个吻,一触即分。
许骋挑挑眉看他,不说话,但是眼角眉梢分明是柔和的,带着笑意的。
何烯年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了,于是继续弯腰亲他,用细细密密的吻描摹着他嘴唇的轮廓,亲够了才伸出舌尖挑开他的唇齿,和他湿软的舌尖纠缠在一块。
许骋坐在地上,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任何推拒。
何烯年也不着急,耐心地游走在他的领域,使出浑身解数勾缠许骋的唇舌。
吻了一会儿,何烯年稍稍退后,看许骋的薄唇,心跳慢慢加速。
他喃喃道:“骋哥,别生气了。”
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依赖和讨好。
在和许骋恋爱的第六个月,他无师自通了撒娇这门技术,哪怕他自己也察觉不出来。
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面对自己爱人极尽心机的挑逗,谁还能把持。
许骋在他凑上来的一瞬间就想把人扛到床上,弥补这一个月以来的思念。
天知道许骋多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马上把人扑倒,因为眼前这个主动的何烯年过于新鲜,他很想看看他下一步还能做出些什么。
奈何何烯年业务实在不熟练,勾引了一半就已经没招了,加上还残了右手,想做什么都不方便。
见许骋依旧无动于衷,他只能再次贴上许骋的唇。
只是这次,没等他主动,许骋在他贴上来的瞬间就强势突入,占据了一切主动权,和刚刚何烯年春风和煦的舔吻不同,许骋的架势和力道几乎让何烯年以为他要将自己活生生吃了。
中途好几次,他似乎感觉到许骋的舌尖几乎抵到了他的喉咙,何烯年终究还是没忍住喉咙深处压抑着的声音。
许骋在他的声音中红了眼,他发了狠似的抚弄着何烯年劲瘦的腰,又探到他身后起伏柔软的地方。
却在这狂热中还残存一丝理智护着他受伤的右手,许骋一手抓住他的右手,俯身在他耳边说:“没有受伤我也会伺候你。”何烯年眯着眼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回应自己刚刚的话。
在事态彻底滑向失控前一刻,何烯年喘着气低声含糊着说:“回房间。”
许骋终于如愿,把人扛到床上,暴戾却又极尽温柔地进入了梦寐以求的地方。
第49章 爱情使人娇气
何烯年手上缠好的保鲜膜终究还是散了,因为出了一身汗,缠绕手腕的绷带还有些潮湿,许骋盘算着第二天要带人去医院换药了。
何烯年几乎被折腾得散了架,也忘了自己中途喊停了多少次,只是每一次都被许骋堵了回去,用嘴,用手或者其他。
到最后他几乎筋疲力尽,连指尖都酸软,一动也不想动,身上各种痕迹也懒得清洗就迷迷糊糊睡了。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他想,男人果然是不能忍太久的,会出事的,不是许骋出事,是他出事!
温存完之后何烯年彻底睡死过去了,许骋把人抱进了浴室,给他冲洗干净又把他在床上安置好才收拾自己。
因为各种意义的睡好,许骋第二天起了个早,神清气爽地给何烯年做了卖相和味道都一般的早饭。
何烯年还是吃完了,虽然味道不得怎么样,但这在许骋的水平来说已经是巅峰之作了。
何烯年受伤了去了狮馆什么也做不了,但想了想还是让许骋把他载去狮馆了,不然陈昊朗这小子又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着打电话给他。
上车的时候,因为前一天晚上太疯了,何烯年跨步时扯到了腰腹位置,连着后方一片酸软,不疼,但是感觉怪异得他表情有点失控。
他用手扶着后腰,缓了片刻。
许骋坐在驾驶座上看了全程,笑得有点微妙,想笑出声,但是身为罪魁祸首又自知理亏,他忍着笑意说:“你这样有点像怀了。”
何烯年转头瞪他一眼,冷飕飕说:“你看起来很好奇,要不试试?我觉得我也可以。”
许骋只是笑不答话,探身过去给他系安全带,答非所问:“我昨晚看了下也没伤到,就是有点肿,我还给你上药了呢。”
何烯年看着几乎趴在自己身上的许骋,被他几句话说得面红耳赤,刚想发作,许骋就抬起头了,眼睛带着笑意看着他,继续说道:“没办法,硬件设施摆在这儿了,下次我注意点,别生气了宝贝儿。”
