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出逃后都被抓了回来。
眼看婚期越来越近,九公主整日以泪洗面,几乎是伤心欲绝。
担心九公主会悔婚,伊勒德找到阿日斯兰,希望他能劝说一下九公主,好让婚礼能够顺利进行。
阿日斯兰也很是爽快地答应,毕竟这门婚事是他一手促成的,如果结不成这门亲事,他此举就是多此一举。
见阿日斯兰如此听话懂事,伊勒德也很是欣慰。
日后他要是真能取代了满都拉图,怎么地也得给自己宝贝儿子封个王爵。
可惜阿日斯兰并不满足于此,他想要的远不止一个王侯那么简单。
这天晚上,一声惨叫打破了皇宫的寂静。
起因是送饭的宫女看到公主割腕,吓得大叫了出来。
传了不少太医,忙活一晚上,才把九公主从鬼门关门口拉回来。
捡回一条命,九公主非但不感激,反而大发雷霆,一清醒过来就要杀了那报信的宫女。
最后还是阿日斯兰出面,保下了那名宫女。
九公主对人向来都是看脸,通达拉长得丑陋,脾气又跟他那彪悍的母亲一样,根本不是她心仪的对象。
反观阿日斯兰就不一样,他长得像谈灵,为人温和、气质卓越又知书达理。
别说是宫里的宫女见到他都犯痴,就连她见到阿日斯兰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公主殿下大病初愈,别因为激动挣开伤口了。”阿日斯兰亲自扶着九公主坐下,语气也是几近温柔。
九公主也收起了她那暴脾气,侃侃而谈道:“你说父皇给我选的是个什么婚事!问都不问我就让我嫁给通达拉,还不给我退婚。以前父皇可疼我了,怎么现在都不向着我了呢!还有我这次割腕,他也没来看我。”
九公主说话声渐小,越说越觉得委屈。
阿日斯兰耐心解释道:“通达拉是楚雄王的嫡子,您将来嫁过去不会让您受委屈的,陛下也是想给你许一门好的亲事。而且年关将至,陛下朝政繁忙,自然要疏忽公主。结果您还要整这一出让陛下烦恼。”
阿日斯兰三言两语一说,倒说得是九公主的不是。
九公主还是心情沮丧,她知道满都拉图的好意又如何,她嫁到楚雄王府也不会幸福的。
左右都是嫁人,九公主抬眼看向阿日斯兰,小心试探道:“我知道你在父皇身边做事,那你能不能跟父皇说一声,让我嫁给你?反正你也楚雄王的儿子,我嫁给谁都一样。”
九公主这句话让阿日斯兰是哭笑不得,连忙拒绝道:“小人不才,何德何能得到九公主的青睐。而且这婚事是陛下安排的,我岂敢向陛下请旨求取公主。”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自己跟父皇说去。”
“陛下同意调换婚事也没有用。”阿日斯兰接着权衡利弊道:“如今额尔德倒台,朝中只有楚雄王一人独大。但有件事公主是要清楚,楚雄王府真正厉害的是王妃,即便是陛下同意了,王妃那也不好妥协。
而且王妃一直视我跟我娘为眼中钉,公主要是把我掺和进来的话,搅黄了婚事我和我娘也没有好日子过。”
阿日斯兰说的头头是道,倒让九公主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其实,公主想走出困境也不是没有机会。”阿日斯兰忽地开口道。
阿日斯兰此话一出给了九公主极大的希望,她连忙问道:“还有什么办法,你快告诉我!”
感觉到九公主投来的急切地目光,阿日斯兰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塞到了九公主的手里。
“您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如果真要犯了什么大错,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与其跟自己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倒不如心一横,永绝后患。”
九公主握紧匕首,她知道阿日斯兰的意思。这种想法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旦不成功,等待她的比要她命还要难受。
“可是我不行。我不敢……”九公主沮丧道。
“殿下要脱离苦海,就得走出这一步。”阿日斯兰最后提醒道:“婚期在即,还望殿下考虑清楚。”
“……”
公主大婚那日,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新的一年,天下一统,四方皆臣服于大宣。正值太平盛世,又赶上公主大婚的好时候,整个京城沉浸在热闹与喜悦之中。
毕竟是大赦天下的日子,即便死牢里的人犯放不得,但也允许亲人探监。
等那日松赶到关押额尔德的牢房前,看到额尔德残破不堪的身体时,难以按捺心中的愤怒,一口一句地脏话骂着阿日斯兰。
额尔德就静静地看着那日松出洋相,无奈地摇着头。
他一个侄子,一个养子,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对了,我听外面好像很热闹,是有什么大喜事吗?”额尔德问道。
“今天是元旦,还是九公主大婚的日子。”那日松如实回答道。
“新一年了啊!”额尔德忍不住感慨道:“难怪你能进来。不过算个日子,明天我应该就要启程去西北了吧。”
“我想好了,我跟您一起去,路上照顾您!”那日松自告奋勇道。
“你个混小子!”额尔德指指点点道:“你跟着老巫医,在旁边帮衬他。”
“他又不知道阿日斯兰给陛下用的什么药,怎么配制解药嘛!”
