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不大真切,但听见一个久违的名字。
关心禾。
【作者有话说】
感觉今天还能再写点,就再写点,但还是没写完今天的剧情……啊!明天再来!
第119章 26 赴宴
跨年那天,《西来巷》办了杀青宴会,曲如琢关照了戚怀风,专门要带谢雨浓来。谢雨浓揪着戚怀风问,曲如琢又是怎么知道的他们的事。戚怀风回答得支支吾吾的,言辞闪烁,明显心里有鬼。谢雨浓就说,不如昭告天下得了。戚怀风还很开心,说官宣一下也好。谢雨浓心头和眉头一起跳,没把他的话当真。
官宣?开什么玩笑,真的不要前程了。
《西来巷》在戚怀风回上海之后,又断断续续补拍了一阵子,拍到跨年那一天之前几天,正好拍完。主创都很年轻,提议要个好彩头,把杀青宴订在上海跨年。2016年的12月31号,那一天正好是星期六,谢雨浓轮休,不用去金阁上班。
他问戚怀风,能不能带荔莉一起去。戚怀风不开心地嘟囔,说,荔莉如今是你的孪生姊妹了,你去哪里都要带她。谢雨浓不好意思,但他有自己的打算,《西来巷》是戚怀风的主场,他一直跟在戚怀风身边显得形迹可疑,一个人呆着他又不自在,总要有个人陪陪的好。
可巧,荔莉说《西来巷》找了她画海报,所以杀青宴她本来就要去。
谢雨浓知道了,忙问:“是不是他叫你画的?”
荔莉伸了个懒腰,吐吐舌头:“谁知道,反正我赚钱……明年我毕业了,不想读研了,赚钱的门路我要走起来了。”
谢雨浓时常忘记荔莉比他们大一点这件事,荔莉也是13级的,2017年的6月,荔莉也要毕业了。其实荔莉毕业了不是一件坏事,那样她会有更大部分时间呆在杨浦,谢雨浓想什么时候来烦她就什么时候来烦她。荔莉现在挺好的,那张画烧掉以后,她好像真的忘记了詹叔齐。
晚宴的那一天,谢雨浓第一次穿上了西装,那种感觉真的怪,他把西装照发在叶青组的小群里,叶青发星星眼,梁佑安发流口水,叶颂和陈铭竖了个大拇指。他对着屏幕发笑,问大家跨年什么安排。陈铭说,他和梁佑安去吃烧烤。叶颂发了个悲催的表情,说他和叶青呆在家接待客人。叶青倒没那么丧气,她知道谢雨浓要去杀青宴,嘱咐谢雨浓看准时机拍点帅哥的照片给她。
谢雨浓笑得眼睛都是弯的,连戚怀风挨过来都不知道,冷不丁听见戚怀风在他耳边说:“那不行,你去了可不许看别的男人。”
谢雨浓耳朵一红,把手机收起来,嘟囔道:“那是她乱说的,你也真信。”
“荔莉怎么去?我去接吗?”
“荔莉?”谢雨浓重复了一遍,打开手机看了看,说,“她说她自己打车去……要不我们还是去接吧?”
戚怀风故意说:“那就让她自己打车去。”
“幼不幼稚……”
最后他们还是去接了荔莉,荔莉站在昏暗的老小区门口,闪闪发光得简直像一座灯塔。她今天穿了一条香槟色的小礼裙,套了一件水貂毛的灰外套,耳朵上挂着两串波西米亚风格的大耳环,金色的流苏像水的波纹一样在她颈边流动。
谢雨浓把后视镜翻下来看她,说:“今天我和怀风像你的护花使者了。”
戚怀风看了他一眼,打动了方向盘,自嘲道:“我是司机,你是保镖,她呢,是公主!”
荔莉抱着副驾驶的椅背咯咯地笑:“少放屁了,我才是护花使者来的!”
谢雨浓听得面上一红,不敢接话了。
晚宴办在嘉善路一家老公馆做的酒吧的一楼,据说这一次最大的投资方之一就是这栋酒吧的主人,另一个备选主演,就是他们推的。那云为这部戏投了一百五十万,几乎是云端娱乐账头全部的可流动资金了,一个小公司能拿出这么多钱,已经十分不容小觑。而这间酒吧,就戚怀风知道的,至少拿了五百万出来。一个酒吧,哪来这么多钱?要么是黑社会。
戚怀风到了地方,按照侍应生的指示把车停去地下车库。他下了车窗,探头看了眼那座富丽堂皇的大门,院子里有浓馥的不知名花香,也许是玫瑰,也许是栀子,总之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于连侍应生的一个微笑,都代表着这里确实是个销金窟。
他停了车,带着两朵花往宴上赶去。坐电梯的时候遇到一个抽雪茄的男人,约莫四五十岁,他叼着雪茄,一手插在裤袋里,悠然自得地刷亮了三楼。戚怀风看了他一眼,去摁一楼,尴尬的是,没亮。那男人扭头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来参加一楼杀青的啊?”
戚怀风与荔莉和谢雨浓相看一眼,点了点头:“是啊,是的,先生您也是吗?”