说完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然后退了回去,给自己系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何烯年被他的那声“宝贝儿”迷得七荤八素,完全忘了自己该气什么,思绪被带到了昨晚许骋在他耳边“年年”、“宝贝儿”反复念着,臊得他夹着许骋的腰卸了货。
等到终于自己本来是要骂人的,才干巴巴地来了一句,“不要脸”。
许骋笑了,空出来的右手越过中控握了握何烯年的左手,何烯年没说话,只是转头看着窗外快速掠到身后的绿化带,嘴角无声无息勾了起来,手指也轻轻收紧了。
何烯年和许骋在狮馆呆了一下午,何烯年没办法上桩,于是李瑜就亲自带他。
李瑜知道这死小孩昨天下午没人看着自己上桩,还摔了下来,气了个半死,一大早就把人叫来狮馆,训话训了一早上。
陈昊朗到下午都是臊眉耷眼的,既不敢看李瑜,也不敢看何烯年,蔫巴巴地,好不可怜。
何烯年看着好笑,过去撸了他的脑袋一把,笑着骂他,“臭小子,做错了骂你两句还摆脸色了?做错了不该骂?骂你都算轻的,放在我们那会儿,我爸能把我们再送去医院。”
陈昊朗挨骂,旁边的小轩和他同学陈继明都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听训。
何烯年和李瑜的话是说给陈昊朗听的,也是说给这些小师弟们听的,他们都知道师兄们是为了他们好,虚心受教。
陈昊朗闷声闷气说:“我没摆脸色,也没有生气,就是觉得挺没脸的,我以为我不会摔下来的。”
“我们这一行,最忌讳我以为。”
“我以为能过去,我以为能撑住,我以为能做好。”何烯年顿了顿继续说,“这都是你以为,都不作数的,轻则像我这样一点小伤,重则你可能就赔上一辈子了知道吗?”何烯年说到这里语气特别认真。
“有时候你的自负或者一个误判会带给你自己和你队友后悔一辈子,万一那天你从两米那根杆上摔下来,你现在连摔都不会摔,把腰椎伤了,你这辈子就完了你知不知道?”
何烯年的语气并不凶狠,相反很平静,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相比其他行业,他们这一行实在过于危险,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受伤。
何烯年不得不重视,眼前的几个小孩还那么年轻,人生有那么多的可能性,偏偏他们选了一条很难很难走的路,他走过,所以知道。
也是因为他走过,所以恨不得把所有的弯路都拉直了,把所有的石头和障碍都扫除了,让他们走一条尽可能平坦的康庄大道。
哪怕中途他们就离开了,何烯年也还是希望,他们的离开是因为有更好的选择、乃至只是因为不喜欢了,他也不希望以后他们的离开是因为无法继续的遗憾。
何烯年扫了他们一眼,十多岁,朝气蓬勃的年纪,他真的很怕,他们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让他们留下遗憾。
几个小孩眼观鼻、鼻观心,拿自己的发旋对着何烯年,一言不发。
何烯年看他们这副样子,知道不可以训得太多,于是一人赏了一个爆栗子,说:“所以接下来你们要学的是,怎么摔不疼。”
小轩抬头看他,轻声问:“摔还能不疼?”
何烯年老神在在说:“当然,学会了就能继续摔倒了。”他说完李瑜就接话了,“今天就教会你们怎么摔能保护自己,你们就偷笑吧,还有人手把手教你们,以前我们都是自己摔多了悟出来的。”
然后一手搂着一直不说话的陈昊朗说,“今天我们定个小目标,先摔他个一百遍。”陈昊朗转头看他,对着一脸坏笑的李瑜露出了“你是不是智障”的表情。
何烯年则笑眯眯坐在许骋旁边看李瑜训小孩。
刚刚何烯年说话的时候许骋一直默默在他身后听着,何烯年背对着他,背挺得很值,头却是低着的,看着眼前的孩子们。
许骋觉得,很多年前,何烯年是站在面前的孩子,很多年后,当年的孩子长大了,于是对着现在的孩子,恨不得把所有自己知道的东西倾囊相授。
所谓的老将不死,薪火相传①,不过如是。
这么多年,何烯年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应该不止,他只会吃更多的苦,摔更多的跤,跌跌撞撞地长这么大。
许骋偏过头看他,何烯年察觉到他的视线,转头看他,问:“怎么了?”
