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阳:“很多地方都见到过。”
听到贺阳的回答之后,褚铭越不由得拔高了音量:“你在很多地方都见过这个图案?”自己那么费尽心思地寻找都没有见到过这个独眼的团案,贺阳竟然说在很多地方都见到过这个图案。
贺阳点了点头:“对,我在很多地方都见过,许多电子设备里面都有这个图案。”
听到贺阳这么说,褚铭越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是因为你的眼睛才能够看到这些是吗?”
贺阳伸出食指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语气里带着厌恶:“对,就是因为这双眼睛,我总是能够在各种地方见到这只“眼睛”。”
“不同年龄阶段人的手机里、电脑里、平板里、通讯手表里、甚至连着地铁里播报的广播站台上面。”在着任何的地方,在这可能存在,或者不可能存在的地方,在无意间的某次抬眸、不经意的一眼,贺阳都有可能会看到这只单眼。
在这烈日当头的晴空之下,这只“独眼”就像是被踩在脚底跟在身后如影随形的暗影,一直在默默注视你的一举一动。
贺阳拧着眉头:“每次看到这个单眼我都会很不舒服。”这只“单眼”给贺阳一种“它”在活着的错觉,明明如死物一样独立存在的眼睛,贺阳却总好像都够感知到“它”想要表达的想法,高高在上地审视自己。
贺阳厌恶到,自己看到“它”就会忍不住动手把“它”清除掉,但是这玩意真的是太多了,密密麻麻存在的无数只眼睛。贺阳为了不看见“它”,贺阳就开始减少自己出门的次数。贺阳带着怪叔做得特质的眼镜之后,看到这东西的频次才逐渐减少。
褚铭越听完贺阳的话之后:“你会头疼也是因为这个“独眼”?”
这次贺阳摇了摇头:“那倒不只是因为这个东西。”单纯地是因为自己偶尔使用的能力超出自身的负荷了,看到“独眼”会加重自己买个痛苦,却并不是造成贺阳产生痛苦的主要因素。
“那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了吗?”褚铭越在问出这句话之后心不由得悬了起来。
贺阳的这个能力,能看到这个“独眼”的图案,情感上褚铭越不希望贺阳和自己调查的那个案子有一丝一毫的关系,那个案子所具体牵扯到的什么内容,对于他一个参与其中一年之久的自己,都是模棱两可的存在,褚铭越不希望贺阳卷入其中。
但是理智上面……褚铭越没有办法无视掉贺阳说出来的这些关联。贺阳说出口的每句话都无一不让褚铭越忍不住地想起那个吃人一样的基地,贺阳和那个基地真的有关系吗?
是那个基地的“实验者”?还是“被实验者”?贺阳今年刚刚成年没有多久,应该和那里面上了年岁的“实验者”没有关系,是那些放入胶囊一样,依靠营养液才能够存活的幼童吗?褚铭越同样看到过那些“实验品”小到刚从襁褓里出生不久,大到6.7岁,往前推几年,贺阳的年龄和那些孩子的年龄也是没有办法对上的。
贺阳和那个基地到底有怎样的关联?明明贺阳就站在自己的旁边,褚铭越却觉得贺阳像是被这无形得丝网缠绕其中,一圈又一圈地束缚,一点一点拉开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把贺阳像是桑蚕一样包裹在内,只余下一双纯净得没有半点杂质的双眸,全身心地望着自己。
“第一次见到这个图案吗……”贺阳食指杵着下巴陷入深思:“我其实不是很记得了,我十几岁之前的记忆都没有什么印象。”确切地来讲,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有,是能够记起来的片段都比较破碎零散,在某一时间段灵光乍现地想起许多,但是又混乱地没有办法完整地拼凑出来一个具体的事件。
听到贺阳这么说,褚铭越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轻拢起放在裤线旁边的手:“十几岁之前的记忆都没有印象了?”可是贺阳今年也才十八岁啊?
贺阳略微不是很好意思地抬手尴尬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我记得比较清楚的记忆也确实只有这几年……”
褚铭越还想要继续问下去,就在永宁塔的最顶层听到了一个沉闷的声音。
贺阳耳朵微动,不太确定地开口:“刚刚的那个是钟声?”
