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好了。”阿日斯兰望着外面渐小的雨,起身行礼道:“多谢景老板相助。等天好了我邀请景老板和那位夫人去我府上做客。”
“大人客气了。”
“不,希望二位能赏光,我想好好感谢你们。”
阿日斯兰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景知瑜也只好礼貌答应。得到景知瑜回复的阿日斯兰,心情愉悦地离开了茶楼。
等到傍晚时分,阿木尔拎着一大盒吃的来到了茶楼。
一进景知瑜的房间,他就闻到一股气味。
这是香膏的气味,他知道景知瑜和谈嫣从不用香膏,这味道……
“今天可是有人来这了?”阿木尔双手支撑在椅子扶手上,低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看书的人。
景知瑜合上书随手放到茶几上,随后微微推开阿木尔,“没什么人来。今天下雨,茶楼都没生意。”
“骗人。”阿木尔捏紧扶手,把景知瑜圈在怀中,“哥哥骗人,这房间里明显有不属于你我的味道。”
被拆穿后,景知瑜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
他不想让阿木尔知道阿日斯兰今天来这找他,但现在看来,好像是瞒不住了。
“是阿日斯兰吗?”阿木尔沉声道。
“是他。不过我看他挺可怜的,就让他进来避雨。”
不等景知瑜反应过来,阿木尔一把抱起景知瑜。
像抱小孩一样,景知瑜双脚离地,只能环抱着阿木尔的脖子支撑身体。
“你这是干什么!”景知瑜轻拍着阿木尔的后背,示意阿木尔放他下去。
可阿木尔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仰头亲了上去。
带有惩罚性的吻亲的景知瑜大脑发蒙,眼神也变得迷离。
“到底……怎么了。”趁着间隙,景知瑜开口问道。
“我不喜欢你跟他走这么近。”阿木尔再次吻上,并且逐步往内室走去。
一番缠绵后,阿木尔半躺在景知瑜的身边,轻抚着他的脸颊,用警告的口吻道:“以后别再让我知道你跟阿日斯兰走这么近了。”
在此之前,他就发现阿日斯兰看向景知瑜的目光有些古怪。本来景知瑜就容易心软,对方一个装可怜就能把他的阿瑜骗走,他不得不防一手。
“为什么,阿日斯兰他……”
“我不喜欢他,你以后少跟他来往!”阿木尔语气坚决道。
看着阿木尔一本正经的模样,景知瑜也被逗笑了。
他笑着抬起满是wen痕的胳膊,抚上阿木尔的脑袋,“那都听你的,我下次避免跟他单独在一起。”
阿木尔抓住景知瑜的手,亲吻着他的手背,口中呢喃地回应道:“嗯,好!”
第一百一十三章 鸿门宴真相浮现
那天之后,阿木尔被皇帝召回,说是南方出现暴乱,给阿木尔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这次暴乱是苏元正他们一手策划的。
大奚国破之前,他们这些旧臣伪装成难民苟活了下来。
后来他们暗地里招兵买马,趁着这次海难大宣损失惨重之际,打着为死去的陆太后和小皇帝报仇的名义,发动了暴乱。
这样的暴乱显得毫无意义。本来就是人心向背的决定,最后充其量独立出一小块地方自立为王。
但满都拉图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他好不容易才一统天下,任何要分裂的势头都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原本是想把这事交给林渊闳去做。奈何查日斯从中阻拦,举荐阿木尔去平定暴乱。
这件事情一出,林渊闳第一个不高兴了。到嘴的美差没了,又落到了阿木尔手上。
这天林渊闳在酒楼喝得是酩酊大醉。醉酒之后就开始胡言乱语,甚至还出手打伤了劝慰他的食客。
就在官府的人来了之后,林渊闳才稍稍平复了情绪。最后又要了一坛子酒,直接摔门而出。
醉倒在小巷中,一个身影出现在林渊闳的眼前。
“林将军,好久不见了。”
说话的正是阿日斯兰。只见他蹲下身来,拿走他手上的酒坛子,轻声细语道:“林将军少喝点。人就是得清醒的活着。”
