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铁穆英满满往里走去,陆盈忍不住叫齐振赶紧过来。也就是这一声叫,齐振一个分心让阿肃砍到了他的胳膊。
与此同时,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母后,我藏在这,你没找到我,可输了哦!”
铁穆英顺着说话声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真见到角落的箱子里藏着一个孩子。
小皇帝出来后看到陌生人倒有些害怕,直接掠过铁穆英跑到陆盈的身边,抱住陆盈担心道:“母后,那个奇怪的人是谁啊,感觉好凶的样子!”
陆盈将小皇帝护在身后,嘴上还不忘奚落道:“要躲就躲好点,干嘛要出来!”
“哇……”
被陆盈这么一骂,小皇帝直接哭了出来。
看到小皇帝在哭,陆盈也要哭出来了。齐振这边身负重伤不得动弹,自己的军队也被拦在外面不能进来支援。
“太后娘娘。”铁穆英慢条斯理道:“于情于理我没有杀害你们的理由。但我转念一想,杀了你们对于我来说更有意义,于是我就改变主意亲自来找你们了。”
“你想干什么!”陆盈呵斥道:“你别过来!”
“放心,我自然会给你体面的。”铁穆英看向阿肃,商量道:“丢到海里吧。对外就说,皇帝太后不堪屈辱以身殉国,你觉得怎么样?”
“是,主上。”阿肃没有反驳,提着那把带血的刀直接朝他们母子大步走来。
总归都是死路一条,陆盈咬咬牙,抱起小皇帝直接跑到窗户边。
窗外边是汪洋大海。这间房间还是顾及小皇帝看海的愿望特意挑选的,没想到竟成了他们母子的葬身之地。
“自己跳嘛。”铁穆英制止了阿肃,对他道:“既然太后娘娘自己跳,我们也别上去掺和了,免得到时候有人说是我们逼的。”
面对死亡,陆盈还是十分畏惧。但是现在她和皇帝除了以身殉国,倒真没有活路可走。
见陆盈迟迟不跳,阿肃不顾铁穆英的阻拦,径直走上前去。
“轰隆”一声火炮压盖住了落水声。铁穆英看到他们落海之后,便从窗户边走了回来。
抚摸着面前的龙椅,铁穆英忍不住感叹道:“阿肃,我逼死了大奚最后一个皇帝,大奚已经灭亡了。真不敢想象,当时我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毛头小子,竟能做成如此疯狂的事情。”
“主上,属下跟着您,见您一路走来实属不易,这都是您应得的回报。等解决完剩下的水军,就是北凌的天下了。”
“北凌的天下吗?”铁穆英嘴角上扬,忽地转动龙椅把手上的龙头。
只听“咔哒”一声,另一边把手的龙头竟然缓缓升起。
“这龙头是空的!”阿肃惊叹道。
“小机关罢了,我岂会看不出来。”
“难怪您当时没有逼问玉玺下落,没想到就藏在龙椅里。”
“费劲千辛万苦也要把龙椅带着,可见龙椅里面藏着关乎性命的宝贝。”
铁穆英拿出玉玺,交给阿肃,“你去把它放到显眼的地方,确保左赫能找到它。”
“主上为何不自己收入囊中,这可是大奚的传国玉玺啊!”阿肃不解道。
“大奚的传国玉玺有什么值钱的。大奚都灭亡了,这玉玺也没什么用了,留在我身上说不定还是个麻烦。”
“属下知道了。”
很快,大奚皇帝太后殉国的消息便传回了京城。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大奚的玉玺。
只不过大奚已经灭亡,旧日的臣子也相继殉国,这玉玺留着也没有什么用。而且北凌建国之后就已经有了玉玺,两个玉玺虽模样各异,但个头还是差不多大的。
不过满都拉图看这玉玺是用上好的和田玉所造,觉得丢了怪可惜的。又不好作为赏赐,索性把这个玉玺送给了年纪最小的十一皇子,让他摆在自己的珍宝阁中,就当是做个收藏。
三个月之后,南方战乱尽数平息。无家可归的百姓也纷纷回到故土重建家园。
第一百零二章 狼子野心寻归顺
转眼间又是一年凛冬,西北矿区早已被一片冰雪覆盖,荒草丛生,无比荒凉。
自从潼川府一战,阿木尔打了一场漂亮的以少胜多的仗。借此一路乘胜追击,将叛军赶回了西北矿区。
矿区作为主战场,自然也是遭了殃。一场恶战之后,建筑基本被摧毁,矿工也四处逃窜,昔日规模庞大的矿区,如今已经是断壁残垣,破败不堪。
叛军连续吃了几个败仗,一路退回到上京。而满都拉图早已对上京不满,一早就派兵包围了上京,将撤兵的叛军堵在了城门外。
后有追兵前有满都拉图亲自带的军队,叛军一下子泄了气,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叛军投降后,满都拉图率军进入了上京。这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如今长辈离去,族人被安排在各地,早已物是人非。
