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其实由江浮生这个上过大学的人来问,但只有何旗问的,陆择途才会好好回答。
“还行,我志愿填了临江大学,录取书昨天刚到。”
“这可是好事呀!”
陆择途考了本地的大学,江浮生也好照顾他。要是考到外面的学校,被哪个小混混带坏了,他也顾不上。
何旗顺口问了句:“什么专业?”
“马克思主义学院。”
“噗!”
“噗!”
何旗和顾有幸同时把嘴里的水喷了出去。
“怎么了?这个专业有什么问题吗?”
陆择途在填志愿之前还特意找老师讨论过,这是临江大学前几年刚开设的专业,前景好,校区也是新的,听说最近还打算扩建。
何旗:“没有,挺好的,那里的学生都是人才。”
江浮生:“是……是啊,那里的老师也挺好的,认真负责。”
两人说完都有点心虚。
陆择途自然是不知道这两人心里的那些龌龊事情的,闲聊了一会儿,跟着一起出了门。
在何旗的保时捷和江浮生的玛莎拉蒂之间,陆择途果断选择了前者。
“程叔好。”
陆择途上车时和老程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要是江浮生知道陆择途给何旗的司机都打了招呼,却没给他打招呼,估计又得气死过去。
老程开着车子去了临江墓园。
何旗和江浮生带着陆择途去看陆歧。
三人各自捧了一束花。
“爸,我今年考上大学了,你放心吧,我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陆择途把花在陆歧的墓前放下。
何旗看着照片上的老朋友,心底生出几分感慨,话到嘴边只变成一句:“大家都挺好的,不用担心。”
献上花,何旗拉过陆择途,把人带到一旁。
“让你江叔和你爸多待一会儿。”
陆择途点点头。
虽然他不愿意接受江浮生和陆歧的那种关系,但是他却没办法改变那样的事实。
江浮生和陆歧曾经是恋人。
或者说,他们差点成为恋人。
如果陆歧没有死的话。
以前的往事涌上心头,何旗想要抽根烟压一压,但是旁边站着陆择途,于是他找了个借口溜到墓园另外一侧。
刚把烟点上,何旗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刻的顾有幸正捧着两束花,一言不发地站在墓碑前,神色看着有些黯淡。
何旗扔了烟,朝他走过去。
“这么……”
“巧”字还没说出口,何旗就看清了墓碑上的字。
那是顾有幸父母的墓碑。
一个死于7年前,一个死于3年前,在同一天。
顾有幸听到何旗的声音,转过头来。
何旗似乎是被记忆的子弹瞬间击中。
他想起来,自己原来在两年前今天,见过顾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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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吧!我可是埋了很多线的,这可不只是一篇沙雕黄文(其实就是)!
第26章 扫墓要带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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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临江墓园。
陆择途受了风寒发着烧,所以今天只有何旗和江浮生来见陆歧。
这样的日子,江浮生总免不了要和陆歧多说几句,何旗不想当电灯泡,叼了根烟在墓园溜达。
逛到某处的时候,何旗瞧见有个男生跪在墓碑前哭。
原本撞见这样的场景,何旗走开就是了。
偏偏何旗发现那个男生长得还挺好看的,哭得不能说是梨花带雨,也是让何旗瞧着有些心疼。
何旗悄悄地走近了,瞧见墓碑上的“父”“母”两个字,意识到埋在这儿的应该是这个男生的爸妈。
这么小的年级,爸妈都走了,以后的日子该是不好过的。
何旗还留意到这两座墓前空荡荡的,连朵花都没有。
小孩子真是不太懂事,来祭拜怎么能不带束花呢?
想了想,何旗转身走回到陆歧的墓,从之前献给陆歧的花束里抽了几朵出来。
“诶!你干嘛呢?”
