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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错误(近代现代)——小花狗

时间:2024-03-31 09:13:42  作者:小花狗
  一点挣扎和痛苦从姜清昼沉静的脸色下浮上来,眼神凝聚了一下又散开,紧接着皱起眉。
  老黄接过第二根烟,也有些疑惑:“你不知道?”
  王洁替他点了火,舔了舔被吹得发干的嘴,说:“你们聊。”
  姜清昼有点艰涩地张了下嘴,没问什么。
  王洁瞥了瞥他,脖子已经冷得发僵,抱着胳膊进包厢。
  她刚坐下,于丛就凑过来,眼神还落在露台上,轻声问:“在聊什么?‘溯’吗?”
  “嗯。”她敷衍于丛。
  “说了什么?”于丛看起来进入了工作时的焦虑状态,“不太好?要改?”
  “没。”王洁情绪不高,“挺好的,就是闲聊。”
  老黄抽了烟,还有点不满足,回了包厢又想喝酒,姜清昼脸上没什么血色,走在后面差点忘了关门。
  于丛摁了下铃,服务生没几秒就敲门。
  “额,天很冷,少喝点。”王洁看了眼姜清昼的脸色,难得露出点担忧。
  老黄胖手一挥,缓缓说:“白的。”
  “……”于丛无奈地看了眼姜清昼,对方眼皮垂着,看上去毫无反应。
  “好的。”服务生很标准地露齿笑,悄无声息地关上门。
  老黄像刚说完了大事,飘飘然地开口:“都陪我喝点。”
  苍穹变成了一种混沌的灰,风声变大,荡成了凄厉的回声。
  王洁甚至还没开口阻拦,面前的三个男人仿佛在比赛,仰着头一个接一个地喝了干净,杯子的底还没沾上桌面,老黄就招招手,示意服务生倒酒。
  他喝了第一杯,话就变重了,拉着姜清昼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虽然你走了,没在我手里毕业,我吧,有点不高兴,但是你要回来了,我还是很欣慰的。”
  姜清昼脸色有点空,眼尾发红。
  “我好歹做了你三年老师。”老黄抱怨,“你得喝三杯,对吧?”
  “谢谢老师。”姜清昼低声说,一口把手里的酒喝干净。
  于丛隐隐感觉不对,还没琢磨出什么,黄亭又盯着他:“于丛,项目经理,一起。”
  他思绪断了,没什么犹豫地举起酒杯。
  糊里糊涂喝到最后,只剩下王洁清醒着,她扶着老黄上出租车,热得脑袋冒汗,回过头来就看见红着脸的两个人并排站着,一个比一个呆,罚站似的在路边。
  “还有醒的吗?”王洁腰酸背疼地走过来,伸手挥了挥。
  姜清昼像块烧红的木头,一动不动。
  于丛掀起眼皮看她,表情很茫然,口袋里的手机震起来,连绵不绝,没有打算停的意思。
  王洁啧了声,忍无可忍地朝他伸手:“手机给我。”
  于丛在兜里摸了半天,把手机递过去。
  她瞟了眼来电人,接起来劈头盖脸地说:“吃饭呢,一直打!”
  对面愣了半天,语气诧异:“你谁啊?偷人手机?”
  “……我是你爹。”王洁翻了个白眼,“我王洁。”
  杜楠的口气变成了惊恐,反问:“你也回国了?”
  “是啊!”王洁瞥了眼毫无反应的人,正要往旁边走,肚子里搜刮着骂人的话,“于丛在旁边。”
  姜清昼毫无征兆地蹲了下去,在靠着江的马路边蜷缩成团,伸手捂着脑袋。
  “我草!”王洁惊叫,“不跟你说了。”
  她挂了电话,随意地把手机塞到牛仔裤的口袋里,弯腰要去扶人。
  于丛率先一步也蹲了下去,脸在路灯下红得惊人,同样不太清醒的样子,眼神清醒了点,侧过身很无措地看着姜清昼。
  “你们……别蹲。”王洁头疼,“站起来,我去开车。”
  于丛看不见他的脸,有点委屈地撇嘴。
  姜清昼埋着脑袋,发出了很低的叹气声,好像化不开的、浓密的雾,要把整个人都闷死。
  “姜清昼。”于丛小声说,伸手做了个要拥抱的动作,很快又换了个方向,强硬地从他的胳肢窝下穿过,“站起来了。”
  路边寒风瑟瑟,他酒醒了不少,眼睛明亮而潮湿,艰难地想把人拉起来,动作很慢。
  姜清昼没他想象中那么沉,摇摇晃晃地被扯起来。
  好歹还有个醒的,王洁想着,不客气地去翻姜清昼的夹克口袋,拿了车钥匙才嘱咐于丛:“你们别动,我三分钟就过来。”
  于丛慢慢点头,像抱孩子一样托着旁边的人。
  姜清昼无声地垂着头,神色涣散,整个人灵魂出窍。
  王洁看他一眼,正要朝停车场跑,忽然反应过来,无语地说:“……你车是两座的。”
 
 
第32章 32
  出租车风驰电掣地拐进淮海路,副驾驶的女生比司机还暴躁,对着单行道指指点点,偶尔回头看看后座的人。
  司机被她恶狠狠的语气吓得不清,没敢开口提醒吐车上两百,迅猛地驶到了目的地。
  姜清昼闭着眼,似乎有点难受地皱着眉,要靠不靠地贴着于丛。
  “兄弟们,到了。”王洁没什么好气,“能走吗还?”
