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阿木尔将账本摔在桌子上,大声质问道:“金大人,有些事情还需你好好交代一下。”
看到气势汹汹的阿木尔,金岳也不甘示弱道:“阿木尔,你别欺人太甚,注意点你的身份!”
“金大人,此事事关朝廷,你别拿身份压我。”
“我拿身份压你?”金岳不怒反笑道:“你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没有找你麻烦是给你父亲面子,你要是再闹,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阿木尔没有搭理金岳,径直走到他的身边。
看到阿木尔过来,金岳心里还是很慌张。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句,门外的守卫悉数进了屋。
“让他们出去。”阿木尔威胁道。
“你到底想干嘛!”
阿木尔的眼神看着凶狠,金岳表面上看着还能强装镇定,内心却是慌乱不已。
“我再说一遍,让他们出去!”
阿木尔气势全开,看上去他才是矿区的主人,而金岳才是那个没权没势的矿工。
“你们先出去吧,我跟他单独聊两句。”金岳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金岳话已至此,但那些守卫均无动于衷,反而警惕地盯着阿木尔。
这时金岳也有些心虚,他再次喊道:“我的话都没人听了吗,还不退下!”
金岳一连吩咐了几次,那些守卫才退出了屋子,但他们并未走远,而是紧贴着门口守着。
待守卫退出,金岳招呼阿木尔过来。
只见他旋转了书架上的瓷器,一道暗门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金岳一边朝暗门走,一边道:“阿木尔,别以为你是丞相府的少主,我就能放过你!”
阿木尔明白金岳的意思,故意回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跟着金岳进了暗门。
“隔墙有耳,少主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金岳无奈地叹气道。
“没想到啊,看似风光无限的金大人,连自己手下都管不住。”阿木尔调侃道。
“所以我这个大人做的憋屈啊!”
阿木尔开门见山道:“那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我调查过了,矿区开挖出来的矿石是分优中劣三等,每年上报给朝廷的矿石都是中劣等居多,优等的矿石却不得所知。”
“所以你现在怀疑我中饱私囊?”
“以你的身份还不足以干的出中饱私囊的事。但我敢肯定,你绝对知道这些优等矿石都运到哪了。”阿木尔逼问道。
“你也看到那些守卫了,他们根本就不听我的,有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他们是什么人?”
金岳示意阿木尔弯腰,在他的耳边小声道:“他们都来自上京。”
“上京?”阿木无力地锤了下墙壁,“你是京城派来的,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不告诉陛下!”
“我不敢啊!”金岳快要哭出来了,“你说我也不是什么位高权重之人,得罪他们我连这个傀儡都当不了。而且矿区被他们掌控,我也没有办法把消息传出去啊!”
“无用!”
阿木尔撂下这句话后就打算出去,金岳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紧张道:“你干嘛去,你别声张,我还想活命呢!”
“你放心,不会牵连到你。”阿木尔承诺道:“我阿木尔说到做到,你相信我。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掉,你就安心留在矿区做你的大人。”
“少主……”
金岳盯着阿木尔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即便是有阿木尔这句承诺,他也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他要收拾东西跑路,绝对是死路一条。
阿木尔走出房门,瞪了眼两边的守卫,警告道:“你们看什么,我是丞相府的少主,你们大人都得对我礼让三分,小心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守卫虽没有把金岳放在眼里,但对于阿木尔亮明的身份还是多有忌惮。
阿木尔离开后,那些守卫直接进到金岳的房屋。
“他跟你说什么了!”为首的守卫名唤牧仁,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直接揪住阿木尔的衣领逼问道:“额尔德的养子为何在这,他来找你跟你说了什么!”
“问我干吗,你们不心知肚明吗!”金岳都要无语了,一个两个的找他麻烦,说他在刀剑舔血都不为过。
“哼!”牧仁冷哼一声,放开了金岳。
见牧仁不说话,金岳接着道:“上京把控矿区这么多年,也该知道这里的事情迟早会被皇帝发现的,即便是没有阿木尔。”
“无所谓了,那些矿石我们已经悉数用来打造上等的兵器,只待时机成熟,自然将盗窃之人赶下神坛!”