许骋抬起手,很轻地揉了一下他的头发,说:“辛苦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何烯年愣是在许骋低垂的目光中知道了他在说什么。
其实早就已经习惯了,无论是疼痛还是狮馆愈发萧条的每一天。
何烯年是个情感细腻的人,但那是是对别人,对自己,他苛刻地禁止自己流泪和抱怨,活得无欲无求、无悲无喜。
现在他求的人,给他带来欲望和悲喜的人,也让他隔着长长的岁月,终于品味到了委屈的滋味。
委屈过后还有那么一点扭曲的幸福。
本来他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因为从小到大,何坚都这么告诉他,他也这么以为。
一个摔倒的小孩,你不管他,他可能只会安安静静坐着回家找妈妈,但是有人上去问他怎么了,他会突然之间哭出来,止都止不住。
何烯年现在就是那个摔倒的小孩。
那个在医院的夜晚,许骋还只是个他遥不可及的梦,当时他也风尘仆仆跟他说辛苦了,现在,许骋是他最亲密的爱人,他们耳鬓厮磨,诉说过最浓烈的爱意。
许骋以两种身份,不厌其烦地给当年那个摔倒了的小孩安慰。
何烯年突然娇气了,明明不久前在北京,他还庆幸他们相遇得恰到好处,他现在只想抱怨许骋,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出现,在我最迷茫的那几年,在没人懂我的那几年,如果当时他的身边就有一个许骋那该多好。
他可能还是会自卑得不敢靠近,但是对象是许骋啊。
许骋一定会走到他身边的,何烯年此时此刻无比笃信,然后他们会用更长的时间去相爱,何烯年会更早开始变好。
许骋眼睁睁看着何烯年红了眼眶,明明昨晚被欺负得那么狠了,也只是湿了眼角,许骋知道那是爽出来的。
但是现在何烯年是真的要哭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简简单单三个字就让何烯年晴转阴,突然之间有点手足无措,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意思多做什么,只能轻声问他怎么了。
何烯年摇摇头,起身走到了里间。
许骋最后在换衣服的小房间找到了何烯年,就是当年他们偷偷摸摸看片的那个小房间。
何烯年此刻已经平复好心情了,正在发呆。
许骋走过去,单膝跪在何烯年身前,抬起头看他,说:“怎么还躲起来了?”
语气听起来有点像在哄小朋友。
何烯年低头看他,配合道:“等你来找我呢。”
“我找到了,有没有奖励。”
何烯年直直地看进他的眼里。
如果我把我自己奖励给你,你要还是不要呢。
何烯年最后没有说话,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他抬手捧着许骋的脸,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许骋抬起手,握住了何烯年那只捧着自己脸的手,回应着何烯年的吻。
何烯年想,许骋这个姿势真像在和他求婚。
他又想,如果许骋这个时候求婚,他是真的会答应,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也不管何坚同意不同意,他只想长长久久地和许骋在一起。
何烯年难得任性,今天被许骋勾起了小情绪,于是也放任自己的想法信马由缰。
当然,许骋最后没有对他求婚,何烯年的想法就只是想法。
第50章 不至于吧
何烯年彻底住进了许骋的家。
许骋以他一个人生活不方便为借口,连人带行李直接拉去了自己家。
何烯年每天的生活就是半天呆在狮馆做些用不到手的训练,然后就回许骋家等他下班。
每天都过得悠悠闲闲的。
许骋家很多各种各样的书,每次不同的展览都会涉及到不同的知识,他就积累了挺多书,民俗志怪、人物传记、怪诞小说,应有尽有。
何烯年在家就看看书打发时间,等许骋下班了就陪他一起出去吃,或者做饭。
经过何烯年这些天的手把手教学,许骋的水平突飞猛进,虽然还是不好吃,但是总归还能入口,也不算难吃。
但也只是他们两人这么觉得,有一次苏杞上来蹭饭,吃完一顿饭之后一点也不留情面地说:“以后和你们吃饭还是出去吃吧,我请客。”
苏杞噎死人不偿命的功夫似乎是退化了一点,起码何烯年听了不生气,反而觉得有人请吃饭岂不美哉,于是当晚就约了下一顿饭。
何烯年的手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去拆了纱布,日常生活没什么大碍了,医生叮嘱他还是小心不要碰撞还有注意不要提重物就好。
只是谁也没有再提搬回去的事情,日子就这么平淡无奇地过了下去。
画廊有个新展要开,许骋又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加班,每天就睡几个三四个小时,以往这样许骋干脆就在画廊休息了,还能睡久一点。
但是何烯年住在他家,他就有点能体会为什么老人总是劝年轻人成家。
其实成不成家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人在家等着,有一盏灯为你亮着。
被守候着的人有了期待,日复一日的疲惫也有了价值。
许骋每天回到家,看到何烯年有时候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有时候在规矩地占着一边床睡觉,留下旁边的一半给他。
而无论在哪儿睡着,客厅总会亮着一盏灯,他看着何烯年安静的睡颜,奇迹般地觉得一天下来的不顺心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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