“不应该放任阿日斯兰破坏朝纲!”额尔德态度坚决道:“没有办法也得给我想办法。只要他能恢复意识,我这些罪也不算白受了。”
一直默默地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的景知瑜突然起身,伸出手招呼道:“那日松,你过来。”
听到景知瑜的声音,那日松吓了一跳。
之前一直帮佟阳找景知瑜,没想到他竟然在死牢里。
“你怎么进来的?”那日松好奇道。
“此事说来话长。你回去告诉佟阳让他别找我了,我会跟着大人一同去西北,让佟阳自谋出路,别再一心扑到我身上了。”
说罢,景知瑜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绢,递给那日松,“我这里有粒药,是阿日斯兰给他母亲吃的那种。我猜测他现在肯定还在研制新的,但是这个转交给老巫医,让他务必配制出解药。”
“呸,这畜生竟然还拿他母亲做药人!”那日松攥住手绢,嘴里破口大骂着。
“他作事疯狂,你们一定要小心。”景知瑜提醒道,“一旦被他察觉出了异样,就赶紧走人,被他抓住了下场只会更惨。”
“你放心,我们会小心的。”
等那日松走后,额尔德把景知瑜叫到墙边,问他道:“你罪不至此,没有必要跟着我一起去受苦。只要耐心等等,下次大赦你就能出去的。”
“我跟着你们,也是为了自保。”景知瑜交代道:“阿日斯兰对我有太深的执念,我不想再受他的掌控。”
额尔德听罢,长叹一声,“阿日斯兰,他似乎很喜欢你。这不是坏事,反而是件好事。他有弱点,你就是他的弱点。”
“您此言差矣。阿日斯兰没有弱点,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会顾及自己的感情,没有什么比实现他的计划还要重要的事了。”
“你这么了解他?”
“说不上了解,只是一个连自己母亲都能利用的人,又有多少真情实感在呢?”
“那倒也是。”额尔德略有惋惜道:“这孩子要是把他那点心思用到其他地方就好了。”
翌日清晨,楚雄王府的嬷嬷照常去叫新婚夫妇起床。
奇怪的是,门敲了半天都不开,里面也没人回话。
瞥见一旁的窗户大开,嬷嬷好奇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即便这种行为是不合规矩,但屋内确实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也怕一会没有办法交差。
这不看不打紧,看过之后直接吓得她六神无主,连忙跑去叫人。
通达拉惨死在婚房中,而新娘早已不知所踪。
通达拉死状极惨,全身上下都是窟窿,虽不致命,但最后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阿如拉看到之后,直接崩溃到瘫倒在地,抱着通达拉的尸体就哭。
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以后她的荣华富贵还得仰仗通达拉呢!
“到底是谁,是谁干的!”阿如拉大声地质问前来叫起的嬷嬷。
嬷嬷也是吓坏了,跪在地上抖得跟筛糠似的,“奴婢不知,奴婢来的时候就没人回话。然后发现王子倒在血泊里,就赶紧去叫人了。”
阿如拉环顾四周,再次质问道:“公主呢,公主去哪了?”
一听“公主去哪了?”在场众人皆摇头说不知。
的确,从一开始发现尸体,就不见公主的踪迹,想必通达拉的死与公主脱不了干系。
此事很快就传到了宫中,阿日斯兰代传皇命,下令全城寻找公主的下落。
可怜公主还没逃出城,就被官兵给抓了回来。
一路押送回皇宫,阿如拉早已恭候多时。
她仗着有皇帝撑腰,一定要让杀害她儿子的罪魁祸首不得好死。
管她是公主还是什么贵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必须给她儿子偿命!
