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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到底是谁？”
人影渐渐逼近，身着容貌也渐渐的露了出来，沈金兰一脸震惊的看着来人，张着嘴结巴道：“霍···你是霍子澜？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在这边隐藏了很久的霍子澜。
沈金兰看到来人是霍子澜，再对上那双犹如猎鹰般锐利的眼睛，心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背顿时冷汗涔涔，霍子澜的眼神，太可怕了。
让沈金兰联想到了死神，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霍子澜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霍子澜冰冷的声音仿佛寒冰，冷彻刺骨，让人忍不住升起一丝凉气。
“你是来杀我的？”沈金兰张大了眼睛，不太敢相信的问道：“你是来为你二叔报仇的？”
霍子澜的半边侧脸隐在黑暗中，只看到一只亮的很吓人的眼睛，月光照射下的那半边脸颊，冷白的皮肤下，是一张阴冷森然的脸。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冷哼了一声：“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贪心不足，死有余辜的忘恩负义之人，配我给他报仇？”
“那你来是要做什么？总不会这么大费周折，就只是为了给我送行？”沈金兰微微放松下来，看向霍子澜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嘲讽。
“自然是来为你送行的，不过，是送你去地狱。”地狱二字从霍子澜嘴里说出来，竟是毫无违和感，仿佛他就是地狱的使者，来招魂的。
沈金兰哈了一声，看向石桌上的两人，问道：“你给他们下了迷药？”
霍子澜没有接话。
“你是来为沈君临报仇的吧？我倒是没有想到，你还是这么一个痴情种，为了帮他出气，费尽心思的跑到这里来，沈君临知道你为了他怎么做，应该会对你死心塌地的吧。”沈金兰心里的嫉妒再次蔓延到全身，腿上的痒麻感让她浑身不耐烦，不舒服。
霍子澜垂眸道：“别猜了，你欠下的债，足够你死几百次了，所以今日我就是专门来送你上路的，地狱的门已经为你开了很久了。”
第56章 上路
黑幕下，繁星布满苍穹，残月被薄云遮挡，夜风吹过，周遭的树叶枝丫随风摇曳，稀里哗啦的响着，给这夜色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
一坐一站的二人互相对视着，石桌上的两人睡得深沉，对身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霍子澜，你凭什么让我死？”沈金兰仰头看着霍子澜，语气轻蔑：“杀人偿命，你以为杀了我，你能逃得掉吗？”
霍子澜身形高大，站在那里仿佛一座屹立不倒的大山，无形中给沈金兰带来不小的压迫感，但是，她的尊严不允许她在霍子澜面前低头。
“就凭你作恶多端，死不足惜，就凭你两世对君临所做的一切，就凭你揣掇霍千秋给我父亲下毒，害我父亲性命，就凭你，害我瘫痪五年，就凭这些，你该死。”
沈金兰眼睛渐渐放大，而后像看个傻子似的看着眼前的霍子澜，笑着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两世？什么五年？莫不是得了癔症跑这来发疯吧！”
霍子澜无视她的语气，声音依旧冷气森森。
“前世，你和霍千秋为了我霍家家产，不遗余力，机关算尽，趁我父亲遇到海贼，命悬一线之时，下毒害我父亲，之后利用我父亲的病，找了一个道士，设计让君临嫁我为妻，断我霍家子嗣，之后对我的吃食下药，让我瘫痪五年，最后两杯毒酒送我和君临下了黄泉，老天开眼，让我重新活了过来，就是为了找你们报仇的。”此刻的霍子澜才是真正的从地狱爬上来的，向沈金兰索命的恶鬼。
他看着震惊得不知所措的沈金兰，冷声道：“前世的债，今生来还，不应该吗？”
沈金兰内心终于感觉到了无比的慌乱，即便听起来很是匪夷所思，但是她内心隐隐有一道声音在告诉她，霍子澜说的是真的。
“前世的毒酒，我今日带来了，我和君临一人喝了一杯，既是偿命，你，应该喝两杯。”
沈金兰慌张的摇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你一定是在骗我的，我不相信有什么前世今生，你别想糊弄我，我不信。”知道这是最无力的挣扎，沈金兰还是忍不住这样做。
“你信不信不重要，”霍子澜上前一步，压迫感袭遍全身，沈金兰将自己缩成一团，镣铐被摇得哐啷响：“沈金兰，你因爱生恨，得不到君临的父亲，就将所有的恨都发泄在君临身上，为了报复君临的父亲和你的亲姐姐，设计让他嫁人当男妻，想必当初君临嫁的那个人不是我，也会是其他的男人，只是刚好，你和霍千秋一拍即合，让君临嫁给我，既合了你的想法，也满足了霍千秋想要谋夺我家产的想法，你们步步为营，一点一点的渗透了我霍府。”