  于丛服务态度很好:“能。”
  王洁的脾气被堵回去,利索地付钱,和于丛一左一右地夹着姜清昼进院子。
  刚换的庭院灯感应到人,亮了起来。
  院里的小路换了种黑色的圆石头,踩起来轻轻发响,有种纯粹的寂静感。
  姜清昼几乎闭着眼摸开了指纹锁,很自觉地往沙发上躺。
  王洁印象里很少见他失态,松了口气,扭头问于丛:“我送你回去吧?”
  于丛还怔怔地看着沙发上的人,迟钝地转过身来。
  “你还好吗?”王洁很自然地把声音放轻,“你喝了多少?”
  “还好。”于丛脸色潮红,“那他怎么办?”
  王洁叉着腰,回头看了眼:“没事,死不了。”
  客厅安静了一会,连顶灯都变得友善而柔和,她才犹豫不绝地开口:“还是,你在这呆着?”
  于丛没接话。
  不说话就等同于默认,王洁脸色变了些,欲言又止地看他,又瞟了眼像死了一样坐在沙发上的人。
  “你行吗?”她问完,觉得有点怪,立刻补充:“我是说,你也喝了酒,还可以吗?”
  他站着没动,低着头,眼神匿在一片阴影里,看不出太多情绪。
  “那,我走了?”王洁说着要走,却走了几步,摁下开放厨房里自动烧水的机器,“有事给我打电话。”
  她实在有点冷,蹑手蹑脚地往门边走,心里对男人的不理解再多了一层,没兴趣了解无聊的爱情游戏。
  街上静得渗人,小路的死角里还有潮湿发酸的落叶,昏黑把一些璀璨的霓虹灯光给吞噬掉。
  王洁抱着手走了一段路,打算到大路打车。
  快步走了五分钟,她忽然察觉不对,摸了下牛仔裤的口袋,左边是姜清昼的车钥匙,右边是于丛的手机。
  法拉利还停在外滩二十四块一小时的停车楼里,手机在她手里震个没完。
  “喂。”王洁一脸麻木地接起来,“还是我。”
  杜楠开始怀疑耳朵:“不是,你拿他手机干嘛?”
  “他今天不回家了啊,你别打了。”王洁言简意赅,“挂了。”
  “等等等等。”杜楠搞不清状况,“他在哪呢?你跟他一块呢?地址给我个,我去接他好了。”
  王洁思索几秒:“你别来了。”
  “怎么回事啊?”杜楠不满,“搞项目请客吃饭就够迂腐了!还不放人?”
  王洁冷笑一声:“这是项目的事吗?”
  “他跟姓姜的在一起?”杜楠语气很急躁,“你给我个定位,快点。”
  主路的人多了起来,连路灯都架得更高。
  “大哥,你能别管了吗?”王洁说得直接,“这都什么时候,你又不是于丛他爸,别管了。”
  听筒对面沉默几秒,杜楠语气很低:“他俩要再搞到一起,我不放心。”
  “晚了。”王洁招手拦了辆黄色的出租车,“他俩这么多年没和别人搞上,这回肯定要搞上。”
  杜楠反问:“你怎么知道于丛没跟别人搞上?”
  “跟你啊?”王洁显然不信。
  杜楠有点烦:“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我喜欢女的。”
  “知道。”王洁捂着手机,报了个酒店地址,又回头吐槽,“但女的不喜欢多管闲事的。”
  “……你有毒吧?”
  “那问你,于丛跟别人搞上了吗?”王洁无视前排司机有点诧异的表情,“男的,女的,有吗?”
  杜楠隔了一会才说:“没。”
  “是吧?”王洁说,“你以为拍电视剧呢?你是不是特想有个吊打小姜的高富帅跟于丛搞在一起,气死我们?”
