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事件结束,被迫加了无意义的班的赤江那月简直火从心起:要是让他抓到那个害他浪费破案时间来和特务科扯皮的家伙,不把对方也折腾个底朝天,他就不是小恶魔!
这股动力让赤江那月摸出了先前被好友们无情镇压而收到箱底很少再用了的称号——
【称号·无酒精咖啡】
【酒精能麻痹人的心智,对理性至上的你来说是最该被唾弃的东西,你想要高呼:咖啡万岁。(佩戴效果:三天三夜不休息都没问题,□□好耶!)】
一手按在键盘上,一手握着咖啡杯耳,救世主露出了冷笑。
最后三天都没花上,赤江那月就找出了那个躲在涌动的暗流背后操控局势、煽动人心的幕后黑手。
自称一个好心的俄罗斯人的魔人费奥多尔·D,同时还是地下盗贼团【死屋之鼠】的首领,以及活跃在魔人身边小丑打扮的男人,似乎叫做果戈里。
这两人并不是从属关系,从赤江那月能截取的视频中来看,他们更像是平等的同事或朋友关系,只不过魔人总负责动脑,而小丑则是执行者。
真是熟悉的分工搭档,哈?
虽说目前天人五衰的成员赤江那月只发现了这三个人,但基本最核心的福地樱痴和费奥多尔就在其中,所以总结一下在那次交锋里,还是他更胜一筹。
之前刚得知铃村小百合存在时,赤江那月怀疑的对象还是试图对诸伏景光动手了的福地樱痴,不过看到照片后他的怀疑大部分都转移到了费奥多尔的身上。
那个魔人擅长操控人心,拥有和太宰治媲美的大脑,手段也通常十分极端完美。
就和这个因为‘各种巧合’而摆到他面前的案子一样。
因此,赤江那月知道,这也是费奥多尔利用案件对他传递的一个讯息。
他们的第一次交锋开始了。
—
审讯室中,降谷零忽然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
他看了眼单面玻璃后刚被自己审讯完的目标,转头叮嘱了部下几句,就推门离开了这里,往自己的办公室边走边接起了电话。
“もしもし,小降谷?我和小阵平已经到警察厅外面咯,你下来了吗?”听筒里传来一道轻松愉快的声音,听得降谷零情不自禁缓和了紧皱的眉头。
“我收拾一下就来。”他随口道,“不是说家里没食材要去采购吗?hiro和aka没和你们一起?”
警察厅外的街道旁停着一辆线条流利的黑色雷克萨斯,而萩原研一正趴在副驾降下的车窗上和好友通话。
闻言他也唔了一声,把脑袋收回来伸手去扒拉驾驶座的幼驯染:“小那月那边回消息了吗?”
松田阵平揉揉微卷的头发,把手机丢给他自己看:“说是跟诸伏去买了点必要的食材,已经开始做了,等我们过去时顺便把其他东西带全就行。”
“OK~”萩原研一笑嘻嘻地冲幼驯染比个手势,转而朝电话里说道,“那就这样啦,小降谷你下来的时候别忘记把东西带上!”
电话挂断,降谷零的脚步也加快了。
他完全不知道,在他离开后走廊里几个一声不敢吭的部下才偷偷松了口气。
“电话那边就是降谷前辈的同期了吧。”部下A感慨道,“听上去,传言居然是真的。”
“什么传言?”才来警察厅没多久的部下B好奇地问。
部下A神秘兮兮地私下张望后小声说:“就是关于降谷先生和那几位警视厅的他的同期其实平时基本住在一起的传言啦。”
“据说是有几个不同部门的去前辈家里有事找他,顺着那个地址赶过去,却在小别墅里见到了穿着家居服的其他几个前辈。”
部下B不明觉厉。
部下A的声音更轻了,还带着点敬仰:“而那个地址的名牌,是【赤江】。”可恶,降谷先生和好友们住一起没什么特别的,但是,那个好友居然是那位赤江警官!
部下A和部下B这下一起陷入了情绪之中:好羡慕,他们也想近距离接触那位啊!