满都拉图明白,当天子表面风光,实则心里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参见陛下。”
跪在满都拉图面前的正是组织这次行动的人。他是真正皇族的后人,若没有满都拉图上位,现在的皇帝应该是他查日斯的。
“你这声陛下叫的倒响亮。”满都拉图挑衅道:“你说你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非要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大逆不道?”查日斯冷笑一声,“这种话从陛下口中说出来,我听的怎么如此讽刺。”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查日斯,无论你怎么说,这场博弈还是朕赢了。”
面对满都拉图的挑衅,查日斯也只能咬紧牙关,把所以怨气埋藏起来。
“陛下,这次是我们输了,组织这场叛变的人是我,你要杀要剐都行,放了我族里的人。”
对于查日斯的请求,满都拉图并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话锋一转,问道:“朕问你,额尔德可有与你联系过。”
一听“额尔德”,查日斯原本暗淡无神的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了满都拉图。
他自然知道额尔德也是当年皇位之争的始作俑者。只是满都拉图这么问,多半是对额尔德心生怀疑了。
“额尔德好好地联系我干什么。就算他联系我,我也不会理他的。”
“是啊,你也不会理他的……”满都拉图心里有些懊恼,他竟然因为探子的三言两语就对额尔德起了疑心。
也难怪他这皇位坐久了,感觉到身边的人竟越来越少了。
满都拉图正想着心思,查日斯的一句话又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说到这个,你的五皇子倒是给我写过书信。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对你们一族怀恨在心,根本不会理会你们的!”
查日斯这句话倒是点醒了满都拉图。他记得五皇子还特地为额尔德求过情。那时候他还在想他们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乌其恩都上赶着求情。
本以为两人结党营私,现在仔细一想,说不定是乌其恩给他设的局,想让他以此猜忌额尔德。
上京本来就是他的心病,这么一闹真让他对额尔德心生猜忌。当时的那番求情,无疑是做做样子。
看来真是他错怪额尔德了。想想也是,额尔德跟在他身后这么多年了,能有什么反叛之心。他要是真想要这个皇位,当年就不会直接把皇位让给他。
理清楚这件事后,满都拉图松了口气。转而对查日斯道:“朕看你年纪也不大,与其把你关到死,倒不如把你调到京城去。正好朕的侍卫亲军少了个都指挥使,你就接替都指挥使一职吧。”
“你……”
不说满都拉图把他千刀万剐,就是冲着他暗害阿木尔一事,满都拉图也不会轻易饶恕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让他统领自己的侍卫亲军了。
“愣着干嘛,还不领旨谢恩。”太监轻拍了查日斯的后背提醒道。
“你让我做你的侍卫亲军的都指挥使,就不怕我手握大权之后叛变?”
“你要是还有叛变的心思,朕可以立刻要了你的命;若是还放任你留在上京,那才是祸患无穷!”
对于满都拉图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查日斯始终存有疑虑:“那为何……为何不直接杀了我,永绝后患岂不是更符合你的做事风格。”
“当年额尔德既出面保你们,朕也得给他个面子;再说了,朕向来惜才,你不像朕那几个没用的儿子,抛开你发动叛变的事,朕还是很欣赏你这个小辈的。”
欣赏这个两个字从满都拉图口中说出,查日斯只觉得荒唐至极。
奈何自己身后还是一大家族,他若是违抗皇命,间接的害的是他家中的族人。
既然满都拉图不要他性命,那他就去当这个都指挥使又如何。仇人就在身边,他不愁找不到机会除掉。
见完查日斯,满都拉图询问阿木尔身边的副将,“听说阿木尔受了重伤,他现在如何了?”