再次见到自己的父皇,九公主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从她接到圣旨说是要嫁给通达拉到她出嫁,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自己的父皇。做梦也没有想到,再次见到自己的父亲,竟是她最狼狈的时候。
她杀了通达拉,这是事实。但是通达拉服用禁药逼迫她也是事实。
她当时太害怕了,手边正好有阿日斯兰给她的匕首,想都不想就刺伤了通达拉。
她害怕通达拉会报复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通达拉给杀了。
知道真相的阿如拉一点都不买账,不管怎样,她必须要得到一个说法。
满都拉图知道此事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他被阿日斯兰控制,都是阿日斯兰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阿日斯兰倒是无所谓,反正给通达拉下药逼迫九公主杀人的是他,既然目标达成,九公主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九公主看向阿日斯兰,投来求助的目光。此刻她多么希望阿日斯兰能替她说说好话,至少别让她落到阿如拉的手上。
“陛下,依臣之见,公主虽然杀害了王子,但也情有可原。服用禁药,也是王子不尊重身体在先。”
“胡说!”阿如拉不服气道:“我儿怎么可能服用禁药,定是公主为了开脱,故意污蔑!”
“王妃,服没服用仵作一查便知,若是不想让家丑外扬,大可以让仵作去查。”
阿日斯兰一语中的,阿如拉也不敢用家族荣耀来做赌注。
见阿如拉哑口无言,阿日斯兰接着威胁道:“王妃,人死不能复生,您再揪着九公主的罪过不放也不是办法。与其陷在痛苦之中,还不如把目光放长远一点。”
阿日斯兰这番话,阿如拉又何尝听不出来言下之意。
不过是让楚雄王府支持他成为新的王子,一旦日后满都拉图的政权被推翻,他便是唯一的继承人。
阿如拉越想越不对劲,这件事最大的收益人居然是阿日斯兰。但从头到尾,阿日斯兰都像个局外人,即便她心存疑虑,也没有证据直接指认阿日斯兰。
最后公主被贬为庶人驱逐出境,虽然终身不能再回京城,但也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阿如拉对此也没有太大异议,阿日斯兰说的对,人死不能复生,她再迁怒于公主也无济于事。
只是到头来她还得仰仗这个曾经被他驱逐出境的小子,倒真是可笑至极。
第一百二十章 流放途中遇故人
公主大婚之夜出变故的事,即便被阿如拉压下,但依旧是知情人饭后的谈资。
听到押送人犯的官差谈及此事,额尔德只当做一个玩笑听听。
他一早就料到阿日斯兰会不着痕迹地动手,通达拉被杀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现在他作为囚犯被流放,京城的事都与他无关。只希望皇帝能早日脱离阿日斯兰的控制,至少能让阿木尔回去。
额尔德杵着拐杖,回头看了眼躺在板车上的阿木尔。
他被阿日斯兰折磨的不轻,现在还动弹不得。
所幸同行的几个政治犯还尊重他这个曾经的丞相,对阿木尔也是多有照顾。
只是如今降温得厉害,也不知道阿木尔能不能抗住。
过了数日,一行人行至太行山麓。
巨大的风雪已经无法让人继续前行,官差只好寻小镇暂避风雪。
有幸住进条件稍好的客栈,对于他们饥寒交迫的囚犯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同时额尔德也松了口气,至少阿木尔不会冻死,还能有充分时间养伤。
虽然住进了客栈,但条件好点的房间都被随行的官差所占,留下间柴房让十几名囚犯挤在一起,也好不到哪里去。
更要命的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官差钉死了门窗,只留能送饭菜进来的小窗。
“看来风雪未停之前,吃喝拉撒都得在这间屋子解决了。”额尔德看着难以落脚的房间,皱着眉头道。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有囚犯愤恨不平道:“好歹我们以前也是有权有势的贵族,现在竟落到如此境地!”
“谁说不是呢!”其他人跟着附和道。
都是一大把上了年纪的老臣,因为各种原因被打入死牢。不求下半辈子能平安顺遂,但也不希望自己老来还受到如此大的侮辱。
额尔德对此没有太大的异议,毕竟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经很好了。
额尔德寻了块地坐下,眼神瞥向阿木尔那。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景知瑜倒是个好孩子,一直在照顾阿木尔,一路上都无怨言。
要是有机会回到京城,他真的要好好感谢景知瑜的恩情。
谈嫣没了,这孩子应该举目无亲了吧,要不直接收留他?
额尔德在这胡思乱想,景知瑜却在忙着给阿木尔上药。
“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景知瑜上完药守在阿木尔身边,低声细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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