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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兄(近代现代)——涛涛污水

时间:2024-04-03 08:46:19  作者:涛涛污水
  “没有。”
  赵景深语气冷淡下来,并且收走了挂在陶知肩上的手,陶知骤然轻松,又去扶赵景深,可他站得笔直,说:“我清醒了,可以自己走。”
  十一月初底的天气已经冷下来,此时九点左右,气温的确变低了,刚才和赵景深靠着一起还不觉得,这会儿陶知也被风吹得有些冷,他还在关心身边人:“别感冒了,我该给你带件外套的。”
  “不会。”
  “你不高兴了吗,是不是觉得我说话不合适,好像你就算找了喜欢的人最后也会和我这样变得一团糟,对不起啊,我没有这种想法,只要两个人好好经营感情,肯定能顺利地一直走下去。”
  陶知跟着赵景深加快的脚步,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这是他的真心话,可并未宽慰赵景深,他仍然是那样,脸色不虞。
  于是陶知也不再多说了,他怕自己又踩雷,便安安静静跟着,时不时看看眼前少年,心想,真是个难搞的家伙啊,他要为赵景深的缺点中加上一条——阴晴不定。
  回了家两个人轮流洗澡,陶知在后,因为头发不能滴水出门的缘故,他不得不坐在小凳子上等待,赵景深今天没有玩手机而是在看书,书名叫做《沉沦》。
  陶知朴素平常的生活中根本接触不到这两个字,可赵景深看得很认真,便也勾起了陶知的兴趣,他默默记下来想着以后也要看看,就这样,他也没开口赵景深也没开口,一直等到了头发干燥。
  陶知收起小板凳,说:“赵同学,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觉,晚安。”
  就在陶知将要出门的时候,赵景深忽然从书中抬头,说:“我或许也会找个男人谈恋爱。”
  此话一出,陶知的大脑几乎宕机,他花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话中意,当即睁大眼睛:“......什么,什么意思?”
  “很新奇,也或许我本身就是双性恋,男女在我眼里都差不多,我怕到时候带个男生来吓到你,所以提前说一声。”
  对于赵景深,这件事似乎再平常不过,他说完后就将书收起来,打开台灯,对陶知道:“帮我关下灯,晚安。”
  陶知不知道自己怎么按掉开关离开的卧室,总之他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他捂住心口,觉得这件事很可怕,但他逐渐缓下来,意识到就算赵同学真的喜欢男生,那也与他无缘。
  这一晚陶知睡得不好,他反复梦到陶勉,然后梦到自己离开临海,火车站的站台上,面容模糊的陶勉和赵景深一起送他,他朝他们挥挥手,回头却看见小时候的陶勉抓着他的衣角,哭着说:“哥哥,你别不要我,我和你走好不好,哥哥!”
  惊醒后好一阵子陶知都缓不过来,当年从见到钟家父母到送走陶勉只有短短两天,勉勉刚开始哭得撕心裂肺,后面哭不出声音,就哑着嗓子问哥哥你为什么不要我,陶知无法采用安抚的态度来面对他,因为钟家父母看他像看仇人。
  他知道他留不住陶勉,为了让陶勉断了回来的念想,他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说你拖着我这么多年我也累了,说我养你这么久其实一直有在偷偷给你找父母,说我其实挺羡慕勉勉你有这么好的家庭......实际上他并不羡慕,他羡慕的是多年前那个自己,有爷爷和勉勉的自己。
  陶知洗了把脸,换衣服出来的时候赵景深还在睡,他站在卧室门口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赵景深裹着被子,只露出毛绒绒的头发,腰侧放着一个面包抱枕一个金色小猪,是上周陶知的客户送的礼物——两个玩偶标签都没摘,客户说扔了怪可惜就给了陶知,陶知拿回来洗洗干净摆在沙发上,当晚就被赵景深带进了卧室。
  床上的人翻个身,将小猪紧紧抱在了怀里,也露出了大半张脸,那的确是让人过目难忘的脸,陶知却注意到,他没有摘耳环。
  戴着睡觉不会压得痛吗?
  刚想了一句,赵景深就将被子踢在了地上,但他冷,随手一抓,腿上夹着面包抱枕就继续睡了,他的整个背部都裸露在冷瑟的空气中,看起来像没了壳的蜗牛,陶知想了想,还是缓步走进去了,他怕赵景深感冒。
  当然,陶知知道自己的真实心思,他心中天人交战但最终被感觉支配,他捡起被子盖在赵景深身上,在抽手的时候,轻轻地、偷偷地、用拇指碰了一下赵景深的背部,他的背部如山峦起伏,凉凉的指腹和温热的肌肤碰触的时候会激起一种潮湿感,陶知颤抖一下,要将手拿开时,赵景深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青年侧着脸睁开眼,微微偏头,眼神很透明,问:“你干什么?”