那男人冷笑一声,听起来森森的,谢雨浓小心看着戚怀风,眼睛里有点警惕。电梯一路去到三楼,没有经停一层和二层。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那老男人瞥见戚怀风,忽然嘿嘿笑了:“你就是男主角吧?”
戚怀风一时没反应得过来:“啊,啊?啊……是……”
老男人替他们刷亮了一楼,随后叼着雪茄嘀嘀咕咕走了,嘴上好像在说什么,确实比我那个帅。电梯门关上,谢雨浓呆呆地问:“那是谁?”
戚怀风摇摇头,也是一头雾水。
等到了一楼,一队人瞩目着他们从电梯里出来,弄得谢雨浓如芒在背,荔莉倒是大方自在,搂着谢雨浓的手立刻拉他去逛,戚怀风叫都叫不住。那云踩着高跟鞋,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问戚怀风:“你怎么从那里出来了?”
戚怀风原原本本把事情讲给她听,那云一挑眉,说:“你要发达了,老骆都被你碰到了。”
“老骆?谁?”
“这里,时丰的老板。”
戚怀风不解道:“碰到一个酒吧老板,就要发达了?”
那云白了他一眼:“你懂个屁!”
戚怀风不置可否,他在场内扫视了一圈,没看到曲如琢,也没看到詹叔齐,倒是看到徐栩。他的目光在徐栩身上多停留两眼,徐栩察觉到,举杯对他示意,他胃里一阵翻腾,不过还是拿过身边的一支香槟举了举,没喝。
那云看在眼里,有点惊讶,但到底什么都没问。戚怀风问:“曲哥和詹老师呢?”
“他们?刚才好像看到他们去小露台里抽烟,后面。”
戚怀风瞥了一眼,果然看见人群之后有个露台,露台上有几个隐隐绰绰的背影,男男女女,交首接耳,烟雾绸带一样环绕在他们之间,拢住一个又一个秘密。戚怀风看不清那里的人,但他猜测其中应该有胡因梦。
他后来打听了一下,詹叔齐去很多地方都带她,并不太避讳叫人看见,不过詹叔齐对待他的每一任情人都很大方,不爱藏着掖着。
也许总比跟着徐栩要好。
那云看他出神,便说:“心禾不在上海,她在横店拍戏,你要见她,是有什么事?”
戚怀风微微侧过身,让自己的身体尽量对着那云,他说:“当初《西来巷》二选一的事情,除了我们,还有关心禾也知道,她跟徐栩是老相识了,那个时候,因梦最信任的就是她。”
那云诧异道:“你是怀疑……”
戚怀风咽下香槟,看向那个人群中彬彬有礼的男人,他礼貌得隔空揽着一名女郎的腰,轻轻俯视,看一朵花一样看一个女人,那样的眼神让多少女人醉倒其中。
那云灌了自己一大口红酒,平复了一下呼吸,才蹙眉缓缓道:“小七,你要搞清楚,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是徐栩,还是关心禾,就目前来看,都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你确定要与他们为敌吗?”
戚怀风垂下眼眸,盯着地上攒动的影子,漂亮的裙摆,服帖的西裤,那些华丽的衣衫底下,可能包裹着最不堪的真相,最恶毒的诅咒,等他们舞动起来,脚步与脚步相互交错,秘密也就在几个耳语之间流走。
在这个圈子里,什么都不稀奇,什么都可以很正常。
他咽了咽,眼睛有点发酸,他说:“你放心……因梦还要做人,我只是想搞清楚,搞清楚,才知道这笔账要怎么记在心里。”
那云伸手拍了拍他,随后领他进入人群,去同今夜的灯红酒绿打起招呼。
【作者有话说】
又早早早醒了,索性爬起来写文了,今天要跟朋友出去吃鱼!大概只有这一更啦。
第120章 27 玫瑰只开一个上午
既然是电影主创杀青宴,主创团总要说几句话。那一小波人簇拥着戚怀风从人群里出来,而戚怀风则一面谦虚地点头拱手一面随着人群往乐池挪动。歌手搬着谱架乐得往边上挪位子,她的目光同样投射在戚怀风的身上。
人们迷恋着男主角的光辉,就像蜜蜂追逐甜蜜的花芯。
谢雨浓望着戚怀风,那一刻,真是觉得比银河还要遥远。荔莉打量着他的神情,碰碰他的手臂,问:“吃醋了?”
谢雨浓摇摇头,他不觉得自己是吃醋,戚怀风是值得这样的目光这样的注视的,只是星星愈亮了,石头好像就愈暗淡了。
荔莉又碰了一下他,说:“别急,你也有追随者呢?有个姑娘死死盯着你。”
谢雨浓愣了一下,顺着荔莉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胡因梦正高傲地看着他,她手上拿着一支香槟,看起来端立如一只修长的雪白瓷瓶。谢雨浓看了一眼荔莉,问:“你不认识她了?”
“她?认识什么?”荔莉在脑海中搜索片刻,总算想起什么,于是更诧异,“是她?他盯着你干什么?詹叔齐那老淫魔不会连你也看上了?”