江浮生一脸疑惑地看着何旗。
“反正是我送给陆歧的,拿走几朵怎么了?再说陆歧本来也不喜欢花。”
说完,何旗又头也不回地离开。
男生还站在墓前,模糊的视线里突然闯进几朵白色的菊花,还有一朵红色的百合。
“扫墓别空着手来,不然下面的亲人瞧见你连几朵花都买不起,知道你过着苦日子,会担心你的。”
何旗尽量把声音压得温柔一些,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像是来搭讪的。
他平时习惯了和好看的男人勾勾搭搭,生怕一开口就是那副不正经的语气。
这次他装得倒挺好,不过男生以为他是卖花的,捡起那几朵花还给了他。
“对不起,我没有钱。”
“……”
何旗想大吼,他看起来像是很缺钱的样子吗?
但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重新把花放回到墓前。
“我不是卖花的,只是看你爸妈的墓前冷冷清清的,所以送你几朵。”
“谢谢,原来你是个好人。”
“……”
何旗又想大吼,他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吗?
算了,他用不着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何旗转身打算离开,却被身后的男生喊住了。
“你明年还会来这里吗?我会把花还你的。”
何旗摆了摆手,丢出两个字:“不用。”
何旗没想用这几朵花收买人心,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的怜悯和施舍罢了。
和他在会所打赏那些鸭子的钱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他也压根没放在心上,转头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第二年,顾有幸抱了一束花,在墓园等了一整天,都没再遇见去年那个男人。
他其实记不太清楚那个男人的长相了,只模糊觉得是个长得挺好看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
顾有幸从怀里抽出三朵白色菊花和一朵红色的百合,递给何旗。
“没想到会是你,我欠你的,现在还给你。”
直到此刻,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记忆中的男人终于变成了何旗的模样。
何旗接过花,放在顾有幸父母的墓前。
“这几朵就算是我来祭拜他们送的。”
“我爸妈又不认识你。”
“我叫何旗,是你们儿子的老板。”
何旗自我介绍道,然后看向顾有幸。
“现在他们认识我了。”
其实何旗是有些心虚的,毕竟他觉着顾有幸的父母应该不会乐意瞧见他和顾有幸有那样的关系。
或许顾有幸也不乐意何旗在他父母面前出现。
何旗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招人待见,索性打了声招呼,走了。
没走几步,顾有幸追了上来。
“我爸妈想见见你。”
“?”
真他妈活见鬼了吧?
顾有幸意识到自己的话听上去好像有些离谱,立刻换了种说法。
“我想让我爸妈见见你,毕竟我从你这儿赚了不少的钱,我让我爸妈保佑你财源广进,长命百岁,这样我才能从你这儿赚更多的钱。”
何旗忍不住笑了。
这才是他认识的顾小狗,眼睛里只有钱。
何旗到底也没让顾有幸的爸妈保佑自己,因为何旗不信这些东西。
更何况何旗觉得他根本开不了这个口,难道他要让顾有幸的爸妈保佑顾有幸能一直操到他的屁股吗?
何旗带着顾有幸去见了陆择途。
“这是今年刚考进你们马克思学院的新生,陆择途,你身为学长可要多帮帮他。”
顾有幸转头看向何旗:“有钱拿吗?”
何旗翻了一个白眼:“没有。”
“那我尽量帮忙。”
顾有幸说着,又看向陆择途。
“学弟你好,我叫顾有幸,我这里所有带笔记的课本三折出售,历年的考试真题绝对是全校最低价,还有……”
“行了!你真掉钱眼里了啊?”
何旗扯了一把顾有幸的胳膊。
“择途这孩子也没钱,以后他要什么你就直接给他,到我这里报销。”
“好的,老板。”
陆择途瞧着两人的对话和举止似乎有些亲密,但顾有幸看着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怎么会和身为公司总裁的何旗搭上关系?
江浮生和陆歧说完话,朝着几人走过来。
在看见顾有幸之后也是有些意外。
“何旗,你不会彻底把我的助理拐跑了吧?”