  陶知自然被吓了一跳,还好他时常不利索的嘴在此刻突然灵光乍现,他磕磕巴巴说:“我我我给你盖被子,你被子掉地上了然后我捡捡起来,就就盖上去,是不是碰到、碰到你了,不好意思抱歉抱歉!”
  然后陶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手腕,接着迈着大刀阔斧的脚步走出卧室,“咣当”一声带上门,又两步后,他猛然想起什么,回头开门道歉:“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我我忘了不能关门。”
  而赵景深已经坐起来,那双刚醒时透明的眼睛在阳光的折射下变得黑洞洞,未摘的耳环刺眼又刺耳,他们对视几秒,陶知忽然心生惧怕,就听见赵景深说:“没事,谢谢帮我盖被子,关下门吧我换衣服。”
  “啊,好。”
  关上门的一刹那,陶知才觉得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了,那种感觉仿佛一场决定命运的大考在此刻敲响了结束的钟声,他舒口气,才发现自己一身汗涔涔。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陶知焦心地等着弟弟的消息,只要一面,只要见陶勉一面他就走,要在一切都还可以收场的时候离开,所以这次他主动出击了,在赵景深周末晚上离家去学校的时候,陶知站在门口送他,说:“赵同学,你记得帮我问问我弟弟的事情,上次你说有消息。”
  他不应该这么说,他知道,别人无私帮忙他还能催促吗?可是他不能不说,他甚至放弃了礼节,只顾一个结果。
  好在赵景深没什么反应,他穿好鞋子背好挎包,说:“其实有了点眉目,但我不能确定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大概率建工院的那个新生就是你弟弟,我会尽快给你结果。”
  陶知心里沉沉的,这种感觉很复杂,掺杂着喜悦和愧意,还有即将离开眼前人的不舍,他努力压制着情绪,将赵景深送出了门。
  直到此时,陶知也没想到真的能那么快找到陶勉,几天后的一个夜晚,赵景深给他发消息:【我找到你弟弟了,钟引宣,但是他说,他不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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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大家的喜欢,给你们比心~
  # 切切
 
 
第19章 1 不要哭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陶知刚刚回到家,他今天接了两个活,马不停蹄干了七个多小时,腰痛得要断掉,他本来只想着怎么给赵景深交每日运动的差事,可打开手机看见这条消息,他整个人都麻木了。
  找到了?
  起初陶知只是从心底升起一股麻痒的感觉,逐渐变得激动起来,他当然看到了最后那句话——他不想见你,可是这不重要啊,人都找到了,他总能见到的啊!
  他站在原地无声地喊,然后走来走去,甚至挥舞了一下手臂,等到那种冲破胸腔的喜悦稍微平息,他就立即给赵景深打了个电话,刚一接通,他就滔滔不绝地道谢:“赵同学,谢谢你太谢谢你了,我真没想到这么快能找到他,我太开心了,我不知道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赵景深平和的声线从电话那头传出来:“不用谢了,但我说的你没看到吗,他说他不想见你。”
  “没事,没事的,只要我能见到他,我能和他说说话就行了,我知道他怨恨我,一时半会不愿意见也正常,我、我还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谢谢你!”
  那边沉默良久,说:“别道谢了,他不愿意见你,意思是联系方式也不会给你,当然也拒绝见我这个中间人,你现在该做的不是道谢,是该想想怎么挽回他。”
  “啊......”陶知终于冷静了点,他问:“联系方式也没有吗?”
  “没有,我拿不到。”
  “啊......”
  陶知又无意义地“啊”了一声,两个人在电话的两端无言以对,半分钟后,陶知才问:“你见到他了吗?他好吗?”
  “见到了,挺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样了无波澜的六个字,却让陶知猛然有了想哭的冲动,他强撑着胸腔中的哽咽,又问:“他,个子高吗?瘦吗?”
  “挺高的,不瘦。”
  “真的吗,他肯定,是不是还是白白净净的,牙齿好了吗,有多高啊,有一米八吗,走路没有驼背吧......我总是怕他营养不良驼背,他看起来,看起来是不是个帅小伙子,他......”
  赵景深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而是问了一句话:“你在哭吗?”
  陶知本来不想哭的,尽管那种发苦的潮水压得他胸口闷痛,可是在听见赵景深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就绷不住了,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眼泪就落到了地上,他咬着嘴唇,说:“没有,我,我等等打给你......”