“等君临进了霍府，无论我对他是什么态度，都不会影响到你们的计划，花了一年的时间，对我下药，让我瘫痪在床，之后让君临照顾我，在那期间，若是君临听你的安排，给我下毒，我死了，你们就可以嫁祸给君临，让他背上一个弑夫之罪，若是他不动手，你们也会动手，之后对外宣称我是因病去世，再害死君临，说他殉情，无论哪一个结果，最后理所当然的，你们以嫡亲关系接手我霍府的一切，你们就能顺理成章的拿下我的家产，当真是一盘子好算计啊，前世的我，就是这么着了你们的道。”
沈金兰定定的看着霍子澜，双眼无神，喃喃道：“这些，你不可能会知晓，明明都是···”
“明明都是之后才会发生的事对吗？这些都是你们的计划，经历了一世，你觉得我还会上当吗？”
“还有，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的父亲，还活着，他没有死。”
沈金兰震惊得张着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救了他，那根银针，我一直带着，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找到那个和你们狼狈为奸的道士，将那根银针还给他。”
“不可能，你不可能会知道，明明做的很隐蔽。”沈金兰还是不相信，这太过离奇了，霍子澜怎么可能会知道，难道他真的是？
“是很隐蔽，如果不是前世栽了，我又怎么会知道呢，还有啊，”霍子澜朝沈金兰伏过身来，轻轻道：“这些，我本来是不知道的，都是你，前世的你，亲口告诉我的，你说，这算不算是因果报应啊？”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
“我也没想到，大概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你们的所作所为，特意让我回来找你们索命的。”霍子澜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月光从上边滑过，透着冰冷的寒意。
“你要做什么？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是要偿命的。”沈金兰看着眼前的靠自己越来越近的匕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濒临死亡的恐惧感，她祈求道：“别杀我，我已经被判了流放，这还不够你解气吗？”
“解气？我每次看到君临身上一道道消不掉的疤，我就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我的君临，凭什么让你如此作贱，让你打骂发泄怒火？你加在他身上的每一段伤，我都要让你原封不动的还回来。”霍子澜手起刀落，冰冷的刀锋滑过沈金兰的手臂，鲜血瞬间湿了衣袖，沈金兰痛得啊了一声，捂住自己的伤口看着霍子澜，霍子澜扬起一抹寒冰的般的笑：“千刀万剐都便宜你了，因为得不到自己爱的人，你在君临父亲和母亲商量好要一起走的前一日，自私的将君临的母亲锁在屋内，让她错过了和君临父亲一起离开的机会，还在她怀有身孕的时候，以她未婚先孕丢全家人的脸为由，让她自己离开了家，从此孤生一人带着孩子流落在外，
之后你也是破罐子破摔，遇到霍千秋便同意了他的追求，和他成婚，这些年来，你假借身体有恙，无法生育，拒绝为霍千秋生儿育女，亏得我二叔到死都不知道你只不过是利用了他。”
话音落下，又是一刀，利落的划在沈金兰的脸上，沈金兰捂着脸尖叫起来，声音回荡在山间，让人听了心惊肉跳。
“霍子澜，我要杀了你，你毁了我的脸，我要杀了你。”沈金兰满眼的恨意涌现出来：“你说你要原封不动的还回来，但是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伤过沈君临的脸一下，你凭什么划我的脸？”
霍子澜呵了一声，手指轻轻擦掉匕首尖端的血，在指尖轻轻碾了碾：“你不动他的那张脸，只不过是因为看那张有七八分像，你以为留着这张脸，会有机会再遇到君临的父亲吗？”
“做梦。”
“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他一面。”
沈金兰顿住，看着霍子澜，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找到月华了？他是不是还活着，他在哪里？”
霍子澜看着沈金兰这副模样，笑起来，道：“我会告诉你的。”
沈金兰闻言两眼发光，激动的正要开口，就听到霍子澜冷冰冰道：
“在你死后。”
原本以为有希望了，又被霍子澜无情的灭了希望，沈金兰怔怔的盯着霍子澜。
片刻之后，沈金兰笑起来：“你不可能找到他了，你如果找到他了，现在就不可能还在这里浪费时间，早应该带着那个贱种去找他了，哈哈哈，你休想骗到我。”
霍子澜也不着急反驳，沈金兰笑，他也冷笑着和沈金兰对视。
最后，沈金兰终于笑不出来了，她往前挪了一点，看着霍子澜问道：“你…真的找到他了？他在哪里？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霍子澜啧了一声，笑道：“真是没想到，你也有软肋，只可惜，你动了我的软肋，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他在哪里？”