“清醒的活着?”林渊闳笑出声道:“好不容易等到阿木尔免官,又来了个查日斯。你知道查日斯是谁吗,他是上京的旧皇族。陛下宁愿听信他的话,也不愿听我这个忠臣的谏言。”
“即便如此,将军也莫要自暴自弃啊。”阿日斯兰当着林渊闳的面将酒坛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喝了将军的酒,我与将军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阿日斯兰凑近接着道:“我可以给林将军只手遮天的权力,但是林将军得帮我个忙。”
林渊闳一听,忍不住回复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
阿日斯兰在林渊闳耳边轻语了几句。
林渊闳起初还有些迟疑。但阿日斯兰一直在曾经的事激他,林渊闳也跟着了魔一样,愤怒一下子涌上心头,便答应了阿日斯兰的要求。
阿木尔离开的前一晚上,他特地回了趟茶楼。
一来是想临行前再见景知瑜一面,二来也是想把这次南下进军的目标跟景知瑜交代清楚。
听说是苏元正他们发动的暴乱,景知瑜深感意外。本以为他们会选择隐居,没想到竟然还招兵买马,吞并土地。
以他们的实力根本无法与大宣抗衡,但要是不完全歼灭,只怕会后患无穷。
“如果苏元正失败了,他会死吗?”景知瑜问道。
“肯定会,届时直接押送回京城,明正典刑。大宣建国初,需要一个雷厉风行的手段来巩固统治。”阿木尔斩钉截铁道。
“他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估计他是不想活了,但又不甘心。如果暴乱成功,他多了个活下去的理由;一旦暴乱失败,他接受制裁,坦然赴死。”
“那如果是我呢,如果发动暴乱的是我,你会怎么办。”景知瑜突然发问。
阿木尔一听,哭笑不得,“你这让我很难做啊。那我可能会先让你假死,再把你藏起来,一辈子只属于我一个。”
阿木尔一句玩笑话,景知瑜却觉得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阿木尔他能干的出来。
“不过现在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阿木尔靠在景知瑜的身上,像只撒娇的小猫来回蹭。
看到景知瑜眼神涣散,阿木尔问道:“哥哥在想什么?”
景知瑜亲拍着阿木尔的肩膀,“我在想,你南下平乱,也不在京城。就想跟姐姐回去祭祖,顺便看看故人。”
“那她知道景府的事吗?”
“我还没跟她说呢。”景知瑜有些苦恼,“祠堂不在景府,倒无所谓。就怕她想去,我拦不住她。”
“还是找机会把景府赎买回来再翻新一下吧,别让你姐姐失望了。”阿木尔建议道。
“话说的好听,我现在哪有钱赎买回来。”景知瑜无奈道:“现在赚的钱维持日常开销是绰绰有余,一下子弄到赎买回景府的钱,哪能这么快。”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了,我来想办法。等景府赎买回来再下江南吧。”
既然阿木尔这么说了,景知瑜只能坦然接受。
阿木尔出征后没几日,景知瑜便收到一封书信。信中一张地契和一张房契。
景知瑜没想到阿木尔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事。随后他就让谈嫣收拾行李,一同南下祭祖。
不过是去去就回的事,景知瑜让佟阳和小六看店,他们两人回去就行。
前一晚两人住到了城中的客栈,等明天一早就出发。
谁料第二天一早,一辆马车停在客栈门外。从马车上跳下一家仆,直接闯进了客栈。
看到正在吃早饭的景知瑜和谈嫣,那人直接坐到他们旁边,自报家门,“二位,奴是内侍官大人府上的家仆,内侍官大人有意邀请两位去府上一聚,想感谢当日的相助之恩。”
“你回去跟他说,叫他不用感谢了。帮忙是应该的事,我们也有事要离开,就不去他府上叨扰他了。”景知瑜一口回绝道。
“不行的。大人说了,一定要请到二位,不管用什么手段。”家仆语气轻快,丝毫不像是能威胁到别人的样子。
谈嫣忍不住开口道:“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还绑架我们去不成!”