牧仁没有杀害金岳,主要还是因为这件事情传到京城,皇帝肯定会以通敌罪处置他。而正是牧仁的这次心软,逆转了整个局势。
夜深人静之时,阿木尔再次翻窗来到金岳的房间。
金岳揉着惺忪睡眼,欲哭无泪道:“我说祖宗,你怎么……”
阿木尔示意他闭嘴,随后让他穿好衣服跟他出来。
看守金岳的守卫已经被阿木尔放倒,阿木尔把他带到矿山附近,直接道:“你想不想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有什么用,反正我现在是两边都得罪了,最后给我留个全尸就不错了。”夜间寒凉,金岳收拢着衣服,吸着鼻子,既可怜又无奈。
“上京一直是陛下的心病。他们不敢在上京做什么小动作。所以我怀疑,这座矿山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座矿山我来过,根本就没什么!”
“不是什么都没有,是他们不想让你发现。从今天起,你就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事情如实告诉我就好,其他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用管。”
阿木尔话音刚落,就传来鹰隼的长啸。
金岳伸出手让鹰隼停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第九十六章 绝密往事被提起
初夏时节,一场细雨如期而至临安府。都说一场雨后天一天热过一天,但下雨之时却是难得的清凉。
临安行宫向来以水景著称,和煦春风夹杂着细弱蚕丝的雨丝落在一方鱼塘内,为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更是增添一抹神秘感。
亭台楼阁,雕花镂窗,假山怪石,无不透露着精美与华丽。
“都说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果真不假啊!”满都拉图身着汉人服饰,学着汉人洗茶泡茶的方式,替坐在对面的额尔德倒了杯亲手泡的茶。
额尔德双手接过茶杯,受宠若惊道:“多谢陛下。”
“不必客气。”满都拉图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抱怨道:“他们也忒多繁文缛节了,喝个茶还这么多讲究。”
“陛下,老话说入乡随俗,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习惯,我们也不能强制他们去实行我们那一套规矩,否则就是矛盾的起点了。”
“爱卿说得有理!”满都拉图赞同道:“此番南下,就是为了与南方诸多州府建立联系,巩固统治。毕竟我们的官员不熟悉当地风土人情,贸然吧官员大换血的话,反倒适得其反。”
“陛下所言极是。”额尔德客套道。
满都拉图此番南下考察民情,主要是学习借鉴汉人选官和治理之道,对于岭南一带残留的大奚王朝,是只字未提。
“陛下,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满都拉图现在也是好兴致,靠在椅子上,撑起脖子,慢悠悠道:“嗯,你说。”
“既然已经南下,不如一鼓作气剿灭大奚残余政权,我们也好一统天下。”
额尔德话一说完,抬眼望向满都拉图。只见满都拉图已然收起刚才的笑容,面色变色凝重。
尽管察觉到满都拉图情绪的变化,额尔德还是硬着头皮道:“还望陛下三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奚虽然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强大,但他们会做生意的人多,又手握海上交通要道,要不了三五年,大奚可就不那么好对付了。”
“你说……让朕出兵攻打大奚?”满都拉图面露难色,无奈道:“你也知道上京那边有人不老实。欲攘外者,必先安内。若是上京叛乱迟迟不解决,朕无心南进。”
“上京那些人不过是以卵击石,根本就不足为惧。”额尔德接着道。
突然,满都拉图站起身,走到额尔德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凑近道:“你忘了,朕可不敢忘。这个皇位是这么得来的,你我心知肚明!
“陛下若是怕,为何还敢做这么多年的皇帝?”额尔德笑着反问道。
看到额尔德发笑,满都拉图气上心头。举起拳头悬在半空,迟迟未动手,却恶狠狠地盯着额尔德。
额尔德继续说道:“陛下担心上京,是想赶尽杀绝了吧。因为当年是臣保的他们,您才一直没对他们赶尽杀绝。现在出了事,陛下竟然怀疑臣与他们勾结。”
“咚!”