褚铭越看着安静得四周:“听着像。”但是因为响的声音太过的短促,一时之间并不能够十分地确定。
褚铭越左左右右地看了看周围:“这层里不像是有东西能够发出这个声音的样子……”
“声音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贺阳虽然不太能分得清是什么声音,但是他却能够辨别得出来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
贺阳抬起手,手指这的那个地方正是贺阳那天在永宁塔这层发现金奶奶的地方。漆黑幽暗的长廊,没有办法望到尽头,像是一只蛰伏在暗处随时准备暴起吃人的野兽。
贺阳停在原地没有动,那天这扇门后面的场景太过深刻,于贺阳而言,那扇门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开启之后吗,没有人能够预估到里面藏匿着什么触目惊心的东西。贺阳指着那个方向的手指微微回勾,说实话贺阳很抵触那个地方。
褚铭越看着贺阳,抬手用掌心附在贺阳的手背上,把贺阳的手放下,率先一步走过去:“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一下就回来。”
褚铭越向前刚走了一步,手腕就被贺阳回扣住,一把拽了回去。
贺阳低着头,微长的头发遮住了眼底的神色,贺阳带着一些固执的执拗开口:“不要。”不要褚铭越自己过去。
褚铭越回头,轻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贺阳松软的栗色卷发:“我在,可以不用勉强得。”
“小褚哥哥,走吧,我没有勉强。”贺阳松开褚铭越的手,先一步走到了褚铭越的前面。
褚铭越微微有些怔愣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有印象以来这是第一次贺阳率先松开自己的手……褚铭越手轻轻虚握在了一起,刻意地忽视自己心里那种微妙的不习惯的感觉。
那扇小屋内,构造还和当初一样,背对着门口的一扇木椅,那天金奶奶就坐在上面。不过这个屋子里有很多地方,贺阳那天因为看到金奶奶而没有注意到很多地方。
比如,这间暗室里椅子的旁边有一个带着绳子的十字架,旁边滴着蜡烛已燃尽的痕迹。
“这是“还魂”仪式当中的一环,将已经“意外”死去,经历过正常“尸检”的老人绑在这个十字架上面一天一夜……”
在厂长的叙述当中,在印刷厂里那些有记录的册子里面。寿康村的这些老人即使是在死后还要经历这种非人对待的酷刑。
贺阳轻声开口:“金奶奶的手上面并没有绑的痕迹。”那天他背着金奶奶的时候见过。
“如果那天你没有恰好看到的话,金奶奶也会被绑……”
贺阳打断褚铭越的话,摇了摇头:“没有区别。”或早或晚,他都没有办法改变得了,金奶奶死亡的事实。
“不需要安慰我的。”贺阳勾唇对着褚铭越安抚地轻笑了一声,而后转身继续寻找刚刚听到的那声类似于钟声的来源,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这个屋子并不大,一眼便能够望到尽头。褚铭越和贺阳挨个墙壁,在一切存在的东西上面敲敲打打,妄图能够找到和那声类似的来源。
“难不成还有别的屋子?”贺阳和褚铭越在想要不要去别的地方寻找的时候,那个声音又突兀地响了一下。这次因为距离的关系,声音比着刚刚要更清晰了一些。
褚铭越和贺阳在这房间的一左一右同时抬头,默契地看了一眼彼此,刚刚他们两个没有听错。
“这就是钟声!”
贺阳快步走到十字架在的地方,“声音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
贺阳抬手轻轻地敲了敲十字架后面的那扇墙:“这面墙的声音也和其他墙壁的声音不一样。”
褚铭越也走了过来:“确实不一样,后面应该有一扇暗门。”褚铭越抬手摸索着墙壁,仔细地寻找着从哪个地方可以进入到里面。
褚铭越在两扇墙之间的连接处发现一条缝隙,褚铭越抬手轻轻一推,这扇墙就像是一扇门一样从外向内地打开了。
是一个十分低级且拙劣的暗门。
密隔的里面比着外面的那个屋子还要更暗了许多,模模糊糊地看不清里面的构造。褚铭越把手机里的手电筒打开,手电筒的光亮这才照清楚里面的构造。
这里面竟然真的有一个金色的悬挂在其上的金钟,为此还特意在这个密室里打造出来一个刷红漆的亭子。
“在这屋内有放亭子又放钟的,还真的是很少见了。”褚铭越走上前了两步,这才看到金钟正对着的下面竟然还有一口灰色得四四方方的井:“这些构造看上去的确是和他们说的“还魂”那种邪门歪倒的仪式对应上了。”
“钟”在这里,可是是谁在敲钟声呢?总不可能是这个钟自己在响吧?
这个屋子的构造比上一个屋子的气氛来得还要渗人一些,贺阳总感觉这扇墙壁都是黑红色的,还弥漫着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从进来这个屋子之后,贺阳就寸步不离地跟在褚铭越的身后,美名其曰自己没有带手机,就只有褚铭越这一个光源。
贺阳在看到褚铭越要去那个井旁边的时候,眉头紧紧地皱着,磕巴道:“等,等一等。”
褚铭越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贺阳一张漂亮的脸蛋此刻十分严肃:“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褚铭越真的因为贺阳的这句话停了下来,认真地等着贺阳给自己分析原因。结果贺阳只是拽着褚铭越的袖子,小声嘟囔:“你知道在古代这种井都是投尸体用的,我之前买过那种古代的言情小说,好多妃子啥的都是被投到井里的……”
贺阳当时一连看了好几本都有这个情节,以至于贺阳对这些个“井”抱有偏见,尤其是此刻这个井出现的地方,没有古怪就怪了?!