早就听说阿木尔受伤,满都拉图心里还是喜忧参半。
如果阿木尔重伤不治身亡,那他就损失一员大将;如果阿木尔活下来了,那他在朝中的地位就尴尬起来。
到底这功勋是算作额尔德的呢,还是记给阿木尔。如果记给额尔德,无疑助长了丞相府的势力;如若记给阿木尔,他日阿木尔独立出来,又能形成一方势力。
这对父子,终究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最要命的是,朝中竟无第二人像阿木尔这样有勇有谋。
偏偏忌惮他们,却还得重用他们,这着实让满都拉图很是头疼。
“回禀陛下,他伤的很重,身上刀伤无数,随行军医虽已经处理好伤口,但他现在还是昏迷的状态。”
“还没醒来?”满都拉图有些吃惊,“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他身边不是有一支精锐的骑兵吗,朕看他们不是都好好的吗。”
“陛下,是查日斯设的局。”阿诺达懊恼道:“当初我们执意要跟着一起去,但阿木尔坚信查日斯不会设埋伏就只身前往了。谁想到那家伙半路设局,将军他也是寡不敌众,为了逃脱而身负重伤。”
“哼,他以为查日斯是君子,却不料他会为了推翻朕的王朝而做小人。”
满都拉图望着查日斯离开的方向,“查日斯是只野狼,朕就是要把他带在身边驯化他,这样才有意思。”
三个月之后,满都拉图放回京城。此时大奚余孽已清,南方几道最终收归囊中,自此天下终归一统。
天下一统,满都拉图重新登基称帝。自典籍中择“宣”字定为国号,称大宣朝泰和元年。
登基后的第一个早朝,满都拉图便对这次获功之人论功行赏。除了提拔了几个武将,更是从提拔了几个汉人入朝为官。
如今正值王朝初期,难免会有官民暴乱发生。安邦治国,光靠他们一味用武力解决还不够,还得靠文治。
一套流程话说完,满都拉图才问道:“对于开国事宜,诸位还有何提议,有的话就直接说出来吧。”
楚雄王站出来道:“陛下已然继承大统,但太子可谓是一国之本,还望陛下早日考虑。”
伊勒徳这话像一把刀,直戳满都拉图的心窝。众所周知,皇帝几个年长的皇子要么已经殒命,要么就无心皇位。唯一一个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五皇子还被满都拉图驱逐出京城,终身不得入内。
这下宫中只有刚成年的九公主和年幼的十一皇子。皇帝真要选择继承人,倒不得不重新考虑被驱逐的五皇子。
不等满都拉图开口,便有好几个大臣站出来附和。
这委婉的求情,让满都拉图难以拒绝。
额尔德站出来道:“陛下正值壮年,立太子之事还为时过早。你们现在就嚷嚷着立太子,恐怕有些不合理吧。”
“早日立太子才能断了某些人不轨的心思。”伊勒徳不依不饶道。
“笑话,某些图谋不轨的人,也不知道王爷是在说谁。”额尔德大着胆子道:“王爷是指自己吗?”
“额尔德!”
恼羞成怒的伊勒徳不能在朝堂上把他怎么样,只能怒气冲冲地瞪着额尔德。
“叔父,少说两句吧。”那日松小声提醒道:“你看陛下的脸色,估计是要生气了。”
原本以为满都拉图要发火,但这次满都拉图却极为平淡道:“立太子之事倒是不着急。大宣开国初期,还是以恢复国力为主。至于其他的,诸位以后莫要再提。”
早朝之后,伊勒徳便气冲冲地回到王府。
迎面走来的便是王妃。她是皇帝的堂姐,嫁给伊勒徳后,皇帝念在他姐姐的份上,给他封了个王爵。
所以说伊勒徳能有今天的成就,一大半都是王妃给他挣来的。
“听说你又跟额尔德吵架了?”王妃阿如拉板着个脸数落道:“我是不知道你一天天的都在干什么。论功行赏你是一个没捞到,天天吵架倒是很擅长!当初我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人!”
“你少说两句吧!”伊勒徳很是烦躁,但又不得不放缓语气道:“我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我们的未来着想啊!”
“此话怎讲?”阿如拉依旧不依不饶道。
“我虽然不知道五皇子犯了什么错被驱逐,但他的确的皇位的最佳人选。如若我能帮他成为太子并让他继承大统,那就是我成就了他。等时机一到我再除掉乌其恩,伪造圣旨让他传位给我们的儿子,这样天下就是我们的,而你的兄长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你这么一说,倒也不是不行。”
“奈何额尔德老是跟我作对,我这计划也没法进行下去!”
“他再厉害也只是个丞相!”阿如拉揪着伊勒徳的耳朵道:“直接除掉额尔德不就好了,一天到晚就会耍嘴皮子功夫,你要是真有本事,我看那额尔德父子还能在陛下面前蹦哒那么欢?”
“夫人,这额尔德深受陛下信任,我除掉他也需要时间啊!”
阿如拉放开伊勒徳,抱怨道:“我不管。当年他这皇位就是抢来的,他满都拉图可以,我兄长,还有我们怎么就不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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