满都拉图那一拳捶在额尔德的肚子上,那一拳挥得极重,疼的额尔德捂住了肚子,头上也渗出了汗珠。
“额尔德,朕不想动你,你最好收起你那点心思!”满都拉图直起身子,仰头惆怅道:“朕这个皇位得到的名不正言不顺。在上京的那些老东西甚至到现在都不承认朕这个皇帝!当初算计他们让朕坐上皇位的是你,现在主动跟他们联系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满都拉图大声质问道。
“臣……”
满都拉图这一吼,守在小院的侍卫尽数赶到门口待命。
为首的是五皇子乌其恩,看到门内一番景象,吓得他赶紧跪了下来。
“父皇息怒。”乌其恩开口,打破了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看到屋外围满了人,满都拉图也不好再发作。只见他猛地一甩袖,直接绕过门口的乌其恩离开了房间。
满都拉图一走,乌其恩起身将那些侍卫遣散,随即走到额尔德身边。
“您先起来吧。”乌其恩扶起额尔德,还贴心地将他扶到椅子边坐下。
“你怎么来了。”额尔德并没有给乌其恩好脸色。乌其恩接近他本来就是动机不纯,这下被他看到窘状,额尔德从气势上就占了下风。
“听到屋内动静,就赶来了。”乌其恩倒无所谓,反而一脸担忧,“您们这是说了什么,父皇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
“没什么,不该你管的事你管!”
乌其恩还扶着他的胳膊,额尔德也是毫不留情地挣开,起身就要离去。
谁知乌其恩说道:“是上京出事了!”
“上京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我都听到了。”乌其恩走到额尔德面前,与他对视道:“到底怎么回事?父皇发那么大的火,可见上京的事不好解决。”
额尔德盯着乌其恩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微微动了一下,随即重新坐下,并招呼乌其恩坐到自己对面,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
“原本我和你父皇都是上京的贵族,皇位对我们来说根本是触不可及的。但是那年大汗挑起战争,我与陛下一同参军。当时大汗的几个儿子都上了战场,战场上刀剑无眼,当时……”
“额尔德,刚刚听王帐那边传来消息,大王子乌尔巴没了。”
说话的是满都拉图,十七岁的满都拉图意气风发,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光彩夺目。
不知道为何,额尔德看眼前这个弟弟,总感觉他才应该是草原未来的主人。
额尔德满眼心思,满都拉图亦是如此。他低头看着坐在篝火边枯树干上的额尔德,这是他最仰慕的人,将来可不能让他屈居人下。
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彼此都是心照不宣。
很快在不久之后的战斗中,几个王子接二连三地惨死在战场上,反而是额尔德和满都拉图越战越勇,几次扭转战局。
尽管打了胜仗,但眼下王庭却没了继承人。大汗几个儿子接二连三地去世,这不得不让大汗从旁支中挑选继承人。
旁支有武有才的小辈不在少数,但真正能入得了大汗眼的,还真没几个。
庆功宴上,额尔德和满都拉图作为新起之秀,自然被邀请去参加了宴会。
只不过额尔德是带着目的去的,通过这次宴会,趁机结交皇族,为满都拉图铺路。
中场休息之时,额尔德特地将满都拉图支走,自己则与寒王会面,商量继承人之事。
据额尔德调查,寒王的儿子虽在人选之列,但寒王并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大汗,只想让他安稳度过余生。这点正好被额尔德利用,他借着这次宴会找到寒王,让他收养满都拉图,借机把满都拉图推上继承人之位。
寒王也看中满都拉图的实力,两人一拍即合。但这一切都被满都拉图看在眼里。
从寒王那回来后,额尔德就被满都拉图给拽走,不由分说就是朝他脸上揍一拳。
这一拳被额尔德接住,他不解道:“满都拉图,你干嘛呢!”
“为何要背着我和寒王私会,为何要让我成为寒王义子!”满都拉图朝他喊道。
额尔德看了眼周围,紧接着将满都拉图的嘴捂住,把他带到四处无人的地方。
“叫这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啊!”额尔德怒道。
“那你回答我,为何这么做!”满都拉图收敛了很多,但依旧怒目圆睁,势要额尔德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你成了寒王义子,就有机会成为大汗!”额尔德哑声道:“你只要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就有办法把你推上大汗之位!”
“你在想什么呢!”满都拉图揪着额尔德的衣领道:“这大汗的位置要坐,也得是你来坐!”
“说什么浑话!”额尔德反驳道:“从开战的时候我就一直算计,你以为那些王子要么战死沙场,要么重伤不治是为何?这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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