虽然顾有幸在江浮生这里只是一个“人质”,但这个“人质”总往自己的兄弟身边凑,也不像回事啊。
更何况江浮生知道何旗是会吃人的。
江浮生答应了闻梦,碰了他就不能再碰他的学生,总得守诺。
“他现在是我的秘书,出现在我身边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吗?”
何旗不想解释他和顾有幸背地里的那点勾当和今天的意外,只能把两人明面上的关系扯出来,当作遮羞布。
“江副总好。”
顾有幸冲江浮生打了招呼,也不多说话,一副小职员见了领导的老实模样。
这个时候说多错多,反正还有何旗顶着。
江浮生又把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几圈。
他是了解何旗的,以前贺争在何旗心里排第一,后来分手了,工作就排第一。
江浮生曾经忍不住吐槽何旗,大概谁把他操得狠,谁就能排第一。
他也知道何旗向来公私分明,所以在公司里养男人这种事,何旗大概率是干不出来的。
不过他留意到,顾有幸坐上何旗那辆保时捷的时候,和他一起坐在了后排。
再看向自己的车内,陆择途坐在副驾驶座上,连个眼神也不丢给他。
要不是何旗让顾有幸坐了他的车,还说有公事要谈,陆择途绝对不会上江浮生的车。
“那个顾有幸,是何叔的秘书?”
陆择途难得主动开口搭话。
江浮生立刻谄媚地接上:“本来是我的秘书,借给你何叔用几天。”
“那你什么时候要回去?”
“啊?”
陆择途说不上来为什么,他不喜欢何旗和顾有幸待在一起。
秘书什么的,这个关系有点太过暧昧。
当年的陆择途还小,但也知道他们四个人的事情。
江浮生抢走了陆歧。
而贺争抢走了何旗。
陆择途最喜欢的两个男人。
一个是父亲,另外一个,到现在也只能喊声叔叔。
贺争走了之后,何旗身边的位置一直空着。
陆择途觉得,只要他再长大一点,或许就可以顶替上来了。
顾有幸坐在何旗旁边的位置,脸上看不出是什么神情。
现在似乎不是谈论那些事情的时候,但何旗不想把这些话带去公司。
“周三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我干了你。”
顾有幸说得很直白。
“……还有呢?”
“我还干了谁?不会是老程吧?”
保时捷差点撞上前面的车。
驾驶座上开车的老程:“……”
何旗揉了揉眉心,直言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车上陷入了沉默。
保时捷等完红灯,转头开上了高速路。
高速上的车不多,但老程开得也不快。
这不是回公司的路,老程特意绕了一个弯。
他想着,后座的两个人或许需要多一点的时间聊一聊。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有幸才慢慢地开口。
“我不是吃醋,我是害怕。”
何旗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
“害怕什么?”
“害怕你不需要我了。”
何旗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有幸继续道。
“你是老板,而我只是被你包养的一条狗。你随时都可以中止我们那个没有任何法律效力的合同,事实上,你也总是用这个来威胁我,不是吗?我们的这种关系,只要你单方面的意愿,一句话就可以结束。”
“可我还不想结束。”
这句话重重地砸在何旗的心脏上。
曾经的他也是用这样的话来挽留贺争。
但结果呢?
该结束的,他怎么都留不住。
“顾有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何旗知道老程开错了路。
他觉得,他和顾有幸,好像也走错了路。
何旗告诉自己,如果顾有幸再说一句话,他就中止那个没有任何法律效力的合同。
他们都该走回到正确的路上来。
顾有幸开口了。
何旗听到他说:“我需要钱。”
何旗愣了愣,所有到嘴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像是被打了一拳,又全都咽进肚子里。
“我真的很需要钱。”
顾有幸又重复了一遍。
他的眼神是那么真挚又炽烈,差点就把“何旗是冤大头”这句话挂在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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