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给他用药。”谈韵乞求道:“你放过他吧,我求求你了!”
阿日斯兰放开谈韵,一步一步地走到景知瑜面前。
确实,用了那药他这辈子都会听他的。那样的景知瑜,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得再等一等。
“算了阿肃,你先带我娘回去吧。”阿日斯兰摆摆手示意阿肃退后。
阿肃不情不愿地退下,带走谈韵后,这里就剩下他们两人
“情况你都知道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是控制住了皇帝,联合林渊闳把额尔德送进了死牢。现在把他送上断头台就差他的口供和笔供了。陛下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由我来处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把额尔德送上刑场,就能彻底拔掉我心头的刺。”
阿日斯兰越说越激动,感觉下一刻他就能美梦成真。
景知瑜满是厌恶地看着阿日斯兰,觉得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往保守了说他想做摄政王,再大胆点他想取代满都拉图成为皇帝。
“我不会让你计划得逞的!”景知瑜咬牙切齿道。
“这可说不准啊。”阿日斯兰笑着拿出阿木尔随身携带的木制匕首,“你看看这个可眼熟。”
那把匕首是他待在将军府闲来无事的时候做的,由于他雕工不精,做的只能勉强看出轮廓。
“阿木尔是无辜的,你别动他!”
“他不无辜,他是额尔德的义子,留着他就是祸患。这次我还把他押入了死牢,对外就称额尔德谋反,阿木尔是最大的帮凶。”阿日斯兰激动道:“能一起处死他们,你就不会一心只想着阿木尔了!”
于情于理,阿日斯兰都要杀阿木尔不可。
那天之后,阿日斯兰将谈嫣带到谈韵面前,当着她的面替她出了口“恶气”。
自此谈韵便被禁足在屋内,除了限制了自由,生活上面阿日斯兰也没亏待她。
得知谈嫣被阿日斯兰杀害后,景知瑜悲愤交加,直接一病不起。
阿日斯兰给他找了大夫,知道不是装的后,立刻给他解除了看守,有空就来照顾他。
“喝药才能好,你就喝点吧。”阿日斯兰端着刚熬好的药送到景知瑜的面前。
听说他茶饭不思,药也不喝,阿日斯兰心里也很是着急。放下姿态劝道:“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是,我是杀了你表姐,但是她并不无辜。若不是她,我和我娘也不会遭受那么多磨难。她能咽下这口气,我阿日斯兰咽不下。”
“多说无益。”景知瑜也没给阿日斯兰好脸色,失望之后大概就是绝望了。阿日斯兰屡次伤害他最亲近的人,对他来说,他恨不得杀了阿日斯兰泄愤。
更何况他知道了阿日斯兰手上有药,自然不敢吃他给的东西。他不想成为阿日斯兰的身边听话的狗,死也不想。
面对景知瑜的冷淡,阿日斯兰倒不急不气。他知道景知瑜在顾虑什么。直接当着他的面将药一饮而尽。
“来人,再去煎一副药送来!”阿日斯兰吩咐道:“你们煎的药景公子要是不喝,有你们好看。”
领命的是一个小丫鬟,看着年纪不大。小丫鬟颤颤巍巍地行了个礼,期间还惊恐地看了眼景知瑜,好像景知瑜是什么怪物一样。
景知瑜很不习惯这种感觉,他知道阿日斯兰利用他的同情心逼他,他真的恶心的快要发疯。
在这之后,只要景知瑜有违背他意思的时候,他都会给景知瑜施加压力。温柔的胁迫最为致命。
深冬的寒意渐起,连日的大雪下得没完。整座城市笼罩在寒冷与萧索之下,变得死气沉沉。
彼时阿木尔被押送到了京城。一进城,就被等候多时的官兵戴上枷锁押进了囚车。
路上积雪已被扫净,但还是结了层冰。囚车在路上行驶,吱呀吱呀地响着,一直响到了死牢。
额尔德父子下狱,丞相府其他人,阿日斯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他们父子在他手上,其他人也构不成威胁。
通缉令被取消,那日松才敢出门透口气。
一出门他便去找老巫医。大冬天地一直在外面流浪,他是真怕老巫医冻死。
那日松把老巫医接回茶楼后,佟阳正好也从外面回来。
“查清楚了,阿瑜被阿日斯兰给带走了。”
“阿日斯兰?”那日松冷哼道:“那小子就是长云宗宗主铁穆英,一肚子坏水,也不知道干了什么,陛下竟如此信任他。叔父和阿木尔落到他手上,只怕要受大委屈了!”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佟阳也很是头疼,景知瑜在阿日斯兰手上,他不好直接要人。