褚铭越张了张嘴委实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不知道该不该“嘲笑”贺阳这个18岁,第一眼给人感觉拽得不可一世的家伙,私下看得竟然是言情小说好?还是嘲笑一下自己竟然真的十分认真地等着贺阳给自己分析得好。
褚铭越:“……就算是有尸体我们也得去看不是?”
贺阳皱成个包子脸,狠狠点头:“你说得对。”
贺阳反手拽着褚铭越拽得更紧了一些:“你害怕吗?手都这么凉了,我陪你一起吧?”
褚铭越瞟了一眼紧紧抓着自己手的贺阳,明明贺阳手心紧张地都出了一些汗水……不过褚铭越没有戳破贺阳的“死要面子”。
两个人像是连体婴儿一样一起走到了井旁边,井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不看清,褚铭越拿着手电向里面照了照空空得什么都没有。
贺阳紧绷着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下来:“这个井里面什么都没有啊,那些小说里的情节竟然都是杜撰得。”
“以后少看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褚铭越:“永宁塔这里作为案发现场之前都已经有同事过来简单的看了一遍,怎么得都不会有你说的那些东西了……”
褚铭越话未等说完,那种无比沉闷得钟声又一次地响了起来。褚铭越和贺阳同时一僵,因为这一次地声音来源就在他们的头顶上。
这个除了贺阳和褚铭越之外并没有第三个人的屋子里到底是谁在敲钟?
褚铭越一下子抬起头,在这悬在横梁上面,更为幽黑的金钟的内部,一张血红色的脸显露了出来,而褚铭越则恰好对视上那双看不到黑色瞳孔,都是纯白的一双眼球。
第78章 :为什么自首?
在和褚铭越对视上之后,那个隐匿在金钟里面的人一下子身形宛如鬼魅一样越过褚铭越和贺阳从着悬在最上面的横梁上蹦了下来。
贺阳抬头要比褚铭越慢了半拍,在自己要抬头的时候,褚铭越眼疾手快地一手把自己向后拉,一手蒙住了他在了他的眼镜上面。贺阳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上面的钟里面钻出来一个人,几乎是贴着自己和褚铭越“飘”过去的,贺阳被这突然跳出来的人吓了一跳,清亮的嗓子脆生生地骂了一句。
贺阳抬手抓住褚铭越的手背,示意自己没有问题。贺阳把褚铭越的手拉下来攥到了自己的掌心,贺阳发现看上去冷静自制一点都没有被吓到的褚铭越,掌心里也带着一层凉意。贺阳用着自己还算是温柔的手用力地握了握褚铭越。
贺阳抬头看着向着远处跑远了的背影,越看越眼熟,贺阳一瞬间福至心灵:“就是这个人!那天突然出现在我背后,装神弄鬼,引着我找到金奶奶在的那个屋子!”
这个之前褚铭越还在想人为什么不在村民们的名单里面,原来这个人一直就躲在永宁塔里面没出来!竟然躲过了之前进来永宁塔搜查的同事,要不是褚铭越和贺阳在最上层待的时间太久。这个人体力不支撞响了躲在其内的金钟,要不然褚铭越和贺阳也未必能够发现最上层角落里的这间密室,更别提里面还别出心栽地安装了这么大一顶的钟了!这个人竟然会躲到了钟里面去!
在这贺阳话音刚撂下之后,褚铭越就已经追着那个人跑出去了,因为手还被贺阳握着,褚铭越在跑出去的那一瞬间,贺阳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人整个被拽得向前一个踉跄。褚铭越匆忙撂下一句话:“我先去追他!”人就像是被狼追着的兔子一样跑远了。被兀自留在原地的贺阳臭着一张好看的脸冷哼了一声。
那个人的跑步速度并没有褚铭越快,只不过是对于永宁塔的地形要比褚铭越熟悉的多,总是在褚铭越即将抓到他的时候,一个拐角在褚铭越的视野盲区就躲过去了像是个泥鳅一样滑的很。褚铭越轻喘了一口气,一边跑一边思考着自己怎么样才能把对方给抓到。
再这样下去人抓不抓到是个问题,他们两个好像在这里天天酷跑一样,他这个刚出院没多久的体力也确实不太适合和他。褚铭越在追的路上,已经给也在永宁塔附近搜查的其他同事发了支援的消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永宁塔的信号不好,还是他因为一直在追的路上错过了,一个其他人都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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