“这还真不好说呢。”
家仆话音刚落,一群人冲进了客栈,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
客栈老板和小厮早已不见踪迹,估计是被人绑了藏起来了。
“大人说了,只是请两位到府上一聚,也不想大动干戈。两位只要稍稍配合,我们立马把这家客栈的人都放了。”
“这可是城中,你们这么做,就不怕阿日斯兰被谏官弹劾吗!”景知瑜大声质问道。
“现在大人深受陛下信赖,这点闲言碎语,还影响不了大人。”
景知瑜和谈嫣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是见一面,要不就去吧。”谈嫣先开口道:“在这耗着也不是办法,他想感谢就让他感谢一下,推迟一天离开也不是问题。”
此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景知瑜也听从了谈嫣的建议,带着谈嫣上了那辆马车。
景知瑜做梦也不会想到,这趟赴邀,却牵扯出一个惊天大秘密。
阿日斯兰作为皇帝身边最信赖的内侍官,住所却偏僻朴素。不像其他官员那样的深宅大院,这里接近闹市,更多了些市井气。
“二位终于来了。”
阿日斯兰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等待。看到两人下了马车,立马过去迎接。
“我们赶时间,有什么话在外面就说清楚。”谈嫣开口道。
阿日斯兰笑眯眯地看着谈嫣,那微笑不是硬生生挤出来的,倒像是捕猎者看到猎物时的狡黠一笑。
“好啊。”阿日斯兰退到一边,朝屋内喊道:“娘,那个女人我给您带来了。”
阿日斯兰的母亲?
景知瑜忍不住往屋内看去。早就知道他母亲是汉人,却不知其身份。
只见一个中年妇女从屋内走了出来。她身姿绰约,散发着一股好闻的茉莉清香,就是头发乱糟糟地,身上衣服也是乱成一团。
“娘,怎么听说那个女人来了,衣服都穿错了呢。”阿日斯兰半蹲着身子,耐心地给他的母亲整理衣服。
即便凌乱的发丝遮挡住了她的脸,但是脸上那种要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
景知瑜扭头看向谈嫣,只见谈嫣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甚至身体还在微微打颤。
“姐姐,你没事吧。”景知瑜扶着谈嫣的胳膊,有些担心道。
看到谈嫣,那个女人丝毫没有管替她整理衣服的阿日斯兰,而是用力将他推开,径直走向谈嫣。
阿日斯兰一下子摔在地上,眼神也是充满无奈。
谈嫣像是被吓了一大跳,竟跪在地上连连开口求饶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女人跟没听到似的,一巴掌直接扇在了谈嫣的脸上。
景知瑜连忙挡在谈嫣的面前,抓住了女人的手制止她继续打人。
女人到底是力气不够,最后手腕被抓的痛了,连连叫唤。
阿日斯兰起身搀扶住女人,安抚道:“娘,你先别激动,吓着我的客人了。”
“你滚!”女人再次不留情面地推开阿日斯兰,恶狠狠地盯着被景知瑜护在身后的谈嫣。
最后还是家仆赶来,将女人控制住了。
景知瑜警惕地盯着那个疯女人,一时间无暇顾及谈嫣。
不知是谁从后面打了一掌,将谈嫣给打晕了。
“阿日斯兰,你这是要干什么!”景知瑜抱起晕倒在地的谈嫣,大声质问道。
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到这里来,尤其是这疯婆娘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更是把他的好脾气给磨没了。
面对景知瑜的质问,阿日斯兰捏了捏眉心,稍微冷静下来后,回复道:“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会这么不可控制。你想知道实情,就跟我进来吧。”
“那我姐姐呢,你们打晕我姐姐算什么!”景知瑜紧紧抱着谈嫣,面露不悦之色。
阿日斯兰走到景知瑜面前,边摸着谈嫣被打红肿的脸边道:“有些事是她们之间的恩怨,得让她们解决。”
“她是谁,她跟我姐姐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是你姐姐同父异母的姐姐,谈家嫡出的大小姐。”
听罢,景知瑜死死盯着阿日斯兰的脸,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你果然是他……”
所谓的家仆也不再伪装,一把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是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阿肃。”这个名字,景知瑜是脱口而出。
“我就知道有一天你会猜到我的身份。”阿日斯兰桀桀笑道:“不过现在的情况来看,你已经是我猎捕网里的小兽了。”
最后景知瑜和谈嫣还是被“请”进了屋。
景知瑜被带到了会客厅,而谈嫣不知道被他们带到哪里去了。
“有些事我也不藏着捏着了。”阿日斯兰一边用绳子将景知瑜绑在椅子上,一边慢条斯理道:“仔细算算,你还是我名义上的小舅呢。”
“……”
景知瑜没有说话,只是瞪着阿日斯兰。
“怎么了,哑巴了吗?”阿日斯兰故意加重手上的力道,麻绳紧勒着身体,景知瑜疼得直皱眉。
绑好之后,景知瑜已经是不得动弹。
阿日斯兰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这一天他已经等了不知道有多久了:大权在握,仇人在手。也不枉费他这么多年来的苦心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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