“既然拿不出主意,那就干脆别动了,该吃吃该喝喝。”老巫医直接坐到凳子上,抓去桌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塞。
“确实,现在急不来。”佟阳赞同道,“与其乱着急,倒不如等待时机。”
“那我叔父和阿木尔怎么办,阿日斯兰这小子不整死他们!”那日松着急道。
“只要额尔德一日不认罪,阿日斯兰就不会轻易要了他们的命。最多吃点苦头。”老巫医一针见血道:“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现在陛下身上。想救额尔德他们,还得从宫里下手。”
“宫里……”那日松恍然大悟道:“我去找十一皇子,让他去探探。十一皇子和阿木尔关系最好。阿木尔入狱,他肯定也很着急,不会不帮我们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同生不得共赴死
借着十一皇子的关系,那日松和老巫医扮成侍卫混入了皇宫。
此时皇宫的侍卫亲军已被阿日斯兰换成了自己人,查日斯则被调到宫外巡逻,非特殊传召不得擅自带兵入内。
等到十一皇子格勒带着那日松和老巫医来到洪禧殿前,却被太监给拦了下来。
“陛下与楚雄王妃商议要事,殿下稍等片刻。”
一听是王妃在殿内,格勒只能在外面等待传唤。这王妃是出了名的悍妇,他可不想沾这个晦气。
洪禧殿内,阿如拉气势汹汹,非要皇帝赐婚,让九公主嫁给她的儿子。
阿如拉很清楚,额尔德入狱,楚雄王在朝中已无政敌,一旦让他儿子与皇室攀上姻亲,她儿子通达拉被立为太子的可能性就越大。
明面上她不敢发动政变,但她能利用血缘关系,让太子之位落到通达拉的头上。
满都拉图已经被阿日斯兰洗脑,对于赐婚一事他拿不出主意。
满都拉图扭头看向室内,求助的眼神看着簿帘后的阿日斯兰。
阿日斯兰轻咳一声,道:“陛下,这是大喜之事。公主已经到了待嫁年纪,嫁去楚雄王府也不会委屈了公主。”
有了阿日斯兰这句话,满都拉图没有犹豫,直接点头答应了。
对于满都拉图的反应,阿日斯兰沾沾自喜。经过他不断的试药,终于达到控制人心的功效,也不枉费他一番心血。
楚雄王妃的心思阿日斯兰岂会看不出来。不过九公主的心不在通达拉的身上,倒是可以借刀杀人,借机让楚雄王失势。
九公主下嫁给楚雄王嫡子的事很快便闹得满城皆知。
恰逢年关将至,这婚期也提前了,说是在元旦之时一并办了,也算是大宣开国以来第一件大喜事。
此等喜事,被关押在死牢的额尔德和阿木尔是看不到了。
死牢不见天日,厚重的石墙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别说是人了,一只鸟都飞不进去。
从死牢的牌匾处一直到关押囚犯的监牢,阿日斯兰带着景知瑜硬是走了半个时辰。
后来景知瑜回想起走过的路,死牢里的路倒真是错综复杂,到处都是机关
“这里的机关都是我加上的。”阿日斯兰捏着景知瑜的手带他往深处走去,边走边介绍道:“原本这就是一条长廊,可我觉得少了些什么,就加了一整堵墙的机关。谁要是敢越狱,我保证他走不出这条长廊。”
景知瑜只是麻木地跟着阿日斯兰,对他说的话全都充耳不闻,也不回应他。景知瑜一心只想见到阿木尔。
被阿日斯兰控制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时,景知瑜竟有些恍惚。
阿日斯兰说是要带他去死牢见阿木尔一面,景知瑜心里是既激动又害怕。
看到景知瑜复杂的神情,阿日斯兰劝慰道:“没关系,就让你们见一面说说话罢了。你看,我还是很有心的,还让你们见面。”
“那你等我一会,我要去收拾一下。”景知瑜这些日子一直饱受精神上的折磨,人也憔悴了许多。他不想让阿木尔见到他这副样子,便向阿日斯兰提出了这个条件。
阿日斯兰也没多想,本以为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长廊尽头是死牢的最深处,关押的都是政治要犯或是穷凶恶极之徒。
最先进入的是拷问犯人的刑室,刑室的后面便是两列牢房,深不见底,越往里面越是漆黑,仅靠几个昏暗的蜡烛勉强照路。
“不用跟着了。”阿日斯兰对掌管刑室的主刑官说道:“你让手下在外面侯着就行,有事再叫你们。”
主刑官有些迟疑,开口劝道:“大人万金之躯,下官还是派人跟着您吧。”
“不必了。”阿日斯兰瞪了主刑官一眼,警告道:“我说不用就不用,听话才能保住你一家老小。”
阿日斯兰的这番警告,听的景知瑜是胆战心惊。他竟然以主刑官一家人的性命作为要挟,难道就是为了得到犯人的口供吗?