沈金兰彻底相信霍子澜是真的找到月华了，此刻她顾不上什么尊严了，扑通一声跪在霍子澜面前，祈求道：“我向你赔罪，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求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你告诉我。”
霍子澜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朝他磕头的沈金兰，冷冷道：“你死了，我就告诉你。”
沈金兰磕头的动作顿住，她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霍子澜，面无表情，眼里满是恨意。
突然，她做势要朝霍子澜扑过去，只是可惜她被镣铐困在柱子上，只能像只野兽般，朝霍子澜张牙舞爪。
“天快亮了，你该上路了。”霍子澜说完，拿起衙差脚边的酒坛子，当着沈金兰的面前，从腰间拿出一包毒药，慢条斯理的掀开盖子，将毒药倒进酒里，收起毒药纸，双手抱着酒坛子摇了摇，让毒药融进酒里。
沈金兰惊恐的眼睛看了看霍子澜手里的酒坛子，又看了看石桌上依旧不省人事的两个衙差，她知道，今晚自己是逃不掉的了。
霎时，沈金兰大笑起来，近乎疯狂的看着霍子澜，道：“你想杀我很久了吧，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找到月华的下落，你就是故意拿他来刺激我。”
霍子澜在她的注视下单手提着酒坛子过来，边走边道：“你不用激我，我说了，你死的那一刻，我就将他的下落告诉你，现在就来看看，你是更在意自己的命呢，还是宁愿不要性命都要知道他的下落。”
她看着他手上的酒坛子，面色失神，短促的笑声一声接着一声。
霍子澜问道：“你是自己来？还是我动手？”
“我喝了你就告诉我？”
霍子澜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你可以试试看。”
沈金兰知道今晚是在劫难逃了，反正都是死，若是能换个月华的信息，也值了。
她缓缓的伸出手去，接过霍子澜手里的酒坛子，看着霍子澜道：“你最好能言而有信，若是骗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霍子澜朝她抬了抬手，道：“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沈金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举起酒坛子就开始往肚子里灌酒。
第57章 三世
女儿红的香浓自瓶口散发出来，融到周围的空气中，原本入口醇和甘甜的酒香，在沈金兰的嘴里仿如清水般无滋无味。
一坛子酒她不知道喝了多少，只觉得酒劲上了头，有些晕眩，这酒里除了霍子澜下的毒药，还有前边下的迷药，两个衙差喝了一杯就倒了，沈金兰却是支撑到了现在，尽管有些昏昏欲睡，沈金兰为了得到月华的消息，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她知道，一旦闭上了眼睛，就再也不可能有机会知道月华的下落了。
手上无力，酒坛子滑落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声响在这空寂的环境下，显得异常的刺耳挠心。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沈金兰抬起一张苍白的脸，眼神带着一些希冀，感觉喉咙有一丝腥甜，她有些着急的伸手要去拉霍子澜，霍子澜后退了半步，她沙哑着声音喊道：“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霍子澜冷眼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并没有半点不忍。
“沈金兰，这滋味不好受吧？我其实挺佩服你的，为了一个男人，真是···”
沈金兰双手捂在喉咙处，好痛，浑身都在痛，刚刚因为迷药的作用她还有些昏昏欲睡，但是这一刻，深入五脏六腑的毒药痛得她五感无比的清晰，迷药已经微不足道了。
喉咙处好像有千把刀子划过一样撕裂着，她怒目圆睁的看着霍子澜，喊道：“你快说，你快点告诉我，他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你告诉我···”
“沈金兰，亏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觉得我如果知道的话，真的会告诉你吗你觉得我会对你仁慈，让你如愿离开？不，我要的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这药你应该很熟悉，断肠草，前世我和君临服的就是这个药，我不会让你立刻就死，这药会慢慢折磨你，让你亲自细细的体会一下毒药咬烂你的肠胃，侵入你的五脏六腑是个什么样的滋味，才算是解了我的心头之恨。”
沈金兰整个人摊在地上，因为手被束缚着，她以一个扭曲痛苦的姿势摊靠在那里。
“霍···霍子···澜，你骗我···你骗···啊···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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