不知道自己被部下羡慕了的降谷零上车后,很快就感受到了一股困意,他靠在后座椅背上,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
“该不会这两天你都住自己那儿,就是为了熬夜不被小诸伏抓到吧?”副驾的萩原研一从后视镜看到这幕,出声调侃道。
他们几人都是在各自的领域称得上精英的警察,从各自的座驾都不便宜这点,也不难看出他们其实都是小有存款的,当然也早都置办了自己的住所。
只是他们五人的存款加起来,估计都没有年纪最小的赤江那月一个人的多。
至于住在一起,这就是过去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还在卧底时期,其他几人养成的一个习惯了。
赤江宅就在工藤宅隔壁,由于赤江那月是一个人生活,别墅里的空房确实特别多,后来就直接变成了其他人的专属房间。
平日里大部分时间他们都会住在赤江宅,轮流分工做家务,偶尔才会回自己的住所里忙两天。
就算是去年一切结束后才搬过来和他们一起的诸伏景光一人,现在也慢慢习惯,反而弄得自己的住所更像是安全屋了。
降谷零又打了个哈欠,连辩解的精力都分不出,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脑中一片浆糊,前面两个好友的声音也逐渐远去,再听不清了。
“公安这段时间这么忙啊。”萩原研一看着一向谨慎严肃的好友就这么歪着脑袋睡着了,一时都有点唏嘘:这可是熬夜水平只在小那月之下的小降谷呢!
松田阵平瞥了后视镜一眼,伸手调低了车载音响的音量,顺便把冷气稍微调高了点温度,以免免疫力强大的降谷警官下车后就感冒。
“谁知道呢。”他耸耸肩,稳稳地控制着方向盘,“等会儿我们俩去采购就行了。”
“说的也是。”萩原研一认同地点头,“让小降谷好好休息一下吧。”
降谷零这一觉并不是短暂的打盹,一直到另外两人东西都买完,车也开回家停在赤江宅外面后,后座的金发公安才突然睁眼,像是从梦中惊醒了。
“等等,aka……”他嘴里念着,神情难得有些慌张,眼尾还可疑地泛红了。
萩原研一和松田阵平在前边面面相觑。
“小那月怎么了吗?”萩原研一率先不解地问。
而后,他那双下垂的狗狗眼都在惊吓之中瞪圆了。
因为降谷零没有回答,连开门的时间都省略掉,直接踩着座垫,从车窗翻了出去,冲进了面前别墅的大门后,只留下一阵风和依旧茫然的两人在车上对视。
几秒后,松田阵平发出了一声怒吼:“金发混蛋!我今天刚洗的车!”
第46章 六只社长
降谷零从门外冲进来的时候,穿着围裙的诸伏景光正好握着汤勺从厨房走了出来,一眼就和幼驯染对视上了。
“zero?”诸伏景光有些疑惑,“你……”
“抱歉景,等下再说。”被注视着的金发青年面色焦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了客厅旁的楼梯,唰地消失在诸伏景光的视线中。
诸伏景光把好奇的目光投向停完车就跑过来了的另外两人:“他怎么了?”
松田阵平臭着脸捏捏拳头,冷笑着刚要开口,萩原研二就截过了他的话头,表情古怪:“大概……做噩梦了吧。”
噩梦这个词一出来,卷毛警官脸色立马变得更臭,连诸伏景光也变了眼神:“是那月?”
萩原研二叹气,点点头又摇摇头:“应该是梦到了小那月,但我想是这次巧合。”
对诸伏景光五人而言,噩梦有不一样的含义:他们都梦到过赤江那月的死亡。
对彼时七年都以玩家自居的赤江那月而言,生命不过是可以被消耗的数字,在对应的称号影响下,来自他人的杀害会让他原地复活,来自自身的杀害则会触发‘读档’功能,回到他过去存过档的某个时间点。
又因为他的痛感与常人不同,只有正常水平的30%,这就导致赤江那月并不吝啬于挥霍自己的‘生命’。
问题就出在这里——当赤江那月选择读档时,伪装成游戏的【克莱因壶】就会干扰时间线,这导致诸伏景光等五个和赤江那月建立了深刻羁绊的人受到了波及。
简而言之,他们曾在梦中见证了多次挚友为了挽救他们的必死局面而自杀读档的场景。
后来一切都快结束时才得知这件事的赤江那月万分庆幸,还好会入他们梦的只有自己读档时的死亡,而他作为技术流玩家,七年来不算最终决战,也只读档过三次。
否则,他家这几只大猩猩好友可能会被噩梦弄到精神衰弱呢。当时的赤江那月颇为冷幽默地如是想。
毕竟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把他杀复活这个能力当成刷新状态的方法来着。
所以在把噩梦和降谷零急匆匆冲上楼的举动联系起来后,三人第一反应都想到了这里,即使在此之前,他们已经一整年没梦到过好友的死亡了。
诸伏景光显然还想到了自己的情况,他早从赤江那月那边得知警视厅有人想对他动手这件事,如果说最近有什么能让赤江那月选择读档的,那就很可能是这个了。
他握着汤勺的手紧了紧,按捺住同样冲上去询问的冲动,转头走回了厨房。
今晚某人的主餐是甜咖喱还是辣咖喱,就看小恶魔的表现了。
诸伏景光冷静地想到。
—
降谷零停在了赤江那月专用的书房门口,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
即使没询问过诸伏景光,他的直觉也告诉他赤江那月这时一定就在这里——果然,降谷零看到了端坐在书桌后低头写写画画的黑发青年,对方后面墙上则一如既往地挂着葛饰北斋的《神奈川冲浪里》。
降谷零记得那还是前两年对方从国外拍卖回来的真迹。
在家里时把太阳镜帽子和披风都摘了,只披着一件红金色羽织的青年久久没听到门口的人说话,这才搁笔疑惑地抬起头看向降谷零:“zero君?”