谢雨浓忍俊不禁,用肩膀撞了她一下:“瞎说什么……”
“那你说什么?”
“不说了,他们要开始了。”
主创团推了戚怀风,曲如琢,詹叔齐,那云上去,另外有一个选角导演,一个投资人,这两个谢雨浓都不认识,一个叫徐栩,一个叫薛鹏明。徐栩长得很儒雅,看起来满腹诗书,穿着也很讲究,西服的口袋里塞着叠放整齐的一条礼巾。至于薛鹏明,他身材有点敦实,看起来憨憨的,普通话很勉强,谢雨浓听出来,这是个川渝人。
谢雨浓不在乎那些人谁是谁,詹叔齐一上台,他就瞥荔莉的神色,而荔莉自始至终只是淡淡的,一副漠不关心,她只是来吃酒的样子。谢雨浓望台上递去一个目光,戚怀风准确地接收到,这是一个安全信号——peace。
台上的人叽里咕噜地说着话,谢雨浓听不大清,他头一次知道娱乐圈的人也这么爱打官腔,倒是詹叔齐随口说了几句笑话,活跃了一下气氛。荔莉看着五光十色的舞台,感到一阵眩晕,她靠在谢雨浓的肩上,说话的时候嘴巴里有葡萄的香气跑出来,这让谢雨浓觉得荔莉就是一颗甜美的葡萄。
葡萄说:“我不会再爱上他了,因为他不爱我,那我也不要爱他,我是个很俗气的人。”
谢雨浓点点头,说:“你早该这样了。”
葡萄挽住他的胳膊,额头在他的臂膀上滚来滚去顶了一会儿,她撒娇:“那会儿不认识你呀!没人陪我,我做不来的。”
谢雨浓笑笑,回过头来的时候,他看到詹叔齐好像朝他们那边看了一眼。等他再看去,詹叔齐已经下台了,胡因梦搂着他的胳膊,很亲昵地同他说话,眼光时不时瞥向他们这边。谢雨浓心里有种预感,胡因梦要来找他们说话。
果不其然,他和荔莉刚刚扭头去找喝的,就听见身后有人说:“好久不见。”
这句话绝不是对谢雨浓讲的,谢雨浓瞥荔莉的脸色,荔莉翻了个白眼,随后笑眯眯地转过头去看向来人,也说了句:“好久不见,詹老师。”
詹叔齐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慢吞吞转过身来的谢雨浓,笑道:“想不到小谢跟荔莉认识。”
谢雨浓勉强扯扯嘴角,没说话。
倒是胡因梦,似乎对他的尴尬很满意,贴着詹叔齐发嗲道:“詹老师,你看我哥都不看我。”
“哥?”
荔莉疑惑地看了一眼胡因梦,又看了一眼谢雨浓,谢雨浓还来不及说,就看见戚怀风正要走过来,他可不能过来,不然这戏没完没了了。谢雨浓故意放高音量,笑着说:“没有啊,因梦,你今晚太漂亮了,一时间我没认出来。”
胡因梦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调整了状态,仰头望着詹叔齐说:“詹老师对我太好了,我的衣服首饰都是他挑的。”
荔莉看了一眼詹叔齐,喝了一口红酒,没说话。詹叔齐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盯着荔莉看,他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胡因梦,他笑得很温柔,水一样温柔,极具欺骗性,谢雨浓真替荔莉捏一把汗。荔莉倒是处变不惊,也不看詹叔齐,目光若有似无地在旁边的乐池那边扫,随口称赞今晚的歌真好听。
詹叔齐挑了挑眉,说:“觉得好听?下次一起来?”
胡因梦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她还是搂着詹叔齐的胳膊,却不那么自然亲近,有种骑虎难下的僵持感。谢雨浓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香槟,不管怎么喝,还是很涩。
荔莉扭头看了一眼詹叔齐,笑了笑,没有说话。
詹叔齐却似乎满不在乎,继续道:“你以前就喜欢听爵士乐,我每次放京剧,你都说像念经。”
谢雨浓看见胡因梦悄悄收起了胳膊,只是自己抱着自己,她手上拿了一只水钻手包,手似乎在发抖。荔莉也瞥见了,她默了一阵,把酒杯放下了。詹叔齐勾了勾嘴角,说:“其实我们有很多误会,荔莉,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荔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詹叔齐皱起眉头,嘴唇抖了抖,没说话。
荔莉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仔仔细细地打量詹叔齐,好像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她要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看明白,看清楚。也许这确实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荔莉很感谢詹叔齐今天来跟她说这些话,这才好好提醒了她,他詹叔齐有多无耻,有多下流。
荔莉向前走了两步,她贴得很近,几乎像靠在詹叔齐身上,詹叔齐的神色放松,温柔地叫她的名字。荔莉软软抬起一只手轻轻在他的的肩头拂了拂,她仰起头,明亮的眼睛像两片水晶,她暧昧地冲詹叔齐呵了一口气,馥郁的葡萄香气让詹叔齐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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