  “等等。”赵景深叫住了要挂电话的陶知,他说:“我会帮你的,不要哭了。”
  他的声音并不柔软,却戳中了陶知内心最脆弱的部分,陶知紧抿着嘴将电话挂掉了,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时间里,他终于蹲在地上,戚戚哀哀地哭了起来。
  一个是多年未见只觉愧疚的弟弟,一个是倾心爱慕却明知无果的青年,一个抗拒他,一个吸引他,一个让他难过,一个让他压抑。陶知无法不哭,无法不用流泪的方式来宣泄自己,他先是蹲着,接着靠墙坐下,最后哭得衣袖湿淋淋,才站起来去洗脸,最后,他像魔怔一样大胆了一次,躺在了赵景深的床上。
  只有五分钟,五分钟后,陶知便为自己的越界感到可耻,他离开那张床,将床上的褶皱拉得平平展展,直到一点看不出有人躺过的痕迹,他才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当然,这一晚他没有睡好。
  第二天,陶知一大早起来就给赵景深发消息,询问今天可不可以见他一面,赵景深回复:【满课】
  陶知便觉得自己很僭越,他发了一大堆道歉的话,赵景深回复:【没事,我知道你着急,有空我找你】
  赵景深的每句话都很平稳,有一种置身事外的冷静,尽管陶知很焦虑但仍然被他的情绪感染,结束对话之后,陶知坐在桌前,拿了一个本子,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写了几句话。
  他当前要面对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解开与陶勉之间的罅隙,但这件事很难,他不能说因为钟家父母厌恶他,更不能说当年收了50万,这两个理由听起来就像是无法解释的借口,何况,他难道要因此挑拨陶勉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吗?
  那时候的陶知也只有十八岁,他长久生活在人烟稀少的僻静山村,缺乏对社会和人性的深层理解。当年张文骏说想要给山里盖一所学校,想要让这些孩子有更多走出大山的途径,陶知就信了,那时的张文骏还是一个面貌青春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他苦恼于金钱挡住了这些孩子的未来,陶知便被激起一腔热血,向钟家父母“借”了五十万。
  张文骏说:“我会还的,这笔债我不会让你担。”
  彼时陶知受他吸引,说:“我也可以,明年我就出去打工,我也能赚钱,我会还给他们。”
  这一切其实与陶勉毫无关系,只是陶知身边唯一能借到大笔资金的人只有这个突然降临的钟家父母,陶知珍而重之写了一张借条,钟家父母当时收下了,但在他们带走陶勉后,那张借条被原封不动还了回来。
  附带的还有钟母的一句口信:【照顾引宣六年,辛苦你了,钱你拿着,但希望以后不要再联系,谢谢】
  他们留下的电话号码自然是空号,家庭地址也是假的,陶知唯一知道的信息来源于当时跟来的警察,他说:“钟家不是一般家庭,你怎么都要把孩子还回去的,在中州和在山里能一样吗?”
  由此,陶知才能在中州附属中学最终找到陶勉的名字。
  他吐了一口浊气,在本子上写下:不求勉勉原谅,陶知,错的是当年听信别人的你,勉勉不该背负这些事情,如果他知道事实,以他的性子一定会找张文骏的麻烦,也会和父母有矛盾,这不应该,他只要好好上学就好了,所以,第一件事是见到他,第二件事是,什么也别说,闭上嘴巴。
  陶知不求和陶勉再有曾经的关系,他只是想他,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只一面就足够,所以一切多余的解释都不需要,他继续写:如果他恨你,你就说,自己当年是昏了头,让他把你当成一个见钱眼开的蠢人就行了,这样他就会觉得,他的人生只是踏错了无足轻重的六年,不会对他的未来产生任何影响。
  这就够了,不是吗?陶知看着自己的文字,觉得就该如此,之于陶勉,他可以无足轻重也可以锦上添花,但绝不能成为他平坦路途上一块或大或小的绊脚石。
  合上本子,陶知放松了许多,他觉得自己可以不在乎陶勉的误会与冷眼,他是大人,是哥哥,是兄长,他可以承受更多,所以现在唯一的事情就是见到陶勉。
  他等待着赵景深给他发消息,尽量让自己不陷在情绪中而是保持一个好的状态,周四的中午赵景深打电话来,说:“我下午去省体打球,据说你弟弟可能也会去,但我不确定,要不要来看你了。”
  陶知想都没想:“去,我一定去!”
  在去体育场的途中,陶知设想了起码十种和陶勉见面的场景,包括每个场景下的语言他都设计得明明白白,但等他急匆匆冲进场内的时候,却发现偌大的篮球场上只有几个男生在打球,坐席空空如也,整片场地加起来也不过十个人,其中还有三四个女生。
  陶知心口一下就凉了。
  可他又想,再等等呢,于是他按捺住自己的心情,挨着过道坐在了椅子上,场中几个男生里最出众的一个无疑是赵景深,他穿着一件蓝白的篮球背心,接住了队友扔过来的篮球,侧身躲过两个男生的夹击之后,一抬手,篮球就投进了篮筐中,打得篮网一阵晃荡。
  他真的很帅,耀眼夺目,陶知的心神也跟着篮网晃荡一下,但他又恍然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便将眼光转向走廊,期待能从那里看到陶勉的身影。
  随着篮球被扔在地板上的哒哒声,球场上结束了这场对抗,陶知转过脸去,看见赵景深正冲着他走过来,隔着四五米的功夫他都能感受到赵景深身上的热气,便迅速脸红,心想自己怎么也没带瓶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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