若真是如此的话,阿木尔和额尔德,他们得遭多大的罪。
牢房里寂静无声,大多数人都受不住这里的刑讯逼供,要么被打得半死动弹不得,要么干脆昏死过去。
血腥味充斥着景知瑜的鼻腔,恶臭的味道让景知瑜连连干呕。
阿日斯兰早已习以为常,静静地站在一旁等景知瑜适应。
“一会就能走了,再忍一忍。”阿日斯兰轻拍着景知瑜的背帮他顺气。
景知瑜也是毫不留情地躲开阿日斯兰的手,跌跌撞撞地朝里面走去。
看着牢房里个个身体残缺的犯人,景知瑜内心如刀绞一般。
他害怕面对阿木尔,他不知道阿木尔会被阿日斯兰折磨成什么样子。
终于,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景知瑜踉跄着走过去,抓着栏杆轻声唤道:“阿木尔,阿木尔……”
泪水不争气地流下,景知瑜跪倒在牢门口,无助地拍打着栏杆。
听到外面的动静,里面的人先是微微一愣,等他反应过来外面的人是景知瑜后,嘴里含糊不清地挤出几个字来:“走……快走……”
阿木尔被关入死牢后,基本上都是阿日斯兰在审问他。
与其说是审问,倒不如说是发泄私人恩怨最为贴切。
在这之前阿日斯兰就视额尔德父子为眼中钉,再加上景知瑜的心都在阿木尔身上,这让阿日斯兰更加地嫉妒和疯狂。
他疯狂地将怒火发泄在阿木尔身上,几乎是将他折磨的不成人样。
阿木尔四肢被铁链锁住,双脚离地,汗水夹杂着伤口流出的鲜血顺着双腿缓缓流下,竟形成一个小血泊。双眼被蒙住,无尽地黑暗更让人感到恐惧。
牢中所有的刑罚阿日斯兰基本上都给阿木尔上了一遍。阿日斯兰很会把握度,既不把人整死,也能让阿木尔最大程度地体会痛苦。
“阿日斯兰,你个畜牲,你个疯子!”景知瑜扭头看向阿日斯兰,眼神里充满怨恨。
阿日斯兰不顾景知瑜的反抗,一把将他拉到身边。
景知瑜还是大病初愈,力气上根本撼动不过阿日斯兰。
阿日斯兰甚至腾出一只手从腰间掏出牢房钥匙。
牢房门一打开,阿日斯兰就半搂半抱地把景知瑜带到阿木尔面前。
蒙眼睛的布被扯下,阿日斯兰咧着嘴得意的对阿木尔道:“看清楚了,我把谁带来了。”
再次见到光明,阿木尔艰难地眨着眼睛,也要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景知瑜。
阿木尔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怕自己入狱,阿日斯兰会对景知瑜不利。
阿木尔不知道阿日斯兰对景知瑜的龌龊心思,他就担心阿日斯兰会用景知瑜要挟他。
他阿木尔最大的弱点,就是景知瑜啊!
景知瑜若是受到伤害,只怕他会疯掉。
所幸阿日斯兰没有伤害景知瑜的心思。他带景知瑜来死牢看望阿木尔,就是想刺激阿木尔,同时也是让景知瑜看清楚形势:阿木尔不过是个即将被处死的死囚犯罢了,以后就别再念着阿木尔来。
景知瑜此刻心乱如麻,但阿木尔还是艰难地对他挤出微笑,示意他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他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不会让景知瑜受到任何伤害的。
“今天就好好见见面,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阿日斯兰放开景知瑜,让他跟阿木尔做最后的道别。
被放开后,景知瑜小心翼翼地走到阿木尔身边,无比心疼地看着阿木尔一身的伤。
“你受苦了。”景知瑜鼻头一酸,话语中也夹着哭腔。
“哥哥,对不起,我没能力保护你。”阿木尔声音沙哑,说起话来也很是艰难。但为了能让景知瑜听清楚,他就像小孩子刚学说话一样,一字一句地说给他听。
原本阿木尔就在大大小小的战争中受过很多伤,再加上阿日斯兰没日没夜地折磨,身体上连块好地都没有了。
景知瑜不敢碰到阿木尔,怕给他带来伤害。他只能轻抚着阿木尔的脸,贪恋着难以求得的肌肤之亲。
阿木尔用脸蹭着景知瑜的掌心,心里获得了巨大的满足。
“还好,还好他不会伤害你……”对于阿日斯兰的举动,阿木尔松了口气,稍微放下心来。阿日斯兰不会伤害景知瑜,这就够了。
他这次要是真的难逃一劫,至少景知瑜还能好好地活下去。
“如若一直都活在他的掌控下的话,我绝不苟活。”景知瑜决绝道。
“傻阿瑜,说什么胡话。”阿木尔把头扭开,赌气地不给景知瑜摸了。
面对阿木尔的闪躲,这次换成景知瑜霸王硬上弓了。只见景知瑜踮起脚、仰起头,直接吻上了阿木尔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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