  “就不能是女的吗?”杜楠问她。
  王洁语塞,惊觉和男人的思维永远无法在同个频道:“你还敢说我们迂腐!我看你才迂腐,快入土了。”
  杜楠啧了声,没反驳。
  “挂了啊。”王洁最后说。
  “你还没给我地址啊?”杜楠说话像个放心不下的老父亲,“我接他。”
  “姜清昼又不会把他吃了!杀人犯法。”
  杜楠反驳:“那万一呢?”
  王洁忍无可忍,摁了挂断,往前探了点身子:“师傅,这段不拍,麻烦快点。”
  司机没听全,战战兢兢地在后视镜里点头。
  客厅的灯是柔白的,温和而朦胧,从头顶倾泻下来,宽厚地审视着空间里的一切,默许了长久的死寂。
  于丛站了一会,十指指尖和右脚踝都有点麻木,大概是酒精的作用。
  他没见过姜清昼喝醉。
  姜清昼应该喝了很多,但身上还是凉的,在出租车上偶尔碰到手背,还是冰凉的,下车的时候步伐还是很连贯,只是手脚有种生硬的不协调。
  于丛侧过头,看着他闭得很紧的眼睛,有点鲁莽的气息。
  他带了些吃力地猜着姜清昼装醉的原因,大概是不想面对老黄和王洁,甚至是自己。
  于丛靠近了一点,轻声问:“你难受吗?”
  沙发上支棱着腿的人没动,眼皮不明显地抖了一下。
  “你要是不难受,我就走了。”于丛声音有点沙哑,“还是你想喝水,想喝水的话,就点点头。”
  隔了几秒,姜清昼眼皮下方滚了滚,慢慢点头。
  于丛吸了一下鼻子,轻着手脚去倒水,没管姜清昼没理由的个人习惯,找了个玻璃杯给他。
  姜清昼睁了眼,目光有点深的看着他。
  于丛回头的时候脚步顿了下,右脚隐隐发疼,胸腔跟着命运安排好的节奏震荡起伏。
  双目相视,连呼吸声都庄重起来。
  于丛脸色很静,看着姜清昼有点明艳的、发红的眼睛,暗自完成了短暂心动,把水递过去。
  姜清昼注视着他,眼睛没眨,把水喝干净。
  “那我走了。”于丛看着别的地方,被拽住了手腕。
  姜清昼的手还是凉的,攥得很紧。
  他下一句话没能说出来,被红着眼睛的人抱住了腰,姜清昼好像下决心那样,箍着人不放,脸埋在他的小腹上。
  “姜清昼……”于丛艰涩地开口,心脏的眼神一起沉下去。
  看不见表情的人微微颤了几下,发出很低的、几乎听不见的哭声,是种类似江风呼啸的动静,让于丛僵在原地。
  “姜清昼。”他陷入了另一种无措,碰着他的头发,想把人推开。
  强硬赖在他怀里的人从喉咙里发出几个音节。
  “你说什么?”于丛被勒得快喘不上气,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我听不清。”
  姜清昼看起来不容撼动,声音模糊而低:“对不起。”
  于丛怔了怔,进入某种茫然。
  “对不起,对不起。”姜清昼的喉咙仿佛被沉闷的空气扼住,很困难地重复着。
  他哽咽得很明显,把那点心酸带给了于丛。
  “……你怎么了?你干嘛?”于丛被抱着,身体困在姜清昼的两只腿和茶几之间,难以脱身。
  姜清昼无由来的道歉持续了一会,嗓子彻底哑了,压抑而平静地哭着。
  “姜清昼。”于丛低头,只能看见他的发旋,看起来和人一样悲伤,“你别哭了。”
  肩膀的抖动剧烈起来,那点包装示人的理性已经消失,姜清昼哭起来和平时完全不同,连同对这个世界的冷漠和居高临下也没了。
  “你别哭了。”于丛带着点鼻音说,好像在安慰人:“难受吗?”
  抱住他的双手有点僵硬,于丛感觉那颗脑袋隔着布料在他的肚皮上蹭了蹭。
  “那你还要喝水吗?”于丛很自然地跟随着他难受起来,心脏揪紧,“还是要睡觉。”
  姜清昼像是思考了很久,动作很慢地松开了手。
  于丛垂着眼,对上他通红的眼睛,睫毛潮着,湿漉漉地黏在一起。
  他有点难看地扯了个笑:“你哭什么啊……”
  姜清昼仅存的那点泰然彻底粉碎了,很痛苦地仰着脸看他,嘴角绷着,好像马上又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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