赤江那月对他人的称呼一直使用着略感疏离冷淡的敬语,他也会这样一边说着敬语一边毫不掩饰嫌弃地揍人,而大部分情况下,其实在外界除罪犯以外的人眼中,赤江警官都是温和有礼令人敬仰的。
虽然温和有礼的赤江警官实际上会且只会在称呼上用敬语。
降谷零等人倒是不会因为这样的称呼而觉得他们被疏远了,反正这位友人高兴的时候还是会抛掉这些小癖好。
对,在他们面前从来都很随和与孩子气、喊人喜欢用敬语、恶趣味但重感情、自信且沉稳、似乎无所不能,还有最重要的鲜活。
从来不会喊他冷淡的“安室先生”。
这些合起来,才是降谷零记忆中的这个赤江那月。
对面的赤江那月眼看着表情越来越迷惑,嘴角的笑意也开始放缓。
降谷零突然松了一口气,往书桌的方向下意识挪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刚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降谷零用力闭了闭眼,随后抿唇,无奈地笑了笑,“梦见十八岁的你变成了一只背后灵缠着我折腾,还给梦里的我拉小提琴呢。”他梦到的当然不止这个,但降谷零心想,他总不方便说‘我梦到少年期的挚友变成粘人幼稚背后灵跟在另一个我的身边,不仅救另一个我多次死里逃生,疑似被攻略得死死的,最后还像泡沫一样在无人听闻的地方消散’……吧?
太好了,听上去我很擅长概括剧情。
降谷零在心中苦中作乐地自夸。
总而言之,暂时他还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一个梦,但在看到活生生的好友时,那股目睹十八岁的对方连道别都没有就消失这场面后产生的痛苦就消散了不少。
降谷零会这么直接说,一方面也是在试探赤江那月对这个剧情熟不熟悉。
对面的青年表情空白了几秒,然后出现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委婉道:“zero君,我和东京是纯爱哦?”
就差在脸上写‘我不是NTR派’了。
本来还有点伤感的降谷零额头青筋顿时欢快地蹦了蹦:“我不是那个意思!”
会这么说的果然还得是小恶魔,还是熟悉的气死人味道。
降谷零扶着额头,为了缓解气氛玩笑般说道:“……小恶魔,做梦都不放过我啊。”
在降谷零印象中,aka总是这样的。
他好像无论何时都能用最快的速度摸到一个人的底线所在,然后视心情好坏来决定自己的下一步行为。
如果无聊,他就会故意撩拨你的情绪,用各种方法使你露出他想看到的表情。
等到你的耐心真的快见底,他又会瞬间变回和外貌相衬乖巧的模样,熟练万分地把你顺毛安抚下来,再露出小恶魔一样的笑容,让你又头痛又感觉被治愈,理所当然地完全无法真的对他生气。
降谷零一下就想到上次聚会时,园子小兰那两个孩子躲在角落里一会儿低头看看猫咪视频,一会儿抬头看着厨房里的aka偷偷笑的场景。
随后又想到两个月前他们一起出任务,这家伙笑一下对面的恐怖分子就颤抖一下,最后把对方按在地上揍到痛哭不止,后勤赶来时这家伙又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溜达到他背后,搞得后勤人员还以为是他下手太重,一脸欲言又止。
……所以说那群孩子们以为这个小恶魔像什么猫,肌肉孟买吗,煤球小黑豹?降谷零心中擦了擦冷汗。
当然,撩拨完再卖乖的行为一般只针对他们这些亲近到像家人的朋友,除他们之外,只有小孩子可以躲过小恶魔的‘玩弄’,剩下的人基本等不来他玩开心后的卖乖。
至于那些像那个恐怖分子一样让他不爽的人,降谷零只能很遗憾地说,活着不好吗?他还没见过能得罪了记仇的aka后还逍遥的呢。
“算了,你当我没说过吧。”
从黑发青年的脸上,降谷零暂时看不出端倪。
但一想到这可是演技师承贝尔摩德还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赤江那月,他最后心里还是半信半疑,表面上无所谓地说:“我下去帮hiro了,等下再来叫你。”
降谷零可有经验了,赤江那月不想说的事情,逼问也问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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